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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3.第九十二章 晉王要見她 文 / 冷花醉

    帝心靜咬緊了牙關,抱緊雙臂,竭力想將自己隱藏起來,可……還有白花花的一大片露在外面,她除了屈辱的急紅了眼外別無它法。

    紅衣女子執劍指著跟前身無寸縷的天啟公主,心情大好,皇帝老兒的女兒,也不過這點姿色,還敢放出來嚇人!

    冰冷的劍尖沿著帝心靜滾燙的臉蛋緩慢下滑,後者不敢亂動分毫,生怕一不小心劃花了臉,只得任由對方用劍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狼狽,紅衣女子的眸中清晰倒映著的,是一個垢頭蓬面形容狼狽至極的女子,帝心靜從來想過,有一天她居然也會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場。

    向來高高在上的她,憑借高貴的身份足以傲世整個天啟,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有一天會被另一個女人踩在腳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最不堪的形容。

    「你……你想幹什麼?」任憑她竭力想要保持表面上的鎮靜,不落下風,可自己那把利劍究竟有多鋒利,削鐵如泥多利溜,她比誰都明瞭。

    此刻更是還怕對方一個手滑,自己就該毀容了。

    「想幹什麼?」紅衣女子狀似無可奈何的蹙眉,這麼幼稚的問題,真的還需要再問麼?

    只見她用眼神指了指案前彷彿運籌在握,頗有大將風範的的藍衣男子:「公主可是耳背?沒聽見我家相公說想用這把劍嘗嘗你的血肉麼?你說我是先在這張臉上畫個王八呢?還是先削了鼻子,再挖眼?」

    頗為為難的捋了捋下巴,好似並未留意到帝心靜越發蒼白的臉色,自顧自的呢喃道:「方纔看你話太多,不如還是先割掉舌頭吧。我家相公最討厭聒噪的女人了,你說是吧,相公~~~」

    拖長的尾音帶著女子慣有的撒嬌語調,聽得某藍衣男子忍不住眼角跳了跳,雞皮疙瘩刷刷落了一地。

    即便沒有回頭,紅衣女子差不多也能猜到男子此刻已經變成了什麼樣的臉色,越發圓滿的勾起唇角。

    相對而言,帝心靜可就沒他們這般愜意了,以前都是她對別人用刑,別說割鼻子挖眼了,要一個人的小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只不過風水輪流轉,今天也是同樣的佈景,只是對調了身份,她卻再也找不到自己先前的威風了。

    「不要!不要,你們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還是高管厚祿,只要你們說,本公主都能給你們!」

    「我只問你一遍,你不在皇宮好好待著,深夜潛入夜王府的柴房有什麼企圖?」早這麼合作不就是了!

    藍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做到了案後,拿起毛筆,蘸了墨,在之上寫寫畫畫,問話的時候也不曾抬頭。

    「我……」帝心靜為難的咬了咬下唇,這是她此行的目的,按理說只能在見到蘇錦嫣本人後,傳達給她,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我家娘子可是說了,她只說一遍!」紅衣女子一臉的壞笑,比劃著利劍,用劍身在帝心靜的臉蛋上輕拍,嚇得對方一句話都不敢保留。

    「我說,我說!我是來向她傳達一個命令的。」帝心靜狠了狠心,「中秋夜子時,讓她去城東的小樹林見一個人。」

    「見誰?」

    「晉王。」

    「誰派你來的?」依舊專注著筆墨,問出的問題卻是簡單明瞭,條理清晰,直達要點。

    「晉王!」

    藍衣男子的手微頓,低垂著的眉眼讓人捉摸不透情緒。

    良久,他站起身來,隨手拎起最面上的一張宣紙,輕輕的吹乾墨跡。

    「今日之事是個誤會,我們夫妻二人只是路過皇城,找了個沒人的僻靜場所暫宿一宿,誤將公主當成了圖謀不軌之人,幸好雙方什麼損傷,這事也這麼算了吧,你要找的那個人搬去了廂房,天亮後才會回來,你若是不放心,還是留下來等她回來親自告之罷。」

    這是什麼意思?把人暴打一頓,然後說一句,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帝心靜一聽,一肚子的火,恨不得奪回自己的劍,將這二人千刀萬剮,可憐的是,即便她能反擊,也根本鼓不起勇氣光著身子戰鬥。

    好歹她也難得聰明了一回,壓下火氣,抓住了對方話裡的要點:「不了不了,還是請兩位代為傳達吧,我還有急事,要趕著先行一步。」

    「既然公主執意,我們也不好留你,這裡有幾件衣衫,還望金貴之軀勿要嫌棄。」藍衣男子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幾件女子的衣物,放在離帝心靜一段距離的地上,自己則背過去走到窗前。

