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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39章 皇上駕到(1) 文 / 古心兒

    「哼!」御史大夫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一甩寬袖背著手瞬間轉身出門。

    「來人吶,把這些都帶走!」老丞相得意洋洋,他和那御史大夫可是鬥了一輩子了,這次能贏了老對手他自然是開心的,嘴角上揚,連下巴上那一縷山羊鬍子都一翹一翹的,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真的非常之好。

    看到老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已經走遠的背影,兩人帶來的人面面相覷,貌似他們來還什麼都沒有做呢,那兩個人居然就已經認罪了,聳聳肩,看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何岱,搖搖頭,「我先將這些東西帶走,你留下兩個人在這裡看著現場不許任何人動,等丞相大人回宮之後,應該還會派人前來的。」

    「放心,這點兒分寸我還是有的!」另一人點點頭,淡淡地開口,「那就好。」

    楚雲飛坐在金鑾殿上,望著下方武百官。

    自從御史大夫和老丞相帶著人前往民部辦公之地之後,他心裡一直隱隱地覺得有些擔憂,現在登基大典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點兒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傳消息都做不到,但願下面的人聰明點兒。

    半個時辰之後。

    「皇上,老臣幸不辱命!」老丞相和御史大夫帶著人回到金鑾殿上。

    「嗯!」楚雲飛微微頷首,對於這兩位三朝元老他暫時還沒有動的資本,「兩位愛卿可是搜查到了什麼?」

    老丞相眼神灼灼地盯著御史大夫,「這個嘛,還是讓御史大人說吧。」

    「你!」御史大夫看著老丞相那得意洋洋的神情,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嗯,御史大人!」楚雲飛尾音微微上揚,語氣帶著厲色。

    「啟稟皇上,十八道急奏均已在民部搜出,已經查出來此事乃何岱、宋珂兩名侍郎私自所為!」御史大夫就算再與老丞相不對盤,在現在這樣人證物證確鑿的情況下也無可奈何,只是恨恨地看了白樺一眼,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滿腔的恨鐵不成鋼,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讓屬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給他丟臉。

    白樺原本還自信自己手底下的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等不知輕重的事情,可偏偏就是事與願違,御史大夫的話對他來說宛若晴空霹靂一般,「不,不可能,御史大人,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宋珂是今年才調任到民部的,他還說不上特別瞭解,不敢保證,可何岱那可是跟了他近十年的手下,他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了,不可能做出這等不知輕重的事情,絕對是他們搞錯了!

    「放肆!」老丞相看著白樺,臉色一沉,對於這個民部尚書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但這件事情他的確非常的失望;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御史大夫推薦上位的,但他卻從沒有從中阻撓過,也算是看好他的,這幾年來他的確也沒有讓他失望過,對待政事兢兢業業,為人也剛正不阿,不管是在朝廷上下,還是黎民百姓中都是有口皆碑的。

    原本以為是個值得培養的苗子,可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關他是否知情,都絕對逃不了懲罰的。

    輕則降職貶官,重則……可能丟了性命。

    本來若是其他的奏折,扣了也就扣了,頂多被罵上一兩句,可這不是普通的奏折啊,是急報啊,十八城急報本就非同尋常,更何況還是有關鼠疫。

    原本贏了御史大夫一籌的老丞相想到這裡,原本的快慰一掃而空。

    「丞相大人,我,我!」白樺記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兩頰流入衣襟,喉結也一上一下的滑動著。

    老丞相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寬袖往身後一甩,厲聲喝道,「我什麼我!」話音羅他瞪著一旁的御史大夫,臉色微沉。

    兩邊的武百官盯著中央的丞相和御史大夫,眼波流轉,不斷地傳遞交換著彼此的意見和看法,本來因為這件事情自己就被老丞相壓了一頭,現在這些平日裡恭恭敬敬的官員居然也敢,御史大夫臉色難看,帶著狠戾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看什麼看,還不把人帶上來。」

    「是!」御史大夫身後的兩名官員戰戰兢兢,立刻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兩名侍衛將宋珂押上了金鑾殿。

    看著神色狼狽的宋珂,楚雲飛臉色難看。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行禮!」宋珂被兩名侍衛押著,被武百官的灼灼眼神盯得不知如何是好,楚雲飛身邊的青山突然一聲厲喝,宋珂驟然雙膝跪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卑職宋珂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雲飛垂下眼皮,眸中飛快地劃過一道什麼,看著下方跪著的宋珂,不言不語。

    「啟稟皇上,甘城等十八城池的急奏就是這宋珂和另外一名名叫何岱的民部侍郎私自扣下的!」老丞相往旁邊一站看著御史大夫,意思很明顯這件事情他算是不管了;御史大夫在心中歎口氣,只得認命地對著楚雲飛拱手,然後說道。

    「哦!」楚雲飛尾音微微上揚,視線掃過宋珂,然後落在御史大夫身上,「那為何只帶了這宋珂一人上殿?」

    御史大夫面色難看,「啟稟皇上,老臣與丞相前往民部,剛好撞見宋珂謀害何岱,如今何岱已經遇害,卻將所有罪名推到已死的何岱身上!」現在這種情況下,又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之上,在皇宮宮門口甚至還有數萬前來觀禮的百姓,這件事情對朝歌的衝擊可不是一點兩點,如今最重要的是抓出罪魁禍首,平民憤,治鼠疫,方是正道。

    「嗯!」楚雲飛突然沉吟一聲,微瞇著雙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宋珂,神色陡然變得嚴肅,「想不到我朝歌朝廷居然還有這等心狠手辣之人,白樺你可知罪?」

    話題陡轉,白樺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雙膝跪在地上,對著楚雲飛叩首道,「皇上息怒,微臣知罪。」

