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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最終決戰 第三百零七章 文 / 水т渃塵

    雨煙長裙拖沓在地上,時不時有些秋葉落在上面,雨煙發現越往裡走,景色就越蕭條,但卻有一種秋天特有的靜美,不知怎的,內心深處總有股力量,讓自己不斷的往裡走。

    腳下的林蔭道漸漸寬敞,道旁樹木之間的間距也漸漸稀疏了,雨煙的繡花鞋踩在地上的落葉上,發出「颯颯」的聲音,耳畔還有飄落的樹葉擾亂氣流而發出的細微聲響,林蔭道似乎走到了盡頭,雨煙探頭一看,林蔭道的盡頭,是一座雅致的涼亭,亭子的四角像翅膀那樣翹起,土黃色的頂,紅棕色的柱子,給雨煙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雨煙走進亭子裡仔細打量著,亭中由石頭做成的桌椅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想來是許久沒人來過,人煙荒蕪造成的,就連角落處也掛起了稀稀鬆松的蜘蛛網。

    正在雨煙抬頭之際,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座樓宇,遠觀雖不大,卻是雙層建築,雖說如今靈澈國境內也有兩層或以上的樓房,但都是近年來的能工巧匠才掌握的建築技巧,此處人跡罕至,想來是荒蕪了許久的了,那樓宇也不像是新建的,難道說,這樣的技巧,在這個時空中早有人掌握了?

    雨煙走下亭子,朝那雙層建築走去,不過數十步,便來到了那座樓宇之前,細細打量著,不得不感歎這座房子的別緻做工,精緻到連牆根和柱子上都雕琢著令人賞心悅目的浮雕,但正如雨煙估計的那般,這座房子是荒廢了許久不曾有人居住的,雕刻的凹凸處已然積滿了灰塵,多多少少地失了些美感。

    抬手推開朱紅色的雕花木門,「咿呀」地一聲,落下了些許灰塵,雨煙被其嗆得咳了幾聲,屋內十分亮堂,但卻有種壓抑的感覺。屋內的佈置並沒有如這座樓宇的外觀那樣精緻,反而很是簡陋,雕花的紫檀木座椅,蒙了一層厚厚的灰,沒有了紫檀木該有的緞子般的光澤,但吸引雨煙目光的,卻是裝裱後被掛在牆上的一幅又一幅的畫。

    雨煙走近裡門口最近的一幅畫,畫得是一名裊娜娉婷的女子,畫中女子身穿華服,明眸皓齒,站在湖邊的柳樹旁,回眸一笑百媚生,畫師筆觸精妙,儘管只有背影,但也畫得栩栩如生,反覆這女子的婀娜姿態就在眼前。正當雨煙暗讚畫師手法時,眼角瞄到了為這幅畫題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雨煙一怔,她分明記得,這是清朝詩人納蘭性德的《木蘭詞》那個閻王老頭不是說過嗎,這個時空是和自己原來的時空平行的,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為這幅畫題詩的人跟自己一樣,也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

    雨煙迫不及待地走向下一幅畫,一樣的筆觸,一樣的字跡,這次是三國曹植的《洛神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再來,是晚唐的李商隱「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幾幅畫的主角似乎都是同一人,或憑或立,笑靨如花,想來是執筆人的意中人,只是,為何靈澈國的皇宮深處,會有這麼一幢樓宇呢。

    第四幅畫中的女子衣著更加華貴了,青絲挽起,想是嫁為人婦了,眸中少了些什麼,卻也多了些什麼,雨煙細細打量,更是一番比較之後才發現,少了的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天真無憂,多了的是一絲嫵媚,再看看旁邊題的詩,是北宋詞人秦觀的《鵲橋仙》——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難道說,他的意中人嫁得並不是他?可是為何這女子又如此媚眼如絲呢?

    雨煙一一再看,這屋中的畫每一幅都是同一個女子,不同的姿態,不同的感覺,「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每一幅畫的題詞都是耳熟能詳的情詩經典。

    唯有最後一幅畫——十年生死兩茫茫,不自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這也是唯一一幅沒有畫中女子的畫,白色的宣紙上,只有幾株血色紅梅在雪中盛放……

    雨煙盯著這幅畫,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她總覺得,隱藏在這些畫的背後,有一個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的故事……

    陰曹地府: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就連水滴滴落的聲音都還是如此的清晰,而在這黑暗中,更徒添詭異。

    而我們的閻羅王就是呆在這麼一個詭異的地方的,可能是因為常年累月的不見日光,所以讓他擁有著比女子還要白皙的皮膚,縱然已年過花甲,但看上去卻更像是剛過不惑之年的人,他看著地府潭水中的倒影,喃喃道:「真不知道那個臭丫頭為什麼要叫我老頭,人家明明就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雖說年齡是硬傷,但我保養得可是很不錯的好不好!」

    「唉~」對「鏡」自憐了一番之後,閻王老頭坐在潭邊歎起了氣來:「那丫頭就好玩了,反倒是我又無聊了,你說我當初這麼多人不選,偏偏選了這麼個天才去呢,一點兒都不好玩~」

    片刻,他對著面前的一片黑暗露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冷笑:「你說,要不要再弄一個過去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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