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畸戀 文 / 星光羸弱
清風淺歌，樹梢間悄然溢下幾縷婉轉鶯啼，悠揚淑婉間散於四野……
空氣靜謐，晨曦溫馨，這裡是杭州。
杭州，杭州……
杭州，杭州……
這就是杭州！無論之前如何，這，就是杭州！破鏡重圓的杭州！……
……
酒吧內，藍衣少年翩然端坐，神態恣意，舉止優雅。其臂間，一對華麗翼紋，依稀可辨……那翼紋似閃爍著藍色微光，流光溢彩間，竟似要衝破桎梏，碾碎空間而來……
廳內冷清，偶有幾聲低語匆忙浮現，隨即，倉惶湮沒……
歌聲悠揚，空氣中氤氳著獨屬於爵士，獨屬於此間的疏懶倦怠……
似被這疏懶的氛圍感染，老闆也樂得游手好閒，就這麼不顧形象，四仰八叉地攤在吧檯之上，就好像一灘果凍，有形無骨，卻滑膩而有質感~……
「老闆！老規矩！」
「呦~是你啊……好咧~一杯牛奶，一份麵包，請稍等！」
愜意慵懶間，一聲輕笑突兀傳來。老闆猛然一個激靈，急急抬頭看去……
下一刻，其臉龐上，一春薔薇，妖嬈怒綻……
遠方，少年一襲紅衣，浴血而來……
紅髮熾灼，融化過寸寸晨光；披風輕舞，戲弄過縷縷晨風……
清雋的容顏，似有似無間，滲溢下淺淺狂狷；
慵懶的步伐，漫不經心間，瀰散開點點懈倦……
少年信步走過，身後晨光追隨。他走過樹蔭，稚鳥為其盤旋；他走過人群，少女對其流連……也許是著裝太過華麗，也許是面容太過清逸，不覺間，他似已然成為焦點。
他嘴角微掀，全然不去理會那一道道投來的灼熱視線，步履從容間，步入了酒吧廳內。
「呦！埃德森！」老闆熱情地打著招呼。
「哈~老闆！」紅髮少年回以一笑。旋即，他走下台階，懶散的視線，緩緩遊蕩在這冷清酒吧之間。
「老闆，這裡怎麼還是這麼冷清？」紅衣少年不著痕跡地輕瞥過不遠處，洒然落座的藍衣青年，隨後，淡淡開口。
「唉……生意難做啊……」老闆一臉無奈……
「……對了，老闆，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錦川，這才剛剛回來……聽說，杭州這面好像出了什麼大事？……」埃德森見狀，急忙轉移話題。
「可不是……最近啊，這地方可不太平……」老闆說著，側身讓開了身後的電視……
「……大家好，這裡是「早安天下」，歡迎大家收看，我是主持人辛波，首先我們來瞭解一下目前的國際格局：2014年8月28號，我國國家主席出面會晤英倫首相梅傑夫……」
……
埃德森慵懶地靠在座椅之上，隨手接過一旁老闆遞來的麵包，漫不經心地啃咬著……
……
「嗯？……」某一時刻，他倏忽放下了手中的麵包，雙眼罕見地露出了幾分興致。
「下面是本市新聞：……2014年8月29號，杭州首富，國內富豪榜第27位的孫龍，於昨夜23:48無故失蹤，而其旗下產業「騰龍」集團也於今日凌晨宣佈破產，最後被富豪榜第203位的宋虎以個人名義買斷，改稱「嘯虎」……同時，有目擊者稱，在原「騰龍」集團轄區內，發現大量屍體。詭異的是，所有屍身的眉間都斜插有一枚白色翎羽……據專家判定，這很有可能是某種連續殺人事件的犯案訊息……目前，警方已就此事展開調查……有消息疑稱，孫龍涉嫌販賣毒品，地下交易等惡劣行為，已被警方拘禁，……據此，警方並未做任何表態……」
「哦？~……集團更替，連續殺人事件，詭異的白色翎羽……這杭州，可真是不太太平啊~……」埃德森打著哈哈。只是，其目光卻有意無意地飄過一旁端坐的藍衣少年……其眼角，閃爍著莫名笑意……
紅衣身側不遠，藍衣少年執杯的手臂微微一頓，雙眼中不覺淌過莫名的光澤。旋即，他輕啜一口威士忌，低笑不語……
「可不是嘛……」老闆隨口應答。
「那老闆就具體跟我說說吧，那孫龍的事兒……」紅衣少年隨意搭話。
「這有什麼好說的，新聞上不都說了嘛……」
「……你別逗我了……現在的新聞，就跟小說開頭似的……說得那叫一個神乎其神~……然後就不了了之了……老闆~我的偉大的，偉岸的，活潑的，可愛的老闆~我知道，您一定知道很多的~您就不要吝嗇啦~不要藏拙啦~快告訴我吧~……」埃德森一臉諂媚……