    不管這件事情他是不是真的知曉,既然這十八道急奏是從民部大堂搜出來的,那他這罪名就是板上釘釘的,白樺自己心裡也是無比的清楚,所以此刻他並沒有辯駁,可宋珂卻是不幹了,他不敢不顧地抬起頭,看著楚雲飛,「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在他心裡,不管怎樣他和何岱都是在為楚雲飛辦事,他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再加上現在何岱都已經死了,將罪名全部推倒何岱身上不就行了。

    楚雲飛看著宋珂,臉色一沉,「冤枉?敢私自扣押十八城急奏,你倒還冤枉上了!」他每說一句宋珂的心都懸上一分,「來人吶,傳旨民部侍郎宋珂死扣急奏,情節惡劣,即刻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宋珂沒想到楚雲飛居然如此的殺伐果斷,剛想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卻看到一旁的青山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順著青山的視線望去在偏殿某個角落處,兩名被捆住手腳堵著嘴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淚眼汪汪地看著宋珂,他心上一緊,驟然失聲。

    欽天監的監正卻突然站出來,「皇上,今日乃陛下登基的良辰吉日,不可見血,微臣以為且將這人收押天牢,容後再作處置吧。」

    楚雲飛看著欽天監監正的眼神飽含深意,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到時他有些氣過頭了,今天這樣的日子處斬宋珂的確有些不妥,索性收押天牢,量那宋珂也不敢多說什麼,點點頭,「監正說得有禮,將宋珂收押天牢,容後處置!」

    「是!」兩名侍衛立刻一左一右地架著全身脫離的宋珂朝著外面走去。

    白樺卻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治下不嚴,自請受罰!」

    「鼠疫一事牽扯甚大,至於白愛卿,這件事情等朕細想之後,再做處置,平身吧!」楚雲飛揉了揉太陽穴。

    「謝皇上!」白樺起身退到御史大夫的身後,卻再也不敢抬頭。

    「今日就先散了吧!」楚雲飛癱坐在龍椅上,可是卻不得不裝作穩重的樣子,原本好好的登基大典卻被那名侍衛給攪和了,他死死地盯著站在金鑾殿角落處的那名送奏折的侍衛,面色難看,等過了今天看他怎麼收拾那些人,敢跟他楚雲飛作對,哼!

    「是,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

    「皇上,邊關八百里加急快報!」武百官最後那一句萬萬歲還沒說出口,便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厲喝,原本一直用神識監控金鑾殿上狀況的沐九兒驟然從屋頂翻身,盯著那名八百里加急快報的侍衛,只見他一身戎裝,頭戴盔甲,神色疲累,可與表面不符的是那一聲「八百里加急快報」分明就是以內力吼出來的,不然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楚雲飛臉色越來越沉,看著那名匆匆而來的侍衛,「說,怎麼回事?」

    「皇上,天楚突然來襲,邊關告急,請皇上速速派兵支援!」那名侍衛跪倒在金鑾殿上,雙手托著一個約莫嬰兒手臂粗細的竹筒。

    「呈上來!」楚雲飛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可在聽到邊關告急四個字之後卻正色起來,趕緊對著身後的青山道。

    青山也是個人精,在楚雲飛話音落時,已經取了竹筒往回走,那竹筒中一本奏折,楚雲飛打開一目十行,越往下看,楚雲飛的神色越是凝重,原本準備散去的武百官因為被突然打斷的話全都跪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我朝歌與天楚不是一向進水不犯河水的嗎!」楚雲飛語氣有些凝重。

    「啟稟皇上,天楚三十萬大軍囤聚邊關,韓將軍已經快守不住了!」那名侍衛跪在地上,語氣非常的凝重,他的那些兄弟全都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誰知道他回去時還能剩下幾個,其實他們也都好奇這原本一直和平相處的天楚為何會突然發難。

    「這,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啊,湘太妃娘娘不是天楚的公主嗎,當初她來和親的時候兩國可是簽訂了友好協議的。」

    「就是就是,現任天楚皇帝不是湘太妃娘娘的哥哥嗎?」

    「你什麼意思?」

    「湘太妃娘娘與她哥哥一起,這不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

    「王大人的意思是,讓湘太妃娘娘去進行兩國戰事調停?」

    「呃,這個,我可沒有這麼說……」

    「……」

    一時之間原本安靜的場面因為這道八百里加急快報快報又陷入了喧囂之中。

    「清王以為這事該如何看待!」楚雲飛沉著臉,強壓著胸口的怒火看著一旁的楚雲承,若說這天楚突然發難與楚雲承丁點兒關係都沒有,他是半分也不相信的。

    楚雲承也正是一頭霧水呢,雖然那天楚國現任皇帝是他母妃的親哥哥,他名義上的親舅舅,但也只是名義上而已,自出生以來他就沒有見到過這位所謂的舅舅,現在突然對朝歌發難,與他有什麼關係;他是有野心,但他不是傻子。

    他們幾兄弟為那龍椅寶座爭得頭破血流那也是他們朝歌內部的事情,若是其他國家插手,他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沐九兒斜趴在屋頂上,耳朵微動,側耳聽著那金鑾殿上的動靜,看那楚雲承的模樣不像是知情的,難道是那天楚收到了朝歌爆發鼠疫的消息,特地選在這個時候進攻?

    難道他們就不怕士兵染上鼠疫,回去會禍害了天楚嗎?

    「臣弟以為,這天楚乃是趁人之危!」楚雲承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道,「我朝歌爆發鼠疫的消息連急奏都已經被那宋珂和何岱兩人扣下,這天楚國君遠在萬里之外如何得知的,臣弟以為這件事情恐怕是咱們朝歌內部出了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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