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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雪夢身世 文 / 金夕兒

    夏荷看見侯爺竟然不顧戀她服侍他的那份情,輕易的就說把她杖斃了,她大驚失色嚇得跪著爬上幾步,抱著李侯爺的腳淚流滿面的說道:「侯爺饒命啊,顧念奴婢服侍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您饒恕奴婢吧嗎,而且奴婢也是聽人說的,我聽了也只是為了侯府的名聲告訴了二老夫人,老爺饒了奴婢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李侯爺有些動容的看了看夏荷,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拿出了被夏荷抱著的腳,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夏荷偷眼看了二少夫人身邊的水桃,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水桃,是二少夫人身邊的水桃,是她說她看見的,就告訴了我。」

    李侯爺聽了轉頭看著一邊嚇得腳軟了的水桃,水桃偷眼看了一旁的司馬纖纖,她走上前幾步跪下,低頭什麼也不說。李侯爺看了看水桃,低沉的問到:「說,這是什麼回事,你什麼時候看見大少夫人出去與人約會的?」

    水桃抬頭看了看司馬纖纖一眼,她知道這件事要是沒有成,她只有犧牲自己保全夫人,自己以後還有一條生路,她抬頭冷靜的對李侯爺說道:「侯爺是奴婢去外面買東西的時候,聽別人說的,我為了侯府的名聲,所以回來就跟夏荷說了。」

    水桃看司馬纖纖的時候,映兒注意到了,想著他們竟然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要致母親與死地,她這次要把事弄大來,讓他們看看她是不好欺負了,誰敢欺負她的家人,她要他們成倍的還回來,她故意的插嘴到:「水桃,你回答爺爺的話,需要看著二少夫人回答的嗎?還是有人授意要你這麼說道啊?」

    水桃剛才的舉動大多數人都看見了,李侯爺也看見了,他想故作沒有看見也是不可能的,他望著一邊的司馬纖纖:「纖纖,你怎麼說?」看著司馬纖纖,他無能的搖搖頭,她是司馬王爺的心尖尖肉,要是她有點什麼王爺和王妃就會來侯府興師問罪,想著那對不好相處的夫婦,他心裡煩悶。

    司馬纖纖冷淡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後轉頭看著水桃一眼,對大家說到:「這件事媳婦根本就不知道,不信,你們問水桃。」她心裡惱恨啊,那個提供情報的下人怎麼會不知道屋裡還有那麼多的人啊,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卻沒有告訴屋裡還有其他的人,讓她無法把局佈置的完美無缺,以至於功虧一簣,讓這個女人逃脫了。她惡狠狠的看了那個雍容華貴的女子一眼。

    一旁跪著的水桃,聽了夫人的話,頭低得更下了,她只希望夫人能善待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都在王爺府上,她只能認罪,她磕著頭說道:「這事不關二少夫人的事,是奴婢在外面聽見了,當時回到了侯府碰見了夏荷,就告訴夏荷聽,那時夫人還在休息,等夫人休息好了,二老夫人已經派人來叫夫人了。」

    李侯爺聽了水桃說的話,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只要不關纖纖的事,還就好辦一些,他實在是有些怕王爺那對夫婦。

    映兒看著水桃一力承擔了這件事的後果,她也不好在指著背後的主謀了,那就先斬斷她的左膀右臂先,讓她暫時無力在招惹父母親,進而傷害他們。她拉著李侯爺嬌聲對李侯爺說道:「爺爺,這等惡奴,應該嚴辦,要不下次又拿著那個主子來誣陷。」

    李侯爺憐愛的看了這個最喜歡的孫女一眼,轉頭對眾人說:「水桃污蔑主子行為有污,差點讓主子因此蒙羞,此等惡僕,留著無用,拉回去杖斃,以儆傚尤……」

    水桃聽了李侯爺的懲罰,腳軟了下來,她跪著走到了司馬纖纖面前,哭著說到:「郡主,念在我服侍您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您幫我跟侯爺說說好話吧,不要杖斃我啊。」

    司馬纖纖也捨不得放棄這枚棋子,水桃是她的左膀右臂,有很多事她都必須叫水桃幫她辦的,能保住水桃她肯定是願意的,她緩緩走向李侯爺故作柔弱樣淚盈盈的看著侯爺,她知道侯爺對柔弱的女子一貫都是心軟的,她跪在侯爺面前,輕輕的說道:「父親,纖纖從小就是這個丫環服侍我的,她服侍了我這麼多年,看著她受這一重罰,我於心不忍,您是不是罰輕一點啊,就打她幾板子扣她的月俸就可以了啊,我實在是離不開她啊。」

