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溫柔女求援方子亮 文 / 摩西杖
憑藉著祖傳絕學，毒龍世家從祖上起就上承皇命，雄踞武林大陸北方，主要是為防禦以修煉魔法為主的海外島國幻靈島。如今，雖說兩國簽訂了合約，不過那些以武為尊的江湖人士對魔法天生就排斥，魔法國的人對武林大陸也是恨之入骨，因此表面上的和平隨時都有可能被戰爭打破。
兩國在歷史上的數次交鋒中皆以毒龍世家率領的武林人士大獲全勝而告終，如此赫赫戰功也奠定了毒龍世家在武林大陸中的地位。那些北方的各大名門、遊俠隱士無不任其調遣、唯命是從。不僅如此，毒龍世家的家資也十分豐厚，除去自家產業不算，僅皇帝每年給毒龍氏的補貼就有數百萬金幣。如此雄厚的實力著實讓那些勢單力薄的小門派望洋興歎。
如此顯赫的地位，龐大的家族，其主人的實力自然也高深難測，此人便是毒龍氏第七十七代傳人毒龍祝。如果把武林大陸中的江湖人士按金字塔形排列，此人修為絕對有資格站到最上層。擁有著高超的武功修為，地位顯赫、家產豐厚，自然也是妻妾成群，只可惜毒龍祝膝下子有一個兒子。對於中年得的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毒龍祝對他寄予厚望，因此給他取名毒龍志，目的就是讓他胸懷大志，繼承祖先基業。
毒龍府佔地數十畝，府中高樓環繞，碧瓦相接，亭台軒榭不計其數，每一間每一棟都是雕樑畫壁、彩繪流丹說不盡的奢華氣派。毒龍祝每日公事壓身，加上此人秉性清高，向來都視金錢如糞土，對江湖朋友出手更是大方，有求必應、要一給十。至於那些隨手花出去的錢財從何而來，他卻從不過問，毒龍府上的大小事情，名下的產業也全部交給正房大太太蘭夫人管理。
蘭夫人與武林神女冷月同出一門，是雲霞山隱士「雲仙子」的得意高徒。雖已四十開外的年紀，卻是容顏不老，姿色猶存。而且經年的細心保養，加上修煉戰魂級別的上層**，臉上的氣色越發高貴，端莊穩重。表面看蘭夫人面容十分和善，逢人粉面三分笑，而事實上，卻是極為精明，笑靨含春人自威。因此，毒龍府上下無人敢違抗她的命令。
毒龍志即是蘭夫人所生，又是毒龍家世代單穿的一根獨苗，秉承了父母的優勢，不僅人生得俊俏，習武的天賦也超越常人，雖然身上有些公子哥兒的性情，為人卻也和藹可親，因此，毒龍府上上下下將他捧為掌上明珠，就連他上面那六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是對他愛若珍寶。
蘭夫人對毒龍志更是寵愛有加，除了柔情、似水兩個貼身的大丫頭之外，毒龍志的房裡還有六個小丫頭兒，出門時紅妝粉黛前呼後擁，身後還跟著數名戰魂級別的護衛。
伺候毒龍志的那些丫頭中，柔情的身份比較特別，這柔情比毒龍志年長六歲，相貌清秀，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朱唇朗潤，玉鼻挺翹，平日裡一身綠裝打扮，略施粉黛便足以傾國傾城。
六歲那年，柔情初入毒龍府，恰巧蘭夫人有了身孕，見她相貌端莊，品行好，又機靈，便把她留在身邊當個端茶倒水的丫頭。卻趕巧，蘭夫人偏偏生了個兒子，毒龍世家後繼有人，全府上下無不歡喜，只是，毒龍少爺一出生見誰都哭個不停，唯有有看到柔情才咯咯發笑。如此一來，蘭夫人對柔情便更加喜歡。
轉眼十二年過去，柔情原本就聰慧，加上在毒龍府裡多年的歷練，說話做事也就更有分寸，深得蘭夫人信任。名為貼身丫頭，實際上就是毒龍志未來的偏房太太，只不過毒龍志還小，又是習武之人，對於男女之事不能過早的沾染，這一點柔情心裡也十分清楚，因此也就以丫頭的身份伺候著。她和毒龍志的曖昧關係，府裡人也全都知曉，有時候也有些個小丫頭與她半開玩笑，叫她一聲少奶奶。對此柔情卻也不去理會，對於那些油嘴滑舌的下人們她也全不放在眼裡。
