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新列強時代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拙劣的表演 文 / 排雲掌

    首先是江西撫州、建昌的收復。

    撫州是太平軍在江西的大本營,石達開入浙之前特留手下得力將領余子安率部份軍隊駐守,與建昌同為入浙太平軍的後方。

    但是,由於撫州天地會首領叛變,在城中與守軍相殺,引城外湘軍梯城而入,余子安不得不於6月1日率眾突圍,撫州失守;四天以後,勢單立孤的建昌守軍也被迫棄城往與余子安部會合。

    失去了穩固的後方,逼得原本在浙江一路風聲水起的石達開部不得不撤軍繼續向南挺進。

    就當清軍在浙江各地損兵折將,失城失地的戰報如同雪片一般不斷傳入北京,使朝廷為之震驚。

    而入浙太平軍已經進入浙江最富庶的金華府屬地區,兵鋒直欲指向嚴杭之時,石達開卻突然放棄了入浙計劃。

    7月中旬,太平軍開始從衢州城下撤退,向處州、縉雲方向轉移,同一時期,佔領金華府武義永康縣的石鎮吉陳享容部太平軍也開始向同一方向撤退。

    朝廷看出石達開部有入閩意圖,企圖阻止,但石達開軍行迅速,很快佔領了處州南部的龍泉縣,入閩已成勢在必行。

    8月上旬,浙江太平軍在龍泉集結完畢,為擺脫清軍的追擊,石達開在層巒疊嶺的龍泉佈置了一場狙擊戰,以小股部隊將追兵牽制了3天,確保了大隊順利從仙霞關進入福建浦城,斷後部隊在完成任務後也隨後抵達與主力會合。至8月下旬,石達開部已全部轉入福建地區。

    而在此之前,在石達開率軍進取浙江的同時,由太平軍大將楊輔清分兵入閩,開拓毗鄰浙江的福建根據地,故浙閩太平軍可聲氣相通互為奧援。

    幸好,這年7月下旬至8月上旬,就在浙江太平軍開始向福建轉移的時候,太平軍大將楊輔清突然腦子抽風,竟將福建各處部隊向浦城集中主動放棄了清軍久攻不下的松溪、政和、建陽等城,其後更是全軍迅速撤向江西,從此回到天京政權節制之下狠狠擺了石達開一把。

    而朝廷在應地石達開部的入浙作戰過程中,表示那叫一個拙劣。

    早在西安將軍福興探知石達開「直下蘇杭」意圖之初,就曾咨請兩江總督何桂清派軍赴常州、玉山佈防。

    哪知何桂清奏說清軍正在加緊合圍天京,並稱金陵城大地廣,欲圖合圍,尚慮兵單,無力援應。

    朝廷當時的指示是先顧石達開,乃令何桂清依福興所請派軍前赴常山、玉山,可何大總督一直拖延就是不出兵。

    及石達開兵逼廣信,胡林翼急奏福興不足當石達開一擊,請調李元度赴浙,後李元度所部湘軍平江勇至玉山,常山一帶,與石達開留在常山開化地區的拒援部隊周旋。

    湘軍果然是朝廷最得力的救火隊員,南方戰場哪裡有麻煩哪裡就有他們的身份,這是吳可聽到手下匯報後心中湧起的古怪念頭。

    儘管朝廷為了對付石達開調兵遣將,福興,明安泰,周天培,周天受,江長貴,田應科,饒廷選,李定太,田興恕等人先後赴援,仍然無法改變浙江戰場損兵失地的被動局面。

    石達開部入浙後一個多月內連克衢州,嚴州,金華,處州四府多處重要城鎮,全浙震動,嚴重擾亂了天京城下江南江北大營的戰略後方,何桂清在5月31日的奏章中指出:「若再相持一兩月,即使杭州幸保無虞,而有兵無餉,江、浙、皖南同歸束手,雖有善者亦無可如之何也。」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堂堂的兩江總督難道還抽不出足夠人手支援浙江前線?

    吳可聽到這話連連冷笑:還不都是存了保存實力的想法?

    當然朝廷也不是一味容忍各地督畏縮不前,截至6月初,僅江南大營就抽調兵勇5000人赴援浙江。

    大營原有總兵五人,除一人專辦翼長營及臨時帶兵策應外,剩餘四人中二人赴浙,頓覺將領匱乏;加上從江西、安徽等省赴援的清軍。

    而石達開部在入浙不到兩個月內就已牽制清軍多達數萬。又據兩江總督何桂清奏報:「所有大營軍餉入夏以後,因來源阻塞,籌劃倍難。」

    很顯然地,新開闢的浙江戰場打亂了朝廷的全局部署,削弱了天京戰場上清軍的力量,也使上游清軍兵力有所分散,有力地支援了天京及周圍戰場的戰鬥,為太平軍在天京戰場上佈置反擊戰創造了有利條件。

    當時吳可正率領一萬大軍與英法聯軍糜戰天津,剩下的兩萬多鄉勇隊戰士和一萬餘楚軍,還得負責淮北跟整個河南的防務,根本就沒辦法抽調人手支援浙江作戰年,當然吳可也不願意橡湘軍那般招搖自爆實力。