    李侯爺看著面前跪著的柔弱的兒媳婦,心軟了,猶豫了。映兒對這個爺爺是明白的,這個爺爺不是很壞,但是是一個心太軟的人,很容易讓別人左右他的思想。她連忙輕輕的拉著父親的衣袖,丟給父親一個眼神,然後她走上去拉著李侯爺:「爺爺啊,這丫環誣陷主子罪大惡極,您要是這麼雷聲大雨點小會讓孫女我心寒啊。」

    李顯被映兒拉了一下衣袖,已經明白了女兒的意思,他是不會讓污蔑他的妻子的人逍遙法外的,他也走上幾步,對李侯爺說道:「父親,夢兒也是您的兒媳,雖然是平民之女,但是她也是我的妻子,我作為一朝丞相,妻子被一個丫環這樣污蔑,而沒有一點護佑妻子的膽氣,讓別人怎麼看待我,看待您。」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一家人的夢漣漪對李侯爺的不公有些憤憤不平,也適時的插嘴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丫環可以隨意污蔑主子,而不受懲罰的,要是我的丫環我一定要馬上杖斃她,以儆傚尤。要是侯爺的決斷力這麼差,我還是乾脆找你們皇上司馬烈吧,讓他知道他的臣子竟然是這樣的,包庇丫環陷害主子。」

    李侯爺聽了映兒和兒子的話,也是同意他們的說法的,是啊要是輕饒了水桃,肯定會讓兒子和孫女寒心啊,要不饒水桃,這個跪在面前的兒媳也會不依不饒啊,他左右為難了,夢漣漪的一席話讓他一楞,他抬頭看著夢漣漪,發現這個女子眉眼間有一種不同一般女子的傲氣,雍容華貴的氣質更顯威嚴,能直接呼皇上的名字的人沒有幾人,這個女子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想身份也是非同一般的。

    他心中一凜,抱歉的看了一眼司馬纖纖,然後轉頭拿出他作為家主的魄力來:「水桃行為惡劣,還是要杖斃,夏荷雖然是受水桃的挑唆,但是也心存害人之心,故也杖責八十大板,然後趕出侯府,至於二老夫人耳根軟,聽從丫環的挑唆,差點冤枉了媳婦,罰去祖廟思過半年,扣月銀半年,至於司馬纖纖,由於管教水桃不力,差點傷害到你嫂嫂,父親也要罰你,罰你像你的嫂嫂賠禮道歉,並扣月銀三個月。」

    李侯爺說完,望了那個中年美婦一眼,然後看著映兒:「映兒,爺爺這麼懲罰還可以嗎?」他知道那個夫人,身份絕對是不一般,不能得罪那個夫人。

    映兒知道這種懲罰已經不錯了,她點了點頭,對李侯爺笑著說道:「爺爺這樣的懲罰,孫女心服。」

    李侯爺想了一下,然後對著唐雪夢真誠的說道:「大媳婦,今天的事委屈了你了,父親讓他們給你賠禮了,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

    唐雪夢看著真誠的李侯爺,心裡一酸,這個公公從來都沒對她說過話,一直都是不看好她的,今天能說出這些話,她心裡滿足了,她溫順的對李侯爺福了一福說道:「父親,媳婦不會的,今天的事也不怪父親,是媳婦沒想得那麼周到,以至於讓人鑽了空子。」

    李老夫人看見事情已經證明兒媳是被冤枉的,她高興的拉著媳婦的手:「可憐的孩子,今天委屈你了。」

    唐雪夢看著李老夫人,心裡的委屈湧上了心頭,她摟住李老夫人,含著淚水的說道:「母親,媳婦沒有委屈,讓您擔心了,媳婦不孝啊。」

    李老夫人也摟住了媳婦,幫她擦抹著眼角的淚水:「傻孩子,什麼都往身上攬,你是最孝順母親的,母親一直都知道的,好了,乖,不哭了,你哭讓母親心裡更疼。」

    唐雪夢聽話的擦乾了眼淚,強笑著對李老夫人說道:「母親,孩兒不哭了,你看我不是笑了嗎?」

    李老夫人和唐雪夢的不是親生母女勝是親生母女的感情,讓一旁的夢漣漪嫉妒,看來這個孩子讓她父親教育得很乖巧。

    李侯爺帶著家裡的人押著兩丫環回去了,李顯留了下來陪著妻子女兒。夢漣漪一直都看著李顯,邊看邊點頭,好像很滿意他疼愛妻子的表現。李顯疑惑的轉頭看了妻子一眼,唐雪夢跟著李顯生活了十年,夫妻間的一舉一動都已經瞭如指掌了,她溫柔的拉著相公的手輕輕的把事情告訴了他,李顯聽完了眼睛圓睜,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身份會有如此的變動。

