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百三十八章 道果真相 文 / 斷弦焚天

    周圍白色的天地迅速的退去，道亦歡身受重傷，素墨畫陣沒了施法者的元力支持，不攻自破。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奔到了寧淵所在，眼見垂死的道亦歡和新出現的男子，臉上都是有些驚愕。

    最後一關的守護者……寧淵瞇起雙眼，打量著面前這個出手救下道亦歡的男人。

    雖然剛剛只是短暫的一交手，但寧淵已然確定，此男子的實力一點也不在道亦歡之下。而道亦歡只是第六關的守護者，面前的這男人卻是肩負著最後一關的重任，足可以想像他的不簡單。

    「既然是最後一關的守護者，為何出現在此地？你身負盜真人囑托下來的重任，卻擅離職守，不怕讓真人寒心嗎？」寧淵淡淡道，話語中有試探之意。

    「辰某昔年得真人教誨，才能有今日一番成就，自然不敢違背真人旨意。實際上這最後一關，並沒有具體的場所，辰某很早就得到授權，可以在玄厄之門內任何一關隨意走動。」辰玨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似乎想露出笑容，但因為整張臉線條實在太過僵硬，反而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竟有此等事情。」寧淵聽聞心裡一訝，對對方所說之話並未相信，對方若真想找借口，他再多加詢問也沒有意義。

    在他看來，此人出現在這裡救下道亦歡，本身就已經違背了玄厄之門的規則。他既然敢這麼做了，自然也不會真的在意什麼道真人的囑托。

    「小子，這是怎麼回事？」王萬鈞和齊爺原先被困陣中，正尋思著破陣之法，不曾想陣法突然消失，然後就見到寧淵和一陌生人對立著，當下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衝了過來。

    此刻見寧淵和對方說話有些古怪，王萬鈞忍不住問道。

    寧淵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剛剛事情的經過，王萬鈞和齊爺聽聞之後，都是愣愣無語。本以為這第六關會異常艱辛，不曾想寧淵和道亦歡只是剛交手不久，竟然就生生擊敗了他，這讓原先做好一番苦戰準備的他們，實在是無言以對。

    此刻的他們也都清楚明白了，若說之前寧淵擊殺天尊境的虎狩奔雷是僥倖，那麼這一回就大不一樣了。道亦歡明顯進入天尊境多年，寧淵連他都能夠擊敗，絕不是什麼僥倖和運氣所能解釋的。

    這個他們眼中的後生晚輩，分明擁有著天尊級別的駭人實力！

    就是不知道他是隱藏了自己真實的修為境界，還是尚在聖尊境，就擁有了與天尊一戰的力量。若是後者，那麼此子的潛力之高，簡直令人髮指。

    「不知道辰道友為何阻我擊殺此人？此人既然是此關的守護者，按規矩寧某擊殺他並無不妥之處吧？難道說在盜真人的囑托中，還有說不能擊殺守護者這種事情？」寧淵半帶揶揄地道，體內古魔力則是迅速調動恢復著，想要盡快調整到最佳狀態。

    辰玨聽著寧淵明顯調侃的話，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尷尬。他清了清嗓子，思索後道。「此事確實是辰某逾越了邊境，還望寧道友見諒。亦歡與我是多年交情，實在不忍心見他在這裡隕落，所以剛剛一時半會沒忍住，出手干涉了。」

    「這麼說來，辰道友是打算為了他向我們出手了？」寧淵眉毛一揚，兩人既然是朋友，辰玨又已出手，想來和他們徹底撕破臉面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寧淵可不相信辰玨是真的一心想救朋友，恐怕是另有所圖。道果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有一個守護者抵制不住誘惑違背規則，再出現第二個自然也不奇怪。

    現場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冷凝，王萬鈞和齊爺都明白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了，當下均都臉色不善地盯著辰玨。

    「道友莫要誤會了。」辰玨感受著變得緊張起來的氣氛，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道。

    寧淵沒有說話，眼中的冰冷更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減輕。

    「剛剛辰某說過自己得到授權可以在玄厄之門內任何一關隨意走動，寧道友可知道為何？」辰玨突然說起與眼下情境大不相合的話。

    「這有什麼奇怪？那道亦歡不也隨隨便便就出現在第三關了嗎？」寧淵不以為意地道。

    「亦歡並沒有得到授權，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其實是違背規矩的。」辰玨眼中流露出鄭重之意，「他的事情待會再說，實際上辰某不僅得到授權可以在任意一關走動，並且能通過遍佈整個玄厄之門的鏡像水晶，清晰看到發生在各個關卡的事情。」

    寧淵三人的臉色頓時微微動容了，辰玨的意思，豈不是說這一路上他們遭遇的事情，出過的每一次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他們三人的攻擊路數，恐怕都被他探知得差不多了。修者最忌諱自己的弱點被人掌握，辰玨得知了他們的弱點，在和他們的戰鬥中恐怕會無往不利。