    在廣闊的安徽大地,特別是局勢混亂的淮南地區,可是有不少地方團練武裝盤踞,不受安徽提督控制各自為戰。上述所言的援浙安徽清軍,就是這些得不到淮北地區支援的散兵游勇。

    朝廷顯然也知道吳可的難處,加上當時他正全副心思跟英法聯軍在天津互耗,加上淮北地區安徽清軍還得防備金陵城內的太平軍發難,所以也就沒有特別要求安徽清軍一定要援浙作戰。

    只是讓吳可沒想到的是,為了應付浙江戰場的不利局面,朝廷甚至曾欲調督辦江南大營欽差大臣和春親自赴浙主持軍務,但是和春托病不敢赴浙。

    這傢伙真不是玩意,當初要不是安徽清軍出兵幫忙,只怕當時由向榮主持的江南大營幾萬將士將徹底完蛋。要不是安徽清軍及時出手幫忙收攏潰兵穩定局勢,哪有他現在的好日子過?

    />

    沒想到只是援浙這麼點小事都不敢出動,還能指望他什麼?

    要知道江南大營可是建在金陵城外,隨時都回面臨太平軍重兵集團的突然突然打擊,到時候和春又軟了怎麼辦?

    而在這種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朝廷被迫亮出最後的王牌,作出了原本最不願意做的一個決定:起復曾國藩!

    曾國藩自從逃出南昌後便以「丁父憂」回籍守制,私下曾為復出一事多方奔走,但皆無結果,

    一方面是因為朝廷對其疑忌很深,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讓他再掌兵權;另一方面,天京事變和石達開被逼離京兩次變故之後,太平天國元氣大傷,使朝廷看到了攻破天京的希望。

    曾國藩本人在1858年初也說,清軍同太平軍作戰「昔如移山,今如拉朽」;「洪楊股匪,不患今歲不平」一語正代表了朝廷上下的普遍判斷。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既然朝廷認為消滅太平天國已經指日可待,又何必再用曾國藩,給自己徒增「後患」呢?

    所以儘管胡林翼等人一再為曾國藩說話,朝廷始終不為所動,就連湘軍攻陷湖口,胡林翼建議以曾國藩統兵,乘勝沿江東下,都未能獲得允准。

    吳可聽到這兒不由連連冷笑,這就是太過招搖的下場。

    本來老曾當初一封奏折就惡了咸豐帝,後來的湘軍那更是搞得轟轟烈烈天下皆知,而且在初期還表現得極其精艷,朝廷要是不忌憚丫那真就奇怪了。

    哪像鄉勇隊,無論是初期還是後來駐防淮北都顯得極為低調,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湘軍絕不是鄉勇隊對手,可湘軍名頭卻比鄉勇隊要大得多,這就是湘軍遭忌的地方,槍打出頭鳥嘛。

    當時吳可被拖在天津實在脫不得身,不然京畿動盪那才是真正要命,不然哪還有老曾起復得的機會?

    直到石達開進軍浙江,全省震動,胡林翼、官、駱秉章等人再次請求起復曾國藩,並向咸豐帝痛陳利害說:「賊中著名頭目能為患者,無過石達開、陳玉成兩逆。……逆賊陳玉成一股,尚可無慮。惟石達開率大股竄浙……況石逆狡猾凶頑,十倍他賊,無論慣於避賊如福興者,斷難遏其凶;補勇如鄧紹良、周天受,恐亦非石逆之敵……」

    「現在援江各軍將領均前兵部侍郎曾國藩所深知之人,非其同鄉,即其舊部,若令其統帶楚軍(即湘軍)赴援浙江,則將士一心,於大局必有所濟……」

    咸豐帝才終於被『說服』,同意再次起用曾國藩,乃令湘軍蕭啟江,張運蘭,王開化三軍向江西鉛山河口鎮集結,曾國藩一到,立即由其統率入浙。

    這妥妥的就是逼宮的節奏啊,為了一名大臣的起復,這麼多封疆大吏同時使力說話,換了老子是皇帝一定也是猜忌不已,吳可滿帶惡意想道。

    1858年7月1日,清廷諭令曾國藩速援浙江。

    7月13日,曾國藩在湘鄉接旨,喜從天降,但卻不敢輕率行事,他於17日離家後先後奔走於湘鄂,與駱秉章胡林翼面商援浙事宜,直到8月29日才到南昌,再從南昌啟程前往鉛山。

    而這時距離石達開自衢州撤圍已有40餘日,距離石達開部入閩也已有十多天了。於是,曾國藩不久又接到改援福建的最高指示,急忙重新著手部署移師福建事宜。

    而就在曾國藩疲於奔命,朝廷手忙腳亂地向浙閩調兵遣將,天京危局因清軍兵力的減少和籌餉的困難而有所緩解之際,陳玉成和李秀成精心策劃的一場天京解圍之戰,已在周密的部署之下即將展開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