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懷仁，逝 文 / 小白愛基調

    袁鬼再次出擊，依舊是迷幻的身形，但是那衝擊之勢卻是有著奔雷之意——袁懷仁手中的無傷劃出一道大大的弧線，鬼劍果不其然的與無傷碰撞在一起。袁鬼在空中顯現身形，之後如同炮彈一樣倒射而去。袁懷仁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座大山撞擊了一般，但是袁懷仁強忍著到了喉頭的鮮血，不退反進。

    袁鬼見到袁懷仁這般，嘴角掛起了森然的笑意。袁鬼借助鬼劍，身體不可思議的停下來。袁懷仁見到這種場面，面色不由得一愣，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傷乘著毀天滅地的威能，直接斬下。袁鬼沒有任何的閃避，用自己手中的鬼劍生生接下。無傷斬落，與鬼劍發生劇烈的摩擦。火花四濺之餘，袁鬼右膝狠狠的與地面親密接觸。

    「鬼兒？」

    上方軒轅子眼中閃過不滿的神色，以袁鬼的實力不應該會被袁懷仁打壓至此。同時也有不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袁鬼，這個軒轅家家主的入室弟子就這樣的實力嗎？袁鬼不會在乎這些人的眼光，單膝跪地的袁鬼嘴角泛著醒目的紅色。

    「為什麼？」

    「現在可是生死決戰哦。」

    袁鬼將袁懷仁彈開，眼神之中還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色彩。袁懷仁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劍氣激盪之下，袁懷仁的氣勢節節攀升。袁鬼的目光迷離起來，這個如今跟自己生死對決的人，是自己曾經的弟弟。

    記得那時還是年少，袁懷仁會天天跟在袁鬼的身後。可是隨著袁懷仁的年紀越來越大，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這個從小的跟屁蟲漸漸變得疏遠了自己，自己的母親開始日日以淚洗面。袁鬼的心情變得很是複雜，不都是親人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知道那日當自己的母親倒在血泊之中，自己只能孤立無援的呆在原地。身邊是一堆如狼似虎的歹徒，袁懷仁的內心一片死灰，看這個世界的目光也死寂下來。在袁鬼呆滯的情況下，當初跟著袁鬼母親加入袁家的馬齊總算沒有辜負小姐的信任，最後帶走了袁鬼。機緣巧合之下，袁鬼被遊歷的軒轅子選中，成了軒轅家青年一代之中炙手可熱的一個人。

    當萬千目光集於一身的時候，袁鬼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復仇。帶著軒轅子撥給自己的一大隊人馬，袁鬼踏破了袁家的大門。看著日漸昏花的父親畏畏縮縮的跪在自己的身下，袁鬼沒有任何的快意。但是母親的仇，和他們帶給袁鬼的傷害不是這麼簡單可以抹平的。最後袁鬼還是讓李氏自刎在自己的面前，條件是自己不殺那兩個孩子。

    最後看了一眼袁家的大門，那個自己曾經的溫柔鄉，袁鬼的目光閃動著旁人不可以理解的含義。袁懷仁死死地扣住袁家的大門，陰冷的盯著自己更是沒有逃過袁鬼的目光。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袁鬼告訴自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不過現在……

    袁懷仁的氣勢暴漲，頭髮無風自動，無傷肉眼微不可查的漲動起來。袁鬼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袁懷仁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不忍，最後還是想起母親自縊在自己面前的場景。

    「啊。」

    袁懷仁驚天一吼，然後如同狂龍出海一般，直奔袁鬼而去。袁懷仁的怒吼似乎給了袁鬼一絲提醒，不過袁鬼沒有任何的防禦，而是將鬼劍別到了身後。

    「找死。」

    四下不由得驚呼，錢途也是看到了袁懷仁獲勝的希望，眼神驚動不已。但是反觀天然則是深深的顧慮，袁鬼似乎是在做出自己違背承諾的懲罰。當初李氏自刎在自己兒子的面前，無非就是激起自己兒子的復仇心理。而袁鬼看來是要和袁懷仁一決生死了，不然的話何必這麼做。

    無傷狠狠的插進袁鬼的身體，袁鬼的面部由於疼痛，出現的些許的扭曲。袁鬼嘴巴噴出一口血液，血液濺在袁懷仁的臉上。袁懷仁擦掉臉上的熱血，反手一張將袁鬼擊飛。

    「不要再讓我了。」

    袁鬼的意思很明顯，自己的修為高於袁懷仁，就算可以壓制的話，到了最後的關頭，生死之間，潛意識之下說不得會發生什麼事情。而自己受了傷的話，就可以將二者的實力拉到同一水平線。

    「劍似鬼，人似鬼。鬼無傷，傷無死。」

    袁鬼的身形消失在袁懷仁的眼前，袁懷仁的神識全開，卻不能發現任何袁鬼的蹤跡。即使是天空之中飄落的雪花也不能再給袁懷仁絲毫的幫助。袁鬼就像是消失了，或者是完美的融入這雪景之中。袁懷仁不敢做任何絲毫多餘的動作，生怕自己會露出破綻。

