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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離開戰台 文 / 絕雲生

    尋找出口十分麻煩,就是身為戰台主人的天虛在這種事上也不免頭大,身處分不清方向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方向的戰台界,想要找到一個固定的出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左右看過去都是差不多,黃沙漫天,在暗紅的天地映襯下,遙望遠方彷彿不過是在觀看近景,實在不好區分。

    走走停停,三人這一尋找過程還真不輕鬆,每次大幅度的飛躍都要分頭行動一番,說是仔細尋找出口,不過在絕雲看來,這只是天虛趁機查找落網之魚,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不至於出了戰台卻發現裡面還有人,而他們又不能做小動作將那人弄死,這種可能絕不是沒有,由不得天虛不防。只可惜他們千辛萬苦想找的人就在他們跟前,有眼無珠能怪得了誰,所以說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將眼睛放亮點,否則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築下的可能是你一輩子後悔莫及的蠢事。

    出工不出力,既然已經知道戰台之內只有他們三人,絕雲才不會真的傻到全心全意仔細查找自己的方向,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做足了樣子,在天虛和天穹看來絕雲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老實人,幹著最認真的活,享受最少稱讚,更沒有任何好處。

    又一次搜查完附近,天虛終於是有些不耐煩了,而且找了這麼久他也不認為還有漏網之魚,所以在搜查完集合在一起後,天虛就下命令:「走吧,不用找了,我們先離開。」說完又是最先走人,流光躍動,一馬當先朝著一個方向飛射而去,天穹和絕雲對視了眼,也沒交流,同時施展趕路的身法,追上天虛的腳步。

    ···

    半天的功夫過去,三人來到了一處古老、荒蕪之地,殘破的城鎮,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城牆,還有機會已經看不到房子模樣的建築群,唯一醒目、完好的就只有一塊被染得通紅的血色石碑,石碑上沒有字,但上面的鮮血彷彿活物,在昏暗的血光照射下竟是蠕動了一下,這般微小的動作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要不是三人都是修士,還真沒能發現石碑上的詭異。

    「走吧,我們先下去看看。出口的位置我也只能確定到城鎮範圍,至於它的具體位置,還需要我們仔細查找。」看著腳下的破敗荒城,天虛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吐出這幾個字,說完話,身子一低,朝著下方城鎮落去。

    沒話說,大哥都下去了,他們兩個小弟還能怎麼做。當下絕雲兩人也是降下身形,落到城鎮的寬敞大街上,左望右看,找一找有什麼發現。

    對於這戰台中可能是唯一存在的城鎮,絕雲也有不小的興趣,戰台的神秘與詭異,這一路走來,三人都有所感觸。對這被設置了出口的城鎮,要說三人沒有翻上一番的衝動,彼此間誰也不相信,要是三人一起行動,絕雲倒是沒有威脅,可天穹有沒有異心,天虛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找到什麼寶物、好東西,難保禍從口出,可能會引起他人的貪念給自己,給無極洞天帶來不可預料的麻煩,這可不是天虛想要的,有了生死印,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天虛有信心將自己的無極洞天打造成修真界中的龐然大物,所以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天虛決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不管得到這個結果的代價如何,他都願意。

    既然不打算一起,那麼三人就只能分頭行動了,可一想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寶物有可能落入旁人手中,天虛就覺得心痛,要是其他什麼不貴重的還好,可如果有寶物呢?還記得百年前無極洞天的無極破魔梭就是被一弟子遺落在當時的戰台上,可在那弟子於戰台上身亡後,無極破魔梭,那件頂級仙器卻消失無蹤,百年來竟沒有一絲有關它的消息流傳修真界,直到進入戰台之內,到了這裡,天虛這才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那件頂級仙器——無極破魔梭應該就在這城鎮中,只是不知由於什麼原因,被人遮掩氣息,才導致他們無從發現。而現在一旦分開,誰也說不定能找到那件仙器,找不到對天虛來講當然好,可如果被人找到了,那要是天穹找到的,或是絕雲找到時鬧出的動靜很大也不錯,怕就怕那件仙器不僅被絕雲找到,而且上面的那股神秘力量一直不會消散,蒙蔽了兩人的感知,那麼這荒唐事可就大發。而且現在又不適合該絕雲幹掉,既然知道了絕雲身上有神秘力量護身,又沒把握將那股神秘力量化去,他也就不敢任意妄為,大膽地將絕雲斬殺在戰台中。

    左右為難,不知所措,這正是天虛現在的心情寫照,不過計算得失也只是片刻間的事,以天虛那老奸巨猾的心性又怎會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眼珠一轉,開口說道:「這城鎮不小,我看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不過如果遇到危險,不要硬撐,活著才有可能。」說這話的時候天虛並沒有針對某人,可這裡只有三個人,某人是誰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絕雲慌忙回道:「小輩法力微末,不如就跟在上人身後,這樣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說什麼話,年紀輕輕怎麼能如此沒有志氣。」絕雲的話剛說完,天虛就大聲斥責,口氣是說不出的嚴厲,倒有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期望和器重。

