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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九幽之地、輪迴之時 文 / 銀月舞

    時光悄無聲息地走過,一晃一個月已經過去。

    景曜在仲尼學院已然呆了一個多月。納蘭傾城每天總是跟在景曜的身後,不緊不慢,保持著三步之遙。琴棋書畫,詩書禮儀……該交得都以傳授。餘下的路,只有這些學生自己去走。

    一大清早,一個公公就急匆匆來到滄府,在納蘭傾城耳邊低語幾句。

    納蘭傾城一怔,複雜地看了一眼景曜。才緩緩道;「我要走了,母妃身體欠安,本宮要回宮陪她。」

    停歇一會,又繼續道:「你要保重身體,若要離開白帝城,一定要來宮中與我道別」。

    在公公的陪同下,納蘭傾城終究還是走了。

    景曜心煩意亂,納蘭傾城在時,還不以為然。她這一走,偌大的滄府,一下子覺得空蕩了許多。不知何時,一個身影已在他心中成為習慣。

    喝了碗小米粥,景曜悶悶不樂的向仲尼學院走去。

    仲尼學院今日五彩繽紛。整個學院顯然經過精心的佈置,整個院校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今日,炎陽帝國的風塵學院,鳳鳴帝國的鳳舞學院應邀而來,參加三個院校三年之期的小比。

    來到學院,到處都在談論這次的小比,幾家歡樂幾家愁。一些人認為仲尼學院底蘊深厚,另外兩大學院難以抗衡。

    一夥人覺得仲尼學院逐漸沒落,難以和兩大學院一爭高下。

    兩伙人爭論不斷,險些大打出手。

    景曜淡淡一笑,從他們身旁經過。

    一位學生眼尖,瞧見景曜的笑聲,轉動了心思。要是真打起來,不說學院的處罰,就是雙方的人數相當,必定也是互有傷殘。他立刻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對著景曜吼道:「現在正是學院生死攸關之際,我們大家都提著心思,你笑什麼」。

    果然,他這一個打岔,吸引著場上所有之人。大家都用同仇敵愾的目光,注視著景曜。若他沒有好的說法,一定會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景曜轉過身,淡淡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

    雖是淡淡的一眼,他彷彿面對著千軍萬馬,身體不由控制的一個哆嗦。

    景曜又一個轉身,向前走去。嘴中平靜地說道:「你們有這閒心,不如多加修煉,不要總是心繫希望他人,只有自己擁有實力,才會得到別人尊重。」

    雙方人員若有所思,不再繼續爭論。不曾約定,都相互分開,垂著腦袋離去。

    景曜往後瞟了一眼,付之一笑。

    三年十五班,也是三三兩兩互相議論,看到景曜進來,蜂擁而至,一會就將他圍個水洩不通。

    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該如何贏得這次的小比。

    景曜心中複雜,很是不捨這些朝氣蓬勃的學生。可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前方大道已為他們鋪好,成龍成蟲全看自己。他留下意義已經不大,何況他身上還扛著頗多的責任。

    「今天是我的最後一課,也是檢驗你們成果的一課。一會和我去第五修煉場,去歡迎遠道而來的兩國學生。成龍成鳳全看朝夕。」縱然是萬般的不捨,景曜還是淡淡地開了口。

    三年十五班的學生一愣,呆呆的望著相處不久的老師。都是雙眼泛紅,有些感性的學生,甚至掉下眼淚。

    沈曼妮想起與景曜的初見,腦中一幕幕呈現在她的眼前:「我叫景曜,你們的老師,唯一的老師。你們的文化課和劍術課以後都由我交。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將這個名字放在心中,記在最深處」

    如今還是歷歷在目。當初的懷疑,到後來的慢慢信任。他的話不多,但都蘊含深意。只是一個月,她已然將景曜記在了最深處。

    小老鼠泛紅著雙眼,不捨道:「老師,我曾經膽小、懦弱。幾乎沒有朋友。是您給了我重獲的新生。您就不能為了我們,繼續留下」。

    三年十五班都是懇求景曜留下,有一種情叫難以割捨。

    景曜雙眼迷離,輕歎一聲,道:「人生,總是充滿著聚散離合,沒有短暫的離別,又如何會有相聚的喜悅。何況,如今的你們,已經成龍成鳳。老師相信,餘下的路,你們能夠走好。不過我還是有一句奉勸:人生之路,**、欲,望。往往都會相伴,你們一定要潛心思考,慎重而行。」

    學生們含淚點頭。

    第五修煉場,比肩繼踵,盛況空前。

    在各班老師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排列隊伍。

    這次兩國來的學生並不是很多,加上帶隊的兩個副院長也才十數餘人,這讓資安國火冒三丈。他們顯然很是看不起仲尼學院。

    風塵學院副院長,鳳舞學院副院長,資安國三人相互磋商,商討比試的題目。

    三人爭論不休,都往自己學院有利的一面爭取。可惜都是活了半輩子的老狐狸,哪能不明白對方的心意。

    一刻鐘後,沒有好的結論。風塵學院副院長皺了皺眉,開口道:「要不我們三方各出一題,你們認為可否」。?

