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8章 每一次，都是靠自己 文 / 裊裊寂寞
「求求你們了，這兩人都是好人，我們一定會將金幣籌齊的。」絡腮鬍子說著就是咚得一聲跪在了兩位守衛的面前。剩下幾位乞丐也是咚咚跪地，開口求情。
「沒有用，拿出1000金幣保底，什麼都好說。」
「是啊，只要有錢，是阿貓阿狗是蟲是螻蟻我們都救，沒錢就滾！」
「你們這裡不是可以賣血嗎，我們賣血。」絡腮鬍再度求情。
「是的，我們全部賣血，把血賣干都行！」…幾位乞丐憤怒而焦急，大聲吼著。
在一樓的大廳內，有些數閒暇的醫務師將目光微微看向門口…滿臉不屑踐踏的弧度，又是轉頭翻起手中的黃色書籍了。…
「賣血？」胖子守衛額頭微微一皺，遂而哈哈大笑：「賣血？哈哈！賣血？」
「滾！你們的污血白送都一文不值！」另一守衛滿臉凶光地呵斥！
絕望了！…絡腮鬍幾位乞丐徹底的絕望了！……夏陽的身體已經開始冰冷了，而澹台雪兒人事不知的神思也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可憐地徘徊…
「不走是吧？那你們就跪，老子倒真想試試有人這跪著奉著的感覺。」
「跪吧，跪到死！不過可沒有狗飯伺候哦，哈哈。」…兩位守衛吐了幾口口水，便是坐到大廳中的軟椅上去了…一臉無事兒發生的神色，甚至自顧自地談笑風生起來……
絡腮鬍子幾位乞丐此刻謂是上天下地無路，唯有焦急地看著兩位生死不知的人兒，怔怔地跪在門庭外，悲歎命運與人間都是那麼的無情…
天際的銀月已經從當空漸漸下滑了，怕是凌晨時分了吧。坊間自古有雲，被銀環鬼鏈子咬到，半個時辰必死無疑！可這夏陽被咬了超過二個時辰了，依然沒有得到半點兒救助，冰冷的身體，想也多半夭折。…
啊？就在這個時候，月朗星稀的天色，卻是突然間下起了鵝毛大雪。無論是絡腮鬍子一眾乞丐，還是醫務院的各色人等，均是滿目震撼！…這可是盛夏時候的天啊！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很快就在地面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天氣就在驟然間寒冷了數十度，寒冷如凍！…細心的人卻看到了更詭異的一幕，在那遙遙的東方天際，不知何時閃爍出一顆隱隱的白星，天際的白月星辰就在突然間齊齊消失，只剩漆黑。那顆白星漸漸變大了，像一隻閃爍的眼睛，靜靜地移到陽雪鎮的上空時，已經有滿月那般清晰了，似乎如同一束目光，從萬萬里的天際無聲地寄望著下方積雪白白的鎮子，鎮子北海的醫務院，醫務院門前絡腮鬍子懷中生死不知的夏陽。……
「母親…」沒有人察覺，夏陽的眼角滑出了一行晶瑩透明的淚。
「兒，當母親一次次看著你時，母親的心很痛。」夏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樣了，但生平第一次聽到了一種天籟而哀傷的聲音！…是的、那就是我母親！
「母親，我很想你，我很想見到你…可是，是不是我還在你溫暖的胚胎裡，沒有來到這個我什麼也不知道的世界。」
「如果母親還能再次懷上你九億年，那會是母親的奢求…始終，改變不了。」
「…九億年？」夏陽的神思在朝著混沌的邊緣褪化，愈來愈不懂了，只有最原始最純淨的天真：「九億年，那會是多久？」
「很久…可以讓你父親的宇宙軌跡慢慢成形、演變出萬物和自然，可以讓你母親心碎。」
「那麼，你愛我麼？」
「…無比愛。」
「可為什麼我感覺我就要消失了？我都還沒有見到你。」
「…宿命，這是一種心痛的孤獨，母親不想。」
「那我父親呢，他也愛我嗎？」
「……很愛。不過那是九億年前，在輪盤宇宙毀滅之前。而他，在愛你與新宇宙之間，他終於選擇了屬於他的嶄新燃素宇宙。」
「我應該恨他嗎？」
「…我想，是應該的。」那道空靈的聲音似乎在流著無聲的淚…「當然，你更應該恨你的母親我，因為我辜負了你一百年共聚天倫的承諾…」
「不…我很愛你們。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一定還會做你們的兒子。」
「……兒……」似乎是太多的話語與情感糾結在了一處，那道空靈的聲音帶了深深的哽咽，揪著多重的心，無法發出。
「母親，我想我就要走了，求你慢慢地忘記我。」……
