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叮囑,曲線 文 / 滄海一米
九娘子醒過來時,就發現徐振祥早就醒了,正支著胳膊,盯著自己看呢。
九娘子忙將被子拉到頭上:「你幹嗎?醒了就起唄,有什麼好看的?」
徐振祥笑著將九娘子頭上的被子拉下來:「好了,好了,我等著你服侍我起呢。」
九娘子瞪了他一眼,這才坐起身來,將頭髮鬆鬆地挽了個髻,先下了床,給徐振祥拿過衣裳來,徐振祥也起身了,自己將衣裳穿好了:「我逗你呢,怎麼捨得你給我疊被鋪床呢?」
九娘子嗔道:「侯爺,您什麼時候也這麼油腔滑調起來,叫人聽了笑話。」
徐振祥哈哈笑道:「誰知道呢,在你面前我就是這麼個樣子,不過你就算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說罷,徐振祥自己去了淨房,九娘子這才喚了珍菊進來服侍。
珍菊提了熱水進來,先幫九娘子淨了面,這才服侍著九娘子梳頭,笑著說道:「夫人,這次買的這兩個丫頭倒真不錯呢,比原來那什麼鳳菊星菊的強多了,兩個丫頭一大早起來就到處尋事情做,看上去都挺勤快的。」
九娘子點點頭:「嗯,她們兩個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你和靈菊要多幫襯著點,多多教她們,讓她們快點適應咱們院裡的日子。那個墨菊還讀書認字,你有空就將那些寫寫記記的事都交給她吧。」
珍菊應了,徐振祥從淨房裡出來,吩咐道:「給你們夫人梳個高貴的髮式,打扮得正式一點。」
珍菊應了,九娘子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呢?」
徐振祥說道:「你忘了,祖母不是叫你從今日起協助貞娘打理庶務嗎?」
「是啊,以前也是陪著姐姐處理庶務啊,有什麼不同嗎?」九娘子問道。
「當然不同了!」徐振祥走到九娘子身後,看著鏡中的那個人兒:「今天起,你是要自己去打理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幫著陪著了,貞娘身子不好,主要還是靠你了。」
九娘子心中一動:「難道姐姐從今以後就不管庶務了嗎?」
徐振祥眼神暗了暗:「貞娘她,有些時候太過了,祖母也是愛護她,不想讓她太操勞了。」
九娘子想到貞娘知道這個消息後的心情,心裡也有點不忍,但是她還能說些什麼呢,二人默默地穿好了衣裳,到了外間用了早膳,這才一起動身往榮祥堂裡去了。
榮祥堂裡,貞娘卻是早早地就起了,也用了膳,正在堂上坐著等二人呢。
看著徐振祥和九娘子二人聯袂而來,十分默契的樣子,貞娘心裡不由氣苦。
徐振祥自去主位坐了,先吩咐翠竹道:「去將兩個姨娘都請過來。」
翠竹答應著去了,貞娘問道:「侯爺,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徐振祥點點頭:「是有些事情要說。」轉頭又對還立在一邊的九娘子說道:「謹娘,你也坐吧。」說著還指著貞娘下首的椅子說道。
九娘子一愣,抬頭去看徐振祥,見徐振祥微微點頭,便走上前去,斜著身子坐下了。
貞娘看見二人之間的互動,眼神裡透出幾分酸澀的意思來,也沒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
徐振祥對貞娘說道:「有了身子就要多歇著,別太累了,能交給謹娘去做的就交給她吧。你也好寬心養胎。」
貞娘咬牙道:「侯爺,妾身身子還能挺得住的,這府裡的事情千頭萬緒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來的。」
九娘子見貞娘這樣說,只得低下頭來,不去看貞娘,倒是徐振祥有點生氣了:「你身子還挺得住?挺得住為何三天兩頭的吃不下東西,又吐又拉的?挺得住還會有芝麻糕這一事出來?」
徐振祥看了看九娘子,到底有些話沒有當著九娘子的面說出來,怎麼說,貞娘也是正妻,面子好歹要給她留上一點。
貞娘聽了徐振祥的話臉色立刻蒼白了許多:「侯爺,您……」
「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希望你知道,謹娘是你的妹妹,有她幫你你不是要省心多了嗎?」徐振祥口氣軟了幾分下來,說道。
貞娘咬著牙,沒有說話,九娘子自然也是不方便說話的,一時,堂上的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筱竹進來回道:「太夫人來了。」三人才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太夫人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見三人都在,點點頭,便說道:「正好你們都在,那咱們就說說話吧。」