    李顯轉頭對映兒說道:「映兒,你也懷疑嗎?」

    映兒看著父親,拿起了手中的那張紙,紙上寫著幾個人的名字,映兒把她心裡分析的邏輯告訴了父親,父女兩個在紙上點點畫畫的,最後李顯也不得不贊同女兒的話。映兒看了看父親,然後鄭重的說:「就差最有力的證據了。」

    映兒看著手裡的紙張,忽然她抬頭問唐雪夢:「母親,外祖父還有什麼遺物留下來嗎?」

    唐雪夢低頭想了很久,緩緩的抬起了頭,迷茫的說道:「你外祖父留下的遺物我都看見了,沒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啊。」

    「呃。」李顯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忽然抬起了頭,看著唐雪夢激動的說道:「夢兒,那時我們在父親的病床旁成親的時候,父親好像不是給了你一個玉墜嗎,說是要是我們實在是無路可走的時候,就叫我們打開那個玉墜的,那個玉墜,你放哪裡了?」

    唐雪夢也想起了那個玉墜,她想了一下,拿出了頸項裡的一個玉墜,緩緩的打開了玉墜,裡面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張小紙,她拿著紙條,打開來一看,上面寫著一組龍飛鳳舞的字:窮途末路,回轉日星,想知原委,速挖母墳。

    夢漣漪看著那熟悉的玉墜,手裡拿過那張紙條,微微的顫抖著,那熟悉的字跡,她是再熟悉不過了,看著那熟悉的字跡,不由想起了哥哥拿著她的手教她寫著的情景,特別是那條玉墜,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是哥哥在她滿十六歲的時候送她的禮物,後來種種原因,她把玉墜退回給了哥哥,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讓她看見了。

    她拿著紙條,顫抖的給歐陽家主看:「是哥哥,是哥哥的字跡,我最熟悉哥哥的字跡,你看,連正。」

    歐陽家主也拿起了那張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無力的放下了那張紙條,心裡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喜的是雪兒找到了,悲的是這多年的老友已經在塵土裡了。他的無力讓夢漣漪也心一顫抖,她也想到了這悲傷的事。

    不管是悲傷還是高興,他們都一起主張去尋找他們要找的答案。沒多久他們就到了母親說的桃花林,雖然現在是冬天,到處一片的白,但是還是能看得出這片桃花林的規模的,要是全部的桃花在春天開起,估計那種美麗的景像是讓人無法忘懷的。

    夢漣漪看著這片桃花林,定住了,這片桃花林和她小的時候子在夢家的和哥哥一起成長的那片桃花林一模一樣,那裡面只有她和哥哥的回憶,她和哥哥在裡面玩耍、吵鬧、和解,而哥哥總是那個先低頭的人,可以說那片桃花林是他們的第二個家,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他們喜歡在桃花林裡呆著,她看著這片熟悉的桃花林想著哥哥的點點滴滴,她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唐雪夢帶著他們走到了桃花林的深處,到了一個合葬的墓前停了下來,她看著墓碑喃喃的說道:「這就是我父親和母親合葬的地方。」她想著父親的遺言,要她把他和母親的骨灰葬在一起,她心中一酸,那個罈子裡真的是母親嗎?

