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如何處理 文 / 滄海一米
這下子,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九娘子,等著看她如何處理。
九娘子面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倒是九娘子身後站著的玉梅,此時上前對那娘子喝道:「大膽奴婢,怎敢對謹夫人如此說話?」
又向外喝道:「來人啦,把這個目無主子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這玉梅是誰?那可是老太君身邊的第一貼身大丫頭,侯府的丫頭裡,梅蘭竹菊,她可是頭一份,在侯府裡比正經的主子還要有面子一些,她一開口,馬上又婆子進來拖了那娘子就往外走。
那娘子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趕緊跪下磕頭道:「求謹夫人饒命啊,奴婢有嘴無心,說錯話了,請夫人饒命啊!」
九娘子心底有些不忍,正要開口求情呢,那玉梅堅決地說道:「還不快拖出去!」
婆子們立刻將那娘子拖了出去,其中一個嫌那求饒聲聒噪了些,便扯了自己的帕子將那娘子的嘴都堵上了。
玉梅這才轉身向九娘子行禮道:「這奴才不懂規矩,還請謹夫人莫怪!」
九娘子點點頭:「多謝玉梅姑娘了!」
玉梅躬身說道:「這都是老太君交待的,但凡有對謹夫人不敬的,下場同那娘子!」
這話卻是說給堂上的眾管家娘子聽的,眾人忙表態不敢等。
九娘子朝玉梅微微頷首,謝謝她的支持,要知道她代表的可是老太君的意思呢。
有了這麼幾樁風波,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順利的解決了,眾人都態度恭謹,行事有條有理,有理有據的,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都處理完了。
待眾管家娘子都退了出去,九娘子這才捶了捶坐久了的腰,問墨菊道:「剛才那些帳可都記清了?」
墨菊答道:「夫人請放心,都記清了。」
說罷將帳本呈給了九娘子看,九娘子翻開來看,墨菊字跡娟秀,清楚,每一筆帳都有紅黑兩色筆記著,支出的銀兩、時間、用途和經手人都清清楚楚,一目瞭然的。
九娘子不禁掩卷歎道:「墨菊真是好快的手,那些管家娘子們說的快,你記得倒也清楚,看來,我真的是揀到寶了呢。」
墨菊紅著臉答道:「夫人過獎了,其實奴婢只不過小的時候跟父親學過記賬罷了。」
九娘子點點頭,又起身對玉梅說道:「叨擾了姑娘這半日,還請姑娘回去替謹娘多謝老太君,今日若是沒有姑娘,謹娘斷斷不能如此順利的。」
玉梅躬身行禮道:「謹夫人客氣了,其實夫人完全可以應付的來的,老太君也是看好夫人您的,奴婢不過是來給夫人壯壯聲威而已。」
九娘子還是謝過了玉梅,玉梅這才告辭了回去了榮安堂。
九娘子累得渾身無力,帶著靈菊和墨菊二人慢慢往回走著,回到了榮月堂,中午用膳倒多吃了半碗飯,讓珍菊直咂嘴:「夫人這哪裡是像去處理庶務去了,倒像是去做苦力了,怎麼連飯都多用了些呢?」
靈菊卻是滿心歡喜:「今兒可真是解氣,叫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再小看咱們夫人!」
九娘子一邊喝茶,一邊笑道:「靈菊今兒表現不錯,立了一功,回頭叫珍菊給你叫個好吃的,犒勞犒勞你!」
靈菊高興地跳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謝夫人賞,奴婢要吃四喜丸子!」
「好好,就你愛吃,四喜丸子就四喜丸子,珍菊,你拿了錢去廚房單給你們幾個做個四喜丸子吧,晚上給你們加菜。」九娘子笑著答應了。
珍菊幾個也都高興極了,答應了。
榮安堂裡,老太君歪在榻上聽玉梅將今日之事細細地講了聽著,聽到九娘子摔茶碗,讓靈菊漲摑曹二家的時候,笑著說道:「看看,這才是大家子調教出來到姑娘,有手腕,有力度,嗯,到底是不錯的。」
玉梅也笑道:「您是不知道呢,那些個管家娘子,個個都修煉的跟老狐狸似的,到頭來也都不敢再大聲言語一下了。」
老太君也點頭道:「這些個娘子,原本就都是各房裡有些臉面的人,做了管家娘子了,原又比別人多了幾分臉面,這下可不得了了,就是得殺殺她們的威風才好呢。謹娘作的好,要是一上來就捧著哄著她們,日後豈不是要被她們給欺到頭上去了?謹娘還不像貞娘,畢竟貞娘有主母的名號在那扛著,誰也不敢真的造次,但是謹娘要能制住她們就很不容易了。」
玉梅問道:「老太太,那明日奴婢還用去嗎?」