幾人坐定了,太夫人先對貞娘說道:「你的肚子也眼看著就要大了起來了,老太太也總是同我說,叫你好好歇著,別勞累了,如今,你妹子謹娘既已過門,那你就可以好好鬆口氣了,府裡的中饋庶務就先交給她打理著,你多指點指點她,有什麼事不也還有我嘛,你不用擔心就是了。」
貞娘心裡一股火氣冒上來,怎麼今天一個二個的都要叫她歇著,叫她別勞累了,其實就是要奪她手中的權罷了,這叫她怎麼能甘心,偏偏自己還懷了孩子,還真是受制了。
太夫人見貞娘不答話,還道她是答應了呢,又對九娘子說道:「上次的事是我沒問清楚,錯怪你了,這事就過去了,都別提了。如今,你姐姐還能多多指點於你,你要好好地用心學著,做著,日後,你姐姐的肚子大了,你就該忙上了。」
九娘子一時還有點適應不過來太夫人突然的態度轉變,以前看見她還像看見鬼一樣討厭,這不順眼的那不順眼了,今兒是怎麼了,這麼和藹地跟她說話。
九娘子起身應了,貞娘卻說道:「我倒是想著早日歇著,只是這府裡的事情多又繁雜,交給謹娘來打理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那二叔三叔四叔他們能同意嗎?」
太夫人冷了臉:「這可由不得他們不同意了,這是咱們大房的事情,大房的媳婦就算打理不了,給一個妾來打理,也不能讓他們二房的人得了便宜。要不,咱們娘幾個就該被趕出侯府去了。」
太夫人的話直白又通俗,九娘子倒沒覺得怎樣,徐振祥卻覺得有些刺耳:「母親,這些話可不要當著外人的面說。」徐振祥說道。
太夫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怕什麼?我還怕誰聽見嗎?這侯府是你們父子倆打下的江山,還有你姑姑在背後的支持,要不,換你二叔來,你以為咱們侯府還能這麼光耀嗎?」
徐振祥面對這個太夫人總是沒有辦法多說什麼,只得壓下話來,等到私底下再跟太夫人說了。
這時,琴姨娘帶著平哥兒和燕姨娘也過來了,給幾人請了安,便立在一邊。
燕姨娘看見太夫人也在這,頓時眼前一亮,感覺自己好像馬上就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而剛進門時的那幅畏縮的樣子也頓時一掃而空,腰桿馬上挺直了幾分。
太夫人說道:「你們兩個來的正好,也跟你們說一下,以後府裡的中饋事務都交給謹娘打理,你們就要多花點時間來照顧你們夫人,服侍好侯爺。」
琴姨娘聽了這話,抬頭看了一眼九娘子,那眼神裡似乎包含了很多的情緒,沒等九娘子去細看時,琴姨娘馬上就低下了頭,唯唯諾諾地應了。
燕姨娘一臉鄙夷:「喲,謹姐姐怎麼這麼厲害,一下子就快爬到咱們夫人頭上去了?謹姐姐打理事務,那夫人算什麼了?這個燕華倒是不明白了。」
徐振祥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太夫人見徐振祥臉色不好,忙搶著對燕姨娘喝道:「瞎說什麼呢,這可是老太君的意思,你自己是個蠢笨的傢伙,難道就不准你謹姐姐聰慧嗎?」
太夫人這話哪裡是勸解的,簡直是火上澆油,九娘子心裡暗歎,這一個兩個的果真都是不省心的,那太夫人的話裡聽來,這中饋交給她實在是因為不能讓二房搶了去,但是太夫人對自己,也真真是一逮著機會就極盡嘲諷之能事。
燕姨娘滿腹的不滿,但是看見太夫人朝自己打的眼色,也只好忍住了沒說什麼。
倒是那平哥兒,此刻卻天真爛漫地問道:「那我以後是要叫她作母親嗎?」平哥兒指了指九娘子,問琴姨娘道。
平哥兒話一出,那貞娘立刻眼裡冒出火來,沖平哥兒嚷道:「你瞎說什麼呢,先生是這麼教導你的嗎?你母親我還沒死呢,你就咒我嗎?琴姨娘,你是怎麼管教平哥兒的?」
平哥兒話一出口,琴姨娘就嚇得趕緊伸手去捂平哥兒的嘴,聽了平哥兒的話,又是趕緊地將平哥兒拉著跪了下來,給貞娘請罪。
「還請夫人見諒,小孩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懂,一時衝撞了夫人,請夫人饒恕他這一回吧。」琴姨娘不停地磕頭道。
「他還小嗎?多大了還這麼不知禮呢,」貞娘氣得還在數落著。
徐振祥平時也不喜歡這孩子,今日也覺得這孩子說話不得體,心裡更加不喜起來,太夫人平日裡對這個庶出的孫子也沒什麼感情,自然也是不喜的。
平哥兒見眾人都用不喜的眼光看著他,而以前總是對自己笑呵呵的嫡母又大聲地呵斥自己,姨娘還拉著自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萬分的委屈,頓時哇的一聲號啕大哭起來。
