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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再次入宮 文 / 銀月舞

    「欲族的儈子手,我爹爹娘親就是你們所殺,現在也是來殺我的吧,那就動手,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何實力」滄月赫然而怒的對著狐族聖女吼道。

    黑衣人一愣,道:「你父母並非我所殺,如果不是我,你父母在一個月前就應該死了。你不用謝我,我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會這般做。這次我確實是來殺你的,不過不是欲族的命令。你的魔氣自己已無法控制,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

    黑衣人說完展開對滄月的攻擊,兩人很快纏鬥在一起。

    月兒雖是築基後期,此時被魔控制,魔氣源源不斷,招式大開大合,又是拚命的打法。根本不似築基後期反而像開光後期。

    黑衣人有些驚訝,築基後期會有如此攻擊。望著滄月被黑氣環繞有些釋然。心中堅定殺她之心。如若不然,她六親不認,錯殺身邊之人,豈非遺憾終身。

    滄月眼見黑衣人發愣,運起真氣,一股黑芒向她飛射而去。

    黑衣人一驚,運起身法,逃離涼亭。堪堪躲過這次攻擊。

    涼亭對面的參天古樹,受此攻擊。不堪重負,被攔腰折斷。

    黑衣人惱羞成怒,飛身上空。抖動衣袖,一條朱綾化身萬千白芒籠罩滄月全身。

    滄月一愣,避無可避,一道黑芒沖體而出。

    「不要……。」景曜大驚失色。他剛好趕赴此處,就見漫天朱綾射向滄月。

    白芒,黑芒最終還是相碰。

    滄月腳下一軟,摔倒在地,嘴中的血不斷噴出,越來越多。衣服上,地上全是。景曜一個飛身,過去一把將她抱起。

    月兒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隨時將要面臨死亡。她彷彿感到被人抱起,費力地睜開雙目。印入眼簾的是景曜抱著自己。通紅的眼睛慢慢消退,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虛弱的說出一個「冷」字。便不再言語。她此刻,身上雖是冰冷,心裡卻很暖和。

    景曜黯然神傷,抱著她更緊,更緊。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真氣更是不要命的傳送進她的身體。

    可是滄月氣脈已斷,最後她還是離開了,走得很安詳,很滿足。始終帶著一絲微笑。

    「啊」,景曜抱著死去的滄月瘋狂嘶吼。

    身上的功法自動運轉。涼亭禁不住摧殘向空中飛去。池塘裡的水發出「碰,碰………」的聲響,忽上忽下,激起了千層浪。

    良久,景曜才抬起眼。冷冷地注視著黑衣人道:「胡玉,你的眼睛不該露在外面。告訴我為什麼。她是如此單純的一個姑娘,和你無冤無仇,你如何忍心」。

    「唉」。胡玉發出歎息,便悄無聲息。

    「哼」。景曜更是怒從心頭起,一道白芒向胡玉射出。

    胡玉的目光一直放在景曜的身上,見他如此傷心欲絕。胡玉低下頭一陣暗歎。

    一愣神間,竟被白芒擊中。

    胡玉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景曜,沒想到他會向自己出手,還是如此毫不留情。她滿臉絕望。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景曜正待發出下次攻擊,一把琵琶由遠及近,破空而來。撐起胡玉向遠處飛去。

    空中傳來一個聲音,道:「景曜下次再見,本使者一定取你性命」。

    景曜一愣,現在根本無心關心這些。抱著月兒呆呆的蜷縮在一個角落。

    腦中不斷浮現著和她的第一次相遇,相知。

    她是這樣的單純善良,又是如此美麗可人。可能上天也妒忌她,讓她的命運如此坎坷。

    這彷彿是一個夢境,景曜在夢境中不願言語,不願動彈,不願醒來。

    可是,夢境終究會醒!

    他醒來後,抱起月兒,行屍走肉般向前走去。一往無前,翻過高山,越過草地。

    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走了多久。景曜只想一路向前,不願停止。

    夢境中他不願動彈,清醒時,他卻不願停頓。只要有片刻的駐足,他的腦中總會有一張笑臉,在他的眼前浮現。

    看著這張笑臉,會讓他有幾分害怕,幾分迷惘,幾分思念,幾分黯然。

    在一處森林內,景曜迷失了方向,森林內,到處都是參天古木林立,蔓籐纏繞,他不管不顧,護著月兒一路向前。

    不知多長時間,他終於駐足,盯著一顆千年古木發呆,走上前發現正是烏什木。

    千年烏什木做的木棺,只要不打開,裡面的人就可以保存一千年不變。她要把月兒的笑容再保持一千年。

    時間和空間在此刻彷彿靜止,只剩下一個青年和一個木棺在山洞前駐留。

    今日,辰光普照。天氣格外只好。可是,青年的身子還是自顧的顫了幾顫。

    他的眼神迷惘著望著無邊的天際,暗自發怔。

    忽然,他收回了仰天的眼神。將目光放在附近的森林之中。

    嘴中也是大聲吶喊道:「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胡玉,殺光靈慾兩族替你報仇。到時候我就在這個山洞陪伴著你」。

