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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良心,交待 文 / 滄海一米

    九娘子接著說道:「小九不求別的,但求無愧於心,你們看我,皆覺我苦,然而,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其實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北靜王妃聽了,眼圈也紅了,歎了口氣,北靜王爺則是半晌才說道:「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放任你至此,使該說你善良還是該說你傻呢!」

    北靜王爺雖然看上去是惡狠狠地斥責,但那語氣裡濃濃的悔意和關切卻讓九娘子頗為感動:「姐夫就當小九是個傻的吧,傻人或許會有傻福。」九娘子自嘲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光起身,走到九娘子面前,對九娘子說道:「不,不是或許,是你一定會有好福氣的,我……姐夫我相信你會的,一定會的!」

    九娘子感激地望向楊廣,邊關的風沙讓這個曾經高貴不可一世的少年將軍多了幾分滄桑和成熟,曾經桀驁的眼神也沉靜平和了許多:「多謝六姐夫,小九一定會的。」

    楊廣點點頭,無限留戀地看了九娘子許久,彷彿是想用畢生的力氣將這個女子刻畫到自己的心中一般,這才沙啞著聲音說了句:「謹娘,保重!」說完便大踏步轉身出了廂房而去。

    保重二字,何其簡單又何其凝重,望著那遠去的孤高的背影,九娘子的眼眶不由濕潤了,也在心底祝禱,願這個男子一生平安!

    北靜王妃走過來,輕輕攬住九娘子的肩膀:「妹妹,楊廣兄弟是個性情中人,得到他的如此關心,何其幸也!」

    九娘子點點頭,北靜王爺也歎道:「既然你一條道走到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希望你記住,該爭的就一定要去爭,你大姐姐去了,這府裡大房還有誰能蓋得過你去?若是他徐振祥敢續絃,我頭一個就不放過他!」

    九娘子不禁怔住,這是她第二回聽到續絃這回事,看來,眾人都在看著侯府接下來的動作,大房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他徐振祥又是個什麼心思。

    北靜王爺和王妃也沒閒著,讓九娘子自去歇著,二人又去了老太君那裡坐了會,老侯爺和太夫人那裡也去了一趟,九娘子明白他們二人的意思,這是在向侯府的最高主子們表明態度,那就是九娘子不是沒有後台的,二人在給九娘子造勢呢。

    送走王爺和王妃二人,九娘子剛走回榮和堂,靈菊就來回說,大太太要見她。

    九娘子點點頭,往給大太太準備的廂房走去,大太太靠著大迎枕坐在炕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均一身素服陪著說話呢,見九娘子進來了,大太太對二人說道:「我有話要單獨同小九說,你們出去吧。」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應了,起身往外走,走過九娘子身邊時,二人均對九娘子投去安慰的眼神,九娘子回應了,然後讓靈菊也出去了,吩咐了沒有自己的招呼,誰也不要進來。

    靈菊點頭應了出去了,隨手掩上了門。屋裡就只剩下坐在炕上的大太太和站在地上的九娘子二人了。

    大太太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陰鬱地上下打量著九娘子,九娘子也不說話,也不躲避,任由大太太打量,神色從容。

    半晌,大太太才說道:「我到底是小看你了,小九,你很好,很好!」

    九娘子不以為意:「當不得太太誇,小九一向如此!」

    「我現在後悔了,當初要是不把你送進來,我的貞娘或許就不會這麼短命了。」大太太惡狠狠地說道。

    「太太別忘了,是您逼我的!」九娘子冷冷地說道。

    「是,是我逼你的,可是你看看,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一過門就打理庶務,下人們都恭敬稱你一聲謹夫人,小九,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大太太急著說道。

    「呵呵,那真是要謝謝太太了,沒把小九趕出府去挨餓受凍的,良心?太太跟我講良心嗎?」九娘子冷笑著反問道。

    「要說講良心,我就得跟太太好好掰扯掰扯了,大姐姐的事太太您一清二楚的,您說說看,大姐姐搓摩小九,小九可有一絲埋怨?拿芝麻糕一事陷害小九,小九可曾報復?給大姐姐艾灸替大姐姐打理侯府庶務,小九可有喊過一聲累?小九不過是本著自己的一顆心,想著好好待大姐姐的,可是,講到良心,太太您又何曾有過良心?」九娘子聲色俱厲地反問道。

    大太太被九娘子的一番話給噎住了:「你!好你個小蹄子,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利索了。哼,你不要忘了五姨娘!」

