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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揭穿 文 / 枕上山水

    從賈敏說話開始,到林妙茵回答結束,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尤其是剛剛語含諷刺的魏夫人,真是是要毀死了。明明早就知道賈敏不好惹,嘴上厲害得很,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林妙茵卻是格外不爽,話一說完,微微低頭,一雙白嫩的小手扯著帕子,看上去格外的勉強,頗有點受了賈敏脅迫的感覺。

    賈敏挑了挑眉,這小姑娘還真有點道行?真不明白,一個受寵的嫡幼女,哪裡來的這麼些心眼兒。

    「茵姐兒,怎麼說得這麼勉強?難不成,還有別的內幕?」賈敏輕搖著手中的團扇,不緊不慢的追問了一句。

    林妙茵露出一個特別擔心的表情,「嬸嬸,這件事對叔叔和嬸嬸的名聲很不好,是不是?到底是誰,這麼討厭,散佈這種不實之言呢?」

    賈敏笑著圍視了一圈,很有一些人,心虛的低了頭。她笑得越發溫柔,「傻孩子,現在不怕下撥舌地獄,到處多嘴的人有得是,等你長大了,就會遇到好些,實在是不稀奇。」

    林妙茵不大自然的笑了笑,柔順的點頭:「嗯。」

    「不過也無事,我們家老爺已經給聖人上了折子,想來不日便能證明自己。」

    聽你鬼扯,這種話怎麼證明啊?

    還有那聰明的,想到林家兩夫妻行事,向來周密嚴謹,想不到念不到的漏洞別人沒發現,他們先都想到後果了。照這樣看來,就算賈敏吃醋,會把林如海一個有孕的丫頭趕出去麼?這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麼樣?不少人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把那丫頭灌一碗藥,落了胎,然後連一家子都發賣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賈敏會不知道?沒蠢到這種程度吧?

    新到任不久的揚州知府谷之亮的夫人蔡氏,待宴後歸家。忍不住跟丈夫說起這件事,谷之亮手捻鬍鬚歎了口氣,「那裡會想不到,不過是藉機起事罷了。」那些人早就看林如海不順眼了,無事還要起三分浪呢。更何況有傳言,當然要把握好機會。至於傳言是不是真的有關係麼?傳的人多了,說的人多了,不是真的也會變成真的。

    「林大人這次的黑鍋怕是要背定了。」谷之亮雖然才到任不滿半年,通過平日裡的交往,也能明白林如海是個什麼樣的人。端方嚴正,那真是正人君子不過了。這些人,與其說相信他有個私生子,想借這種說不清楚的陰私之事來告林如海一狀之外,還有就是想噁心噁心他。若是藉著輿論的壓力,讓他認了那個身世不清不楚的孩子,才是大快人心呢。

    蔡氏驚奇的道:「老爺的意思,那林思明並非是林大人的親生子?」

    谷之亮點頭,「十有**不是。」

    蔡氏卻道:「雖然林夫人確實有些好妒。不過確實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賈敏當然不蠢,林如海也不蠢,被人無怨無顧的按了一個兒子。讓他格外暴燥,送回京中的自辯折子,語氣也沖得很。蕭謹看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單手捂唇,悶笑起來。果然是他師弟啊,一旦被惹急了。什麼話都敢說。

    這日常朝,蕭謹含著兩分愉悅,揚了揚手中的奏折,「這是林海的自辯折,眾卿看一看吧。」

    當先打頭接過來的首輔陸士銘,他自戴權手中接過奏折,翻開掃了兩個,立時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小子,還真敢說。

    林如海才懶得跟這些官員磨牙,直接就寫道:臣聞得公侯之府,書香之族皆有家規,嫡子未生之前,妾室不得有孕。臣雖不才,雖出身公侯之家,亦算書香之族,雖子嗣單薄,亦有家規如此。若有丫頭姨娘,於臣新婚期有孕,不用臣妻動手,便是先父先母亦不容許。必然去其子,而後制其罪,勿使其亂了家風,讓家中僕人盡皆效仿。

    然後又用特別嘲諷的語氣強調了一下,我以為朝中諸公家中皆是如此,看來,林某高看各位了。想是,諸公家中,長子皆是庶出吧。

    他特別無所謂的直接提了林思明的名子,你們不就是說他是我的兒子麼?有毛證據?你們鑽到我家裡,親眼看到我上他娘了?

    尼瑪,這是地圖炮啊!凡是看過林如海自辯折的人,都一個想法,你家都是庶長子呢!在朝的大臣們臉黑得要命,有一個御史立刻就出來了,「林海系探花出身,怎的言語如此粗俗?」直接質疑起林如海當年考試時,是不是買通了考官,提前知道了考題,才能考中頭三甲。

    蕭謹臉一沉,「林海乃先帝親點。」你這是說我爹老眼昏花,看錯人了麼?

