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3章 故地重來 文 / 裊裊寂寞
神奇的南國，七月的鳳凰花紅艷似火，宛如無情攝下了那朝霞的雲朵，鋪蓋在一株株沉默的樹梢冠頭，燃燒著時間的璀璨，綻放著初秋的傳奇。浩入國度的外院，鶯舞鸝啼、萬紫千紅。無盡美色縱橫無序，卻又亂綴有秩，或許只有蜜蜂和蝴蝶知道，這番景色如夢。
一幢幢紅磚綠瓦隱藏在花海林圃，被淹沒，被融合，完全一幅自然衍生的山水奇跡。
「真美。」夏陽獨自一人緩步走在鳳凰花掩映的林蔭道上，悠然自得。這裡縱然有縱橫交錯的理石道路、有運河畫舫織染的綠水美景，卻是幾乎不見一個人影，因為今日是南門學院的開學大典，所有的學子導師均去了內院，所以留下了外院的空蕩蕩、任景色獨舞。
「時間永遠在改變著什麼…」夏陽微微攤開僅存的右手手掌，看著掌心那變化與否的條條紋路…那分充滿魔力的笑淡淡揚起在了清癯的臉頰：「也許我不曾看到…去年吧，外院的鳳凰花，這般動心，我懵懂不曾看到…」
「當我失去了一隻手，與那被時間洗禮而無法不平靜的心…」夏陽的目光平靜自然，沒有哀怨沒有仇恨沒有一切…恍然讓筆者我看到了每個嬰兒第一次睜開眼瞳的那一刻，讓我的心震撼、空靈、甚至淡忘了所有…
「時間給了我多維的角度，嶄新的視角。」夏陽笑著，那分讓人心動著迷甚至無法自拔的笑，帶著濃烈與清和的矛盾穿透感，花與樹也醉了。
「我是夏陽，我想看到的…」夏陽的身影在清晨的道路上顯得孤獨寥落，卻是那麼的隨和，以至於何時定格與消失，都是那麼的無法捕捉。唯有一聲清靈的話語被空氣淡化埋葬：「如今，我夏陽想看到的，是死道…」
漸行漸遠，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卷，夏陽漸漸在其裡走丟了背影。……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一道娓娓懸樑的玉音宛如悄然從時間的點掙脫，響徹在某一處的清水運河間。帶著濃抹淡和的深層悲傷感，終於被疊嶂的花海層林淹沒，卻又恍似悠悠停留在耳際，懸懸未絕…
夏陽正站立在一處運河的堤岸，他的目光直直望著河中的一隻錦繡畫舫，宛如陶醉了，聲音低到自己都無法聽清：「找到了，我終於再次找到了…」
「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
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
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
時間似乎很漫長，但悲傷不易飄散，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還在晨風裡停留淒涼…那艘畫舫宛如與水與倒影烙合在了一起，安靜的任由那悲傷的字句和著晨風飄零…
夏陽靜靜地站在堤岸上，他不曾動過，微微閉著眼睛…很能否認他的心已經隨著這淒涼的歌聲沉浸在某一方我們無法去到的世界…
時間的流逝蒼茫無跡…當絢麗的朝霞失去了他的顏色、蛻變成隱退的雲朵，整個外院的美景在嬌艷的陽光下愈發放肆綻放…
飄灑的旋律和著淡忘的悲傷，殘留在清新的耳際…就在不知何時，這一切戛然而止，整個世界清靜了…
夏陽依然靜靜地站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他已經淚流滿面。
「找到了…找到了…」夏陽在心裡反覆默念著，這種心聲急而徐、懵懂而清晰…他的腦海甚至不屬於自己的那般空明，他從這段調子裡聽穿了太多太多…「是的、我找到了，整個世界是悲傷的，悲傷正如生命的離逝…」
夏陽的眼瞳睜開了，清明、透徹。他看著河中的畫舫，久久不曾轉動…
「靈道…我夏陽恍然已有那分把握足以駕馭於你，那麼，我想要的死道…」
此刻的夏陽甚至沒想那畫舫裡彈唱的到底是何人，他在翻來覆去的想，是思索，思索那種無比玄奧的道與道之間的無形界限…
