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2章 演戲 文 / 裊裊寂寞
「…這樣吧，老先生。」雀子想這樣下去定然不是個辦法，唯有胡亂斟酌：「小子從數萬里外的川雲帝國一路風雨兼程而來，無奈身手粗章，又花費高額，故只攢得一千二百五十七枚金幣。小子這便盡數將這些錢財孝敬於老先生，但求老先生能好心讓小子進入南門學院。」
「…哼！哼哼！…」五長老要揚不勁地冷哼了幾句，身子都懶得動動。一千多枚金幣？就是一千多萬枚金幣也絕對不能買得這南門學院的入院名額！真是幼稚如是…
「啥子？你小子剛才又是喊滴我啥子？！」五長老忽然又是騰得從竹椅上翻坐而起，怒火焚天地劇烈咆哮起來！
雀子渾身直接嚇了個哆嗦！…強行鎮定後苦笑道：「五長老，這當真就是小子的全部積蓄。」
「老子問滴是你剛才喊滴我啥子？！」
「五長老若是不相信小子，大可來搜小子的腰包。」雀子的臉色苦惱而誠懇。
「你小子為何顧左右而言他？」五長老的臉色愈發陰沉凶戾，忽地一聲暴吼：「搞死你！」
我的媽呀！…雀子險些嚇得一嘴鮮血亂噴…這要死稀里糊塗就被打死，那師傅交代給自己的使命就化成硝煙…倉皇從腰間取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布袋子丟給氣吞山河的五長老：「好吧，五長老數數便是。」
「你！…」五長老暴跳如雷間、卻感覺自己手中突然多了個感覺不錯的東西。一看正是這小子蠻不講理丟過來的金幣袋子。
不行了、不行了！五長老胸中的火燒得好生暴烈！不但沒有吃定這小子不說、而且好像自己完全是在跟著他的節奏摸索前進…
「啪！」霍然便是將手裡的金幣袋子暴擲在地上！一枚枚金光閃爍的金幣在地面上滾起了圈圈兒，清新悅耳更迷人可愛。
這方鬧騰起來了，加之有金光攝魂，頓時便有數位途經的學子或遠或近地圍觀起來。…
「既然五長老嫌少，小子無話可說。」看著怒火沖天的五長老，雀子無奈搖了搖頭，滿臉苦澀。
「什麼嫌少？你小子倒是給老子把話說清楚。」五長老死命按捺住了搞死搞死雀子的衝動，但反而更急了！…很不情願地瞟了瞟四下低低議論的學子，又忽然衍生出一種被強行上當受騙的感覺…這種感覺熟悉而欲罷不能，沒錯，正是夏陽那小子慣有的蒙騙伎倆，讓人好像做著夢而稀里糊塗地感覺四周全是一片荒唐的白茫茫，歇斯底里也無法看清出路。
「沒有出路，不如就給我點兒幫助，讓這場戲光榮地落幕…」雀子見節奏奏效、索性輕聲哼唱起來了…又落寞地搖頭輕聲歎息：「五長老乃是大人物，自是對小子這點兒財物無法入眼，唉…好吧，小子著實讓五長老見笑了，得罪。」
雀子說完，毫不避諱地跨過東門，躬身在地上慢慢拾撿起金幣來了。
「你、你小子跨、跨入了我的地盤！」五長老迷惘之中終於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號，胡亂一聲暴吼宛如雷霆爆空：「老子、弄死你！」
吼完手掌迅猛揚起！
我的天！…
圍觀的學子無不嚇得個心驚肉跳！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傳聞這學院長老一個發火，那絕對是天驚石破！當真如此……
雀子感覺勢頭百萬不對，不敢抬頭間窒息的心呼吸停滯…將求生的目光不經意轉向遠處的一根石柱…
「好了、老五！」
就在這火急當口，卻是一聲陰沉的喝聲響起。隨之又一位灰衣老頭兒出現在了五長老身邊。
「…老大？」五長老愕然一愣，多生意外。揚起的手掌不自然地捏了捏，緩緩垂落下來。
來的這位灰衣老頭兒正是大長老。意味深長更奇怪地看了五長老一眼，滿面笑容地和聲道：「老五啊，既然你收了這新來的小子的錢財，就讓他進入學院吧。這四處都有小孩兒看著呢，我說你這樣不至於吧。」
「錢、錢財？」五長老頓時被狠狠噎著了，滿臉驚恐攤開雙手：「老大，你這腦殼不該是被烙鐵燙了吧？我的天，你都讓這小子給攛掇進圈圈兒裡了？」
「好了，好了。」大長老微笑著打住，又揮手給圍觀的學子，慈和道：「小屁孩些，別看了、別看了，你些都散去吧。」
「是，大長老。」……圍觀的學子多也認識大長老與五長老，自然無人敢多做絲毫停留。
