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身火運念 文 / 黑天鵝王子
但是托缽僧似乎也沒有驚慌失措,短暫的失神之後,他扔掉已經失去作用的銅質線軸,又從長衫裡掏出了一個扁平的藍色小玻璃瓶,迅速擰開瓶蓋,向要昌燃燒的身體潑出一道紅色的液體。
剎那間,我的鼻子聞見一股檀香燃燒的味道,只見要昌身上的綠色火焰突然變成了妖艷的猩紅色,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妖艷奪目。
要昌的身體這時候就沒有剛才那般的瀟灑飄逸了,而是卑躬屈膝、雙臂前伸,在熊熊火焰中漸漸地縮成了一團,他的俊逸的臉上也是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托缽僧露出了一口焦黃的大板牙,得意地獰笑著,嘴裡嘰裡咕嚕地也不知道在叨咕什麼。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臉上了,因為被火焰燒成了一團的要昌,他的身上竟然還是沒有任何燒焦的痕跡。
儘管這時候要昌已經倒在地上,像個火球似的不斷地來回翻滾,間或還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但是他的白衣黑褲還是好好地穿在身上,甚至連腳上的黑色皮鞋看上去還是那麼乾乾淨淨、錚光發亮。
雖然要昌看上去像是毫無規律地在地上來回翻滾,但是我卻注意到,他與托缽僧的距離是越來越近,身上的火焰也是燃燒得越來越猛烈。
托缽僧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他一邊後退著,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開白色的長衫,露出纏在腰間的一個黃色布囊,居然有一個排球大小。
這個布囊鼓鼓囊囊地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纏在托缽僧的腰上,隔著長衫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托缽僧很顯然是想竭力解開這個黃色布囊,拿出什麼應對武器,但是隨著要昌這個大火球的迅速逼近,長衫的一角甚至開始燃燒起來,他已經來不及做這些事,只好被迫改退為跑了。
只是托缽僧想起跑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要是首先不是想解開長衫打開布囊,而是馬上掉頭逃命的話,也許要昌根本追不上他。
也許看見要昌是那麼年輕,本領再高也不會出圈,托缽僧的心裡就先輕視了一層,所以下手才沒有那麼果斷,多少還有些戲謔玩笑的意思。
雖然他是cia用重金請來的異能高手,但並不代表他就是cia的僱員,必須按照指令一絲不苟地去完成任務的每一個步驟。
實際上托缽僧是很討厭美國人那副傲慢嘴臉的,雖然看在錢的份上他接受了這次委託,可是印度民族骨子裡散漫懶惰的習性,以及或多或少的逆反心理,讓他的所有動作也變得拖沓起來、
事實上要昌的本領也確實比這個托缽僧差了那麼一小截,從他被托缽僧的螢光細線捆綁住,要昌就心知肚明了。
雖然幾經掙扎反抗,但是卻怎麼也逃脫不了托缽僧的控制,這時候的要昌,也已經到了燈干油盡的地步。
在托缽僧的布囊裡,至少還有幾十種他窮一生精力研製的利器,隨便拿出哪一種都能夠制要昌於死地。
只是因為托缽僧太自負了,自負到要昌用盡最後力量搏死一拼的時候,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要昌用雙臂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托缽僧。
托缽僧的雙手被要昌箍的無法動彈,根本無法去解開腰間的布囊。
更可怕的是,要昌身上那猩紅的火焰,也在托缽僧身上燃燒起來了。關於要昌身上那奇妙的能夠自己燃燒但又不傷及身體的綠色火焰,我也是事後過了很久,才從要德靈老爺子那裡得到了一些模糊的解釋。
這種技藝,被要氏家族命名為「身火運念」。
這是用念力,把人體內部可供升溫的元素瞬間集中,並在極短時間內達到一個能夠燃燒的溫度。
這種燃燒的高溫,可以產生巨大的能量,讓任何附近的人都能感受而無法靠近,而施術者本人則是毫髮無損。
但是能量的瞬間釋放,同時也會讓施術者本人的身體內部,由於大量元素的消耗而產生巨大的傷害,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內傷。
雖然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燃燒的痕跡,但是「身火運念」對施術者造成的內傷是永久性的。
對身體傷害的程度則是和能量消耗的多少成正比,燃燒的時間和強度越持久,施術者的精能就消失的越多,到了最後就是渾身麻痺癱瘓,大腦失去思維能力,直至死亡。
因為這純粹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技藝,所以要氏家族對「身火運念」的傳授對象,是極其苛刻的。
只有在任務評估階段,預計對手能力有可能會超過家族預期的時候,才會有資深教師爺專門為執行此項任務的解決人進行「身火運念」的傳授。
大多數像我這樣閱歷不多的解決人,一般情況下是根本接觸不到「身火運念」這類同歸於盡的技藝的。
而最終制要昌於死命的,則是托缽僧從扁平的藍色瓶子裡潑出的那一道紅色液體,這是他從黃色布囊裡來得及拿出來的唯一武器,是精研數年,用印度精油和上好檀香以及數種藥石搭配製成的強力助燃劑。
這種助燃劑具有恐怖無比的威力,通常情況下,托缽僧只需要往對手的皮膚或者衣服上撒上一小滴,就會造成大面積燃燒的火焰。
沒有任何物質能夠撲滅這種火焰,周圍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中招者被燒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不過這種助燃劑卻不能自燃,它必須在中招者身體某部位已經有了燃點,才能起到瞬加強燃燒動能的作用。
換句話說,如果要昌當時沒
有運用「身火運念」,托缽僧是不可能使用這種強力助燃劑的。
助燃劑的猩紅火焰,加速了綠色火焰的燃燒效率,讓「身火運念」的能量釋放瞬間擴大了幾十倍,這對要昌的身體內部簡直是摧毀性的打擊,我聽見的要昌那痛苦萬分的呻吟,絕對是一種瀕死前絕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