    「亦歡知道辰某作為第七關守護者有些特殊的權限，但他卻不知道，辰某不僅是第七關的守護者，也是整個玄厄之門的守護者。辰某擁有的權限之高，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辰玨看了眼身後萎靡不振的道亦歡，此時的道亦歡緊閉雙眼，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之所以盜真人會給辰某那麼大的權限，甚至讓我能看到玄厄之門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原因很簡單，因為玄厄之門最後一關的考驗，便是得到辰某的認可。唯有得到我的認可，才有資格得到道果。這一點，就算是亦歡也不知道，他更想不到，他在身為守護者的同時，也是接受考驗者。若他能通過考驗，道果照樣能夠為他所得。」

    辰玨不鹹不淡地說出了這樣一番驚人真相，當他的話脫口之後，不僅寧淵三人大受震動，饒是昏迷中的道亦歡，也身體一震，不敢相信的睜開了眼睛。

    「辰玨，你說的是真的嗎？」道亦歡虛弱地道，以他天尊境的元神，縱然被寧淵打碎了肉身，也不至於那麼快陷入昏迷。他剛剛之所以裝昏，只不過是想看看辰玨的立場。

    在他想來，既然辰玨出手了，那麼有很大的可能，是決定站在他這一邊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會從辰玨口中聽到那麼大的秘密。

    「早就猜到你沒昏迷了，不錯，剛剛我所說的都是真相。事已至此，也應該讓你知道一切了。」辰玨搖搖頭，眼裡有些失望。他和道亦歡相依為伴數萬年，本已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他還曾經想過，就這麼將道果的造化贈予他也不錯，可惜的是，如今看來，此子在性情上有太過致命的弱點，並不符合當初盜真人所說的要求。

    考驗，失敗了。

    「不可能！盜真人怎麼可能對你如此信任？你我同是守護者，他為何給你那麼大的權限，卻對我如此防範？你我同是受到他知遇之恩的人，沒有理由厚此薄彼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就不擔心，你會憑著手中的權限私吞道果？」道亦歡不肯相信地道，他掙扎著站起，但身體受的傷實在太過嚴重，稍稍一動，便痛得倒吸涼氣。

    寧淵三人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還未從辰玨所說的真相中緩過來。道亦歡的疑問同樣是他們的疑問，盜真人為何如此放心的將大權交給辰玨？難道不擔心他借由手中的權限獨吞了道果嗎？

    「若說這道界中，存在著對道果不感興趣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了。」辰玨平靜地道。

    「什麼意思？別和我說你就不想更進一步，不想踏入那傳說之中的合道境界？」道亦歡冷笑著道，仍無法相信辰玨的話。

    「合道之境，我自然心馳神往。只是，別說道果根本不可能一口氣助人突破到合道境，就算是能，對我也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的。」辰玨說著，語氣稍稍一頓，隨後說出了令所有人大為震驚的話。

    「因為，我本身就是道果的仙籐所化，道果的力量，對我根本不起效果。」

    寧淵瞳孔驟然一縮，剛剛見辰玨出手隱約有木系法則的影子，他心裡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天下修煉者萬千，精通木系法則的人他之前也並非沒有遇到過。

    只是此刻他所說的話與先前他出手的方式相對比，竟是莫名的契合與合理。

    「哈哈哈，道果仙籐所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正因為這樣，盜真人才放心的將玄厄之門交給你嗎？如此說來，你剛剛所說的都是真的了？我也是接受考驗的人？盜真人果然神機妙算，他早就猜到，我會對道果產生貪念嗎？」

    得知真相的道亦歡變得有些癲狂起來，他一瞬間全悟了，甚至想起了昔年與盜真人的對話。

    昔年不以為意的談話，與眼下的處境相對比，令他內心不由得泛起陣陣苦楚。

    他很清楚，辰玨既然選擇在此刻說出這番真相，說明得到他認可的人，已經出現了。而自己是被救下之人，且身為守護者還妄動貪念，根本不可能是那個人了。

    「亦歡，你天賦異稟，且與真人有緣，本來在真人眼中，你就是不錯的道果繼承人。可惜你當年性情不合格，而真人認為有資格得到道果者，必然要有自己堅持的原則，有一顆純粹的無垢的道心。」

    「儘管如此，但真人還是給了你機會。他讓你身為守護者，負責挑選道果的繼承人，看起來是放棄了你，但實際上，暗中卻也把你當成了試煉者。若是你自始至終兢兢業業，沒有違背與真人的約定，切實履行好你守護者的義務，那麼按照當年真人離去前的吩咐，那道果中唯一的大道果，便屬於你，哪怕後來的試煉者也得到了我的認可，也只不過能得到小道果。」

    「可惜你動了貪念，違背了與真人的約定。一個修道之人，連自己的原則都能棄之不顧，按照真人所說，是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東西的。我先前出手救下你，是念在往日交情，否則按照真人的意思，就該讓你塵歸塵，土歸土了。眼下我將所有真相吐露，是希望你明白這一切後絕了道果之心，從此踏踏實實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