    歐陽家主及其眾人恭恭敬敬的在墓碑面前行了一個禮,然後他叫下人開始挖掘這個墳墓,很快這墳墓就被下人挖開了,裡面只有一個棺材,他們打開了棺材,裡面的人已經化作一堆骨頭了,骨頭旁邊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個用玉翡翠的做的蕭,看著那熟悉的玉蕭,歐陽家主的男兒淚流了出來,他顫巍巍的拿起了那根玉簫,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就像撫摸著一個老朋友一樣,他喃喃的說道:「老朋友,又見到你了,可是已經是物是人非了,你已經化作了一堆枯骨了,我上哪再去找你一起打一架啊。」

    一邊的夢漣漪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材,看著歐陽家主手中的玉簫,那熟悉的摸樣和唯一的款式,打擊著她脆弱的心靈,她淚流滿面的伸出手去,接過那個玉簫,輕輕的放在臉邊,嘴裡喃喃的說道:「哥哥,哥哥,你是這麼懲罰你最心愛的妹妹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卻看見了一堆的枯骨和這唯一的玉簫,你在哪裡啊,我的哥哥,你不是最不喜歡看見妹妹流眼淚的嗎,我現在哭著流眼淚,你怎麼不起來安慰我啊。」

    映兒看著歐陽家主和夢漣漪痛苦的樣子,心也酸了,這件事最傷心的是活著的人,死者已逝,而活人還要承受死者留下的悲苦,外祖父是解脫了,而他的朋友和親人還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啊。

    下人檢查了一遍墳墓,除了那堆枯骨和玉簫就剩下了那個裝骨灰的罈子了,歐陽家主和夢漣漪都在捧著那個玉簫傷心著。大家都看著李顯了,李顯看了看墳墓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了,這時,映兒在一邊說話了:「我相信那個罈子裡裝的不是骨灰,應該是外祖父最為重視的東西,你們打爛來看看。」

    下人打爛了那個罈子,裡面放著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還有一塊玉珮,上面鏤空雕琢著一個字:夢。裡面還有一件包裝得好好的金絲線繡著的白色絲綢衣服,衣服上繡著金色的桃花,衣服是平平整整的,一看就知道主人一直都不捨得穿上它,在衣服的旁邊擺著一個小瓶裝。李顯接過那個牛皮紙,慢慢的打開來看,裡面兩封密封得好好的信件,一封上面寫著給母親的,另一封寫著給夢漣漪的。母親接過了那封信,緩緩的打開了信封,看著裡面的內容,母親眼淚流了下來,她輕泣著,邊哭邊看,當她看完了,已經成為一個淚人了,手中的新紙緩緩的落下了地上,李顯心疼的摟著妻子,低聲的安慰著,他雖然不知道裡面寫著什麼,但是他相信妻子已經知道了真相了,看著悲苦的妻子,他心都疼了起來。

    映兒走了過去,撿起了那封信慢慢的看著裡面的內容。

    雪兒吾兒親啟。

    相信要是你能看到這封信估計是走投無路了或者是知道了我不是你的生身父親了,要是前者那我就告訴你我在世的時候一直都不敢對你說的事,那就是我不是親生的父親,如果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我希望你不要恨我,在我心裡,我是一直就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一樣。

    實際上我是你的舅舅,你的父親叫軒轅治也,他是日星國的皇帝,你母親是我的妹妹。她叫夢漣漪,是我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個故人的女兒,父母雙亡。從你外公帶她回來,我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在心裡說過了要保護她一輩子,我們在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我很疼她的,只要她想要什麼或者是想學什麼,我都是盡量滿足她。

    她喜歡跳舞,我就到處尋找失傳的舞,我放棄我最愛的醫術,只因為她愛舞,我們一起研究,我吹蕭,她跳舞。那時我們是多麼的幸福,我們在桃花林裡漸漸長大,桃花林裡有我們的點點滴滴,在我們一起長大的時候,我漸漸的愛上了漣漪,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她的一切都讓我愛如珍寶,我放棄了仕途,就是為了能多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笑,她哭,她的幸福。

    誰知道,老天竟然戲弄我,在我把全部的身心放入了愛戀漣漪之中的時候,竟然讓她碰見了她喜歡的男人,他們一見鍾情,不管我是怎麼的阻擾,他們最終還是在一起了,只留癡心的我一個人在回憶中痛苦的生活著,每天就痛苦折磨著我,我想死,但是又怕她回頭來找我。

    我在痛苦和等待中徘徊煎熬著的時候,父親不忍看見痛苦的我告訴了我一件事,這件事讓我的生活和心徹底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件事讓我瘋狂,讓我頹廢,我的痛苦中夾雜著恨,那種恨讓我失去了最後的理智,我趁著晚上,我溜進了宮裡,把你偷了出來,我想殺了你,讓漣漪痛苦一生,我無法忍受只有我一個人痛苦日子,我想要她跟著我一樣的懊悔、痛苦,讓她也嘗嘗痛徹心扉。