    先蹦出來的那人慌得立刻就跪下了,「臣妄言,請陛下恕罪。」

    蕭謹冷著臉,「朕覺得林海所言不似作偽,也極有道理。不知是何人,行事如此陰損,叫朕查出來,必定嚴懲不待。」

    得了,皇帝都表態了,他們還能說什麼?無論與林如海如何的朝臣,此刻沒有一個人不在羨慕林如海與永平帝蕭謹的關係。

    聖意尚未傳到江南時,林卓夫妻便親自登門陪罪來了。

    林如海和賈敏在家中接待了這夫妻二人,林卓的老婆李氏一見女兒,便臉一沉,張口便訓:「你這丫頭越大主意越正,你哥哥要來揚州拜師,你非鬧著要跟來。當日出門之時,是怎麼答應我的?出了門就是不是你了,還與我跪下,給你嬸子陪罪。」

    林妙茵被母親一罵,小臉漲得通紅,眼圈也紅了,眼淚含在眼中,幾欲滴下。

    「怎麼,我還說不動你了!」李氏一見氣惱急了,揚手就在林妙茵身上狠狠拍了兩下,「死丫頭,還不給我跪下。」

    林妙茵眼淚

    立時就下來,咬著嘴唇,一聲不吭的跪下,給賈敏磕了一個頭,「嬸嬸我錯了。」

    李氏陪笑道:「弟妹。都是我教女不嚴,讓你看笑話了。」

    賈敏此時方才開口,吩咐丫頭,「快扶茵姐起來,帶她下去梳洗一下。」又笑道:「嫂子快請坐。這才多大點事兒,我可是半點都沒放在心上。他們小孩子家貪玩是有的,又不喜歡被長輩管著,想著自在兩天。這有什麼啊?值得嫂子一來,就又打又罵的。讓我瞧著,到像是茵姐兒的後娘。」

    李氏連忙道:「雖說弟妹不在意。可到底是茵兒他們做錯了,那能不說呢。我這個女兒,是最小的,從小嬌慣壞了,到養成她這樣一幅任性的脾氣。再要不管,長大了可怎麼好呢?」她心裡道:你要是真不在意,還會給我寫信?

    賈敏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也有個小女兒,比茵姐小兩歲。自小就也是嬌慣得厲害的。如今,脾氣也大著呢。」

    李氏笑道:「是玉姐兒吧?茵兒寫信回來常常提起,說玉姐兒生得好標緻的模樣,讀書得又多。字寫也又好,竟是樣樣都好,把她好一陣羨慕。」

    賈敏抬手招過女兒,疼愛的摟她在身邊。嘴裡卻笑道:「這不就是,可沒嫂子說的那樣好。不過生得白淨些,卻也格外淘氣呢。」

    李氏早就注意到立在賈敏身邊的小姑娘了。不過六、七歲,卻生得形容裊娜,別有一番風流體態。她心裡暗道:這就是林家的小女兒了,果然跟別人不同。待聽了賈敏的話,她忙把黛玉拉過來,上上下下看了仔細,沒口的誇讚了一頓,又增了表禮,才放她回去。

    初次見面,寒暄過後,賈敏讓人送了李氏母女去休息,又拍了拍女兒的手,「這回茵姐兒快走了,你也不必再請假了。」林妙茵住到林家之後,黛玉的課程便停了,每日裡與她做伴。

    黛玉一笑,「茵姐姐來了,自然是我招待她才好。難不成,還要娘每天哄她玩麼。」

    賈敏笑著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就你會說話,快去歇著吧,晚上還要設宴呢。」

    黛玉福了福身,帶著丫頭、嬤嬤回自己的院子去了。賈敏等女兒走後,才轉頭問了墨菊,「人帶到前面去了?」

    「是。」

    賈敏往後靠了靠,「也該讓他們知道了,省得有人天天端著一幅豪門公子的架子仇視我,做夢都想給他娘討個公道。哼,漫說他不是老爺的兒子,就算是,我也是他嫡母,就算直接打死了他娘,身為庶子,他也不能去告我。還是說什麼才子,連律法都沒讀全呢,生生讓人笑掉大牙。」

    林家前廳,林如海與林卓已經寒暄完了,分賓主落坐。林卓才想就兒女之事,跟林如海告個罪、陪個禮,他這邊話才出口,就被林如海擺手止住了。

    「大哥不必說了,弟都知道。茵姐兒不過是個小孩子,貪玩了一些,這都正常。到是有件事,小弟不吐不快,還忘了大哥海涵。」說著,林如海衝著林卓微一拱手。

    林卓連忙道:「賢弟請說。」

    林如海轉頭使了個眼色,「去把人叫來。」

    自有管家出去了,林卓一頭霧水,林如海這是賣的什麼關子?