    不提還好,一提起五姨娘,九娘子的火氣更加要上來了,厲然望向大太太,說道:「太太還有臉提起五姨娘?以前受您的搓摩也就罷了,自從我來到侯府,您可有履行我們的約定,善待五姨娘?五姨娘已經什麼都不爭了,一心向佛了,您還有什麼不肯放過的,明裡暗裡沒少給五姨娘氣受,就是這麼著,曹府眼見就垮了,她也不肯離開,一心想著要服侍您,若是講良心,我和五姨娘不覺得您和大姐姐有多講良心,您說呢,太太?」

    大太太更加氣了:「喲,這麼說,現在五姨娘也不被你放在心上了?你豈不是要翻了天了?你就不怕……」

    大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被九娘子打斷了:「怕?哼,好笑,我怕什麼?我又沒有留下個兒子自己先去了,我又沒有要擔心侯爺如果續絃,後母會怎麼虐待兒子,我也擔心不著牢裡的罪父,老來受苦的嫡母……太太,您說說,我有什麼好怕的?」

    九娘子的話一下子將色厲內荏的大太太給擊垮了,大太太挺直的腰背一下子駝了下來,九娘子句句擊中了她的要害,貞娘臨去之前最最放心不下不就是澤哥兒嗎?雖說侯府答應了請旨立澤哥兒為世子,但到底也還沒有行動。而且,如果徐振祥真的續絃,那麼澤哥兒能不能平安長大都得另說了。

    想通了這一節的大太太,嚴厲的神色頓時消失全無,拍著炕桌哭道:「我的貞娘啊,你這麼就這麼命苦啊,你留下澤哥兒可怎麼辦啊……」

    九娘子沒說什麼,只是冷眼看著她。

    大太太哭了會,才拿帕子拭了淚,本想等九娘子一進來就給她個下馬威,先唬住她,再以利誘,好讓她更好地為澤哥兒賣命,沒想到一上來反倒被九娘子狠狠訓了一頓,倒讓她心虛了幾分。

    大太太擤了擤鼻涕,說道:「那澤哥兒好歹也是你的外甥不是,你再不看顧著他點,誰還能看顧他呢?再說了,侯爺若是續絃,這府裡哪裡還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就不怕新的主母進門就收拾你嗎?別看侯爺現在待你不錯,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好個新鮮的,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這就不勞太太費心了,小九自有主張,澤哥兒是嫡長子,自然有侯爺和老太君太夫人看顧,小九哪有那個本事看顧的好的,太太莫要高看了我。」九娘子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

    大太太急了,從懷裡掏出一疊東西來,甩在炕桌上說道:「小九,你看看,這都是你大姐姐臨終前交待我的,要將她的嫁妝田產鋪子都給你,只要你答應好好待澤哥兒,將他撫養長大!」

    九娘子一聲冷笑:「太太和大姐姐把小九當成什麼人了?這些,不如留著給澤哥兒請幾個好的老媽子吧。」

    大太太急了,哧溜一下從炕上下了地,走到九娘子面前:「小九,過去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賠罪,但是就看在澤哥兒的面子上,千萬答應了吧,這也是你大姐姐臨死之前唯一的心願了,你大姐姐現在就躺在那靈前的棺槨裡,難道你真的要看著你大姐姐死不瞑目嗎?」

    九娘子眼前閃過貞娘臨死前緊緊抓住自己的手的那雙蒼白的手,閃過貞娘那淒楚又不放心的眼神,閃過她說過的那些話……

    大太太自然不會放過九娘子臉上的神色的變化,忙又接著說道:「你放心,雖然咱們曹家如今敗了,但我一定會向侯府提要求,不讓振祥續絃,讓他們答應將你扶正,你說,這樣可好?」

    九娘子哂道:「太太以為,您還有這個資格跟侯府提條件嗎?就算侯爺答應了,太夫人能答應嗎?老太君能答應嗎?娶高門女續絃是勢必的,我勸太太就不要枉費心力多此一舉了。」

    大太太猶不甘心地問道:「我就不信了,小九你就是個聖人,一點都不為自己打算嗎?」

    「我當然不是聖人,為自己打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大姐姐又何嘗不是太過於執拗於強求了呢?小九謹守自己的這顆心,有自然是好,沒有……那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九娘子神色有一霎那的黯然,她沒有說出口的是,王妃已經替她尋好了一處幽靜的宅子,若是徐振祥真的要續絃,她也不是無處可去,與其在這高門深府裡與下一個當家主母鬥來鬥去,還不如一身輕鬆地出了這個門去,過幾年輕鬆自在的日子。