每晚柔情都要到蘭夫人房裡回一次話，把小少爺一天的表現向蘭夫人匯報一遍。柔情心裡明白，毒龍志是蘭夫人的心頭肉，不能好的壞的照實說，因此，每次去回話，她都是好的說一點，壞的留半句。
白日裡在瑩寶那裡觸了一鼻子灰，從外面回來之後，柔情一直悶悶不樂，吃過晚飯便去蘭夫人那裡回話。進了門，蘭夫人早已吃過飯，照例臥在踏上，眼睛半睜半閉，身邊幾個丫頭小心地伺候著。
柔情和往常一樣，微微屈膝輕輕道了個福便斜著身子在靠椅上坐下了，嘴邊揚起一絲笑，剛想講小少爺白天習武時的一件趣事，去不想，蘭夫人驀地一抬眼，眼神裡泛出一絲冷意，冷冷說道：「你們這些丫頭，跟在少爺身邊久了，也都讓他給慣壞了，竟然一點規矩都沒了。」
雖說名義上是毒龍志的偏方媳婦，可畢竟還沒過門兒，現如今依然是下人的身份，按常理柔情見了蘭夫人該跪下磕頭才對。聞聽此言，柔情心下裡合計，準是白天少爺出府的事傳到了夫人的耳朵裡。知道讓人背後捅了刀子，柔情無奈，只好跪下磕了個頭，起來時也不敢去坐，只站在原地小心說道：「夫人恕罪！時間長了，規矩也就淡了，柔情這裡給夫人賠不是了！」
蘭夫人眼皮也沒抬一下，冷言冷語道：「對於你來說，少了些規矩倒也無妨，只是帶壞了少爺我可決不輕饒！」
「哎呀！」柔情連連擺手道：「夫人快別這麼說，小少爺可是您親兒子，怎麼能變壞了呢！我們教他學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教他學壞呢！」
「哼！說的倒是好聽，那你說說，小少爺今天都做了什麼呀？」王夫人微微欠起身子，洞若觀火的眼神祇在柔情臉上緊緊盯著。
見狀，柔情也不敢隱瞞，又不敢照實說，只得好一半壞一半胡亂講了一通，把小少爺出府和墨聰打架的事都賴到了墨聰身上，只說是墨聰走路走得急，撞到了小少爺
閉目沉思了片刻，蘭夫人冷笑道：「我怎麼聽說，你挑唆門前的侍衛打去那個孩子呢！」
「夫人，這種事就算是借奴婢十個膽
子也不敢呀！不信，你可以把門房裡的頭兒叫來，一問便知！」雖然口裡勉強辯解，可這柔丫頭的手心裡卻也滲出了細細的冷汗。
「就算是那孩子走路不長眼，你也該好言勸著，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容不下，小少爺將來，還怎麼做毒龍世家的繼承人！再者說，為了這樣一點小事，壞了我們毒龍世家的名聲，那怎麼行？你這丫頭，平日裡鬼精鬼靈的，怎麼偏這回就糊塗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心裡還沒個數？明著你是丫頭，實際上你就是少爺的媳婦，」蘭夫人越說心裡越氣，將臉一沉，怒道：「我看，你是嫌少爺年紀小，等不急了吧！你若是急著想要嫁人我也不反對，明天叫人給你張羅，早點打發了也落得個清靜。」
蘭夫人話沒說完，柔情這邊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抽嚥著道：「夫人教訓得極是，我也是一時糊塗才做了錯事。只是，夫人若是嫌棄我，要趕我走，只管說就是了，這會兒你要讓我嫁誰去呢，我死也不嫁別人。」
對於柔情，蘭夫人心裡自然有數，見她哭的跟個淚人一般，嬌弱的身軀不停顫抖，不免心生憐愛。撇了撇嘴，笑道：「呦！呦！哭個什麼勁兒，叫人看見了好像我多惡毒似的！我這也是提醒你，這府裡上千口人，誰做什麼事兒還有不透風的牆？」
「我，我只是覺得夫人教訓得對，下次我改！」
「還有下次？知道錯就好，把眼淚擦擦，回去吧！」
出了蘭夫人的門，柔情心裡滿是委屈，心中暗想，「少爺又不是我兒子，你們都拿他當寶貝，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裡怕化了，他不聽話了，我打不得罵不得的。練的那些武，學的那些書，哪一樣不是連哄帶騙學會的！這會兒到找到我頭上了。」雖然滿心委屈，可細細想來蘭夫人說的話卻也有理，作為毒龍世家的媳婦，可以目下無塵，但絕不能仗勢欺人。