老太君答道:「去,怎麼不去,站滿三天,給我告訴那幫子私下裡有小動作的人,我老婆子就是支持她謹娘!我看看,還有些什麼小鬼的敢出來蹦躂。」
而榮祥堂裡,那曹二家的還跪在貞娘面前,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告狀呢:「您可不知道啊,夫人,那小蹄子眼裡還有夫人您嗎?原來也不過是曹府裡最最低賤的姑娘罷了,如今竟然敢打您的人了,您說說,這是不是膽大包天呢?」
貞娘面色鐵青,顯然被氣得不行,那孫媽媽也在旁邊幫腔,還是翠竹看不下去了,過來勸道:「夫人,您如今可懷著孩子呢,萬萬不可動怒生氣的,二嫂子,您也不看看夫人現在的身子,怎麼什麼話都說呢,氣壞了夫人,你當得起罪嗎?」
那曹二家的,臉上這才有了幾絲愧意:「姑奶奶,奴婢可不是誠心氣您的,都是那小蹄子……」
「好了,夠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頭我再找你。」貞娘打斷她的話吩咐道。
那曹二家的這才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孫媽媽也過來勸道:「夫人,這口氣咱們不能嚥下去,不過翠竹說的也對,您還是得先顧著您自己的身子,別生氣動怒,要想出這口氣還不容易嗎?」
貞娘游疑地問道:「媽媽可是有什麼辦法?如今可是連老太君都站在她那邊呢,你沒聽剛才曹二家的說連玉梅都去了嗎?還將對小九不敬的拉下去打了板子。」
孫媽媽自信地說道:「夫人,您也是當過家,主過事的人,您肯定知道,要給當家的主母找點麻煩,那可是法子太多太多了,咱們隨隨便便給那謹娘找點子麻煩和錯處,不就能讓那丫頭知難而退,讓老太君和侯爺對她失望嗎?」
貞娘沉吟了會,說道:「有道理,接下來就是寒食節和端午,這兩個大日子,只要咱們……難免不會出錯,到時候,大家自然就知道了到底是誰才能當這個家了。」
孫媽媽也附和道:「就是,不過一個小婦生的庶出的,怎麼就敢跟夫人您比呢,不過是仗著侯爺的幾天寵愛罷了,夫人您再想法子將侯爺的寵愛分點出去,老奴看那丫頭也就蹦躂不了幾天了。」
聽孫媽媽說起這個,貞娘的臉色就又陰鬱了幾分,低頭沉思了起來。
晚上,徐振祥回來,逕直走進裡屋,對正在看書的九娘子說道:「今兒怎麼楊,可還順利?」
九娘子放下書,淡淡地笑道:「嗯,挺順利的。今兒侯爺怎麼回得這麼早?」
徐振祥一邊脫下大衣裳交給珍菊,一邊走到淨房裡,用冷水洗了把臉,也不擦,就這麼滴著水走了出來,九娘子起身拿了條毛巾,上前替徐振祥細細地擦拭了臉上的水漬,又拿了自己妝台上的薄荷脂,輕輕的均勻地替他抹在了臉上。
徐振祥閉著眼睛享受著,聞到味道,輕輕歎道:「真是不錯!謹娘,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九娘子輕輕笑道:「侯爺也挺可憐見的,不過是給您擦了把臉罷了,還這麼感慨啊。」
徐振祥用力擁住九娘子,在她耳邊說道:「可是卻從來沒有人這麼用心地對待過我,包括我自己的母親!」
九娘子被徐振祥擁在懷裡,不由也被他的語氣影響了,伸出手環住了徐振祥的腰:「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會天天這麼對你的。」
徐振祥用力地點點頭,二人就這麼在濃濃的暮色之中,擁抱了許久……
經過了第一日的立威,九娘子在眾人心中的威望成功地樹立了起來,在沒有人敢遲到,也沒有人敢推三阻四,拖拖拉拉的了,九娘子也感覺輕鬆多了,其實這些個庶務處理起來也不難的,大多都是有舊例可循的,只要翻翻舊例就可以了。
這日,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有丫頭來回說是老太君請九娘子過去榮安堂說話,九娘子忙將剩下的一點處理完,讓墨菊先回了榮月堂,自己帶著靈菊去了榮安堂。
榮安堂裡,老太君、太夫人和貞娘還有二太夫人、三太夫人和四太夫人也都在,眾人正笑呵呵地說著話呢。
九娘子進去,一一行了禮,問了安,老太君這才笑瞇瞇地說道:「有謹娘你的幫襯,你瞧瞧你姐姐,臉上的氣色也好多了,也得閒了來和我這老婆子說說話了,以前是再不能夠的。」
貞娘忙也跟著說道:「還要多謝妹妹了,不僅幫了我,也教了我不少東西呢,妹妹這幾日的庶務處理得妥當又細緻,連侯爺也誇了呢。」
九娘子平靜地說道:「都是姐姐以前做的好,妹妹只不過是照著姐姐的做罷了,談不上好,只求不出錯就好了。」
老太君笑呵呵地看著姐妹倆說話,二太夫人也笑著說道:「這姐妹倆,不愧是一個家裡出來的,透著這個心齊,姐妹倆共侍一夫就是好,大嫂嫂,您可真是有福氣啊。」
二太夫人這話一出,貞娘的臉色便有些不自在起來,九娘子倒還好,置若罔聞,這也是她總結出來的最大限度不受傷害的法子,那就是當沒聽見!