    當我放下你看著你可愛的面孔,我竟然下不了手,你像極了你母親小的時候,看著你們相似的面孔,和那害怕的表情,和你母親第一次與我相見的時候一模一樣,看著你那害怕的眼神,我忍不住就哄著你。看著你和你母親重疊的面孔,我決定帶著你去隱居,我想你陪著我,於是我就找了一個小女孩,讓她穿上了你的衣裙和首飾,然後把她推下了懸崖,讓他們認為你已經死去了,這樣我就能一直獨佔你。

    我也有想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但是話到嘴邊,我就嚥了回去,我怕你會恨我。隨著時間的增長,你也漸漸的長大了,我對你母親的恨已經消失殆盡了,留下的只有無邊的愛,我後悔帶著你走對她造成的傷害,想告訴你身世,但是又害怕你不理我,恨我,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告訴你,當我發現我得了絕症,我就想告訴你的身世,可是我太害怕了,怕你丟下我去找你母親,所以我就寫下了這封信,我既希望你知道,又怕你知道,在這種心情下我生活了幾年。直到你遇見了兒,你們互相相愛了,我才放下心中的石頭。

    想到兒沒有因為你出生平民而厭棄你,還為你與他的家庭抗爭著,我怕你們會逼得走投無路,所以我把你的身世寫在這紙上,拿著那塊玉珮面見皇后,她會知道你是她的女兒的。還有,那時你剛離開你母親的時候吵鬧不停,我只有給你喝下了我自製的藥,讓你忘記了你的母親,放在衣服旁邊的是解藥,你喝下就可以想得起你的娘親了。還有裡面我也給你母親我的妹妹留了一封信,到時希望你們拿給她看,就帶我跟她說,哥哥對不起她了,希望她原諒哥哥的私心。雪兒,我的女兒,原諒爹爹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最愛的女兒,永別了。父留。

    映兒看著外公留下的信,不僅歎了一口氣,為外公的悲慘的愛而感歎,單戀是最痛苦的,當看著別人幸福的時候,那種痛苦是挖心的,除非能把那種感情昇華。映兒過去拿起了那個小瓶,看了看,然後把信和瓶子都遞給了父親。

    夢漣漪拿著哥哥留給她的信,她打開信看著,邊看眼淚邊流,哥哥的可憐,哥哥的痛苦她都能體會到,但是她無法回應哥哥的感情,她已經有她愛的人了,她只能在一邊看著哥哥痛苦而無法幫得到他。

    漣漪,我最愛的妹妹:我只能這麼叫你,想著我們一起長大的日子裡,點點滴滴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你忘記了嗎?你的快樂,你的高興,你的痛苦,你的悲哀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得見,本想能和你就這樣快快樂樂的過一生的,但是天不隨我願,讓你遇見了他,那個讓我痛苦了一生的男人,你愛上了他,你每一次在我面前說他,我就如挖心般的痛苦,我想方設法的去分開你們,但是還是沒能成功,看著你和他興奮快樂的生活,我如同生活在地獄裡一樣,每天都是神不守舍的。

    直到有一天,父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著我大聲的告訴我,你是我妹妹,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時,我如晴天霹靂般的呆了,父親早就和你母親相愛了,但是家族卻想方設法的逼他娶了母親,他就把你母親養在外面,生下了你,直到你母親去世了,父親才把你接了回家,他不敢告訴我們你的身世,只是說你是故友的女兒。

    誰知道那天母親聽到了這件事,她一氣之下就自殺了,看著母親漸硬的屍體,我崩潰了,我恨我父親,也恨你母親,更加的恨你,所以當時我留書帶走了雪兒,給雪兒喝下了一種藥,讓她忘記了你,忘記了他,只讓她知道我是她父親,她只屬於我,我帶著她來到了月華國隱居,在這段隱居的日子,雪兒帶給我很多的快樂,讓我漸漸的淡忘了我的恨,我才發現我對你同樣造成了傷害,讓你母女分離了十幾年。

    我無臉叫你不要恨我,是我造成了這一切,父親母親們的錯不是你我造成的,我不應該把恨發洩在你的身上,你和我一樣是無辜的犧牲者,也不能怪父親,他的痛苦也是一生一世,都是所謂的門當戶對害慘了我們兩代人。由於時間的推移,我已經漸漸接受了你是我妹妹的事實,在接受事實的同時我更不敢對雪兒說出她的真實身份,我怕她不要我,不理我,在我的心裡,她就是我的女兒。