蘭夫人的住處和毒龍志的住處之間隔了一座小花園，冬天草木枯乾，假山石上壓了厚厚的一層白雪。此處的陽春美景柔情早就看膩了，對於眼前的荒涼景色更是無心觀賞。心裡面細細地琢磨著蘭夫人說的那些話，柔情的心思比一般丫頭更為縝密，但凡別人說的話，做的事，她都要細心去琢磨一番，也正是這種處處小心留意的性格，才讓她這樣一個出身寒門的小丫頭有了今天的地位。
「柔姐姐，你想什麼呢？」
柔情心裡正合計著事情，冷不防從假山石後面跳出個人，沒頭沒腦的一聲喊，嚇得柔情猛一陣心跳。
「我的天呀！你個死丫頭，大白天的裝神弄鬼，嚇死我了！」柔情向後一閃身，定睛看時來人正是和她一塊兒伺候少爺的似水姑娘。
似水與柔情大不相同，終日裡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閒來無事時東門出西門入，毒龍府裡的公子哥們幾乎被她勾搭遍了，最近幾日又和毒龍府管家的兒子走得異常親密。只是這似水做事極為精明，背地裡做的那些事至今還無人知曉。
「我就說吧，你不單是身子弱，膽子還小，這樣就把你嚇著了？以後少爺步入江湖整天打打殺殺的，不把你嚇死才怪呢！」似水滿臉嬉笑道。
「你說的那些根本就不挨著，我這裡不是想事情呢嗎！」
柔情手捂著心口，似水倒沒事人一般嘻嘻哈哈半開著玩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細細在柔情臉上端詳了一番，斂起笑臉道：「姐姐，你眼睛怎麼紅了呢？我猜呀，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捅你冷刀子了，對不對？」
「你這鬼丫頭，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往後咱們可得小心點，遇事千萬要冷靜，可不能像今天白天似的，不管怎麼說，少爺將來要撐起毒龍世家的門戶，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壞了毒龍家的名聲，這傳了數百年的家業，一旦毀在少爺手裡，咱們都有責任，就是在祖先那裡也說過不去。」
聽柔情這麼一說，似水凝神沉思了片刻，旋又一臉詭笑道：「嘖嘖，這還真是少奶奶的口氣呢，難不成你心裡面還真愛上小少爺了？」
柔情和似水都是毒龍志的貼身丫頭，姐妹倆私下裡的感情十分親密，無話不談，因此聽了似水的話，柔情倒也沒什麼避諱，長歎一聲，嗔道：
「滾一邊去吧！我可沒你那麼風騷，什麼情呀愛呀的我全都不懂！就是覺得吧，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如今又天天摟著他睡，十幾年的光景，就算一塊石頭摟在懷裡也變暖了。」
「看不出來，你對小少爺還真是一往情深呢！像你這樣的癡情女子，天底下都難找，就衝著你這份癡勁兒，將來再給少爺生個胖小子，這毒龍府日後就是你天下了，日後少奶奶可要多關照著妹妹點兒呢！」
聞言，柔情臉上立即泛起一抹紅雲，柳眉微皺，嗔道：「你這死丫頭，越說越不像話，人家本來就心煩，你還來戲弄我，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我再不敢了，少奶奶，您還是饒了我這一次吧！」
似水嬉皮笑臉地作揖求饒。兩人推推搡搡地嬉鬧了一番，突然似水收起笑容，看看四處無人，一本正經地看著柔情，低聲道：「說歸說，笑歸笑，姐姐，今天白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事呀？」柔情瞪大了眼睛問道，心裡面有些狐疑。