    森林內的回聲傳的好遠,好遠。撒過眼淚,做過噩夢。夢醒了,淚干了!人終究需要前行。

    景曜再次回到滄府,已近半月。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繼滄府出事之際,滄家四房姨太,六房姨太相即過世。死因相同。五房姨**琪病情越來越糟。令滄府蒙上一層陰霾。

    在滄府小廝間流下一個傳聞:大房姨太周秈欲要私吞滄府財產,進而謀財害命。至於是誰留下的傳聞,無人知曉。

    周秈依舊風輕雲淡,每天進出滄府。不願理會那些流言蜚語。如今的滄府遠不如原來的昌盛,大廈將傾,人人自危。

    「你好點了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傳入葉白的耳中。

    葉白一愣,隨即一喜。回頭一看,果然是景曜站在門口。微風習習,吹起他潔白的衣角,拂過他披肩的長髮。葉白定眼看去,他的鬢髮已是斑白。他連忙站起,道:「公子」。

    片刻的停頓後,葉白終究將心中的疑惑問出:「月兒小姐呢」。

    景曜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斥著濃濃的悲哀,努了努嘴,無一字從嘴中說出。

    葉白一怔,神情一暗,似乎有些明白。

    景曜走過葉白的身邊,中指和大拇指搭著他的手脈,一會,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你的病情恢復的不錯,去躺著吧」。

    葉白有些窩心,不敢違抗。依言躺了下來。

    「和我詳細說說當天發生的事情」。見葉白躺下,景曜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葉白點點頭,道:「那天,月兒小姐正在房中練功,忽然滄朗探子來報,說滄朗滄府二百多口全被誅殺,無一生還。詩世楠將軍與沒有投誠的將士奮勇殺敵,最後也全部陣亡。月兒小姐聽到消息後雙目赤紅,身邊黑氣環繞。急匆匆就欲出門。幾個丫鬟和護衛正要阻攔,結果月兒小姐幾道黑芒射出,那些丫鬟和護衛全部被殺。我出手阻撓,也被黑芒打傷,幸虧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及時救下了我和餘下的丫鬟、護衛。最後黑衣人就帶著月兒小姐走了」

    景曜皺了皺眉,不敢相信。如此清麗脫俗。美麗不可方物的完美女子,會連開殺招。再次看著葉白,道:「你說的是真的」。

    葉白複雜的點點頭。

    「唉」。景曜一個輕歎。他此時後悔不已。要不是自己給她修煉魔功也不至於會這樣。

    原本是想給她個希望,沒想到給了她絕望。

    作為月兒的伯父滄華安,景曜暗暗發誓,只要他是被冤枉的,就一定將他救出,來拯救滄家唯一的希望。

    「葉白,你派一些傭兵團的兄弟,給我盯緊滄府每一個人,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要瞭如指掌。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確保她們的安全。景曜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道。

    葉白皺了皺眉,道:「公子你是懷疑府內有內……不帶說完,看到景曜的神情不對,硬生生的將話逼了回去。

    景曜點點頭,道:「小心隔牆有耳」。又降低了語調,道:「偌大的一個滄府,就如海市蜃樓般倒塌,太快了,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事情反常必有妖,讓團中的兄弟小心一些」。

    葉白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的問道:「五房姨太現在精神錯亂,還需要特別盯著她嗎?」

    景曜一瞪眼,道:「你已經吃過一次虧,怎麼還不長記性。莫要輕易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感覺的。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輕輕走到床頭,景曜拿出自己的紫竹針,扎入葉白體內,將真氣灌注紫竹針。葉白臉色逐漸紅潤。相信不出幾日便可康復。

    夜半子時,一襲黑衣的景曜再次來到皇宮。相同的宮殿景曜飛身躍下,落在一群巡邏士兵的前面。

    士兵的揉了揉眼,大驚失色,竟敢夜闖皇宮。不需命令,整齊劃一的上前將景曜團團圍住。

    景曜臉色平靜,取下臉上的黑布,對著這些士兵一拱手,道:「各位久違了,麻煩通報一下九公主,景曜求見」。

    巡邏的士兵一愣,待看清來人,更是心驚。這可是絕世強者。一道白芒就震暈自己一群。臉上驚疑不定。是否去通報守宮的禁衛軍援助。

    景曜風輕雲淡的一笑,道:「我沒有惡意,要有惡意你們早已經是一具屍體。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九公主幫忙,煩請通報一聲,見與不見全看她的意願。你們儘管通報就是。」