    漣漪我心愛的妹妹,我們今生是無緣無份了,但願來世我能和你成夫妻,哥哥這世對不起你,下一生好好的補償你,再見了我心愛的妹妹,哥哥這一生沒有實現諾言好好待你,希望下世能讓我好好照顧你。雪夢就是你的女兒,她是一個乖巧孝順的女孩,好在她遇到了一個真正愛惜她的男人,一個可以為她拋棄家族的男人,看著他們互相愛戀,我就讓他們在我的病床前結下了夫妻盟約,我想看兒對雪兒的心,所以我把一切都寫著紙上,不到最後時候他們是不會在知道的,要是他們帶著這封信找到了你,那你就可以放心兒了,他只是愛雪兒,不是愛上她的身份的。我愛你,我的妹妹,今生無緣,來世再會。哥哥留。

    夢漣漪哭著看完了哥哥留下的信,看著一邊望著她的女兒,她急走兩步抱住了女兒:「我的女兒,我的乖女兒,是母親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唐雪夢呆呆的看著夢漣漪,手腳無措的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她抱住她的頭,為腦袋裡的混亂頭疼,她痛得蹲了下去,一邊的李顯,忙拿著那瓶藥,讓唐雪夢吃了下去,她吃下去沒多久,腦袋裡漸漸清晰起來,失去的記憶湧回到了腦際,父親母親的恩愛,他們對她的疼愛,她都想起了。

    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她想起了她,她摟住夢漣漪如同兒時一樣,臉貼在夢漣漪的胸口,喃喃的叫道:「母后,我終於等到您了,您知道兒臣天天都在叫您嗎,我想父皇抱著兒臣慈愛的面孔,母后。」

    夢漣漪看著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緊緊的摟著她,嘴裡急切的叫道:「雪兒,我的寶貝,母后在這,以後在也不會讓你丟下了。」

    分開了幾十的母女倆的擁抱讓一邊的人都留下了同情的眼淚,看著又是悲傷又是高興的母女倆,大家都為他們欣慰。李顯也如同在霧裡一樣,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妻子竟然有如此尊貴的身份,還以為她只是百姓之女竟然有這樣顯赫的身份地位,日星國的長公主啊,他想的都沒想過,看著夢漣漪回頭打量著他,他手足無措的跪下:「小婿給母后請安了。」

    夢漣漪拉起了這個女婿,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女婿,只見他儀表堂堂,俊美溫,最主要是對女兒的細心照顧,她更加是滿意極了,她對這個女婿說:「顯啊,我這個女兒她可是我的心頭肉啊,你可要好好保護她啊。」

    李顯含情脈脈的拉著唐雪夢的手,溫柔的說:「我會好好的保護她和照顧她的,她是我的一切,沒有她我的生活將會沒有色彩。」唐雪夢聽了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為自己能找到這麼一個疼她愛她的相公而感動。

    一邊的歐陽家主看得心愛的女人終於找到了女兒,他為他們高興,雖然他也惱恨自己的老友把雪兒帶走,讓漣漪受盡思女之苦,但是看得老友的骨灰,他只能感歎命運的安排,他走到唐雪夢面前,低下頭,笑著問她:「還認識我嗎?」

    唐雪夢,不應該叫她軒轅雪了。軒轅雪看著歐陽家主,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嘴邊的酒窩也隱隱的露了出來:「我當然認識你啊,你是歐陽叔叔,我小時候最喜歡你帶我飛起來的感覺了。」看著歐陽家主,軒轅雪露出了小時候一貫的笑容。

    歐陽家主看著雪兒小時候招牌的笑容,想起了那個小人兒整天纏著他的情景,嘴角露出了開心的微笑,他看著雪兒的笑容,如小時候一樣逗她:「雪兒小時候可是立下了宏圖大志的哦。」

    李顯、映兒、和夢漣漪都好奇的望著歐陽家主,什麼樣的宏圖大志啊,歐陽家主看看已然長大了的,軒轅雪,笑著說道:「雪兒小時候的宏圖大志是等她長大了,就嫁給我,為了能天天飛上天去,哈哈。」

    軒轅雪讓歐陽家主逗得滿臉通紅,看到眾人望著她而展開的笑聲,她躲進了母親的懷裡。

    這兩天映兒都在雲裡霧裡漂浮著,她沒有想到母親真的是日星國的長公主,就是在做事的時候她都是如夢幻的笑著,讓大家都知道她的心情相當的好。當奶奶聽說他們說母親是日星國的長公主,她也驚得張大了嘴,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討了一個公主。