貞娘被他哭得更煩了:「嚎什麼喪呢,我還沒死呢。」
平哥兒哭得更凶了,眼看著堂上吵作一團,九娘子便起身,走到貞娘面前:「姐姐消消氣吧,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姐姐還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緊,母親生氣對腹中的孩兒特別不好的。」
貞娘聽了這話,才稍稍好了點,不去看那平哥兒母子,九娘子便走到琴姨娘身邊:「快帶了孩子出去吧,洗把臉,省得在這哭的姐姐心煩。」
琴姨娘感激地看了九娘子一眼,拉著平哥兒起身退了出去。
那燕姨娘鼻子裡哼了一聲,輕聲啐道:「假好人,馬屁精。」
九娘子只當自己沒聽到,從燕姨娘身邊走了過去。
太夫人說道:「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一大早的吵的我頭疼,我就回去了,你們好好商量著辦吧,燕華,你隨我來,陪姑母去說說話。」
燕姨娘應了,起身扶著太夫人就往外走去,徐振祥貞娘和九娘子三人也起身相送。
回到正堂,徐振祥說道:「貞娘,你就帶著謹娘先試幾天,等謹娘完全熟悉了,你再放手讓她去做吧。」
貞娘已經面無表情,機械地答道:「是,妾身謹遵侯爺的吩咐。」
貞娘的口氣讓徐振祥覺得很是不舒服,然而也無可奈何,搖搖頭,對謹娘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便離開了榮祥堂。
當堂上最後只剩下姐妹倆的時候,二人許久都沒有說話。九娘子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也就不說了。
過了許久,貞娘才苦笑道:「妹妹,到底是你厲害些,如今,你可滿意了?」
九娘子正色道:「謹娘不明白姐姐的話是何意思,姐姐,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一絲謹娘自己的意思,姐姐應該心裡清楚的。」
貞娘失神地說道:「對,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原是不原意進府的,是我逼你的。呵呵,真是可笑,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看著貞娘的樣子,九娘子心裡又有幾分不忍,她走到貞娘身前,矮下身子,對貞娘說道:「大姐姐,你如今懷著身子,就該好好地放鬆心情,好好養胎,生下個大胖小子來,妹妹我不過是暫時替你接管以下府裡的事物,等姐姐身子大好了,自然也是要姐姐來管的,畢竟姐姐才是這府裡的主母,不是嗎?姐姐為何這麼不相信妹妹呢?」
九娘子這話卻是不假,所謂的接管庶務,真的是被老太君話趕話地趕到了這一步,其實她自己並不想操這份心,有時間看看書養養花比什麼都自在,陷入那名利的漩渦之中實非她所願。貞娘也是太杞人憂天了些,明明知道五姨娘還在大太太手中呢,只要有這張牌在,她們母女是將九娘子死死地捏在手裡的。
「真的嗎?妹妹你沒騙我吧?」貞娘抓住九娘子的手,連聲問道。
「自然都是真的,姐姐放寬心吧。」九娘子的手被貞娘抓的生疼,強忍著答道。
貞娘這才鬆了口氣,心情平和了一點,然而這份平和在面對著眾多的管家娘子和下人時,再次被打破了。
貞娘這次將眾回事的管家娘子都叫進了屋子,淡淡地說道:「從明兒起,府裡的中饋事物就都由謹夫人來接管了,我身子不大好,以後有什麼事就別來回我了,直接去回謹夫人吧。」
貞娘的話一說完,堂上頓時哄的一聲,眾人紛紛小聲議論了以來,貞娘也不去制止,任由眾人用各種眼光打量著站在貞娘身邊地九娘子。
這些個管家娘子們的各種議論都傳進九娘子的耳朵,有說「喲,這是哪門子的事呢,小妾倒越過正妻管上事了。」也有說「看不出嘛,小小年紀手段倒挺厲害的。」更有很多表示懷疑的:「能行嗎?叫個小妾管事?」……
貞娘聽而不聞,九娘子聽見了,臉上也不見波瀾,依舊是嘴邊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大家熱火朝天說的著的,並不是她本人一樣。
貞娘簡單而迅速地解決了今天的事務,便解散了眾人,自己回去歇著了。九娘子照例送了貞娘才回去。
而太夫人將燕姨娘帶了離開榮祥堂,到了榮華堂之後,燕姨娘這才繃不住了,向著太夫人哭訴起來。
「姑母,當初可是您說的,只要我肯過門來,先委屈著做個姨娘,以後定是要提攜我做個平妻什麼的,可是,如今,您看看,連那個小庶女都爬到我頭上去了,這叫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啊?」燕姨娘哭訴道。