    鳳舞學院副院長一愣,問道:「若是各贏一題,又該如何」?

    風塵學院副院長淡然一笑,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我們風塵有鄧曉旭這樣的全才。我是放心的很。若真到那種時刻,我們也可再行商議」。

    鳳舞學院副院長一怒,道:「就你們風塵有鄧曉旭,我們鳳舞的炎姬也不會差,老朽也同意了」。

    資安國吹鬍,瞪眼。果然是弱國無外交。他還不曾開口,他們雙方已經商定好了結論。

    三方再次磋商,決定著比試的內容。

    風塵學院比試劍術,鳳舞學院比試琴技。資安國悶悶不樂。思索著仲尼學院的長處,竟然鬼斧神差的選個辯論。

    兩大學院的副院長對視一眼,一人開口道:「既然是辯論題,題目就該由我們出」。

    兩人商討一會,風塵學院副院長說道:「就來個簡單的辯論,一好,二好,還是多好」。

    三方抽籤,風塵學院抽到的是一好,仲尼學院是二好。剩下的鳳舞是多好。

    辯論賽一開始,三方你來我往,展開激烈的角逐。

    兩大學院齊聚一心,不約而同的攻擊著仲尼學院。舉例證明,引用強者的言語。很快,仲尼學院的學生敗下陣來。

    兩方通過最後激烈的比拚,由風塵的鄧曉旭取得了勝利。

    鄧曉旭微微一笑,高昂著頭顱,嘴角輕輕上揚。說不出的傲氣。

    資安國和鳳舞的副院長臉色難看,眉頭輕皺。

    第二場琴技的比試,不出所料,由鳳舞的炎姬拿到了第一。

    鳳舞學院的副院長終於露出淡淡地笑容。

    風塵副院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嘴中喃喃道:「下一場,還不是我們風塵的天下」。

    資安國眉頭已皺成一團,心中充滿著擔憂。

    劍術比試如約而來,鄧曉旭仗劍縱橫,鳳舞與仲尼學院的學生竟然不是他的三合之敵,很快敗下陣來。

    真是一家歡樂兩家愁,風塵學院的副院長喜上眉梢,另外兩個學院的院長卻是愁眉不展。

    鄧曉旭不屑的望著仲尼學院萬千學生,執劍一揮。嘴中挑釁地喊道:「仲尼學院不過如此,真是浪得虛名。可還有人上台一戰」。

    仲尼學院的學生怒目而視,可是實力不夠,上台只能受辱。他們充滿悔恨,怨恨自己以前不夠努力。

    三年十五班的學生不解的望著景曜,為何會攔著自己。

    景曜淡淡一笑,道:「你們去吧,如果勝了。一朝成龍,一朝成鳳。」

    三年十五班全體學生毫無畏懼的挺胸上前。

    鄧曉旭一見,眉頭微皺,道:「你們一個不行,是要來車輪戰」。

    沈曼妮平靜的說道:「請你記住,你的對手來自三年十五班。班上四十名學生,任你選擇。只要你贏了一個,就算你贏」。

    鄧曉旭氣急敗壞,惱羞成怒道:「你們太過自以為是,既然你是他們的頭,就你我雙方比試一番,輸了莫要說我欺負女流之輩」。

    三年十五班全體學生哈哈大笑。

    雙方站定之後,三個學院的院長心思各異。

    資安國心中思緒萬千,也不知文武雙全的景曜能否給他帶來新的希望。只是這才過了月餘,那些學生就能成長如此的高度,他心裡沒底。

    沈曼妮一反女生的柔弱,施展身法,揮舞著窄劍不斷攻向鄧曉旭。

    鄧曉旭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個女生竟然如此厲害,揮舞著巨劍抵擋著窄劍的攻勢。

    可惜沈曼妮的攻勢連綿不絕,招式詭異多變。

    鄧曉旭一個不妨,被沈曼妮用窄劍抵在咽喉。他愁眉鎖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喃聲道:「我輸了」。

    仲尼學院爆發出一股整耳欲聾的吶喊聲。他們需要勝利,需要發洩。

    資安國也露出了久違的爽朗微笑。到是景曜是場上唯一臉色平靜之人。

    三年十五班學生雖是贏得了比賽,但並不開心。他們都深深地望著景曜。

    為了送給景曜一個離別前的滿分考卷,大塊頭朗聲開口,道:「你們認為一好,認為多好,那麼你們請用一條腿,多條腿走路」。

    小老鼠走到一架古琴前,輕撫幾下,調試著琴弦。

    一會,悠揚的琴聲響起,漸漸的,人們彷彿進入夢幻的世界。天空中的鳥兒也是在蕭舒的頭頂盤旋,越聚越多,猶如萬鳥來朝。

    琴聲一轉,鳥群漸散,可是遠處各式動物蜂擁而來,將整個仲尼學院圍個水洩不通。

    人群卻毫無知覺,還沉浸在琴聲悠揚中。

    琴聲再一轉,人們彷彿看到離別時的依依不捨。淡淡地感傷充斥著全場。有的甚至泣不成聲。

    景曜雙目緊閉,心情複雜。

    一曲琴畢,風塵學院,鳳舞學院的師生興致全無的離去。再呆下去也是索然無味。

    這場小比,誰輸誰贏尚未可知,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三個帝國學院中流傳著三年十五班的傳說。這彷彿是被浩瀚宇宙所遺忘和唾棄的角落。無論何時,辰光都無法射入,只有滲進心扉的黑暗是你唯一的夥伴。