「九重道天，九尊位面之鎖。」畫舫裡響起了一道空靈如謫仙的麗音。
夏陽看得聽得百萬清晰。
神奇的一幕，只見那九天之上忽然炫彩華麗，隨之一道橫跨天際的弧形彩虹誕生在了浩瀚的長天之間。河中畫舫裡倏忽一抹靚影沖天而起，直翔長天。此影身著七色艷裙，飄然勝仙，直朝著九天的彩虹而去，宛如嫦娥奔月。
夏陽看得清晰，雖然只是飄渺的背影。無論是炫彩的華裙還是婆娑的秀黑長髮，留給長天的是無法臨摹的絕代風華。…
時間似玄妙的堆疊，那道靚影已經踩立在了彩虹之巔。無法目測的萬里距離，夏陽依然看得清晰。
「讓我來試試。」夏陽僅存的右拳微微一捏，身形拔空之間疾衝上雲霄。
然而夏陽瞬間就感覺到了徒勞，無論自己的身體騰飛萬丈，那距離一層未變，根本就是自己無法觸摸的。
「嘻嘻。」彩虹之巔的人兒宛如一聲偷樂的莞爾，清亮的玉音直接霸佔了人的心靈。而後又有一聲將心靈清爽撫慰：「九把地華鑰匙。」
夏陽的眼睛突然一花，什麼都看不到了。浩瀚長天裡的絢麗景象，倏忽如風吹散，不留痕跡。夏陽看清自己正翱翔在無際的雲天裡，大地在自己腳下渺小到甚至成了略微的弧形。前所未有的高度！何止是那自己心裡自以為是的卑微萬丈，最少是諸多大道之人都不可觸摸的無盡萬里！
「我的媽呀！」夏陽惶遽驚呼！倏地感覺自己腳下被無比恐怖的吸引力層層吞噬！
整個身子無法控制地朝著蒼茫大地急速墜去！宛如一塊脫軌的隕石！
燃
燒、撕裂！這一切來得太快，夏陽就在危機感襲來的剎那便眼睜睜的如期而至！
是的、真實的。夏陽看到自己不僅成了一顆飛墜的火球，而且直接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在無比快的脫離分解！
「死亡…那麼讓我來試試突破靈道！」這是夏陽最後的心聲。但是他滿腔的把握瞬間化作泡影，因為這裡根本無法給他多一秒的時間！
「靈道？真以為靈道就能染指如此高度，此乃天外天的一重無盡道天，便是死道之人的極致生死門。小娃兒、格老子的，下次不要來了！」
有一道聲音貫穿了夏陽最後的耳際，這道聲音滄桑出塵而又帶著暴烈的咆哮般，直覺讓夏陽眼睜睜地做著模稜兩可的夢境。
「你是誰？」夏陽何能言語，只是抓著心中破碎邊緣的念想。
「關你屁事！滾！」……
南門學院外院。
「轟！」
一聲極致暴烈的爆炸聲幾乎是天翻地覆！一道運河中的一艘龐大畫舫直被一抹長天飛射而來的流影砸成了一團爆飛的木屑，然後河水堤岸搖蕩，一切在紊亂的水浪塵霧中無法再看清晰。
半晌，這裡方才徐徐恢復平靜。只是方圓數里的河堤已經破損坍塌，河面突然變寬了不少，還有些許斷木殘紅漂浮在河面上。一顆水淋淋的人頭終於露出在某一處河面中央，正是夏陽。
「草，居然把河底都砸斷了無數丈，從爛泥石頭裡爬起來好不容易。」夏陽的臉色有些懊惱，嘀咕道：「太高了，還好我這身子骨練得有些紮實。」
「呀！這都正午了啊！」夏陽一看天色覺得有些不對，急忙騰出河面奔到一處破敗的涼亭內，渾身濕漉漉的還在流水，自顧自地叨嚷道：「開學典禮怕是早就舉行了，百島險域的成績可不能丟，就此趕緊換身衣服趕去內院才是。」…
「這段時間接連發生的事兒…真是神奇更詭異啊…」整理好換理的衣衫，夏陽站在斜亭下望著擴寬數倍的河面，有些怔怔地出了神：「時間倉促，總來不及多作思索…但是，我總感覺到了什麼不對，為什麼每每遇到此等無法解釋的事情呢…」
「天外之天一重道天…」夏陽的臉頰甚至有一縷緬懷卻又心悸的淡笑：「太高了，凶險…九把地華鑰匙…」
夏陽的只手中已經出現了兩把小巧的銅漬鑰匙，和著還有一卷粗陋古樸的草圖。
打開草樸的地圖平鋪在亭中的地板上…此圖長約三尺、寬二尺許，圖中勾勒的線條已經被蒼老的歲月洗禮得若隱若現，甚不清晰。但還是可以看清勾描的是數處不同的山形地脈，咋然之下，不多不少正好九處。
「不出意外，這小矮子聶曹贇倒給我夏陽留下了個寶貝，呵呵…」細細端摩著地面的圖紙，夏陽臉頰的弧度滿意更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