    夢漣漪找到了女兒,本想和女兒呆一陣子的,由於年關將近了,她只有依依不捨的三步一回頭的帶著哥哥的骨灰趕回日星國去了,想著來年可以來看自己的女兒,她還是很高興的快馬加鞭的趕了回去,她要回去告訴皇上,告訴他找到了他們心愛的女兒,想著皇上高興的樣子,她真是歸心似箭。

    大年三十,下了一天的雪,屋裡燒著上好的銀絲碳,由於映兒怕冷,一天都窩在屋裡翻著書,直到了晚上大屋的丫環過來叫他們過去吃年夜飯,她才跟著奶奶他們走了過去。到了大屋,屋裡已經聚集了家族的親戚們,大家見面都點頭招呼著。

    映兒他們進了大廳,看見主位上坐在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婦人,她頭髮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可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髮還是黑髮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只是凌厲的看著眾人。

    映兒對她還是有印象的,她就是李侯爺的母親,她稱之為太婆,家裡人都叫她老祖宗。這個老祖宗看著為人相當的嚴肅,那也是因人而異的,在映兒殘留的記憶裡,就只見過她嚴肅的面容。

    老祖宗看見他們李老夫人帶著兒子媳婦走了進來,她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等李老夫人和兒子媳婦給她請完了安以後,她才冷冷的說道:「你們架子真大啊,要大家都等你們幾個,你看看英兒和她的幾個兒子媳婦們,早早的就過來給我請安了。」

    不滿的語氣讓李老夫人心裡咯登一下,她知道這個婆婆一直都對她有成見的,她無奈的輕聲答道:「母親,兒媳不知道您老人家今天回來,來遲了請您見諒。」

    老祖宗看著李老夫人陰陽怪氣的唉聲歎氣道:「我哪敢見諒啊,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一邊的李侯爺無奈的對自己的母親說道:「母親大人,是孩兒沒有告訴凝香,所以他們不知道您老回來了,是孩兒的錯。」

    老祖宗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歎了一口氣:「你總是幫助他們,要知道英兒也是你的妻子,你為了一個小輩而責罰她,讓她臉面何存?要不是我回來了,還不知道你是如何的虐待他們。」老祖宗輕蔑的看了看軒轅雪,根本就看不起她。

    李侯爺聽了母親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孝子來的,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所以他是很孝順他的母親的,就是母親在沒道理的話,他都是順著母親的,以至於養成了老祖宗的刁蠻的個性。他只有帶領著大家先舉行祭祖儀式,然後再讓大家都坐下。

    大家都魚貫的坐好了,老祖宗看著二老夫人拍拍身邊的椅子親切的叫著她:「英兒,過來陪著娘親坐,我們婆媳好久都沒有坐在一起了。」二老夫人志得意滿的款步走到老祖宗旁邊,笑著坐下了,眼睛示威的瞄向李老夫人。

    大家都準備拿起筷子,開動吃飯了,忽然,老祖宗對著軒轅雪說道:「孫媳婦,你自從嫁給了我孫子,估計從來都沒有立過規矩吧,今天我來教教你,你母親太寵你了,讓你都不知道尊卑了,過來,到我旁邊來先學學規矩。」

    老祖宗的飛了一筆讓大家都愣住了,只有二老夫人及其兒媳們都十分的高興,二老夫人想著酒樓的那一幕,她就氣得直咬銀牙,這次本來她要在祖廟裡呆很久了的,好在她想到了姑姑,所以她叫她的丫環把去祠廟裡把吃齋念佛的姑姑從廟裡接回了侯府,所以她才得以出來了。

    軒轅雪也楞了一下,看著老祖宗指著她要她立規矩,她看了看一邊要起身的相公,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要他稍安勿躁,然後她站了起來,輕巧的走到了老祖宗的旁邊,拿起了公筷,幫老祖宗夾著她想要的菜式,還不時的給老祖宗刁難著。

    映兒看著老祖宗竟然當著這麼多的人要母親立規矩,大家都在吃著飯,而母親卻要在旁邊站著餓著肚子,還有接受她的刁難,她忍無可忍的想站了起來和他們說道理了,忽然她看見桌下的狗在搶著骨頭,她眉頭一揚,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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