    這扇窗面向正東方位,此時的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朦朧的白霧,天已經亮了,晚些時候,應該有好戲看才對。

    再回過神時,帝心靜已經穿好衣服,換在平時,誰敢那這種檔次的衣服來給她穿,她非扒了對方的皮做衣衫不可。

    這個時候,別說這幾件料子還行,也比較合體的衣物,哪怕是粗布麻衣,只要能裹體,她也只能主動搶過來穿上。

    「公主請慢行,好歹相識一場,這幅畫,我就留下做個紀念了。」沒錯過帝心靜一閃即逝的怨毒表情,藍衣男子心下明瞭,卻也不戳破,只是轉移了話題,順便攤開那幅畫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不晃不要緊,一晃就

    晃花了帝心靜的眼,剛有好轉的臉色又是一陣慘白。

    沒想到對方三筆兩筆畫的不是別的,竟是她一絲不掛的畫像,那畫中的人物線條優美,上色均勻,神韻兼具,就連她胸下隱秘的一處桃花紋身在宣紙上也清晰可循。

    整幅畫一揮即就,與真人無二,說是憑空偽造的都不會有人信。

    至少,用來毀了她的名聲綽綽有餘。

    想秋後算賬?呵,看你敢不敢撕破這層皮了!

    帝心靜陰沉著臉,邁著大步落荒而逃。

    送走了客人,紅衣女子揚手一揮,案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那副畫也從手中憑空消失。

    仔細一看,哪裡還有什麼藍衣公子,紅衣女子,兩人分明就是蘇千涼和月非歡。

    這,便是妖魔善用的變化之術,看清楚,不是幻術,而是變化之術,是不同於這個世界原有的任何一種生物持有技能的特殊本領,相當於順悟空的七十二變。

    小翼也終於可以現身了,方才千涼說有少兒不宜的段子,不許它看,將它裡三層外三層的裹進了衣服兜裡,還下了死令不許它弄出半點聲音。

    可真是憋壞蛋了!

    「對方那麼個黃毛丫頭,本大爺一隻手都能捏死十來個,何須弄出這副架勢?」一想到那女人的德性,月非歡由心升起了對於全人類的鄙夷,當然,蘇千涼漸漸在脫離他心中對於人類這個圈子的劃定範圍。

    「佔了便宜還賣乖。」千涼白了他一眼,轉身收拾東西去了。

    她失蹤的幾天,柴房混亂得無處落腳了,想就知道這些天她的小窩遭受了什麼慘絕人寰的待遇。

    什麼意思?月非歡反應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之後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本大爺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妖魔,就她那點姿色,爺眼瞎也瞧不上!」

    女人對於妖魔而言,美色和食色各佔天天秤的一端,顯然,帝心靜更偏向於月非歡食物的一端,說白了,她就是塊處理乾淨了方便入口的肉罷了!

    千涼偏過頭怪異的打量了他幾眼:「眼瞎了你還拿什麼瞧?」

    月非歡:「……」語塞了……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在她面前掩飾身份?」沉默了片刻,千涼突地繞回了先前的話題,突兀的問了一句。

    月非歡遲疑了一下,終是點了頭,小翼也跟了過來,它也想知道它被包裹嚴實悶在衣服裡一夜是為了什麼。

    「敵在暗,我在明,他們要在背後放暗箭,我為什麼乖乖要站在明處挨上那一箭?」見月非歡的俊臉一陣扭曲,緊接著是恍然大悟,最後是為某女的腹黑指數倍感驚悚,千涼忍不住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他覺得,從今以後,得保持最高警惕,小心過日子了,避免一不小心,就被某個無良的小女子給坑得連根骨頭都不剩。

    小翼貼心的將主銀未完的話語補充了完整:「身為以狡猾奸詐著稱的妖魔,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看不明白,笨到姥姥家了!」

    得瑟完後屁顛屁顛的溜到千涼跟前,期待萬分:「主銀,主銀,偶說得對嘛?」

    千涼彷彿看到了眼前一隻搖尾巴搖得撒歡的小狗,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她,主銀,求誇獎求虎摸!……她要點三十二個贊麼?應該的,但……

    做人還是低調點的好。

    「嗯。是這個意思。」原諒她還是默默的點了贊。

    一人一寵都十分默契的選擇了忽視了某妖魔異常陰沉的臉色,他的怒火遮掩了半邊天,偏偏燒不到身旁主寵的頭上。

    笨蛋,笨狐狸,蠻搭,某無良主人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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