    「好,那晚輩就大膽放肆一次,晚輩願意往東前行。」被天虛一激,絕雲也好像真是有了膽量,竟是大膽地開口首先選了一個方向,說完話,也不管不顧愣頭愣腦地往東方的建築群飛去。

    「呵呵····,師弟就選西面吧。」飽含深意地笑了笑,天穹輕蔑地看著絕雲飛往東面,張口隨便說道,然後人也往西面的建築群躍去。

    抬手撫鬚,冷眼笑看著絕雲和天穹先後離去,天虛也不多待轉身便飛往自己的北面建築群,至於南面除了幾間毫不起眼的小房子,那就只剩下他們進來的城門了,毫無秘密可言。

    進入東面的建築群,絕雲臉上裝出的呆傻模樣隨即隱去,換上平日裡的冷靜與謹慎。這城鎮是絕雲在戰台裡看到的唯一一處有人居住的痕跡,其中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能不能發現就各安天命了,緣聚緣散,得到與錯過雖然是不同結果,但都是有福,不同的結果亦是不同的幸運,不必太過在

    在意。

    當然結果還沒出來,絕雲沒打算放棄,也沒必要放棄,隨便周轉於建築群中,絕雲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識海中的神識也是像往常一樣沉寂,並沒有發現引起異動之物。

    順著建築群的縫隙——街道走動,絕雲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佔地極寬的殘破房子之前,屋子已經被時間洗禮了大半,剩下的就只有幾面半殘牆壁還屹立不倒,但從這些蛛絲馬跡絕雲也能看出這屋子昔日的繁華。

    屋子的大門已是殘敗的幾乎沒有,有大門跟沒有一個樣,看著這些飽經時間洗禮的石塊,絕雲心裡不禁有幾分感觸,反正時間足夠,既然遇上了也是有緣,絕雲當下也不遲疑抬腳就跨入裡面。進到沒了屋頂只有幾面牆的破敗屋內,絕雲當前便要先轉個彎,這才能繼續前進,說來擋住絕雲前面的牆還有一個說法,此牆名曰:照壁,是凡人們用來斷去鬼的來路的風水牆,其上往往有著諸多聖獸、仙人圖案,意預美好之意。

    穿過照壁,絕雲就算真的進入當日輝煌建築的範圍了,屋子不小,坐北朝南的格局,左右還有兩個數間房間的廂房,主屋後面是一個不小的湖,但此刻湖中不僅沒有水,連往日繁花似錦的百樣花顏也不復存在。沒有去看周圍房間內部格局,所有房間幾乎都積壓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將整個房間的空間完全擠滿,進去了連站腳的地都沒有還進去幹嘛,所以看了眼荒蕪的後院,絕雲也就沒打算繼續深究,不過是一時興起,若是有緣自有一番際遇,無緣的話,不管如何強求,縱使得到了也不知其中奧妙,如得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過為自己多增添一個煩惱罷了,還不如現在放棄的好。

    走完一遍房屋舊址,絕雲也不著急,沿著回去路,走走轉轉,又走到門口的照壁旁。看著只剩下一半的殘缺照壁,絕雲沉默了好一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伸手右手慢慢觸摸上了照壁。大約是時間過的太久了,一被震動,照壁表層的一片土灰洋洋灑灑霎時化作黃煙,就彷彿天上降下了沙雨,佈滿整個大院的入口,至於並沒有躲開的絕雲當然是眼前黃色一晃,身上也多了一件黃色沙衣,好不狼狽。然而此刻的絕雲心思都被身前的照壁吸引了,哪還有功夫管什麼沙衣不沙衣的,隨著絕雲的手真正覆蓋上照壁,整個照壁上幾乎已經快要完全風化的土石更是突然捲起了一道黃色風暴,風暴不大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威力,剎那間便席捲了整個房屋遺址,將大院全部籠罩進去後風暴好像吃飽了,覆蓋的範圍也不再增加,漸漸的風暴慢慢變弱,直至消失,無影無蹤。風暴過去,大屋舊址上多了一層厚厚的土層,而那還能屹立許多年的殘破屋子卻在風暴中化成塵埃,將時間推移了上百年。絕雲還是站在原先的位置,他的身旁沒有土石出現卻多了一個半人來高土牆,呈圓圈狀將絕雲團團圍住,而那個中心就是原先照壁所在。