    沒多大一會兒,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低著頭邁步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給林如海行禮問安。林如海擺手道:「起來吧,站在一邊。」

    「是。」

    林卓還是很疑惑,還好,林如海很快就解了迷題,「大哥,實不想瞞,我自聽人說,明哥兒是我的兒子之後,非常震怒。」

    林卓身子一振,神色間有些慌亂,開口就說:「賢弟……」

    林如海微微一笑,止住了他,「大哥先聽我把話說完。」

    「後來,我特意調查了一下,才知道,明哥兒的娘叫碧綃,她確是我曾經的丫頭。新婚三月時,由家母作主,把房裡的丫頭都放出去嫁人了。」說著,他伸手一指,「此人,就是碧綃的丈夫,林家的家生子。」

    「什麼!」林卓震驚的站了起來,眼睛盯著剛剛進來的男人猛看。

    那男子也很配合的抬起了頭,把相貌露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因素,林卓覺得林思明的相貌居然跟這個男人有五、六分的相似。

    「賢弟,這個……」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碧綃若是已經嫁人了,那他帶走她的行為。就等於是拐騙啊。

    林思明早就被這個消息給劈得三魂去了兩魂,好半天才回過神,他愣愣的看著穿著僕人衣服的男子,拚命的搖頭,「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決不是我爹,不是!」

    林如海道:「為什麼不是?碧綃歸家之後,不出三月就成了親。因為她和她丈夫都是林家的家生子,是以。身契並沒有返還給他們。你娘是林家的下人,私逃了十幾年就算了,還敢試圖混淆林家血脈,真是罪不可恕!」

    家生子!林思明縱然名義上林卓的養子,可他也是倍受呵護,被當作公子哥養大的,自然知道什麼是家生子。那就是世僕,不但自己是人家的僕從,生下的孩子也一樣。如果情況真如林如海所說。他娘是逃奴加逃妻,那他也一樣是個奴才,根本就不可能去科考。

    不,他一定是在胡說!對。一定是在胡說!

    林思明猛得抬頭,沖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如海,額上青筋崩起,雙手攥得緊緊的。大聲吼道:「你在胡說,為了你所謂的名聲,為了維護那個毒婦。連親生兒子都不敢認,你還是人麼!」

    林如海猛得拍案而起,冷哼一聲:「我只有

    一個兒子,就是我妻子所生的林睿。至於你,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碧綃與湯大福成親時,不但府裡有備案,官府也有,去查一下就知道。再者,你自己照鏡子看看去,你有哪點跟我林某人長得一樣。」蠢材,這種事還能唬人,不知道官府裡有專門的記載麼。

    「再多說一句,你該慶幸,你是湯大福的兒子,若非如此,碧綃敢偷偷懷孕,早就被打殺了,還能容她活著。」這句話,林如海說得輕柔無比,卻令聽著的人,身上直冒涼氣。

    林卓早就信了,正是因為信了,他額上的汗便流個不停,擦都擦不及。「賢,賢弟,愚兄……愚兄……」結巴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思明木木呆呆的,就是拒絕相信林如海的話。

    湯大福也不敢出聲,說實話,他對林思明這個兒子並沒有多大的感情。當日碧綃雖嫁了他,卻從來都瞧不起他,動不動就罵他一頓,縱使他有再好的性子,也早就厭煩了。後來,碧綃生了個兒子,才算勉強對她好一些,想著就這麼過下去算了。他認命,碧綃可不認命,直接抱了兒子跑了,讓他被人好一陣笑話。剛開始,還找一找,後來發現找不到,早就寫了一封休書扔給碧綃的爹娘,另娶了個媳婦兒,如今已經有了四、五個孩子。要是讓他選,他恨不能碧綃立時死了才好呢!