「我說老五，你至於嗎。」大長老的眼光真的很奇怪，笑容裡隱藏了一絲異樣：「還跟一個小孩兒較起真兒來了啊。你以為你拿把椅子堵在這裡我就不知道你哪門子心思啊，你若喜歡帶走便是唄。對了，這川雲帝國可是有些年不見苗子了，但這一兩年個個超級極品！嘿嘿，說不得下一個夏陽就悄然間來臨了啊。」
「…老大，在此警告你說話注意點兒。」五長老不爽了，面色積壓著很不好看：「誰告訴你我喜歡這小子了？我跟他有仇。」
「去去去，我知道你就是想考驗考驗這小子罷了，自己下不了自己的台階了吧。」大長老有些鄙夷地呵呵一笑。轉頭揮手招呼撿錢的雀子：「小筒子，你且過來。」
雀子抬了抬頭，又看著地上尚未拾撿的諸多金幣，面露苦澀：「這位老先生，不知讓小子先行將這些金子拾撿完畢，可好？」
「什、什麼老先生！老子就聽不得這話！滾！！！」五長老脾氣慣來暴烈，沖得又發飆了！
由於這聲太過大而猛、雀子躬著的身子隱約閃了個哆嗦…惶恐的內心唯有一種與財
狼為伍的極度危機感…
「嗯、嗯，很好。」大長老卻是一臉樂開了花兒，自顧自地連連點頭道：「你小子這股子認真勁兒老身喜歡，將來必定會有出息。那你就先將地上的金子逐逐撿完吧，若是撿丟了一個…打死你！！！」
「啊？…」雀子咚隆一聲整個身子軟栽在了地板上。手腳並用倉皇爬起，在地上速速拾撿…終於不敢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五長老，這是小子孝敬您的，您且拿好。」雀子撿完徑直來到五長老身邊，居然又將金幣袋子謙恭地遞給五長老。
「…你又來？」五長老不僅餘氣未消，更在內心感到惶恐害怕，縮手哪裡敢接。臉板成了一塊死豬皮：「你小子是在賄賂我？」
「五長老見笑了。」雀子感受到手心裡的細汗，滿臉鎮定而委屈：「小子說了只是孝敬五長老，試想如此數目在五長老眼中定是不及九牛一毛，若言賄賂，定是愧煞小子了。」
「既然不及九牛一毛。」五長老聽著這話有些不對，沉聲威嚇道：「又如何孝敬？再者，貌似你小子與我素無瓜葛，又憑何以言孝敬一詞？」
大長老的目光隨意瞟來瞟去，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小子貌似有些過人膽識、沒錯、我什麼都沒看到，所以什麼都不會說，你說。
「定非如此。」雀子堅定地點了點頭，一臉泰然不阿：「黃金萬兩鵝毛一匹，心意如是。故小子雖無厚禮，卻也坦誠至極，這一千二百餘枚金幣真乃小子的全部身家，慚愧之至然無可奈何。五長老乃揚名天下的海派人物，小子自然與五長老素昧平生。小子慚愧、學識無多，只略懂禮儀，想五長老不辭勞苦在此東門陪小子渡了一二時日，風吹日曬，小子如何敢不感恩戴德。君子自當不疏天地山河孝敬父母長輩，若以五長老這份勞苦功高，小子如何孝敬也是理所應當。」
五長老與大長老面面相覷，多生驚訝…這小子會扯、真會扯！
「五長老，大長老。」雀子抱拳拘禮，話語不疾不徐，又道：「小子這番言語確實沒有牽強附會，只是這分孝敬著實淡薄，小子唯有萬分慚愧。」
「去去去，胡謅些什麼呢。」五長老聽得甚不耐煩，但他臉上無意淡去的死板出賣了他心中可是聽得樂意。是啊、溜鬚拍馬或者強加讚揚的話語甭理他真假，總之聽起來還是不錯的。
「呀、聰明，你小子真聰明。」大長老不忍連聲驚歎。但話題馬上改變，笑容有些詭邪：「剛才你小子煞費心思演了這出蒙騙五長老的把戲，想必定是早就留意到石柱後邊的老身了吧。」
雀子有些一愣…含笑不語。
「算了、算了。本長老不好計較。」五長老忽然越看雀子越覺得心爽。對、不要惹他，免得把自己兜進去賣了不划算。顯得煞是大度地隨意揮手道：「既然你小子煞費苦心，那麼機會是會給你的，你小子就進入外院先行到登記處報到吧。」
「…小子多謝五長老，多謝大長老。」雀子恍如突然看到了天上的太陽，心裡的陰霾倏忽散去，萬分激動地連聲謝禮。
「對了，動作快點兒。不然錯過那開學典禮就不對了。」
「開、開學典禮？好、好好好。」
「罷了罷了，瞧你小子墨跡的這股勁兒，還是我把你提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