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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險中求 文 / 古鐘生

    第五十八章險中求

    莫莊立時笑聲道:「這青出劍的確是華山劍派的,不過剛剛伏擊了華山劍派,順手撿來的。」

    老者神情立時變得沉重,凝望詹賢,詹賢不語,點了點頭。

    老者立時轉身,招呼道:「備著裝,婦孺迴避。」

    一聲令下,所有婦人女孩,都紛紛躲回屋舍,眾壯年隨老者進入鎮中。

    一番喬裝之下,詹賢便帶著四五百人,齊進斷水峰。穿過一條長約十里山溝,前路豁然開闊,迎面可見一條白簾,直掛入雲雙峰,正是百丈瀑,瀑布之西側,山壁如削,處處孤松斜刺,而東側山坡舒緩,山巒起伏,循循而上,兩條青石階道,明滅其間,齊天之處,可見土黃色建築群,與雲橫列整個山腰,蔚為壯觀。

    「這就是斷水峰,東西雙峰相連,東山齊雲廟就是斷水堂總堂。」詹賢伸手一掃遠處山峰,顫聲講道。

    「走!」魏川一字出口,當先走出。

    不時已來到山腳,隱隱可聞遠處瀑的怒濤聲,抬頭遠望,齊雲廟似乎在雲霧之中浮動,煞是美妙。

    「大師兄……你怎麼回來……怎麼帶這麼多師兄弟來……這些紫尾獸是怎麼回事?」當一行人,領著紫尾獸,抵達齊雲廟大門前時,被六名勁裝襲身的劍客攔住。

    「我要見師父!」

    「回大師兄,現在師父正在與眾捨主議事。大師兄你不能進去!」

    「我也是火靈捨的捨主,耐何不能進去。」詹賢微微怒道。

    「大師兄息怒,小弟也是奉師父命令在此把關!」

    魏川聞言。立時近前,那些紫尾獸跟著進前。

    「你不讓大師兄進嗎?」魏川已在路上多次長吐氣息,試探紫尾獸,斷定是因聖果酒,至使紫尾獸發怒,於是故意大呼氣息,怒聲相問。身後紫尾獸,亦「嗚嗚」作怒,一步一步逼近。守關六人縱是知道紫尾獸從不攻擊人。但見這等氣勢,也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喃喃呢呢。話不成語。

    「進!」魏川一聲呼叫。人已閃身入內,紫尾獸緊跟其後,嚇得六人亡命而逃。

    魏川與詹賢一路疾行,有群獸相隨,一路暢通無阻,抵達斷水堂正殿,大院之中,已聚集上千人。皆是黑衣勁身,長劍懸腰。寫著「奉天成仁」四個流金大字的額匾之下,正面立著一位中年漢子,體形高大,孔武有力,雙眼如電,透射寒光,正是趙幕,而階下背立兩排身著一群黑色斗篷人,高矮不一,男女參半。此時覺得腳下微顫,皆望向院門,當先走進兩人,一人正是詹賢,而另一人則面蒙黑布,手戴黑絲套,腰掛著一麻布袋,氣勢洶洶而來,眾人正感驚奇,突然幾十頭紫尾獸魚貫而入,雙眼凶光暴射,巨口大張,發出陣陣怒吼,眾人聞得一股怪味,驚呼尖叫,紛紛躲到院牆邊,剛剛整齊林立的陣式,已變得混亂不堪。

    「大膽詹賢,你未經允許,膽敢擅闖奉天……呃……」一身著斗蓬的中年婦人,轉身走過來,指著詹賢,訓斥,然而她話未說完,人已跌飛出去,直撞向匾下正立的趙幕,發出「呃」得一聲呻吟。趙幕猿手一接,將婦人穩住,淡淡道:「詹賢,此人是誰?」