太夫人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但立即恢復正常,說道:「這不是也沒想到嘛,沒想到那小丫頭倒有些本事,竟然得了振祥的青眼,就連老太太也對她另眼相看了幾分,」頓了下,又不禁埋怨道:「你也是的,我已經想盡了法子,讓你比那謹娘先進府了,你怎麼就攏不住振祥的心呢?論模樣,你也不比那謹娘差啊。」太夫人說著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燕姨娘一遍,彷彿那燕姨娘身上有什麼缺陷似的。
燕姨娘頓時臉通紅了:「姑母,不瞞您說,侯爺他……還從未在我屋子裡留宿過呢?叫燕華怎麼……怎麼使手段留住他嘛?」
太夫人聽了大吃一驚:「什麼?你說什麼,振祥他竟然還沒和你歡好過嗎?」
太夫人的話問得太過直接,燕姨娘被她問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哎喲,你這個不懂事的冤家哦,真真氣死我了,我怎麼有你這個蠢笨的侄女。」太夫人氣的直搖頭。
燕姨娘雙手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雖然很不服氣,但是到底還是老實地聽著太夫人的抱怨。
「姑母,您還得幫幫燕華呢,要不,以後燕華怎麼在這侯府裡過下去呢?」
太夫人歎了口氣:「要不,我今兒也要找你來叮囑你一些事情,既然老太太開口了,叫謹娘先打理著中饋,那你就不要跟著瞎摻和進去了。她沒本事,管不了,自然心服口服地退下來,到時候自然我去接著,她有那個本事,讓她管著也強過讓二房的搶了去。」說著,見燕姨娘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便不客氣地將燕姨娘拉到了身邊。
「你怎麼還想著要同那謹娘比試上一番不成?你啊你,說你蠢就是真的蠢,你的任務是將振祥拉到你的屋裡,攏住振祥的心,有了振祥的支持,什麼事做不成?你看那謹娘,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太夫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燕姨娘聽了這話,才有了點幡然醒悟的樣子,太夫人繼續說道:「如今,你應該將心思都放在貞娘身上。」見燕姨娘一副不解的樣子,太夫人繼續點撥道:「如今,那謹娘肯定會很忙的,一忙起來既顧不上貞娘,肯定也會疏忽振祥這頭,那麼,你就該趁機而上,時時侍奉在貞娘左右,貞娘可是有孩子在身的,自然是不方便服侍振祥的,你時時在他二人身邊,機會不就是你的了嗎?難不成振祥還會棄你去尋那人老珠黃的琴姨娘不成?」
燕姨娘這才高興地拉著太夫人的胳膊直搖晃:「姑母說的極是,就是這樣,燕華糊塗了,一直糾纏於那謹娘,如今想來,到底還是姑母厲害,薑還是老的辣啊。」
太夫人撇撇嘴:「要都像你這麼笨,這侯府早就是別人的了。」
燕姨娘從太夫人的榮華堂出來時,當真是信心滿滿,躊躇滿志的,感覺徐振祥的寵愛似乎是手到擒來的了。
回到榮月堂的九娘子,想著第二天還要正式地面對那些個管家娘子,自己先理了個大概的思路,然後問珍菊道:「那墨菊秀菊可還作得來?」
珍菊笑道:「夫人,咱們這次可真是撿到個寶了。」
「哦,怎麼說?」九娘子好奇地問道。
珍菊拿了個小冊子過來,遞給九娘子,說道:「夫人,您自己個看看,這個是哪墨菊今兒一天給您整理出來的,您看看,這丫頭,著實能幹呢,您的嫁妝,這些日子收的賞賜,全都按照貴重整理好了,每個匣子上都貼了箋子,什麼東西,何時何人賞的,價值多少,存放在哪間屋子什麼櫃子甚至是第幾層抽屜裡,冊子上再抄上一遍,讓人看看真真是一目瞭然,再不會找不著什麼東西的了。奴婢可是真心服了這丫頭了,人不大,也不愛吭聲,但這事作的是有板有眼,有條有理的。」
九娘子翻看著那本子,上邊的字跡娟秀工整,絲毫不見凌亂,記錄得的確是條理井然,清楚明白,心裡對這丫頭不禁就多了幾分好感。
「那秀菊呢?」九娘子又問道。
「那丫頭,就是個開心果,奴婢看,跟靈菊有幾分像,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躲懶,還愛說愛笑的,讓人打心眼喜歡。」珍菊說道。
「嗯,那你更要多勞累了,多教教她們,她們熟悉了,做的好了,你才能多歇歇呢。」九娘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