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真相（一） 文 / 芳寒

    婚禮很順利，非常順利，如果排除掉那個首尾分家的禮部尚書，再排除掉賓客後面那面無表情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我想這場婚禮就會更加華麗完美。

    夜雪拉著我的手，一步步艱難地向盤龍高台上攀登，下面的大臣鴉雀無聲，目送著我們攀登高台，我想在未來北暘國的歷史上，這一天將被永遠的載入史冊，夜雪這個昏君暴君的罵名是怎麼也躲不過了。

    既然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又何必退縮？想到這裡我反握住他的手，夜雪身子重重一震，轉過頭詫異地看著我，看到我微笑著對著他點了點頭，他深紫色的眸子中一下子欣喜萬分，我們就這樣手拉著手，攀登那九百九十九級直入雲霄的高高石階。

    仔細想想，他右腳跛足，我身體虛弱，呵呵！北暘國歷史上最讓人不恥的一對皇上皇后竟是兩個病秧子，可就是這樣，天下所有的人也只能看著，等著我們相攜登上那個高台，北暘國皇都的最高點。

    「小姑姑，從小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和你一起比肩向前，踏上這北暘國的制高點。」

    「小姑姑，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若是將這天下捧到你手心裡能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我會毫不猶豫地穿上戎裝，金戈鐵馬，將這個天下送到你手裡。」

    「小姑姑，你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會死，別說是千日休，算是閻王老子親自來把我要人，我也絕不會鬆手。」

    「小姑姑，留在我身邊，永遠留在我身邊，除了離開我這一條，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小姑姑，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

    很多很多的話，那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上夜雪每走一步，就說一句，聲音低沉，隨著高度增加，風聲也逐漸大了起來，有些話我聽得見，有些話我聽不見，可我只覺著感動，淚盈於眶。

    我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很多很多的女子為什麼會變心，不是女子太過水性楊花，而是面前的人太過深情，若是遇到這樣一個深情以對的人還要將他推開身邊，那麼不是傻瓜就是白癡。

    陵霜，對不起，裳兒實在不能陪你了，我遇到了夜雪，不！我的夜雪一直在我身邊，可我直到現在才明白他的深情，既然他寧肯為我做到如斯地步，我也只能回報給他相同的回應。對不起，若有朝一日我到了地下，一定會向你賠罪，只是現在，我想陪著他，陪著這個我從小養大的孩子。

    高台之上，我與夜雪比肩而立，高高地俯視著下面噤若寒蟬的王公大臣，心與心終於貼近。

    婚禮之後，我沒有被送到皇后的寢宮，直接被送到了夜雪的寢殿，我坐在他早已佈置好的龍床上，安心地等著夜雪回來。

    「屬下參見主上！」

    輕紗微動，已有一人單膝跪在我的身前。

    「冥哥哥？」

    透過層層紅紗，我詫異地看著跪在我身前的菩冥，一時有些茫然，他不是早就變成夜雪的親信了麼？為此我自回宮之後就沒有了八年前與他的親近與信任，可次日為何他會如此恭敬地跪在我身前，稱我為『主上』？

    「這是怎麼回事？」

    「『亂世離殤』明部的擊殺與守護兩部已經被我合併，從此之後我只奉北雪凌裳一人為主，此生此世，不離不棄，永不背叛。」

    「冥哥哥，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急了，他這到底鬧的是哪一出？

    「默語，『亂世離殤』的明部守護的首領是我，但蘇景逸從來就不是明部擊殺的首領，他其實是暗部的第三人，第一人為北雪夜闌，第二人為墨千形，第三人為蘇景逸。而明部擊殺的首領是我，守護的首領其實是安輕捷。」

    「你，說什麼，安輕捷是明部的守護？」

    我腦子一下子亂了起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簡直讓我覺著混亂，腦子都快成一鍋漿糊了。

    「那為什麼安輕捷要對我下毒？」

    「不，輕捷她並沒有對公主下毒，輕捷是我的師妹，同樣是青玄大師的徒弟，也是師父培養的守護繼承者。想當初在你五歲生日時候王爺將信物交給你當初的見證者就是明部的青玄大師和暗部的蘇景逸，而蘇景逸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賣過王爺，而被你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也從來就不是信物，所有『亂世離殤』的屬下從來就只認人不認信物的，所以從始至終我們便只有你一個主人。」

    「等一下，我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弄出那樣一個信物，蘇景逸為什麼做出一副出賣了父親的假象，我為什麼會中毒，你又為什麼選在今晚我大婚的時候告訴我？」

    我心裡異常的不安驚懼，總覺著有好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今晚都會真相大白，以前很多我堅信的東西也要全盤崩碎，我下意識地不想去聽菩冥接下來的解釋，可有不得不問，不得不弄清楚。

    「主上，我相信你應該聽說過神山之巔吧？」

    「嗯，我記得當初夜雪看到墨千形所用的銀弓時曾經提到過神山之巔，不過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神山之巔就是當初南陌櫻出現的地方，後來南陌櫻消失之後，她的傳人凌逐默就回到了神山之上，他暗中將『亂世離殤』的勢力擴大到了現在這樣無處不在的程度，而我們明部二人和暗部的三人全部是在神山

    之巔學成之後才會下山擔起輔佐新主的重任。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北暘國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戛然而止，同時我的師父青玄大師在山上卜了一卦，卦象顯示當日出生的你將會重新改變三國的局面。但是卦象並沒有顯示出改變之後的局面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一時之間神山上出現了兩派，有的人認為現在三國鼎立的局面雖不是非常穩定，時有動亂，但總歸沒有出現大的亂子，未來將來不改變三國的局面還是殺了你為好，但是更多的人卻認為應該留下你，現在三國的局面不久就會崩壞，到時候一定會發生三國混戰的局面，既然卦象現實你能改變這一切，那不如留下你，說不定三國最終會走向統一的局面。

    最終決定留下你的一派獲勝，所以你名正言順的成為了『亂世離殤』的主人，可惜後來皇上因為老王爺功高震主，一直在想辦法剷除北雪凌王府，老王爺性情耿直，既不願意違背皇上的意願，卻又不願意讓你出事，索性就與蘇景逸蘇丞相聯手演了那一場戲。先由蘇景逸出面密報皇上北雪凌王府掌握有一股龐大的勢力，並且可以憑借信物來控制這股信物，皇上信以為真，所以在血洗王府的時候留下了你的命，然後將你宣召入宮，試圖從你身上找到信物，結果發現一無所獲之後，又因為你當初不言不語的樣子，他知道對你嚴加拷打也不見得會有用，索性就將你囚禁在皇宮裡，以此作為誘餌等『亂世離殤』的人上鉤。可是你被送進宮本來就是『亂世離殤』的計謀，又怎麼可能被天明帝的計謀引誘？而安輕捷是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送進皇宮內等你進宮的明部守護的首領，至於她為什麼與天明帝有了糾葛我就不太清楚了，但要是說她會對你下毒，這個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