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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母病兒急 杏哥踏浪歸 文 / 鹿鳴山谷

    原來這面玉鏡,就像我們現在看的電視一樣。

    把那天老龍王怎麼偷著領著孫兒,來到天庭,又是把孫兒怎麼藏到蟠桃園裡去。

    以及老龍王怎麼喝醉了酒,他孫兒怎麼跑了寄居蟹,又怎麼把摘下的杏兒扔到下界。

    還有那南海觀音怎樣幫著解救危難,摘喇叭花化金嗩吶,兩隻葉子化作了喜鵲等情節。

    一一記錄在案,就像演電影一樣給老龍王演了一遍。

    等龍王看完了玉鏡以後,玉皇大帝說道:「怎麼樣?老愛卿,你還想說什麼?」

    那龍王紅著臉說:「稟告天帝:老臣已無話可說!」

    玉皇大帝又說道:「既然老愛卿已無話可說,那麼,就聽朕一句話:

    你自己的過錯,你要自己解決,那喇叭花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在你東海,你就收了它吧。

    可是,收時不准傷人。

    至於那顆杏兒,他已落得一個好人家,仙根已得光大。

    而今已經開始學道,看他的修行,將來也許能夠進到仙界。

    好了,沒有事可回到你的東海了。

    要記住:見到南海觀音時,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龍王告辭,回他的東海了。

    也是天意,清陽道長的三個徒弟,正好在此時,把金嗩吶偷拿到海邊玩,讓龍王派去的人拿個正著。

    這不:金嗩吶就被那巨浪捲走了?繼而,兩隻喜鵲也跟著回天宮了。

    「小師弟,應該吃午飯了。」,大師兄的一聲呼喊,從深深的沉思中,把杏兒哥叫醒過來。

    看著大師兄滿臉歉意的樣子,杏兒哥趕快把臉上的淚水用袖子擦乾淨,一聲不響地跟在大師兄的後面,向鐵音觀走去。

    喜鵲來報娘親病重,那杏兒哥哪還有吃飯的心情?

    為了不引起師兄們的誤會,:覺得自已是不是因為失了金嗩吶,心裡埋怨眾師兄?

    所以,強忍心中的著急和難過,勉強胡亂吞嚥了幾口,就離開了飯桌。

    回到房間裡,思來想去,杏兒哥思緒如麻。

    自己已經有一年多沒回家了,日夜都在思念著娘,連夜裡做夢都是與娘在一起。

    這次,喜鵲傳話,說娘病得很厲害,想來這決不是虛言,誰知娘有沒有危險哪?

    此地與家相隔近千里,娘一定也在思念兒呢!

    不行!我不能再等師叔回來了,我現在就要出發,早日回去探望娘親。

    想到這裡,他迅速收拾東西。

    其實,真正屬於他的東西非常少:只有臨行時帶著的幾件換洗的衣服,再就是師叔給他的那本書了。

    把這些放到背家裡,全部東西就算準備好了。

    要給師叔留一封信,說明自己提前走的原因。

    於是,找來文房四寶,給師叔寫了一封信。那信是這麼寫的:

    「師叔大人垂鑒:

