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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第九十三章 你很漂亮 文 / 冷花醉

    想他月非歡縱橫天啟大陸數百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人沒吃過,哪個不是對他聞風喪膽,避諱不及?

    唯獨遇到這麼個腹黑的小丫頭,咬著硌牙,不咬又鬧心,想咬又不能下口。

    在她手裡受的氣算起來比他這半輩子都多,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他家老頭派來收他的剋星。

    「哼!激將法對本大爺沒用,你當我月非歡是那不長腦子的嬌貴公主,那麼好糊弄?不就是想趕爺走麼?今兒個爺就告訴你,小爺賴定你了!」

    想到自己主動獻身被對方毫不留餘地的拒絕不說,還被痛下殺手暴打了一頓,月非歡心裡怎麼都平衡不了,又難受又委屈,尤其是不甘心!

    憤憤然的跑到最舒適的那堆草垛上去賴著。

    千涼不悅的蹙了蹙眉,這傢伙,真幼稚!不過……

    「臭狐狸,那是主銀的地盤,你給偶起來!」臭狐狸霸佔了它家主人的位置,那還得了,趕出!

    「小翼!」千涼喝止住了護主心切的蛋蛋,「隨他吧。」

    說著抱起一堆柴火走到月非歡跟前,一雙清亮無塵的鳳眸,一雙時時透著嗜血寒芒的血紅丹鳳眼,二者相視半瞬,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一步。

    「跟著我,就得聽從我的調遣,能答應麼?」

    月非歡眸光微沉,自己靜下心來想了想:「只要不是讓我改行吃素,一切好說!」

    一個人只能和一隻魔獸結契,身為妖魔,他也沒辦法跟魔獸一樣與人結成契約,這也是兩塊大陸毫不留餘地的獵殺妖魔的主因之一。

    以身相許她又不要,倘若只需要答應一個條件就能達成目的,他自然求之不得!

    「好,我信你一次。」蘇姑娘淡淡點頭,直接將懷裡的木柴一股腦丟進了月非歡懷裡,砸得他險些跳起來,卻聽蘇姑娘又加了一句,「本姑娘不養閒人,幹活!」

    月非歡抱著一堆木柴簡直淚了,這死女人是算好了差一名苦力,而自己剛好投上門去正中她的下懷吧?

    「那它呢?它能幹什麼?」妖孽男不服氣了,空不出手指某蛋蛋,只得朝一旁悠閒的蛋蛋努了努嘴。

    「它啊……」蘇姑娘隨著月非歡所知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枚躺槍不知所謂的蛋蛋,指尖扶頭似在認真思忖,「它負責賣萌吧。」

    火紅的頭髮形象的立了起來,他驚悚了,炸毛了。

    賣萌……也能混飯吃?那他呢?據他對人類的瞭解,他化為狐狸的原形可是備受少女喜愛的萌物,指不定……

    「你別想了,我對狐狸不感冒。」蘇姑娘俯身挑拾木柴,並未抬頭查看對方的神色,卻一語戳中了對方的心思。

    月非歡徹底繳械投降了,他確定他是遇上剋星了。

    「嗯~~」千涼彎腰要抬起一根看起來便不輕的木樁,剛一用上勁,胸口處猛地一陣抽疼,抱木樁的胳膊也失了支持,往她腳上砸去。

    好在一隻白淨的手在最後關頭替她提起了木樁,輕巧利落的拋到牆角。

    月非歡看著明明傷勢未癒,卻緊抿著唇瓣逞強的女子,甚是無奈,拍了拍手,輕歎:「得了,瞧你這單薄的身子,這樣粗活不適合你做,去一旁歇著。」

    千涼捂著胸口,輕蹙著黛眉一時間沒有動彈。

    月非歡極其沒有耐心等下去,彎腰便是一個橫抱,紅衣掀起了一陣勁風,千涼只聽到耳邊響起獵獵作響的衣角,隨即便是一片眩暈,身體本能的想要逃脫,剛要有所動作又頓下了,任由對方抱著她徑直走向那堆柔軟的草垛,小心放下。

    既然選擇了將他留下,總應該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抬眸向柴房內部掃了一圈,火紅的眸子燃起一片流光溢彩的烈焰,唇角似嘲似諷的微勾:「堂堂夜王府王妃,竟然就住在這種地方,真是諷刺!」

    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口氣中的憤恨不平遠遠埋過了架起的幸災樂禍的空架子。

    夜王妃麼?千涼頓時心生輕諷,她不知道當初的蘇錦嫣是懷著如何的心態拚死求嫁那個夜王爺,興許這具身子的前主也的確是個花癡,被他的美貌所惑了也不一定。

    奇怪的是,蘇錦嫣究竟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她穿越過來,用著前主的身子,卻絲毫沒有前主的記憶,前主就這麼完全消失了,就彷彿從未存在過似的。

    總而言之,當初選擇他的人是蘇錦嫣,不是她蘇千涼,既然沒有關於前主的回憶,她就將以自己的身份開始全新的生活!

