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 憶當年（上） 文 / 阿鈴

    大家心思如何，寒沐宸才懶得去管，他把車開出寒家大宅後，才扭頭寵溺地看了蘇默一眼，溫沉地問著：「想去哪裡？」意然沒有蘇默擔心中的懲罰。

    寒沐宸是很想懲罰這個大度得讓他想掐死的妻子，可他愛她的心又讓他終是心軟下來。這件事情他也能想得明白，她是被他母親逼的吧，否則她不會自知成了他的妻，還要力勸他回家參加宴會的。

    蘇默右手撐放在車窗邊緣，托著下巴看著車外的夜景，寒沐宸眼裡的寵溺，她半點也沒有看到。不過他的語氣讓她知道，在他剛剛霸氣地宣告了兩個人的關係後，他的心情大好，是不會再追究她的「大度」了。聽得他的問話，有點累了的她淡淡地問著：「我想回家，可以嗎？」

    今天，才一天的時間就發生了很多事，她想回家，靜靜地躺在她的床上，慢慢地去消化。

    而明天，肯定還有很多硬仗要打呀。

    寒家人肯定會來找她的。

    父親說，讓她學著面對，她自知擺脫不了寒沐宸，也想學著面對，可一對上一直不喜歡她的寒家人，她就覺得前路舉步難行呀。

    寒沐宸不答話。

    蘇默也沉默著，不再開口。

    白色的車子在公路上奔馳著。

    不知道奔馳了多久，蘇默聽到了海浪拍岸的聲音了。

    他竟然帶她來到海灣漁村。

    他，總是習慣性地主宰著一切，就算她說了她的希望，他還是會按著他的意思去做。

    霸道，**，小氣，愛記仇，心狠又手辣，便是他的標誌。

    寒沐宸把車停在海灣酒店的停車場上，意思也很明顯了，他今天晚上打算在這裡留宿。

    「我們去海邊坐坐，如何？」

    下了車，寒沐宸很體貼地問著蘇默。

    仰頭看看有明月有星星的黑色蒼穹，再看看體貼地問著自己的男人，蘇默苦笑地應著：「你都安排了，我還能說什麼？」

    寒沐宸眸子閃爍著，不知名的眼神隨著他的閃爍出現又消失。

    旋身，他拉開了車門，蘇默不解地看向他，他低柔地說著：「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蘇默愕然地看著他。

    寒沐宸跨大步子上前，一步就站定在蘇默的面前了，他略垂首，黑眸就像兩顆黑珍珠一般，不停地閃耀著奪人心魂的光芒，剛毅的臉上刻滿了柔情，聲音還是像剛才那般的低柔：「我不想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樣子。」

    蘇默還是愕然地看著他，腦裡因為他這一句話又亂轉起來。最後她竟然淡笑地說著：「既然來了，我們就去海邊坐坐吧，吹吹海風，聽聽海浪，也是愜意的。」

    寒沐宸深深地鎖著她的容顏，確定她的笑容不再牽強，才關上車門，拉起她向海邊走去。

    晚上的海灘，極少看得到人影，相比白天的熱鬧，顯得安靜多了。

    蘇默脫下鞋子把鞋子提在手裡，赤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衝來，吞噬她的赤足，滋潤後又退去。

    或許是海邊的安靜，又或許是大海的波瀾壯闊，蘇默的心情變得大好，她把手裡提著的鞋朝還站在岸上的寒沐宸丟去，說著：「幫我看著鞋。」

    寒沐宸彎下腰撿起她的鞋，笑看著她在他面前開心地與海浪玩耍。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神變得飄緲起來，隨著眼神的飄緲，他想起了九年前。

    九年前，他二十二歲，剛剛在寒氏集團站穩腳，開始逐步往接手總裁之位的路上前進著，而她剛滿十八歲，才考上大學。

    也是盛夏的一個晚上，他開著車載著她來到這裡，當時她還在暑假當中，平時他有空就帶著她到處遊玩，她也不在意晚上來海邊。

    他記得，她也像此刻這樣，到了海邊，心情大好，笑得很開心，也把鞋子丟給不玩水的他看守，她則和海浪嬉戲，玩得不亦樂乎。

    他看著看著，便情難自禁地走到她的身邊，兩個人站在淺水灘上，海浪一波一波地席捲而來，拍濕了兩人的衣服，可他不在意，他攫住正彎下腰想摸撿貝殼的她手臂，扯著她站直了腰肢，在她不解地看向他的時候，他扳住她的雙肩，視線灼灼地凝視著她，深情地說著：「蘇默，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蘇默當時很好奇地問著他，他記得她猶帶幾分稚氣的俏臉掛著笑，漂亮的大眼比高空中的那輪明月還要明亮，顯得嬌俏可人，深深地勾動著他年輕的心，壓不住的愛意。

    「蘇默，我想，我愛上你了。」

    寒沐宸說得很認真，也自認說得很深情，一點玩弄的意味也沒有。

    可他說了這句話之後，蘇默的笑容慢慢地斂了起來，小心地問著：「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我們只是朋友呀。」

    「我是認真的。」

    寒沐宸很急切地強調著。

    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他從來就不把她當成朋友，更不可能當成哥們。因為他時刻記著，她是個女人！

    他是愛上她了，才會在她滿十四歲後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只是當時他還太年輕，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討厭她十四年後，忽然會對她改戀態度。現在他二十二歲了，步入社會後，人也成熟沉穩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現在都能想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了，他覺得該說出來，她剛滿十八歲，也成年了，他說出來，應該合適了。

    可他沒想到……

    「沐宸，你，你是開玩笑的吧，我們是朋友，是哥們，怎麼可能……」蘇默慌亂地說著，不敢看他。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

    寒沐宸低吼著。

    他不會拿感情來開玩笑的，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不是現在才愛上的，是從她十四歲開始，他就愛上了。

    他的低吼惹來蘇默怔怔地看著他，隨即她臉色巨變，變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最後她用力地甩開他扳著她肩膀的大手，扭頭沒命地就往岸上跑去。好像他是洪水猛獸，會把她吃了一般，逃得那般快，快到讓他都反應不過來。

    他想過一千個表白後的結果，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等他回過神後，蘇默已經跑遠了。

    他趕緊追去，可他追丟了，蘇默躲了起來，他滿海邊都沒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