「呵呵呵~……這個數~……」老闆一臉燦爛地伸出三根手指……
「3塊？……沒問題~咱不差這個錢兒~……」少年頗為瀟灑地甩出一張5元大鈔。
「不用找了~……」
「我去你丫的！！！3塊錢，你當打發要飯的？！我說的是30~3——0——你懂嗎？！~」老闆當下臉就黑了，直接一個暴栗就砸了過去~……
「30？！你tm怎麼不去搶？！我兜裡就31，你tm還好意思管我要30？！」少年氣急……
「我不管！30就30~！愛要不要，不要拉倒！！！……」老闆突然無限滾刀肉起來，一副愛搭不惜理兒的表情，看著就特別欠艹~~~……
「嗚嗚~~……老闆欺負yin~倫家……倫家好sang心~……」埃德森十分委屈。
「這對我可沒用~」老闆風輕雲淡~
「嗚嗚~……30就30！！！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倫家賣身！！！……」說著，埃德森一咬牙，一甩手~三張皺巴巴的10元大鈔，就直勾勾的向老闆砸去~……
老闆隨手一探，穩穩的抓住砸來的3張大鈔，也不顧上面皺巴巴的汗漬，信手撫弄幾下，就揣進了自家的小兜兜~那模樣，說不出的瀟灑~
我的小寶貝兒~~~哥哥我，會好生待你的~~~老闆如是想到……
「孫龍啊~這件事兒，我估計跟那個人有關……」老闆不理會少年那幽怨的目光，自顧自地說著~……
「那個人？……」
「對！就是那個人！前一陣子，就是那個人用極其惡毒的手段做掉了孫龍的弟弟，孫大彪……所以，我斷定~……這事兒，跟那個人，一定脫不了關係！~……」老闆眼中暴射出睿智的光芒~這睿智的氾濫程度，不比大街小巷廣為流傳的《愛情買賣》低多少……
「那個人到底是誰？！……老闆，你就別睿智了……你現在都睿智到謝頂了！！！……」
「去~你懂什麼？！~」老闆眼神睥睨，猶如是看到了粗鄙村夫……
「那人到底是誰？……」埃德森無奈……
「……我不知道……」老闆如實答道。
埃德森伸出右手。
「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我可跟你說了，老身守身如玉多年，這光天化日，黑燈瞎火的~……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就要叫啦！！！~~~~啊~啊~~~！！劫色啊！！！~~~……」老闆一驚，下意識的護住他「豐滿的34d」~
「……」埃德森無語……認識這麼一活寶，真真是……人生不幸（三生有幸）！！！……
「錢！我說的是還錢！……」
「啊？！錢？！……那還是算了吧……你還是繼續劫**~……啊！啊！啊！~~~劫色啊~！！！有人要劫色啊~！！！……」老闆一怔，隨即顫動著他那偉岸的「34d」，繼續大喊~……
埃德森再次無語……
嚎了一會兒~老闆大概也是累了，坐下來，咻咻地牛喘了起來……
「其實吧……咻咻~……我雖然……咻咻~……不知道……咻咻~……」
「打住！！！等你喘完了再說！……」埃德森努力地崩潰中……
「吁——吁——，其實吧，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卻知道那個人的體貌特徵！……」老闆神秘兮兮地說著。
「哦？~……」
「來……」老闆勾勾手。
「嗯……」埃德森忍受著從老闆身上傳出的陣陣體香，附耳過來……
「吁——」老闆輕呼出一團白氣，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我說！！！！」
「啊！！！我的耳朵~！！！……」
旋即，兩聲咆哮炸響，轟轟之聲不絕於耳……
這一霎，天地崩塌，整座大樓搖搖欲墜……
這一霎，天地動盪，幾隻飛鳥折翼暈厥……
埃德森抱著頭，四處亂竄……此刻，世界對他來講，一片死寂……他聽不見，他什麼也聽不見，他只能抱著頭，蝦米一樣的蜷縮蠕動著……
雙耳轟鳴，衝擊著他的神智，他雙目圓睜，一雙銅鈴巨眼似要崩裂眼眶……他死死地盯著此時還一臉無辜純良的罪魁禍首，那模樣就快要以他為圓心，以他上下十八代所有能搭得上邊的女性為半徑，畫圓開艹了~……