    「你不用不信。」林如海冷著臉,下了決定,「讓湯大明日隨你們回去,一見碧綃便知了。」

    林如海雖然態度不大好,可他還真怕林思明受刺激之下,再作出什麼事來。「大哥,天色不早了,你們遠路而來,也該累了,先去休息吧。」他這邊說完,自有下人過來,笑著請林卓出去。還有兩個身強體壯的,把林思明一挾,就給拖了出去。

    林如海淡漠的聲音自屋內傳出:「看好了他。」

    冷得林思明不自覺得打了個冷戰,一股絕望,自心底蔓起,漸漸行滿全身。他身子軟得厲害,明明想大聲指責林如海,他都是胡說……可不知道為什麼,嗓子幹得要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家客院,先一步回來的李氏,正數落女兒,「如今他家勢大,別說普通族人,就是族老,那個不巴結著。你到好,先把人給得罪了。」

    林妙茵尚且不服,「我就是看不得那女人的樣子,明明是個狠毒的,卻要裝個賢良樣兒出來。若不是她,大哥怎麼會有爹認不得。」

    母女兩個正說的,就見林卓遊魂似的飄了進來。

    李氏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過去扶住他,驚得聲兒都變了:「老爺,這是怎麼了?」

    林妙茵也急了,過去扶了林卓的另一隻胳膊,眼睛就紅了,話裡也帶了哭音:「爹。爹,您別嚇我啊……」

    林卓被妻女這一哭喊,總算是有些回來,他艱難的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壺。李氏連忙過去,倒了杯茶過來。林卓接了過來,也顧不得燙,幾口喝下去之後,才算是找回了魂。接著就重重的歎息起來,把李氏和林妙茵歎得又想哭了。

    「思明,思明……」林卓幾次三番開口。都覺得沒臉說下去。

    把李氏急壞了,隨口亂說:「思明怎麼?可是如海兄弟不肯認他?必是怕賈氏的緣故,要不明日我去勸勸她?」

    「不行,不許去。」林卓一下子蹦了起來,用力握住李氏的胳膊,下死力的瞪她,厲聲喝道:「不許你去尋弟妹。」

    李氏被他抓得生疼,連忙道:「不去不去。」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用力掙扎起來。

    林妙茵道:「爹爹。你弄疼娘了。」

    林卓這才慢慢的鬆手,頹廢癱在椅子上,「咱們,咱們打錯算盤了。思明不是賢弟的兒子,只是林家家生子的孩子。」最艱難的話說出來了,後面的自然就不難了。他把剛剛在前廳裡的事兒一學,李氏道:「也許。也許是他們不肯認,隨意找的人呢?」

    「呸,我還沒老花眼呢。那湯大福與思明有四、五分的相像。卻跟賢弟半分相似之處都沒有,這怎麼說?」林卓唉聲歎氣起來,「我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呢?想著奇貨可掬,這回好,徹底砸手裡了。」

    林妙茵都傻了,大哥不是林叔叔的兒子?只是個下人的孩子?天啊,這不是在作夢吧?「碧姨,碧姨不是說……」當娘的還能弄錯孩子的爹麼?

    林卓用力一拍桌子,「什麼碧姨,那個賤|人害得我好慘,我必不輕饒她!」

    這下,林卓一家子,那裡還好意思在林家住下去。第二天一早,便要告辭離去。李氏在內宅跟賈敏辭行時,臉上**辣的,眼睛都不敢跟賈敏對上。匆匆說了兩句之後,扯著女兒一路小跑的出去了,讓送她們出來的賈敏,趕都趕不急。

    林卓一家子上車時,一個嬤嬤裝扮的女子帶著人出來,從身邊丫頭手裡拿過一個小木箱,放在李氏手裡,笑道:「這是我們太太給您的。」說完,親自放下了簾子,目送車子離去。

    待車子走出好遠,李氏才下定決心打開木箱,裡面卻是十幾張身契,擺在最上面的那一張,寫的正是碧綃的名子。李氏恨得用力一握手,「等我回去再跟她算帳。」

    林妙茵乖乖的坐李氏身邊,悄悄探頭看了看,怯怯的道:「娘,若大哥真是……」

    「呸!」李氏轉頭啐了她一口,訓道:「什麼大哥,不過是個奴才,也值得你喊一句大哥!」

    「可……可……他已經中了秀才啊!」林妙茵還是知道的,在江南,就算是秀才也是很難考的。尤其是他大哥還那麼年輕,就是了秀才,特別難得。

    「他爹娘都是奴才,還考什麼試!」李氏一點都不懷疑

    ,他們前腳走了,後腳林如海就能把證據送到江蘇學政手裡,把林思明的功名給革了。

    林妙茵到底還小,比較向著自己家人,她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林叔叔也太過份了,這豈不是毀了他的一生。這必是那個女人攛掇的,她再不是個好人!」

    李氏恨恨的戳了女兒一指頭,「你是不是被碧綃那賤|人迷了心竅兒,時時處處替她說話。本來那賤|人跑就跑了,老老實實的呆著,能惹出這些事來。還有,你當我不知道,你搞的那些鬼兒!」

    林妙茵驚了一下,她娘怎麼知道,大哥身世的傳言,是她讓人放出去的!

    「弄巧成拙!」李氏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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