    侄兒突聞娘病重,方寸已亂。擅自離去,乞師叔見諒。

    另,金嗩吶已被巨浪捲走,實屬天意。請不要責備師兄,其錯全在我身,改日再來認錯。

    師叔之恩,終身難忘。

    侄杏兒

    陰曆十月初九寄於鐵音觀」

    寫好信,又與眾師兄告別,三個師兄是萬般的挽留。

    杏兒哥解釋道:此次離去,皆因娘病,實屬無奈的事。

    將來如有機會,再來與師兄們相聚。

    然後,把信鄭重的交給大師兄,告訴他:請他把信代交給師叔,懇請師叔原諒。

    自己在路上,請師叔千萬不要操心,自己會小心走路。

    一到了家,如果方便的話,自己會找人捎信來報平安。

    說完這些話以後,背起背家,拿起棗木杖。

    大師兄趕快跑到廚房裡,找來一些乾糧,塞進杏兒哥的背家中,好在路上吃。

    在眾師兄的簇擁下,杏兒哥就朝著上岸的石路方向走去。

    此時,正值下午,離退潮還有一段時間。

    天氣已經很冷了,島周圍打漁的船也不見一隻。

    杏兒哥心急如焚,歸心似箭,他恨不得一下子就跑回山莊,一個高就蹦到自己娘親的懷裡。

    他決定不再等下去,在家裡與七叔練功時,自己曾練得在雪地上奔跳騰挪,只在雪表面留下很淺的痕跡,七叔說那叫「踏雪無痕」。

    後來,到了三清觀中,清風道長帶著自己到山上採草藥時,又教給自己怎樣在懸崖峭壁上行走如飛。

    最近,自!看書網」電子書朝著島上的師兄擺了擺手,這就沿著來路向家的方向奔跑而去。

    說不盡的一路疲憊辛苦,道不盡的一路風餐露宿。

    幸虧大師兄給的那些乾糧,也幸虧自己師父平時治病救人時,結交下的那些善男信女。

    餓了,把帶的乾糧吃上一塊;渴了,找個小溪喝上幾口;累了,找個朝陽避風處,睡上一會兒。

    也不分白天還是黑夜,一路朝家的方向狂奔著。

    最難過的是最後的幾天,路過三清觀時,特意到山門前看了一看,看樣子七叔也沒來過。

    這時,杏兒哥的乾糧卻吃完了。

    沒有辦法,肚子裡沒有東西,人就跑不起來。

    只得到師父帶著自己去給人治病,曾去過的幾家:

    讓人施捨一些食物,勉強充飢。

    終於,原先需要差不多得二十天的路程,他十五天就跑回來了。

    那天黃昏的時候,他回到了日夜思念的家。

    在山莊外面,找個僻靜的地方,他把道袍和道冠等物,收到背家之中,換上娘給做的棉衣、棉褲。

    他還不是一個真正的道士,他不願意很張揚的走進山莊。

    回到山莊後,他直撲娘的炕前,姐姐正在熬草藥。

    杏兒哥一看:娘真的病了,蠟黃的臉上,淌著豆大的汗珠,兩眼無神,身體虛弱的想坐起來都沒能做到。

    他趕忙上前扶住娘的後背,讓娘重新躺到炕上。

    娘用虛弱的聲音問道:「杏兒,你怎麼回來了?娘可真想你呀!」

    說著,眼淚已經模糊了娘的眼睛。

    「娘,我也想你呀!你都有病了,為什麼不讓七叔去找我呀?」

    杏兒哥邊說,邊上前緊緊地握住娘的雙手,看到娘難受的樣子,眼淚也大滴大滴地湧出了眼眶。

    「你七叔已經去過了,說是你師父和你到外面去了。

    娘已經不要緊了,娘看見你了,病就好一半了。」娘的臉上勉強地顯出了一絲微笑。

    「娘,你沒找郎中看過嗎?」杏兒哥一邊說著,一邊找來手帕給娘擦臉。

    「看過了,是你爺爺親自去找的郎中。……

    那郎中說:我是感染了風寒,吃一點藥,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可是,不知怎麼了,吃了那藥,卻是好一陣壞一陣,拖到今日……。

    我覺得好像又重了。」娘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時,紅兒姐姐端著藥碗走了過來,杏兒哥趕快接過藥碗,拿過飯勺,給娘餵藥。

    一邊餵藥,一邊對姐姐說:「姐姐,這一年多虧了你在家裡陪娘,真辛苦你了!」

    紅兒說道:「杏兒,不要說這樣的話,姐姐在家裡陪娘是應該的,你在外面才是真正的辛苦呢!」

    從說話看來,紅兒說話越來越流利了,不像剛回家時那樣結結巴巴了。

    「娘有病了,可多虧了你的照顧。」杏兒哥又說道。

    「杏兒,娘的病是想你想出來的。

    只要你回家了,娘就會好起來的。」紅兒說道。

    紅兒確實是說了實話,那三嫂的病確實是想杏兒哥想出來的。

    你想呀:這杏兒哥從小就沒有爹,生他時,都不敢在家裡生。

    生下後,是三嫂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撫養大的。

    不到七歲,就隨他七叔練武功,「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那娘多心疼呀?

