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婆羅堂 文 / 梁甫
近日，魔教眾徒大舉入侵，天陽城幾乎每天都會有人死去，曾經盛極一時的城鎮，如今已有了些破敗的景象。
善緣與沈宋懷，徐恨仇，吳野等，各領一隊弟子，連日來，已不知與多少魔教妖人纏鬥過。
這日，善緣帶領一眾弟子剛與婆羅堂幾名妖人鬥過法，正欲帶眾弟子回天陽門，卻忽然聞到的一股幽香，善緣心底彷彿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過一般，喜不自勝，轉身對身後眾人道：「各位師兄先回天陽門，一路之上多多小心，我去見一位朋友，隨後便回去。」
眾人走後，善緣順著那幽香氣息轉過幾道小巷，進了一家酒館，這酒館沒有招牌，不知其名，善緣踏進門檻，腳下「哧啷」一聲，正是已被灰塵掩埋的招牌，殘桌斷椅之間，坐著一個女子，卻不是那燕子，又是何人？
善緣心中五味翻滾，呼吸也有些急促，只覺有無數話想要對她說，到了嘴邊，卻只癡癡道了一聲：「燕子。」
燕子自斟自飲，「你來了，坐吧。」
善緣走了過去，坐到燕子對面。
燕子遞給善緣一杯酒，「你喝嗎？」
善緣道，「我……我不能喝酒。」
燕子笑了一笑，舉起那酒杯自己喝了。
很長一段時間，二人只是沉默不語，燕子喝酒，善緣看著燕子喝酒。
「你那日，忽然昏倒，那位前輩說，你…你…可是真的麼？」
燕子停下了倒酒的動作，看著善緣，「真的怎樣？假的又怎樣？」
善緣道，「那位前輩說，你本叫做巫凰，她的話，我雖不盡然明白，也知你在巫族中位分不低，為什麼……」
燕子蒼涼一歎，「我是巫凰又怎樣？我不完整，我佑不了別人，也救不了自己！」
善緣胸口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是憤怒？是不甘？是不捨？
「你不是巫族的人麼？為什麼救不了自己？」
燕子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巫族之人，本不應到這塵世中來的，可我，是巫聖，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巫族大長老。」
善緣一驚，「你……？」
燕子道，「怎麼，沒想到巫
、看書網軍事是拼了性命，也定會幫你拿到的。」
燕子怔怔道：「拼了性命？那靈木，我早已找到了，就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我若取下，他就得死，你願意為了我去殺人麼？」
善緣猶豫半晌，才道，「你告訴我，我取出那靈木來給你，再把命嘗給他就是了。」
燕子用手撫摸著善緣的臉，眼中滿是柔情，「傻子。」
善緣呆呆道：「你告訴我吧，那人是誰。」
燕子忽然站了起來，開心道：「我是騙你的！難不成你真的相信我的話？真是傻子！」
善緣茫然，他希望燕子說的這些話是在騙他，可燕子說那話的神情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編造出來的。
燕子道，「好了！我給你那符呢？」
善緣下意識從懷中拿出那被撕做兩半的符紙。
燕子接過兩片符紙，一眨眼之間，那符紙就變作了一張新的符紙，好似從未破裂過一樣，「給！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若想要見我，就按我上次所說，撕了它就是。」說完便消失了。
善緣看著手中的符紙，獨自一人在酒館坐了半日，方才把符紙收回懷中，心神渙散的向天陽門而去。
天陽城外一處密林，是婆羅堂如今的隱身之地。山上山下，全是綠葉茂密的松林，從稀疏的地方望去，近處的山佈滿了枯草，現出了一片枯黃。
一處山丘之上，有一中年模樣的男子，其人額頭寬廣，狹眼鷹鼻，一身墨色長袍隨風獵獵作響，此人正是婆羅堂堂主刑殍生，他在遠眺，無人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底下有弟子來報，這弟子也是一襲墨色衣物，面皮雪白，以至於脖子上的血脈清清楚楚的顯出來，倒像根根的青繩子，此人乃刑殍生近年來培養出的一員大將，名作猶蛇。
「堂主！」
並不見刑殍生有何動作，眼睛也依然望著遠方：「來了麼？」
「還沒有，只是城內傳出消息，又有幾百名弟子死亡。」
「你且下去吧，他們來了便來通知我。」
「是。」
已近日暮，昏鴉落滿了樹枝，發出令人汗毛倒豎的淒涼之音。
樹林中有一股異香傳來，那香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粉色，飄遍了這樹林的每一個角落。
刑殍生終於有所動作，對著樹林盡頭道：「天音仙子降臨我婆羅堂，蓬壁生輝啊。」
遠處傳來聲音，這聲音猶如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奶聲奶氣，聽來可憐，想來可歎，只是，此時此刻，竟讓人有著說不出的懼意，「刑堂主過謙了，老婦可不敢當啊。」
不多時，果然出現了一隊人物，為首之人是一個看起來已過百歲的老婦，脊背向上拱起，就像一座小山一般，臉上皮膚坑坑窪窪，皺紋橫生，像山坳裡挖出的老樹跟，這老婦一手拄著枴杖，一手被一個女子扶著，這女子十七八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紫色綢衫微微顫動，更奇的是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好似這對眼珠乃是以黑寶石雕成,只覺越看越深，眼睛裡水光點點，竟有移人心神之效。
天音仙子一干人越走越近，停在刑殍生腳下山丘不遠處。
天音仙子道，「紫音，你等且在這處看著。」便鬆開了那少女的手，顫顫巍巍走上那山丘，隨著刑殍生的目光望了出去，有些不悅道：「他怎麼還未來？還要讓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等他不成？」
刑殍生笑道：「年輕人，總是初生牛犢不畏虎的，且等等吧！」
又一陣風吹過，四處荒草紛紛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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