    冷風習習,有任何風吹草動,你都會猶如千年厲鬼般纏繞。

    一老一少端坐篝火,短暫的照亮眼前的小山峰。殘垣斷壁,亂石四處。遠處隱約能夠看到兩座竹製的小木屋。

    兩人嘴中吃著不知名的肉,卻是未經火烤,而是生生的撕咬。肉上的血絲隱約可見。

    可是二人像是毫無所覺,吃得津津有味。

    青年吃了幾口,放下手中之肉。恭敬的問道:「師傅,血色曼陀、漓淋之花,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寶。您確定要給她重塑新生」?

    老者一歎,道:「她機緣巧合習得《九幽噬仙絕》,以後就是你的師妹。況且,她身具九幽之體。你知道自鴻蒙之初起,有多少具備這種體質」。

    老者停頓一會,淡淡道:「屈指可數,老朽也不過是個九幽半體罷了」。

    青年一驚,師傅可是大神通者,竟然還不是九幽之體。那她以後究竟能達到如何高度。

    「師傅,您如此神通,七界六道恐難有對手。您為何獨獨喜好呆在九幽界這忘情峰之上」?青年很是疑惑,自跟隨老者起,就不曾離開這座山峰。

    老者一笑,有著淡淡的苦澀。開口問道:「靈,你隨為師多長時日了」?

    青年朗聲,道:「五百三十四日」。

    老者欣慰的點頭,繼續問道:「你還記得為何會致此地」?

    青年面露苦澀,黯然道:「我本是一介傭兵,與團內的小師妹朱琳交好。卻不曾想,她被蹄虎傭兵一個護法看上。他百般討好,用盡心機。最後,朱琳棄我而去,並設計陷害與我。在千鈞一髮之際,師傅從天而降,救下與我,賜我道號「靈」。從此,在忘情峰潛心修煉。」

    老者起身,望著無邊的天際。聲音幽幽傳出,道:「曾經,我也有個師妹。她為了高高在上,為了能夠控制七界六道。在一個先天至寶面前,一掌將她青梅竹馬的師兄打至重傷,她就是現在的命運。忘情峰終究還是忘不了情」!

    青年一怔,喃喃道:「師傅」。

    老者擺擺手,打斷青年,道:「七界六道將要面臨一場巨大劫難,你要盡快成長。等至修煉有成,我再開啟地獄之門,你與你師妹就一同前往人間界,了卻自己在人間界的因果倫常。否則,心有亂念,終究無法大成」。

    老者欲言又止,還是開口,道:「你師妹身中情結,你一定要小心看護」。

    青年允諾。

    老者不再多言,雙手輕起,手中結界。

    一個巨大的透明球體籠罩正中木棺。老者伸手一番,木棺棺蓋自行脫落。

    木棺內躺著一襲單衫白衣之女子。絕世的容顏,如九天的仙子。

    老者手中動作不減,結界更加迅速,靈也是無法完全看清師傅的動作。

    老者不知結了多少結界,一股腦扔向木棺內的女子。嘴中說道:「趕緊給他服下血色曼陀,漓淋之花」。

    靈得到命令,手中動作變幻。一掌平伸,一股白芒閃動,伴隨著白芒的還有一道血紅色、和墨綠色的光芒,只是速度太過迅捷,無法撲捉。

    靈完成後,老者身體無風自動,偏偏飛起。立於高空之上,雙掌外翻,又慢慢聚攏。

    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像費去老者好大的心神,他的頭上隱隱有汗跡出沒。

    重塑新生遠非轉世重生那般簡單。它需聚齊死者的三魂七魄,喚起她的一點一滴。

    只是死者臨死前,都會將自己記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封存在記憶最深處。

    「起」老者在高空之中,凝聚成一個黑色之物,莫入女子的身體。

    滄月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看不清面容,不知夢中之人是男是女。想要回憶,卻是無從追憶。她不斷的狂奔,去尋找夢中的一絲邂逅。可是他走了好快,一瞬間就無影無蹤。

    夢醒了,她微微睜開自己的雙目。

    可是,伴隨著她的是無盡的黑暗,夜風習習,吹在她的心頭,縱然是修煉之人,也令她毛骨悚然。

    一會,篝火繼續燃起,她才能模糊的看到,身邊立著一個老者,和一個雙十出頭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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