「哎呦！你怎麼給忘了？就是那個毛小子和那個小**呀！要不是因為他們，你怎麼能平白無故的被夫人訓斥一頓呢！」
「你說那事呀，仔細想想咱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看就算了吧！」
「我看不能算了！你想呀，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少爺房裡的人，如果就這麼算了，豈不讓人笑話？由其是那個背後捅你冷刀子的人，指不定得笑掉大牙呢！」
「最可氣的就是那個捅
刀子的人了，」柔情面沉似水，想來平日裡也沒得罪什麼人，不知道是哪個陰險的東西竟然暗算，柔情越想越氣，咬牙說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給他點顏色不可！」
「得了吧！別說你今天還不是少奶奶，就算你是，你想啊！能在這府裡站住腳的人，哪個是省油的燈！所以呀，那個人你還惹不起！」
「誒？你這話說的，這府裡除了老爺夫人和少爺，哪一個是我惹不起的？」
「我的好姐姐，你這大話可讓你說到天上去了，難道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毒龍世家，是練武的地方，能在這府裡混飯的人，哪個不是身懷絕技，今天他們表面上讓你三分，那是礙於老爺和夫人的情面，說得直一點兒，你將來也就是個偏房。等少爺長大了，最次也要找個出身名門的正房太太，那一準兒是習武之人，到那時候少爺念著舊情還好，若是不念舊情，把你甩到一邊去，你又不會武，那正房太太還不欺負死你呀！」
「你這話我怎麼沒聽太懂呢！」
「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是說，一來把那個毛小子抓來給你解解氣，二來也是趁這個機會拉攏一些自己的人，等將來你手裡攥著一大把人，就算那將來的少奶奶武功再高，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你這麼說我倒是懂了，可是府裡那些練武的人我一個都看不上，也懶得搭理他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幫你找個人，此人無論身份地位和武藝都是一流的，包你滿意。」
姐妹倆正說著，由蘭夫人住處那邊走來一位公子，此人穿著黑色貂裘，下面是一條緞面的棉袍，腳穿一雙軟底黑面的高幫鞋，身材健碩，面容俊秀，一雙劍眉之下明眸閃耀，走路虎虎生威，一看便知，其身上的功夫並不膚淺。此人正是當日墨聰和師父在小酒館裡吃飯時，遇見的那位毒龍府管家之子方子亮。
「嘿！還真是巧了，正要找他，自己到送上門來了！」似水斜眼看著來人，口裡低聲說道：「姐姐，你看房子亮怎麼樣？」
「你說給我找的人就是他？」柔情柳眉微蹙，臉上有些犯難，輕聲道：「這人能靠譜嗎？他口風不好，我聽說他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這府裡不少丫頭都跟她有不青白的事兒呢！」
「姐姐別聽人胡說，你又沒親眼見到，我猜就是那些丫頭戀著人家，吃不到魚就說魚腥！」
不管似水怎麼解釋，柔情心裡總覺得方子亮並非善類，也不想跟他有什麼牽連。心裡面正合計著，方子亮已經到了近前，一雙眸子緊緊盯在柔情臉上看。
見狀，柔情越發覺得此人輕薄，轉身要走，卻聽方子亮喊道：
「兩位姐姐，這大冷天的，怎麼站在這裡講話？可別凍壞了身子！」
柔情見方子亮到了近前，不打聲招呼就走又顯得太無禮，於是微微點了下頭，紅唇上揚起一抹淡淡含羞的笑容，輕啟朱唇道：「多謝方大哥關心，我們這就回了！」說完也不顧似水，自己獨自轉身走了。