    「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大太太吃驚地看著九娘子,彷彿不認識她一樣。

    九娘子淡淡地說道:「大姐姐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太太都放好吧,將來都留給澤哥兒,若是身子無礙,就早些回去吧,省得觸景傷情。」

    說罷便打開門走了出去,喚靈菊去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來,自己去前院看看有沒有什麼要照應的去了。

    大太太將炕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呸道:「不識抬舉的丫頭,扶不上檯面的東西!」

    晚間,徐振祥一身疲倦地回來,九娘子親自打了水給他淨了面,又給他泡了一盞鐵觀音,徐振祥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喝了茶累得半晌沒有說話。

    「累了吧?我給你按按。」九娘子走到徐振祥身後,給他的額頭上和太陽穴上按著,徐振祥舒服地閉了眼享受著。

    九娘子在心裡斟酌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侯爺,有件事情謹娘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徐振祥閉著眼睛說道:「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該說的?謹娘你怎麼也矯情起來了?」

    九娘子說道:「侯爺,我在姐姐臨去之前喝過的藥碗裡發現了兩樣東西,卻不是那老大夫的藥方上有的,韓太醫也看過了。」九娘子的話簡潔,卻都直接說到了點子上,讓徐振祥一聽就明白了。

    徐振祥猛然睜開眼睛,直起身子:「多了兩樣什麼?」

    「多了紅花和金盞銀台。」九娘子說道,並走到書案旁將一本醫書《本草》遞給徐振祥。

    徐振祥接過來一看,上邊被九娘子用朱紅色的筆劃了出來的幾句話:「藏紅花,活血化瘀,產婦慎用。金盞銀台,又名王不留行,活血,通經,產婦食用,後果嚴重。」

    徐振祥放下書,臉色陰沉得厲害:「你怎麼看?」

    九娘子斟酌了一會兒,說道:「謹娘覺得兩樣東西不像是一個人下的。」

    「的確不是,如果是一個人完全沒有那必要,兩樣藥是一樣的藥性,如果每猜錯的話,應該是兩撥人,沒有互相商量過的。」

    九娘子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看著徐振祥,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地問道:「侯爺,韓太醫並不建議我將這事捅出來,因為他覺得我是在自找麻煩,侯爺,難道您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我嗎?」這話憋在九娘子心裡,讓她如刺在喉,難受得不得了。這樣問出來,心裡感覺輕鬆多了。

    徐振祥抬頭看著九娘子,眼神之中有受傷的神情,許久,才說道:「難道在你心中,就沒有對我的些許信任嗎?」

    九娘子沒有說話,的確,她還沒有完全對徐振祥敞開心扉,避子湯她也一直在喝著,因為她還不敢真的將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他,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我不認為你會做那樣的蠢事,要是想動手,你的機會太多太多,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這都是其次,關鍵是,你的心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徐振祥又補充說道。

    九娘子一震,去看徐振祥,受傷的神情很好地被徐振祥掩蓋住了,換之的是堅定的信任,九娘子心頭一熱:「侯爺,你……」

    「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還這麼見外,稱呼我君!」徐振祥打斷九娘子道。說著將九娘子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了。雙臂輕輕環著九娘子的腰。

    「你不用多心,等貞娘的事完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斷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徐振祥輕聲說道。

    「我沒什麼可委屈的,只是君,這事你看我們是查還是當作不知道呢?」九娘子問道。

    「查,怎麼能當作不知道?這些人忍不住了,都開始露出狐狸尾巴了。」徐振祥生氣地說道。

    聽他這話,似乎是知道點什麼,九娘子問道:「聽君你的口氣,這些人是誰,哪些人?」

    徐振祥摟著九娘子的手緊了緊,說道:「如今朝堂之事非常詭譎,咱們侯府也得好生整頓一番了,不能叫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才是。」想了想,又對九娘子說道:「如果分家了,你願意嗎?」