    至於夜王妃的這個身份,尊貴又如何?虛名罷了,待到時機成熟,她定棄之如糟粕!

    就著柴房一陣收拾,驚訝的發現了地上的一個大洞,回頭見千涼正望著某一處牆角出神,他也沒多言,只不動聲色的又拿東西將其遮掩。

    只是等他把柴房都收拾規整了,看著自己親自動手完成的傑作,滿足感由心而生,雖然,只是分類柴火的破事兒!

    「蛋蛋,你說你家主銀在想什麼呢?」這麼長時間過去,那個女人從被他放在草垛上後便一動不動,定力不要太

    太好。

    「偶不叫蛋蛋!偶叫翼燼!」蛋蛋炸毛了,它長得像顆蛋,不對,它暫時是枚蛋,可它不是蛋,不,它是蛋,也不對,它只是還沒破殼……

    好像,怎麼說都不太對!慘了,它把自己繞暈了!

    「一斤兒?」三聲上揚的兒化音驚悚乍起,「哈哈哈哈,好土的名字!」

    這是一隻自戀臭屁豪不給蛋留情面的臭狐狸,鑒定完畢!

    「主銀,臭狐狸欺……唔唔……」深知自己單打獨鬥不是月非歡的對手,小傢伙也學聰明了,自己搞不定的事就去抱主銀的大腿,讓主銀來收拾他。

    後面的支吾聲則是整顆蛋被勒死造成的,月非歡謹慎的瞄了一眼尚未覺察這邊情況的某個女子,惡狠狠的瞪向懷中的神獸蛋:「沒看到你主人正在思考人生麼?」

    「才不是呢!主銀是在擔心被她打傷的好看男銀。」小翼吧唧吧唧嘴,軟嗕嗕的童音酸溜溜的。

    「好看男人?」月非歡挑出了四個令他不爽的字眼,冷挑劍眉,「他好看,那爺呢?」

    「你?」蛋蛋扭了扭蛋屁股,努力想看清那張妖孽的臉,「你……漂亮。」

    絞盡腦汁,擠了個還算貼切的詞,嗯,是很漂亮,他是它見過的所有女銀中,除了主銀外最漂亮的妖魔了。

    漂亮……月非歡捋著下巴一陣苦思,感覺怪怪的,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不過漂亮應該是比好看更高一層詞的形容詞就是了。

    妖孽美男圓滿了。

    草垛上的蘇千涼,冰藍色的長裙流瀉而下,形如三月冰消山間流淌的清泉,色似湛藍的大海,與天相見,相襯相融。

    墨黑的長髮宛若行雲飄逸,順著線條單薄的後背,肩頭垂落身側。

    玉色側臉,輪廓精緻嬌美,唇間一點朱紅,蘸著點點星光,眉宇間氤氳著淡淡的憂愁。

    月非歡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過去,思緒飄遠的千涼感受到週遭光線的變化,收回神智,茫然抬頭:「都收拾好了?」

    「……嗯。」月非歡的臉竟因千涼的注視不自覺的滲出不自然的澀紅,彆扭的應了一聲,撇過頭去,暗恨自己這是怎麼了。

    「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打出了那一掌對夜王造成的傷害,大可不必為此事煩心!」月非歡咬著牙猛地轉過頭來,一臉肅殺的對著面前這個令他莫名不安的女人提高了聲量。

    他月非歡向來我行我素,隨意慣了,他可以被其他人牽制行為,但無法忍受別人擾亂他的心神!

    顯然,蘇千涼莫名躺槍了,畢竟……她坐那裡發呆招他還是惹他了?是他自己搶著要幫她收拾屋子的好麼。

    半天沒收到回應,冷靜下來的月非歡對上那雙平靜等待,似包含了萬千慈愛和寬容的眸子,心一下便沉靜了下來。

    「你只要相信我,那個男人並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麼脆弱就行了!」其實更應該說,那個夜王很強,雖然只是那一眼的瞬間突發的強勢,快得令人捕捉不到。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個男人雖然挨了他所控制的人的一掌,傷勢也絕不會如同他看上去的那麼重。

    他兀自將蘇千涼的沉默當成了不確認他的意思,於是解釋了一句,再往後的,他自己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用一句模糊的解釋來搪塞。

    「我知道。」千涼這才聽明白了他想說的。

    「你知道?」這會兒,換月非歡不明白了。

    「嗯。」千涼點頭,並未多言。

    她相信自己的床品,不至於是個男人都給睡,即使是她名義上的男人,也不會只單純的是個花瓶!

    月非歡懵了,她這樣子……哪裡像是在擔心那人?

    「你,方才不是在擔心這個?」別攔他,他想問!他一定得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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