太夫人當即就回道:「那可不是嘛,弟妹你也可以效仿的啊,反正你有兩個兒子,給每個再抬個貴妾進門就是了,也可以一樣福氣這麼好的。」
太夫人說完,這下輪到二太夫人尷尬了,因為府裡的人都知道,二太夫人雖然有兩個嫡子,但是嫡子都是娶的高門女,兩個兒媳婦根本就不受她的管教,更別說給兒子納妾了,以前也有過的,但最後都被兒媳婦鬧得不可收拾,所以,在二房要是提起納妾,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老太君及時地打住這個話題,對九娘子說道:「來,謹娘,坐到你姐姐身邊去,今兒把你們都叫來,就是想同你們商量商量接下來寒食節的事情。」
太夫人和二太夫人這才停了即將要白熱化的口水戰,老太君問貞娘道:「今年的寒食節就讓謹娘來辦吧,她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你也趁這個機會好好的養身子。」
貞娘起身應了,九娘子也起身應了。
老太君又對眾人說道:「今年的祭祖是大祭,連族裡的長老們也都要來的,謹娘,你要辛苦了。」又對幾個媳婦說道:「今年的客人多,你們也都辛苦點,在外人面前,咱們可不能這麼較真,別叫人笑話。」
老太君這話當然是衝著太夫人和二太夫人說的,三太夫人和四太夫人都握著嘴笑著應了,太夫人和二太夫人神情尷尬地也應了。
說完這個,老太君又對九娘子說道:「接下來你事多,我把玉梅借給你用,好歹她在我身邊的日子也久些,府裡的事情她也都清楚,也省的你還要到處去問了。」
九娘子聽到這個感激不已,忙起身謝過老太君,老太君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了,自己身邊的珍菊靈菊雖然盡心,到底來府裡的日子不夠長,很多事情也不是那麼清楚,墨菊秀菊來的日子又太短,還不能處事,玉梅這麼一來,那麼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老太君喚了玉梅出來,對玉梅吩咐道:「你要好好盡心服侍謹夫人,別丟了我這張老臉。」
玉梅應了,又給九娘子行了禮,九娘子忙起身又謝過了老太君。
二太夫人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謹娘可真是好命呢,老太太這麼看重和抬舉呢,貞娘也真是賢惠。」說著還覷著眼去看貞娘的臉色。
貞娘臉上依舊笑著,但那笑容卻看起來非常勉強了,老太君沉了臉,說道:「老二家的,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二太夫人忙起身答道:「老太太,您可是誤會我了,兒媳哪還敢有什麼想法啊,大房就是厲害,連一個妾侍都能打理侯府庶務,我們二房還哪裡敢有話說啊?」
老太君被這渾話氣得直發抖:「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們二房要是能拿出我看得上眼的人來,我也敢把庶務交給她,可是,你瞧瞧,瞧瞧你們房裡的那些破事,我老太婆不說是給你們面子,你們倒不知羞起來了,還敢有話說呢?」
二太夫人被老太君訓得低下頭,口中雖然不敢說什麼了,心裡卻依舊是不大服氣的。
老太君又說道:「我看重和抬舉謹娘,那也是這孩子值得人看重和抬舉,你們都看看這孩子,進退有度,謹言慎行,從不恃寵而驕,我不抬舉這樣的人,難道還去抬舉那成天赫赫蜇蜇,鬧得府裡雞飛狗跳的人嗎?」
眾人都低下頭來不說話,九娘子被老太君說的臉都紅了,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只好比眾人更快地低下了頭,也不敢言語。
三太夫人和四太夫人到底是不怎麼攙和到府裡管家大權的,於是便都勸道:「老太太,您也消消氣,二嫂嫂也不是就是那個意思了,不過就是發發牢騷罷了,二嫂嫂哪裡就能跟個小輩吃味了?」
二人說著還笑著看著二太夫人,二人明著是勸,暗裡卻將二太夫人再結結實實地嘲諷了一番。
四太夫人走到九娘子身邊:「謹娘,四嬸我可是看好你了,四嬸雖然不大懂什麼庶務,但是如果府裡有什麼事不瞭解的,儘管來問我,四嬸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還斜著眼去看二太夫人,看的二太夫人剛剛下去的火又要冒了上來,又不敢當著老太君的面發出來,只得忍著。