    九娘子一愣:「什麼?分家嗎?」

    徐振祥點點頭:「四房人家住在一起的確太擠了,事情也多,不如趁早就分開,老太太也是這意思。」

    「老太太也同意?」九娘子好奇地問道,老人家向來都喜歡熱鬧,喜歡兒子孫子什麼的齊聚一堂,老太太也同意的話,那就是分家真的是勢在必行了。

    徐振祥點點頭:「所以,接下來你得更加當心了,寒梅也不能離開你身邊,我怕這些人窮兇惡極,到了最後會把手伸到你這裡來。」

    九娘子皺眉:「難道大姐姐……」

    徐振祥接口說道:「我只是懷疑,可能性很大。澤哥兒到底還是礙著他們的眼了,好在有老太太看顧著,我還能放心點。」

    九娘子也點點頭:「我還正想著跟你說呢,我看澤哥兒身子骨不大結實的樣子,還想著等大姐姐的事完了,請韓太醫來給澤哥兒看看,如果有什麼不足還是盡早補起來。」

    徐振祥看著九娘子,歎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誰是你的妻,你的妻在那呢!」九娘子指了指榮和堂的方向,說道。

    徐振祥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將九娘子摟得更緊了,好半天,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摟在一起。

    還是徐振祥先開口:「你先歇一會兒,我去榮和堂。」

    九娘子點點頭,晚上的守靈,平哥兒還小,自然是不能守太久,徐振祥去照應著也是應該的,九娘子親自給徐振祥端了碗參湯喝了,又給他拿了件素白披風,這才送他出了院門。

    回來,九娘子也不敢深睡,就歪在軟榻上閉目歇了一會兒便罷了。

    停靈三日,三日後,侯府上下都忙碌起來,送靈的隊伍浩浩蕩蕩,一路上都有各與侯府有交情的高門貴府設的路祭,九娘子不過是個貴妾身份,自然是不能親身參與的,不過也好,免了一番勞累,只在府裡做好後勤工作就好。

    老太君上了年紀,又是長輩,自然也不用去,九娘子安排好庶務和各方面的事情,就到榮安堂去陪著老太君說話。

    老太君給澤哥兒專門辟了一個小套間,請了兩個奶媽,還有兩個妥當的嬤嬤照看著,但是澤哥兒畢竟是早產兒,加上又在母體內時曾被驚著了,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好,吃的不多,又是愛哭,聲音也不大,像小貓似的,一會兒功夫便又哼唧起來。

    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本身夜裡就睡不安穩,加上澤哥兒吵鬧,倒把老太君給搓摩的不行。

    這邊,剛給澤哥兒餵好奶,奶媽抱著來回走呢,哄他睡覺。眼看著睡熟了,剛放在床上,就又哇的哭了起來,老太太歎氣道:「我養了這些個兒女,又有這麼些個孫子孫女的,也沒一個像他這麼能鬧的,真真是吵得我頭疼。」

    九娘子上前給老太太按著額頭和太陽穴:「小孩子小,再加上到底早產了,身子骨差些也是有的,謹娘已經同侯爺說過了,等明日就請韓太醫過來給澤哥兒看看。」

    老太君回手拍了拍九娘子的手:「還是你這孩子有心了,你大姐姐到底還是福薄啊,相由心生,我看你的命相就好。」

    九娘子笑道:「能不好嗎?能得到老太君您的讚賞,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老太君被逗笑了:「你這個猴兒,不過幸虧你來了,要不我老婆子也沒人來跟我說話什麼的。」

    「老太太若是喜歡,謹娘日後常來給您說話逗笑就是了」九娘子說道。

    「你哪有那時間啊,這府裡的事還不夠你忙的嗎?你啊,還是乖乖去忙去吧,別的事就別放在心上了。」老太太說道。

    九娘子又在這裡陪著老太太說了些話,這才起身告辭,離了榮安堂而去。

    在回榮禧堂的路上,九娘子碰到了迎面而來的燕姨娘。

    燕姨娘穿著淺白色的裙褂,頭上也只戴了幾支銀釵,看見九娘子,忙過來行禮道:「給姐姐請安了,姐姐這是要幹什麼呢?」

    九娘子回禮道:「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形色匆匆的?」

    九娘子其實也不過是這麼一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在裡頭,不過這問題在燕姨娘聽來卻是猶如晴天霹靂,她端了端神情,才說道:「姐姐笑話妹妹了,妹妹聽說姐姐這段日子忙壞了,還是勸姐姐莫要太傷上身子了,否則就是再怎麼累,也沒人看在眼裡的。」

    九娘子淡淡一笑:「當然,我的自然會照顧著自己罷了。」馬上裝作非常隨意的樣子,問了句:「妹妹在夫人早產的那天是不是去了榮祥堂看望姐姐呢?」

    那燕姨娘點點頭:「是啊,奴婢不過就是去幫著夫人幹點什麼,陪夫人說說話什麼的,並沒有怎麼樣啊?」

    「那,夫人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還早產了呢?」九娘子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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