老闆很迷茫，老闆很無措，這是咋啦？~……尼瑪，這是什麼情況？！老子讓你過來，你也不用貼得這麼近吧？！~這可是你把耳朵給我的，可不是我有意要整你……我可真沒想整你啊！！！你咋就這麼……唉……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掛了，我咋整？！~……老子辛辛苦苦，含辛茹苦，才從你身上拔掉了幾根兒毛，我可不想就這麼在插回去啊！！！兄弟，挺住！！！120馬上就來了，你挺住！！！
……
唉~……罷了，做人做到底，送你去歸西……我就讓你西個明白吧……
老闆如是想著……
「￥%……￥%……%&……￥#%@@」
埃德森死死地睜著雙眼，他什麼也聽不見。漸漸地，視線也開始泛皺，開始模糊……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老闆開合的口形，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視線愈發模糊，世界愈發迷濛。陣陣眩暈感席捲週身，少年漸覺疲倦，他緩緩合上眼瞼，下一刻，黑暗蔓延……
迷濛間，他似乎看見，一道藍色身影，翩然行遠……
「這樣啊……翎羽……銀髮……紫瞳……少年……是你嗎？……休……」藍衣少年低聲呢喃，緩緩抬頭，遙遙地看向遠處天邊……
微風掠過，那翼紋上繪下的無瑕霰羽，不覺間似也隨之搖擺……
……
鎏華大學，薔薇園內……
「墨子杭！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請你自重，別tm再來纏著我了！！！我已經受夠了！！！」玫瑰林間，少女惱怒的聲音四下席捲。
「可你以前明明說過的……說過要……」少女身旁，少年不依不饒，那聲音充滿了憤怒！充滿了不甘！充滿了……心灰意懶……
「夠了！夠了！……那是以前！以前！人是會變的，我變了，你也變了……所以，別再說以前了！！！……」
「就因為那個狗雜種？！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少年咆哮著！他咆哮著！他只能咆哮著！在那個人眼中，他就是廢物！他就是螻蟻！他只能在那個人看不見的地方，奮力蹦躂……奮力地，屈辱地，不遺餘力地去蹦躂……
「別這麼說他！你tm不配！」少女一個巴掌，甩在少年臉上，看也不看地轉身離去……
「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tm不配！……我tm配不上你！配不上那個雜種！！哈哈哈……我不配啊！！！哈哈哈哈！！！……」少年癲狂地顫抖著。望著那逐漸遠去身影，他放聲狂笑，狀若瘋魔……
「哈哈哈！！……好！……好！……你說我不配，我tm就配給你看！你tm罵我是廢物，我讓你連廢物都不如！哈哈哈哈！！！……」少年癲狂大笑，那模樣，就像是傾盡家財的賭徒，就像是飢腸轆轆的瘋狗……
驀然間，其雙眼中，黑芒乍現！
也就是此刻，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猛然凝固……
少女的身影驀然停滯，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其腹部悄然滋生……旋即，她便驚恐地發現，她腹部漸漸隆起，越隆越高，越隆越快，一種撕裂的感覺，猛然席捲！
「啊！！！！……」慘叫迴旋，於這靜謐林間久久盤旋……
下一刻，血雨染盡花園……
「桀桀……桀桀……這天下，所有的雜碎，都tm去死吧！桀桀……」少年蹣跚站起，其雙眼竟詭異的一片漆黑，他搖晃著身軀，怪笑著行遠……
死寂，悄然蔓延……
微風瑟縮，一籐黑色薔薇，於這腥臭碎肉間，猖獗妖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