方子亮早已對柔情心生愛慕，只是礙於柔情是毒龍志房裡的人，又是毒龍志未過門的偏房太太。因此，也不敢貿然行事。只不過，久不能得手，一直耿耿於心，日思夜念，平日裡總想尋機會與柔情碰個面，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心裡面也覺得舒服。這番有了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方子亮心裡早已心花怒放，只可惜，柔情扭身走了。凝望著少女嬌娜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癡癡地看著柔情蓮步輕移漸漸遠去，口中不自禁地念道：「她怎麼走了！」
「還不是你！一臉色迷迷的相，把人家嚇著了唄！」似水眼睛轉了轉，翻看了方子亮一眼，沒好氣道。
「你這說的哪裡話！柔兒姑娘可是少爺身邊的人，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呀！」
「呸！在我面前說這話，你也不怕虧了良心！」似水瞪了方子亮一眼，撇著嘴道。
「妹妹可別這麼說，」方子亮臉色驟變，附在似水耳邊壓低了嗓音道：「小心被人聽見，這話傳道夫人耳朵裡，那我還能活？」
「你怕了？往人家小姑娘被窩兒裡鑽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夫人呢！」似水冷冷說道，俏臉上明顯帶著幾分醋意。
「我的親妹妹，你快別說了，」方子亮忙伸手擋著似水的嘴，見四下裡沒人，色迷迷道：「不瞞你說，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
聞言，似水撇嘴笑道：「別在我面前說好聽的了，你那點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瞧你剛剛看柔姐姐的眼神就知道，你心裡面的人是她才對吧！」
「你怎麼又來了，說好的你不聽，我還是走吧！這話讓人聽見了那還了得！」
方子亮轉身要走，似水叫道：「你給我站住！有賊心沒賊膽，還習武之人呢，我看也就是個花架子。」
似水近前一步，笑道：「實話跟你講吧，其實姐姐心裡也早就對你有意思了，只不過她那人靦腆，不好意思開口罷了，你們中間只是缺了一個牽線的人。」
「你可別哄我了，她要真有那個心，剛剛為什麼走了？」方子亮冷笑道。
「你可真是冥頑不靈，姐姐可是正派人，可不像我們這些人，厚著臉皮把那男女之間的事不當回事。你沒看姐姐剛剛見了你臉都紅了嗎？」
聞言，方子亮心裡還是有些狐疑，沉思了片刻道：「你說得倒也有理，只是，人家好好的少奶奶不做，會跑來跟我？我不信！」
「什麼少奶奶，最多也就是個偏房，說白了，偏房還不一定能保得住呢
，指不定哪天夫人一不高興就趕出去了。再者說，等少爺長大了至少還得七八年的時間，姐姐那會兒都多大了，誰能等起？」似水口裡說著，一雙媚眼卻始終盯著方子亮，看方子亮有些動心，似水故作惆悵，長歎一聲道：「唉！實話跟你說了吧！表面上看起來姐姐挺風光的，可她心裡面的苦又有誰知道呢，每天哄著少爺，勸著夫人，兩頭不討好，這不今天就平白無故的被夫人損了一頓，心裡正難受呢！」
一聽說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委屈，方子亮頓時皺起眉頭，想要問個清楚，沒等他開口。似水又道：「像你這樣家裡面使奴換婢的，人又灑脫，又有一身好武藝，姐姐還巴不得找個跟你一樣的呢，也落得個清靜，哪像在這府上，整天雞爭狗斗的，累都累死了。」
聽了似水的一番話，方子亮心裡的一團死灰又悄悄燃了起來，對柔情的愛慕也愈加濃烈，巴巴地看著似水，道：「聽你這麼一說，柔兒姑娘還真是不太容易呢！」