    剛剛那一掌打女人胸口的,正是魏川,趙幕也從掌法之中,看出武功不俗,於是問向詹賢。

    詹賢並不回答,而是向院中眾人一禮道:「諸位同門師弟,詹賢身為大師兄,又是火靈捨的捨主,奈何殿前議事,沒有知會一聲,還望見告。」

    「大師兄,這……」一少女紅著臉,吞吞吐吐道:「是師兄們……」

    「菲兒,退下!」一斗蓬男喝斥一聲,走到詹賢跟前,沉聲道:「今日所議之事,與火靈捨無干,所以沒有另行知會,還望詹捨主見諒!」

    詹賢一聽他不稱呼「大師兄」,而是「詹捨主」,豈不是違逆長幼之尊,忍著怒氣,淡淡道:「好好好,既然三十六捨以及師父在此,我詹賢就挑明說吧。」

    「讓我來說!」另一個蒙面人,從火靈舍人群中走出,正是莫莊,款款走向詹賢身邊,一禮道:「還是由弟子來講吧。」

    詹賢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應允。

    「哈哈哈,在場的各位,站著一定很辛苦吧,不過馬上就可以回家了……」莫莊笑聲開篇,突然話音沉重道:「回家之前,我要在此宣佈一件事,我火靈捨上下四百餘人,覺得趙堂主已無力擔當斷水堂堂主之位……不要吵,肅靜……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我們一至表決廢趙堂主堂主之位,推舉大師兄接管斷水堂!」

    「火靈捨膽敢造反不成,老子早就看出詹賢有謀反之心,今日果然露出狐狸尾巴……師父……殺了詹賢,剷除火靈捨……」

    「殺了詹賢,剷除火靈捨!」

    然而此時一人高呼,只有十餘人響應,都是各捨捨主,舍下弟子,都默不做聲,令高呼喊殺的捨主,覺得甚是突兀之餘,也有些驚恐。

    趙幕雙手微微抬了一下,信手下階,走到詹賢跟前,若無其事地淡淡道:「詹賢,你想幹什麼?」僅僅幾個字,說的時候,眉飛眼動,神情不定,顯得十分不屑且傲慢。

    「師父,多謝你這些年教誨和照顧,弟子也並不是恩怨不明的人,十幾年的瞻前馬後,四處奔波,恩情想必也還得差不多了,然而五年前捷州血案之事,師父您欠弟子甚多,於是咱們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互不相欠。」

    「忘恩負義的叛徒,你真是喪心病狂了。想要奪位……來啊,聚神捨的兄弟們,將這廝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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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聲令下。確也有百餘人挺劍上前,但是魏川上前一走,紫尾獸立時跟著欺近,百餘劍客,嚇得直往後退縮。

    詹賢見趙幕死盯著他,心下有些動搖,莫莊見詹賢意志不堅。神情飄乎,立時朗聲道:「五年前捷州血案,眾所周知。大師兄帶著舍下百餘名兄弟,和鐵馬幫的那群鏢師,竟打得兩敗俱傷,傳出去誰會相信。難不成我斷水堂劍法如此不濟嗎?嘿嘿。非也非也,師弟趙合,已經親口承認,是他爹,也就是咱們的趙堂主,與其它捨主密謀算計,引火靈捨上當,致使受損。從而削弱勢力,他怕火靈捨氣壓堂門。哈哈哈,同門相殘,果真好笑,若是再由這樣智昏無能者擔當堂主,恐怕遲早一日,我斷水堂百年基業,將會土崩瓦解。我們斷水堂當年奉天起義,致使一個昏庸無道王朝滅亡,百姓從而過上幸福安定的日子,然而我斷水堂絕不允許有像象王國帝王一樣昏庸的堂主在。」

    「對,絕不容忍,師父,三十六舍院捨主,皆是你非親即故的,您不能唯親是用,您不知道他們正在蠶食斷水堂的命脈!」

    「師父!」

    由莫莊這番言語相激,四下紛紛向趙幕請願。

    過半的捨主,顯得十分不安,時爾聚首議論,時爾向趙幕遊說辨解。

    詹賢此時與趙幕對視,雙眼烔烔有神,透出堅毅,朗聲道:「今日詹賢不想大動干戈,若是諸位同門,不擁立詹賢為堂主者,可現行動身,到火靈捨領取銀錢百兩,離開斷水山,安家立命。擁立詹賢者,請到東側。」

