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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2孽緣良緣? 文 / 沐斂之

    聶新月回頭,便見魏晉從後面快步追上來,在她的左側和她並排而行。她有意的退後一步,魏晉卻也跟著慢下來。二人越走越慢,最後聶新月不得不隨了魏晉的意。

    魏晉笑笑,腦袋裡的心思深藏不露,語氣更是有幾分親近的意味:「於私底下,我們也算是同窗,你為何與我這樣拘謹?從前林至斌在時,你不是還喚他一聲大哥?」

    他這話一問,聶新月立刻就警覺起來。魏晉是林至斌弄上位的白錦執事,當初林至斌是極信任他的,這於紫雲監內幾乎人盡皆知。如今林至斌灰頭土臉的走了,魏晉卻風風光光頂上長執事的位子,這其中的值得人玩味的東西實在太多。他魏晉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背地裡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

    聶新月是喚林至斌一聲大哥,可這些不過都是那時兩邊的面子工程,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係。此時魏晉這樣試探她,原因尚不可知。她不能說些不好的,更不能盡說些好話。

    聶新月佯作自嘲的笑了笑:「前有因,後有果。一切都是因緣。」

    「哦?那依你的意思,與林至斌之間的緣,是孽緣,還是良緣?」魏晉側過頭來,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玩味。

    對於他這一問,聶新月是早有準備的,不假思索的便回道:「長執事以為呢?」

    「我以為——」魏晉轉正了頭,故意拉長了尾音,卻遲遲沒有定下結論。他垂下視線,抬起右手,漫不經心的理了理左邊略有些不整的袖角,手指有意無意的掠過湛藍色的錦帛紋邊。衣袂順著右臂微微滑下稍許,露出他手腕上從左到右橫亙著的傷疤。

    他似不想讓聶新月看見那道疤,立刻放下手臂,腳步一頓,視線刀子一樣架到聶新月的身上。「我以為,你如此曖昧不清的說法,於你沒有半分好處。」

    聶新月一怔。她本是以這樣的說法搪塞過去,待弄明白魏晉的心思後,再明確的表個態,可她萬沒有想到魏晉會是這樣的態度。

    她剛準備開口說幾句話來緩和一下,不曾想魏晉一抬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你先不必急著辯解,且聽我把話說完。」他放下手來,「你是弄不清我的心思,怕得罪於我,所以想拖上一拖,以後慢慢表態,是也不是?」

    聶新月淺淺一揖:「讓長執事見笑了,新月的這些小心思全瞞不過長執事的眼睛。」她這話說的時候極是淡然,可此刻心裡卻在打著鼓。噗咚噗咚的,一下接著一下。

    魏晉面子上渾不在意,再度邁開步子,往弟子居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道:「你這樣想原也是沒錯的,畢竟初入執事閣,你也不會想與我交惡。可這人生有的時候並不能全如你想像的一般順利,總有面對抉擇的時候。選對了,飛黃騰達;選錯了,就一摔到底。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聶新月原本在他後面緊緊跟著,聽了他這話心裡猛地一縮。魏晉他這是在逼她此刻就給他一個答案。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聶新月也不好再莫能兩可地糊弄下去了。她稍稍的想了一想,組織好語言,便道:「如長執事所見,林至斌與我之間有諸多矛盾,怎麼可能是良緣呢?」

    新長執事來問她對於舊長執事的看法,這裡面含了多少重意思她不知道。但逼問她到這種地步,實在是有些過頭了。按道理說,魏晉在林至斌身邊那麼久,不可能不知道她與林至斌的關係並不如外人面前的那樣好。她的答案他早該知道。但他還是如此急切的想確定林至斌在她心中的印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魏晉默了一默,倏然莞爾:「不是良緣,你卻也不說這是孽緣。我給你的是雙項選擇,卻沒告訴你不許有第三種答案,所以你就在這裡鑽空子?」

    見魏晉又道破了她的心思,她心裡雖然驚愕,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一頷首,謙卑的道:「新月不敢。」

    「罷了罷了。」魏晉揮揮手,接著道:「眼下便要過小年了,到時五監府內弟子均會休假一月以返鄉與家人團圓過節,可監內不能不留個執事當值,以防萬一。你的籍貫寫著靈墟,家中又再無親人,是最佳的人選。不知你是否已有安排?」

    過年這事,聶新月連想都沒想過,哪裡會有什麼安排。心想著反正也是準備留在紫雲監裡過年的,便點頭應下了這差事。

    之後魏晉在個岔口處與她分了手,聶新月才長呼出一口氣。魏晉這傢伙感情實在斂得太深了,知道分手,她也沒能知道自己是選對了還是選錯了。

    其實哪裡有什麼對錯,魏晉那樣說也只是唬她一唬。林至斌是他陷害的,除了沐楚和容止水,沒有人有證據,也沒有人敢亂說話。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怕聶新月心裡若是偏向林至斌,要是有一天她猜到了或者聽到了這件事,會對他不利。

    他不怕聶新月,怕的是背後給聶新月撐腰的人。縱然他的家族背景能為他提供些幫助,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也是不可能一個人去斗沐、容兩個人的。林至斌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擺著,前車之鑒,他不想重蹈覆轍。聶新月這個人,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傻呵呵的去得罪的。但也不會傻呵呵的去討好。畢竟,她和那兩個人的關係,還尚不明晰。

    尤其是與容止水。本該幫她脫罪的人,那時尚業殿上卻那樣冷冷的給她一刀。還真是天威難測。

    魏晉的暗自唏噓,聶新月哪裡知道。

    小年一到,五監府內的人就沒了八成。紫雲監裡更甚,竟然除了聶新月,只剩下那麼兩三個。

    靈墟的冬天好像很喜歡下雪,聶新月早上一醒,就見外面又白花花的染了滿天地的雪色。聶新月洗漱好便來到側房。今天開始,她便要開始到執事閣裡當值。她怕自己不在時翠翠獨自在家出什麼岔子,可又

    不會像沐楚那樣弄個結界,就想帶她一起去。

    可翠翠那小包子裹著被子睡得正香,她猶豫了下,沒打擾,逕自走了。翠翠就是這點好,作為一個劍靈,她不需要聶新月為她準備食物。所以聶新月依舊過著一個人吃好全家溫飽的日子。

    聶新月高高興興的來到執事閣。可她萬沒有想到,這第一天當值,翠翠獨自在家沒出什麼岔子,她自己反而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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