    看台上，天然等人見到袁鬼認真起來，都很是緊張。而軒轅不破則是饒有趣味的看著場中的戰鬥，看來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會進入決賽，天然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絆腳石吧了。真正的對決是自己的袁鬼的終極對決，想到這裡，軒轅不破的心頭一陣火熱，戰意洶湧的燃燒起來。

    「桀桀……」

    淒厲的笑聲迴盪在演武台上，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有漸漸變黑的跡象，真個演武台宛如地獄場一般。無傷時時刻刻貼在身旁，袁懷仁心中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

    「上面！」

    袁懷仁猛地抬頭，無傷化作一面盾牌一樣的使用。之間上方一點劍芒先到，隨後在袁懷仁的瞳孔之中不斷的放大。無傷擋住了這奪命的一劍，但是袁懷仁被這衝擊力壓迫的雙膝跪地，膝蓋下的石板紛紛碎裂，被血染成紅色。

    無傷上面的力道消失，袁懷仁移開無傷，袁鬼又不知隱匿到何處去了。不過這一次，袁懷仁不顧身上的傷勢，猛地揮動無傷，劍風呼嘯之下，這個演武台上面的積雪都被吹的飛舞起來。袁鬼的身形突兀的出現在場中，鬼劍雖然擋住了無傷，但是卻被袁懷仁的劍氣所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大，傷勢也越發的嚴重。

    原來剛才袁鬼雖然突襲成功，但是身上的血腥味卻是散發了出來。被一掃而出的袁鬼目光陰霾，看了自己身上的傷勢明白這場戰鬥要速戰速決。袁懷仁呼呼的喘氣，現在的每一招都在透支著他的修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哥哥。」

    袁楚楚看著自己的哥哥，不禁摀住了嘴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天然與前途對視一眼，二人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希望袁懷仁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袁鬼抹了抹自己身上的血液，隨後將沾滿鮮血的手指伸進口中。

    「知道嗎？這場戰鬥其實沒有任何的必要，甚至之前的話，我可以選擇不戰而降的，但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袁鬼想起自己的這個心思被馬齊知道後，當自己踏進馬齊的屋子內竟然發現馬齊暴斃身亡。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念。曾經的自己想過和過往斬去一切的聯繫，哪怕是刻意的去迴避，可是現在一切都不行了。袁懷仁自然不知道這一切，無傷一橫，沒有任何的言語在能夠化解二人的恩怨。

    「啊……啊……」

    袁鬼的頭髮盡皆豎起，臉上的神色也是猙獰起來。一團黑氣從袁鬼的身上冒出，將袁鬼深深的埋藏在裡面。袁懷仁同時大吼一聲，握住無傷的右臂凝氣之下，青筋暴漲，幾乎脹破了皮膚。

    「噗。」

    袁懷仁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澆灌在無傷之上，無傷閃爍著紅光。飄雪落在無傷之上，之後盡皆消融。袁鬼身周的黑氣瀰散，變得淡薄，黑氣之內鬼叫連連，隱隱有鬼魂遊動的痕跡。無傷暴漲之下，將周圍的黑氣全部腐蝕掉，但是難以抵擋更多的黑氣來襲。袁懷仁很快的就被包圍在黑氣之中，黑氣之中紅光閃動，顯然是無傷揮舞的軌跡，不過也有劍光閃過。黑氣被這兩種劍光連連的攪動，隱約有崩潰之意。

    場外天然等人揪心的看著這一切，哪怕是軒轅子都不例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子今天犯什麼毛病，但是受了這麼大的傷在對陣袁懷仁的話也是沒有半分的把握。黑氣很快就消失殆盡，外面的人總算能夠看到裡面的場景。之間兩個人相互依靠著，分別把自己的頭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袁楚楚不知道情況如何，但是十分的揪心，緊緊的掐住錢途，錢途有苦說不出，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哭泣。在眾人揪心的情況下，場中的人總算是動了，雖然幅度很小，但是修士的眼神是什麼。只見靠在袁鬼肩上的袁懷仁輕輕的摩擦著雙唇。

    「楚楚是無辜的，她一直都是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袁懷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有了一絲生機。袁鬼看著手中沾滿鮮血的鬼劍和倒地不起的袁懷仁，不知不覺之間，眼淚滑落。袁鬼抹掉臉上的淚痕，目光再次回歸到死寂的模樣。

    「鬼是不會落淚的。」

    軒轅不破看到結果不出自己的所料，對著袁鬼做出一個對決的手勢，不過卻被袁鬼無視了，很是沒趣的先行離開了。軒轅子見到自己的弟子總算是險之又險的勝利了，舒了一大口氣。

    「哥哥……」

    袁楚楚不顧周圍人的阻攔，衝上的演武台，抱著袁懷仁的屍體哭泣起來，哭聲震天，聞者無不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