    趙幕突然朗聲道:「難道你真要欺師滅祖。」

    詹賢聽到「欺師滅祖」四字,怒火熊熊燃起,嗓音低沉道:「到底是誰在欺師滅祖,若是趙堂主不答應讓出堂主之位,休怪詹賢不義。」

    莫莊一旁叫道:「擁立大師兄者,請到東側來。你們不來,我第一個來。」說著就走到東側,向身後避躲紫尾獸的眾人嘿嘿一笑道:「看來你們早就同意了,嘿嘿!這是你們的明智之舉。」

    這時候,從西側挺身走出一少女,正是剛才那被喚著菲兒的女子,走到中道,向剛剛訓斥他的男子一禮道:「師兄!」然後徑直走向東側,先前那男子,怒不可竭,「唰」得一聲,長劍抽出,寒光閃動,直取女子咽喉掃去,這一劍又快又準,從女子勁部飄然而過,削若無物,連他自己都感覺驚詫,明明削中,卻空空如敢,而且菲兒仍舊在行走,低眉一看,手中長劍,不是何時,少了一尺餘長。

    「劍,可不是這樣使的。」魏川冷冷一聲,二指一甩,一尺餘長的斷劍,如一道流星,飛射而去,斷劍男子聞聲看去,胸口一涼,隨即聽得身後「咚」得一聲,這才感覺到一陣劇痛,鮮血直湧而上,從口中噴出,眼前一黑,頓時體虛無力,重重地撲摔於地,不省人事,眾弟子只見魏川輕輕彈指,短劍穿其胸腔而過,完全沒入廊下巨大的木柱之中,都暗自心驚,且很許多人,在女子的帶動之下,紛紛走向東側。

    趙幕回身見一名捨主斃命當場,緩緩走到階上,環顧左右,道:「一方王座,不容篡奪,既然詹賢勾結外人,蓄謀造反,本座絕不輕饒,來啊,將詹賢一干人等拿下,拒捕不降者,殺無赦。」說著取來寶劍,準備迎戰,然而他左手剛碰到劍柄,三尺青鋒已穿刺喉頸,鮮血四灑,趙幕雙目突暴,死狀令人不寒而慄。

    三尺青鋒,說握在詹賢手中。

    眾斷水堂弟子見狀,驚愕萬分,十多位捨主,大呼道:「誅殺叛徒!」

    「誅殺版徒!」

    一陣喊殺聲中,僅有百餘名弟子,撲向詹賢。

    餘者相顧,由一人帶頭,也紛紛抽劍,竟襲刺圍攻詹賢的眾同門,頓時之間,慘叫連連,喊殺一片。百餘名弟子以及十多名堂主,還未靠近詹賢,已死傷殆盡,撲到最前面的是一位矮胖子,他的劍離詹賢只有寸許之近,只是這一劍,根本傷不了詹賢,因為這柄劍與他人一樣,躺在地上,一名姿色冷艷的少女,見他氣絕才一咬牙,猛地將劍抽出,狠狠罵道:「死淫,賊,讓你欺負我們。」罵聲剛落,另有三名少女,竟快步上來,對著屍首,又砍又刺,口中怒罵不已,眼淚禁不住滾落下。詹賢見屍首已被砍刺的血肉模糊,連忙上前勸慰一番,隨後神精高漲,雙眼放光地一掃眾人,朗聲道:「斷水堂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敗類!」

    莫莊立時單膝跑地,揚聲道:「參見掌門師兄。」

    火靈捨的眾弟子,當先應喝:「參見堂主!」四百人異口同聲,聲勢浩大,紫尾獸「嗚」得一聲,撲撲通通,逃離大院。

    在大地顫動之時,各方弟子,紛紛下跪,扣拜新堂主。隨後在殿下焚香,賜詹賢奉天寶劍,行加封典禮,宣斷水堂戒律門規,不在話下。

    正當禮畢之時,突然有人來報:「稟堂主,不晴峰飛書來報,南山門有一行四人,請求入山借宿!四人渾身是傷,像是逃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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