老太君也懶得多說些什麼了,端了茶叫眾人散了,眾人這才起身告辭了退了出來。
太夫人和二太夫人在榮安堂門口不歡而散,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了,三太夫人和四太夫人一起結伴走了,九娘子就上前對貞娘說道:「姐姐,今兒日頭好,時辰也還早,妹妹陪姐姐往園子裡走走吧。」
貞娘面色不虞地看著九娘子,九娘子歎了口氣,她也不想姐妹二人之間把關係弄得如此之僵,要不長久下去,大房也是不得安寧的。
貞娘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九娘子便攙著貞娘的胳膊,後邊跟著翠竹和靈菊,四人慢慢朝園子裡走去。
時值早春,園子裡因為有專人打理,所以花草也比別處更加茂盛些,此時,也已經有很多花都開了,園子裡芳香四溢,蜂蝶成群的。
九娘子扶了貞娘有意避開了難走的鵝卵石的小徑,走在軟軟的草地上:「姐姐月份越來越大,自己也要當心些身子,莫要太操勞,也不要常常動氣,那對孩子都是不好的。」
貞娘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麼?是得了勢便來教訓我嗎?」
「姐姐怎麼這麼說呢,妹妹完全是一片好心,姐姐莫要被別人的讒言所影響。」九娘子辯解道。
貞娘猶自生氣:「你當然這麼說了,你得了侯爺的寵,老太太的護,站著說話也不腰疼,哪裡知道我的苦處了?」
「姐姐,」九娘子將貞娘帶到一處花樹下,將自己的披風解了鋪在籐凳之上,扶了貞娘坐了,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姐姐,你好好想想,妹妹就算得勢了,得寵了,還能怎麼樣,到底你才是侯爺的正妻,是侯府的當家主母,這庶務,妹妹不過是幫你打理這幾個月,等孩子出世了,不是一樣都得還到姐姐手裡嗎?」
見貞娘的臉上有鬆動的神情,又說道:「如今,姐姐還懷著身子呢,聽信小人的讒言,時常動氣,發火,不但與侯爺會越走越遠,還對您自己的身子不好,大姐姐,您這孩子懷得多不容易啊,您怎麼捨得這麼對他呢?」
貞娘聽了這話,也呆在了那裡,半晌都沒有說話。
九娘子看見貞娘的神情,知道自己說動了她,便想著讓她徹底解開這心結才好,要不日後姐妹倆就算不成仇,也不得安寧。便繼續說道:「如今,府裡的情勢我也大概知道了點,姐姐如此這般不愛惜自己,不是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嗎?還有侯爺,姐姐與侯爺夫妻五載,怎麼也要多多想著侯爺點吧,怎麼能一再地寒了侯爺的心呢?」
最後這一句話才是徹底擊垮貞娘的一擊,貞娘不由落下淚來:「妹妹,我……」
九娘子輕輕地握著貞娘的雙手:「大姐姐,如今的情勢雖然非你我姐妹所願,但是既然已經如此,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呢?」
貞娘抽泣道:「妹妹,你哪裡知道我的心啊……」
九娘子拿了自己的帕子給貞娘拭淚:「姐姐,還是好好想想吧,莫要再哭了,仔細傷身子呢。」抽回手時,不小心看到了貞娘腰間掛著的那個干花荷包。心裡暗想,到沒想到貞娘還挺喜歡這干花香包的,還掛在身上呢。
姐妹二人正說話呢,遠遠的,就聽見一個嬌笑聲:「喲,今兒是怎麼了,日頭打西邊出來了,怎麼您二位也在這說話呢?」
九娘子抬頭去看,原來是抱著雪球的燕姨娘帶著麗菊走了過來,燕姨娘看見了忙著擦眼睛的貞娘,驚訝地問道:「喲,誰把咱們夫人給弄哭了?這可了不得了,膽子也太大了吧,不知道咱們夫人現在正懷著小侯爺呢嗎?」
九娘子著實不喜歡燕姨娘說話的口氣,正想開口說話呢,貞娘站起了身,說道:「燕姨娘瞎說什麼呢,剛才我不過是迷了眼睛,叫謹妹妹幫我吹吹呢,燕姨娘怎麼就看到我哭了呢?」
燕姨娘吃吃的笑了:「果真如此嗎?那是妹妹我眼花了,我還以為姐姐和謹姐姐又生氣了,兩人正在這吵架呢?莫不是姐姐和謹姐姐為了侯爺吵起來了?哈哈,原來妹妹我看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