    他似乎明白這些士兵的顧慮,才出言補充一句。

    士兵面面相覷,面容複雜。互相討論一陣,終是點了點頭。

    「公主,外面景曜求見」一個侍衛,跪在門前說道。

    許多,房內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道:「不見」。

    納蘭傾城正在夢香,就被護衛驚醒,暗自惱怒。況且根本不識景曜究竟是誰。

    侍衛一愣,又補充一句,道:「他是上次大鬧公主府之人」

    納蘭傾城一愣,睡意全無,暗罵侍衛愚鈍。

    半響,景曜目光中印入一個穿著睡衣,頭髮蓬鬆的絕色女子走出。正是九公主納蘭傾城。

    納蘭傾城雙眼半瞇,睡意朦朧的走出。看到一臉平靜的景曜,惱羞成怒,道:「我說大**,你是屬狼,還是屬貓,怎麼老是半夜行動。驚擾本宮休息!你可知道睡眠對本宮這張臉的重要」。

    景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帶我去刑部大牢」。

    知她聰慧無比,景曜也不與她爭辯。和聰明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開門見山。

    納蘭傾城翻了個白眼,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去」。

    景曜一愣,腦袋飛快的轉動。如果有好的辦法,他著實不想和這個女人打交道。雖然他可以控制個人帶他去刑部大牢。也不會處處受制與她。可要是那樣做了,一定會引起皇宮大亂。再不濟他直間救出滄華安,那滄華安這一生畢將背著越獄的罪名。這樣不是救了滄華安而是害了他。如果有個公主帶著自己去,那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景曜無奈的一陣歎息,道:「說,有什麼要求」。

    納蘭傾城一笑,看到景曜屈服在自己淫威之下。滿臉的喜悅。眼神閃著亮光,哪有之前的睡意。分明是裝出來的。

    顯然景曜又被戲耍了一次。

    只見她眉飛色舞的說道。「嘿嘿,我就只有三個小要求。第一,本宮曾今說過讓你在我府中當差,本宮向來說話算話。第二,交我個好點的身法,就向你那天施展的身法就行。我要有那身法,想什麼時候出宮就什麼時候出宮,看父皇還能不能抓住我。第三……本宮暫且還未向好,不過你要記住,欠本宮一個要求」。

    景曜皺了皺眉,道:「第一個要求不可能,我時間有限。第二個倒是可以考慮,只要你帶我去,我可以傳你一套柳絮身法。」

    真是一物降一物,和納蘭傾城的兩次交鋒,景曜都稍遜一籌。

    納蘭傾城一怔,心思急轉。道:「最多本宮不限制你的時間,不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一有時間必須到本宮這裡請安,本宮也可免了你的跪禮。」

    對於景曜,納蘭傾城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景曜無言的點了點頭。

    納蘭傾城見景曜答應,神采飛揚,慌忙向寢宮跑去。片刻,景曜面前的是一個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頸上帶著一條紫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果真傾城傾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刑部大牢走去,途中遇到的巡邏士兵看見公主紛紛下跪行禮。此刻的納蘭傾城不再像和景曜那樣的嬉皮笑臉,而是渾身充滿著聖潔,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魅力。

    駐守大牢的班頭一聽公主駕到,一愣。帶著手下的士兵趕忙出去迎接。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班頭和一干士兵跪在地上恭敬的喊道。

    納蘭傾城臉色平靜,臉上清冷高傲。淡淡地對跪在地上的士兵道:「都起來吧,前面帶路,我要去大牢」。

    班頭一驚,驚慌失措的在地上磕起了頭。嘴中嚷嚷道:「公主,萬萬不可,公主貴為千金之軀,怎能去這晦氣之地。要是被陛下知道,肯定砍了我的腦袋。請公主收回成命」。

    景曜也是於心不忍,對納蘭傾城搖了搖頭。

    納蘭傾城知道再逼迫也不會有效果,點了點頭。遞給景曜一塊出入皇宮的令牌,提醒他別忘了答應她的要求。

    「移駕回府」。隨著納蘭傾城的一聲清淡的聲音。

    一群丫鬟、侍衛井然有序的撤退。一時,熱鬧的刑部大牢清淨下來。

    班頭站直彎曲的身板,對著景曜道:「公子,請隨我來吧」。

    這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裡腐霉。在這寂靜的黑夜裡,突然的一陣叮噹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千年的冤魂厲鬼,刺痛你的耳膜。只有滲進心扉的黑暗是你唯一的夥伴。

    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囚牢,終於看到穿著一身囚衣的滄華安,他席地而坐。長期沒有飲水,嘴唇乾裂。原本還靚麗的黑髮已滿頭花白,垂於腰間。因為沒有髮髻的緣故,加上牢內的枯草伴身,活脫脫一個行乞的老者。

    一生榮華的滄華安如今落到了這般田地,景曜的心裡有些發酸。痛心疾首的對著滄華安輕輕喊道:「滄伯父,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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