    站在原地,絕雲身上的沙衣也在那場莫名風暴中被掃除,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絕雲右手多出來的一枚暗紅菱形令牌。令牌非金非玉不知是何種材料打造,但其上卻不時有一絲金屬光澤閃過,摸上去溫暖如玉、絲綢般光滑,絕不是一般的材質。拿到眼前,絕雲這才看清令牌的全貌,令牌渾身上下呈現一種古怪、詭異的暗紅,就像是沉浸於血池千百萬年成就的精華,濃郁的血味並沒有往常那般令人噁心,倒是有一股別樣味道,說不上好不好聞卻也不會令人厭惡。令牌的造型也是極為奇特,令牌是菱形狀,上面百鬼猙獰,兩端尖頭各有一隻面目可憎的惡鬼張開嘴巴吞吐尖端,不過這兩隻惡鬼的樣子同樣也是不同,一隻面目凶狠,雖是只有指頭大小的圖案卻有一股沖天暴戾與凶煞,若是心性修為較低者看上一眼,可能就肝膽俱裂,輕者走火入魔,重者活活嚇死,實在令人恐懼;另外一端的惡鬼不像那一隻那麼猙獰、凶暴,但它卻有數個頭部,仔細重複數了幾次,由於令牌不大,上面的卻是不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有所缺漏,絕雲還是數了幾次這才肯定那另外的一隻惡鬼圖案到底是什麼樣,惡鬼有九頭,吞吐著尖端的是他中央也是造型最詭異的一顆頭腦,其他的八顆頭雖然也猙獰、恐怖,但中央的那顆頭不單單是面目兇惡,龍頭造型加上突出的幾處特點,聖潔中又有不尋常的暴戾與凶芒隱匿其中,初一看上去十分矛盾,但再仔細一看也有和諧之美。

    令牌前後兩面圖案各不相同,並沒有如普通令牌似的雙面對稱,無數的惡鬼附於令牌之上,再加上那陰暗的暗紅顏色,整塊令牌透著一股深深的邪性,讓人不寒而慄。握緊手中令牌,絕雲也看清了令牌上面的圖像,但卻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懼,也不知是不是在戰台中磨礪的多了,對這種恐怖已經見怪不怪,達到寵辱不驚的境界了!反正絕雲看這令牌就好似看一粒沙碩似的,沒感到什麼可以奇怪、害怕的。

    將令牌往懷裡一放,絕雲也不再打算繼續尋找什麼出口、寶貝了,反正自己修為擺在那,找不到也又會引起什麼懷疑,反倒是出口要真被自己給找到了,那對絕雲來講可不是一件好事,就這樣回去交差挺好的。本來對走這一趟也不抱什麼期望,不過是想為應付天虛他們找個借口罷了,能有意料之外的收穫已經讓絕雲滿足了,他可不想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回頭看了眼身外的土層,絕雲飛身上天,反手往下一壓,一個半米方圓的坑洞一轉眼就被壓實,沒留下任何痕跡。見處理好了,沒有痕跡留下,絕雲也就放心了,回頭一轉,直接朝著南門口飛去,絲毫不在意腳下掠過的房屋。

    回到南門口,沒過多長時間,天虛和天穹兩人也就陸續回來,相比較絕雲偽裝出的失望之色,兩人臉上都有輕重不一的喜色,其中尤以天虛的神色最明顯。

    「上人,天穹真人,看兩位前輩喜形於色的樣子,想必大有收穫,恭喜、恭喜。」

    「嗯,這一趟還是走的值的,不枉我花費不小功夫。不過看小友模樣倒是沒能稱心如意,世間一切皆有其緣法,知足才能常樂!!」對著絕雲和藹地點了點,天虛降下身形後看到絕雲滿臉苦澀模樣,話到一半轉而一變,竟是開解起絕雲來。

    sp;「嗯,師兄說的有理,年輕人要懂得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不要一不小心丟了性命,貪心往往成為原罪。」這一次天穹竟也開了口,其中不乏開解之意,當然話是說得難聽了點,卻也不乏金玉良言,看樣子他在西方的建築群中得到的收穫也不會太小,否則不會如此。

    「師兄,出口,我已尋到,就在西方的一口乾涸的井內,我們現在就動身吧。」開解完絕雲,天穹就接著對天虛說道。

    「嗯,既然出口已經找到,我們就離開吧,找一點回去也能讓弟子們不那麼擔心。」點了點頭,天虛抬頭看了眼血色天空,也不知為什麼又歎了口氣,當下便抬腳離去。

    見師兄似乎有些感觸,天穹也不多言,跟著天虛的腳步快步離去,留下絕雲一個人呆呆站在那。

    古怪地看著兩人遠去,絕雲回頭望向城門口的血色石碑,伸手一招,一股巨力將石碑硬生生從沙土中拽出,然後石碑迎風變小,原本有著半人來高的大小,轉眼間縮成巴掌大的一塊血光流動石塊,反手接住石塊收好,見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絕雲這才快步向前,趕上天虛兩人的腳步。

    不一會兒,走到天穹找到的內有出口的井旁,天虛手中一抹幽暗血色閃過,抬手將血光灑向井內,然後絕雲就看到那口原本乾涸的井霎時血光大作,一道通天血柱沖天而起,血柱上無數古老、深奧符流轉,一個個血色符環繞著通天血柱跳動,一個方圓十米左右的圓形血色符陣不知不覺間將三人包圍,然後在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波閃耀血光從井中傳出,剎那流過血色符陣,三人只覺眼前血光一晃,接著就是一陣耀眼白光從天而降,照的三人睜不開眼,耳邊還傳來陣陣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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