見狀，似水心中暗暗冷笑，臉上卻不漏聲色，又道：「像咱們倆這樣，也就是隨便玩玩，沒什麼真感情。你沒聽說過？一個女孩子但凡心裡面對誰有了真感情，就不會隨隨便便了，連見面都覺得不好意思呢，要不然，姐姐怎麼會一見到你就躲了呢！」
聞言，方子亮默默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你說得還真是那麼回事，其實我見了柔兒姑娘，心裡面也是砰砰直跳見到別人就不跳」
方子亮若有所思，話還沒說完，似水搶先說道：「這就對了，你們倆既然郎有情女有意，那我就寧願吃點虧兒，給你倆撮合撮合，不過呢」
望著似水口吐芳蘭，嘴裡面的話不往下講，方子亮心裡已然有了數，嬉笑道：「只要妹妹肯幫這個忙，你要什麼只管開口，就是我那園子裡給皇帝進貢的人參、果品，哥哥也給你弄些來讓你嘗嘗！」
似水將俏臉一揚，乜斜著眼道：「誰稀罕那些東西！」
說完，似水面帶嬌羞，一雙秋水眸子中默默含情，那般的嬌柔姿態，看得方子亮心裡酥癢難奈，一雙眼睛只在似水胸前緊盯著，嬉皮笑臉道：「難不成妹妹是想那好辦，如果我真能娶了柔兒姑娘，一定續你做二房，也不枉你我好過一回！」
「呸！想得美！」似水輕啐了一口，狠狠瞪了方子亮一眼。
「妹妹，你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要叫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有那本事呀！親妹妹，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了吧！」
見狀似水微微笑道：「那好吧！看你可憐兮兮的，其實這事也簡單，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姐姐那裡遇到一件麻煩事，你若是能給她辦好了，我保證讓你稱心如意！」說完，似水便將白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你說的是北山腳下的那戶人家吧？一個老的，領著一個丫頭和一個小小子。」方子亮忙問道。
「老的我倒是沒看見，我就知道那丫頭和那個毛小子，由其是那個小**最不是東西了，仗著會點子功夫，得罪了少爺不說，還拿話給柔姐姐氣受，你說在這府裡混的人哪個不是一流高手，也沒誰敢給柔姐姐話聽，這氣她還能嚥得下！就因為這事兒，姐姐還挨了夫人一頓好罵，你說可氣不可氣？」
「可氣！」方子亮豎起一雙劍眉道：「你說的就是了，北山下面就那一戶人家，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那丫頭倒也有些伸手，整天去山上打獵，我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心去搭理她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說完，方子亮的一雙眸子裡凶光咋現。
北山是毒龍家的產業，山裡面特產的人參是專門獻給皇帝的供物。平日裡方子亮就負責看管北山，那基本也就是一個閒差。礙於毒龍家的勢力，莫說是去山裡採參偷果子，就連上山打獵的人也不見一個。可自從瑩寶到了山下之後，情況就有所不同，瑩寶天天上山打獵，雖然不碰那些人參果品，可方子亮心裡也十分不爽。因此，早就有心把這戶人家清走，只是見瑩寶姿色不俗，而且府裡面也沒有不讓人上山打獵的規矩，也只好睜一眼閉一隻眼。如今有了這般機會，方子亮心中暗想，就憑我的實力，清理一家小小的獵戶豈不易如反掌？到時候趁機將那丫頭抓來耍上耍，又能討柔兒姑娘的歡心，這般順水人情真是一舉兩得。
想到此，方子亮心裡早如陽春裡的杏花，十樹開了九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