    剛剛八歲,就跟著他七叔去戰惡龍,救他的哥哥和姐姐,那可是生命攸關的大事情呀!

    做娘的,得擔多大的心呀?

    謝天謝地,有那老天幫忙:賜予他一把神奇的金嗩吶,總算戰勝了那惡龍,救回了兩個孩子。

    可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後來,那問題卻恰恰出在那金嗩吶的身上。

    老爺子出於好心,讓杏兒哥當眾演奏。

    誰曾想?竟然會引來了山精樹怪的爭奪。

    為了山莊的安全,也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

    還得忍痛割愛,把剛剛骨肉團圓的一家子,又活生生地給分開:

    讓那杏兒哥離開山莊,到了三清觀。

    一去就一年,這可是自從杏兒哥生下那天起,母子分別時間最長的一次呀!

    那做娘的是日夜思念自己的兒子,有好幾次,當七叔到三清觀去看杏兒哥時,三嫂都想跟著去看看。

    可是,一個婦道人家,跟著自己的小叔子,又要到一個道觀中去,有諸多的不方便,終於沒有成行。

    這次有病:起初,劉家莊裡懂醫的人很多,杏兒哥的大爺來看過。

    給配了幾副藥,吃下了,竟然沒有什麼效果。

    老爺子著急了,親自找來當地一個比較出名的郎中。

    那郎中看了,診脈結果與杏兒哥大爺的診斷一樣:

    那三嫂就是偶感風寒,應該配幾副藥吃了,也就沒事了。

    可是,這病一拖,卻是好到一個月了,仍舊沒好。

    尤其是杏兒哥的七叔到三清觀回來後,說是沒見著杏兒哥。

    聽到這個消息,三嫂的病好像是又加重了。

    你看:這不都是想兒子想出病來了嗎?

    三嫂吃下藥以後,又加上看見了兒子,精神好了許多。

    他讓杏兒哥和紅兒把自己扶了起來,倚在牆上,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當她看清自己的兒子瘦削但很精神的面龐上,沾滿了一路的風塵。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對紅兒說道:「紅兒,快去把你七嬸煮的雞蛋拿來,先給你弟弟吃著。

    等會兒替娘擀一點麵條,為你弟弟接風。」

    說著,拉過杏兒哥的手,對他說:「杏兒,你這是從哪裡來的?你看弄了這滿頭滿臉的灰土。」

    「娘,我這回可是從很遠的地方回來的。

    我到東面大海的邊上去了,那裡到這裡,可能已經超過了一千多里地。

    我在路上日夜快跑,一共跑了十五天,你看我的鞋都磨爛了。」

    說著,把腳抬了起來讓娘看。

    三嫂一看:這哪還叫什麼鞋啦?

    鞋底已經磨穿,鞋幫前露腳趾,後露足跟。

    鞋幫周圍一圈兒的布,都向外翻翻著,根本就穿不住了,也不知在哪裡找了一根繩子,是上下把鞋幫和鞋底捆在腳上的。

    看到兒子受苦,三嫂的眼淚又嘩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看娘又開始難過,杏兒哥趕忙解釋起來:

    「娘,你可不要難過。

    我的這鞋和襪子,可是清風道長親自做的。

    出門時是嶄新的,白襪子套上雲鞋,那叫「水襪鶴脛,雲履鶴足」。可神氣了!

    只是我走得急,再加上走得太遠,現在,把它弄成這樣了。」

    看兒子還是一副天真的樣子,又剛回來,三嫂不忍心惹兒子傷心。

    只得擦擦眼淚,心疼的對兒子說:「好了,杏兒,快去洗把臉,換上鞋子,先吃一點雞蛋。

    等你姐姐做好了麵條,我們一起吃。」

    這時,紅兒已把雞蛋撥好了皮,用碗盛著端了過來。

    同時還端來了一碗水,一起放到杏兒哥的面前。

    對杏兒哥關切的說道:「杏兒,你先喝點水再吃吧。

    先少吃點,待會兒等姐擀好了麵條再吃。」

    杏兒哥這一路上餐風露宿,這回到家裡,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雞蛋,那肚中真是飢腸咕咕。

    此刻,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要吃的願望。

    他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一碗雞蛋全部都囫圇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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