這個時候，整個陽雪鎮沸騰了！無論是這怪異的天象，還是怪異的事情，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一萬多號乞丐從城中四面八方齊齊匯聚到了城北，醫務院門口更是被圍堵得水洩不通，他們口中大喊著響亮的口號：拯救夏陽！拯救夏陽！…一波一波驚天動地，剛勁猛烈久久不息！…
整個陽雪鎮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所以那些街道雪地上的人影密密麻麻的清晰如潮，尤為壯觀。
醫務院的大門外，已經站立了百數道無比危險的身影，他們給人的感覺無比致命！修煉之人！當中是一位面色古板的老頭兒，凝固一般的臉在狠狠抽搐…
「殺！」臉色古板的老者突然抽搐一道無比暴烈的怒吼！
數百位修煉之人毫不猶豫，週身突然包裹出厚厚的各色光芒！腳步急動，對著門庭外廣場中的上千位乞丐暴沖而去！
各自手中的彩色光芒駭人恐怖，跳身十數丈高，直對廣場中的無數乞丐鋪射暴捲！
「彭！」
「彭彭彭！」……各種彩色光芒瞬間翻起猛烈的道道爆炸！
「啊！」
「啊！…啊！…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這些乞丐在爆炸中直接血肉翻飛，手腳迸斷，狼藉慘不忍睹！
眨眼之間，廣場上茫茫的人影積雪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無比的怵目驚心！…
「你們媽的一群畜生！」看著周圍的乞丐眨眼化成血水，絡腮鬍子狂暴大怒、沖天嘶吼！而懷中的夏陽嘴角的白沫停在了偶爾的鼓冒，滿臉烏紫，卻是安詳平靜。…
「爹爹！」二娃眼看著自己的親爹絡腮鬍子在一道黑水的爆炸中化成了殷紅血霧！頓時淚流滿面地沙啞哭喊！夏陽的身體滑倒在積雪中，逐逐被翻飛血肉屍身掩蓋。
極快的，廣場積雪上的千號乞丐幾乎被斬殺殆盡，卻是街道外又是滾滾湧來數千乞丐，口中齊齊大吼，瘋狂地匯聚到了廣場中！…
「爹爹…爹爹…」二娃連自己父親的身體也找尋不到了，只是死死抱著一隻血淋淋的手臂丟了魂兒地哭泣著…又是鑽到血色如抹的斷手斷腳間，用稚嫩的力氣翻找夏陽的身體。
那些人世間最悲痛的淚滴滴滴到了夏陽烏紫的臉頰上，冰涼而穿了心的痛！…是的，痛！夏陽似乎在所有都消失中懵然又感覺到了一點兒！…
看著又是千數號乞丐匯聚到血屍狼藉的廣場中，而且廣場外還圍堵了上萬號不懼生死的乞丐，那些下手的百餘修煉之人不忍手中都有些打顫，帶著驚魂的目光回看向那古板老頭兒。
「殺！通通殺！往死裡殺！」古板老頭兒看不出臉龐有多怒，但這話語頂了天的狠毒！
…絕情的猶豫之後，百數人又是手中元氣大盛，所向披靡，狠心暴殺！……
如果夏陽有感知，他絕對不會同意拿這麼多人的命來換取他的命，哪怕是一條命，也不會願意…但是，他忘記了所有，消失了所有…這種消失，又在某種玄冥的感覺裡，讓夏陽神奇地尋找這丟失的感覺……
「夏陽哥哥…二娃什麼也沒有了，不能沒有你，你快醒醒…醒醒…」二娃終於將夏陽的身體完整翻尋了出來，一手死命抱著他父親的血手，一手緊緊捂著夏陽的頭，悲痛的淚水流了一臉…「你曾經給我說過，人，無論如何，都要活著…是的，我很勇敢，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道道轟隆聲中，又有千數的乞丐化成了血屍！……整個的白雪已經被覆蓋了，只有密密麻麻的屍體，只有滾滾湧流的血水！……
「洗液鏈子蛇抓到了！」突然，一道激動的聲音在悲慘中吼起，二三個乞丐急急從廣場外衝進來，其中一人手中拿著一條紅黑條紋相間的蛇。
「快！拯救我們的夏陽小兄弟！」
「是的！快，快找出他在哪裡！」…無數的乞丐雖然身在死亡中，依然不顧生死地大聲咆哮著……沒錯，當乞丐永遠不能少了夏陽小兄弟！那樣日後乞食的命運都會黯淡無光！…只從三年前他的出現，乞丐，有了乞丐的意志，有了乞丐的尊嚴！…
人，要篤志！命運可輕，不能無志！……這些乞丐幾乎都認識夏陽，三年的時間不短，當那個和煦開朗的少年出現在這個圈子後，無形間，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快！二娃，將夏陽小兄弟的嘴搬開！」
數十人層層圍聚到了夏陽的身邊，甚至有些乞丐甘願跳起身體去對撞那些彩光攻擊…那拿蛇的乞丐也是搬開洗液蛇的嘴巴，將那瑩亮的液體滴到夏陽的嘴巴中…又撕出蛇的苦膽，一口餵服給了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