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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0章 皇上駕到(2) 文 / 古心兒

    一句話,就將事情的緣由與之前那何岱、宋珂二人扣下十八城急奏鼠疫奏折的事情聯繫上了,乍一看來的確是合情合理,那兩人無緣無故的為何會突然扣下急奏的奏折,而且還是專門扣下呈報鼠疫狀況的。可偏生是巧了,這鼠疫的急報被扣下沒幾日天楚國便向朝歌發兵,只要動動腦子,兩件事情很容易便想到一處去。

    朝堂上的武百官看著楚雲承點點頭,原本對他有懷疑的人也不由得心裡疑惑著,的確是如此。

    楚雲飛面色難看,看著楚雲承欲言又止,這個楚雲承簡直是太,太……

    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楚雲飛憋著一口氣,明明是那個小子與他那舅舅聯合起來想拉他下皇位,現在他居然三言兩語就將事情退到宋珂和何岱的頭上,可是這些話他又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難不成他要對著武百官說,那十八道急奏是他扣下的不成?

    「眾卿以為呢!」楚雲飛看著下方眾人,再次開口。

    突然原本喧囂的朝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甚至連眾人粗重的喘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好久之後,老丞相擦沉著臉站出身,對著楚雲飛拱手道,「啟稟陛下,老臣以為當今之計,當先攘外再安內,請陛下即刻派兵火速前往邊關支援韓將軍。」

    「請皇上即刻派兵火速前往邊關支援韓將軍!」話音落立刻就有人接二連三地跪在地上請命。

    「眾位愛卿快快請起!」楚雲飛起身對著空中虛扶一下,就算心中再不痛快,有些樣子還是需要做一下的,「朕也同意丞相大人的看法,只是如今父皇喪期未過,不知哪位將軍願意帶兵前往?」

    官們抬起頭看著對面的武將,眼神灼灼。

    武將一列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誰都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原本天楚國並不是他們朝歌的對手,可現在朝歌三十城有十八城爆發了鼠疫,別說徵兵,只要他們不出來搗亂就算是阿彌托福了;剩下的十二城能征到多少兵力還不敢保證,更何況誰能保證這剩下的十二城就沒有爆發鼠疫?

    天楚既然敢選在這個時候來犯,自然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們不管誰帶兵前往邊關,勝算難測,更有可能會將命都搭上,在盛都天子腳下為臣許久,這些武將早已經被安逸的生活抹滅了鬥志,滿心滿眼都算計著該怎樣為家族爭奪利益,驅凶利吉早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楚雲飛沉著臉,視線在那些武將身上掃來掃去,「俞將軍以為誰帶兵前往合適?」

    「微臣以為,天楚興兵三十萬來犯,我朝歌若想以少勝多,有些困難!」俞將軍暗暗地抹了把額頭的細汗。

    楚雲飛坐在龍椅上,微瞇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俞將軍,「嗯?」

    「所以微臣以為,鎮南大將軍帶兵前往最為合適!」被楚雲飛那聲嗯嚇到的俞將軍趕緊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鎮南大將軍當年可是力敵天楚,甚至bi著天楚大軍投誠,不得不送出公主前來和親,我朝歌若要說道征戰悍將,非鎮南大將軍莫屬。」

    「哦,鎮南大將軍以為如何!」楚雲飛將視線轉向鎮南大將軍。

    鎮南大將軍已經年近五旬,一身旭日東昇朝服,頭戴領上三花,劍眉入鬢,目如朗星,偉岸的身軀,小麥色的肌膚,就那麼往外面一站,渾身散發著的英氣卻無可比擬,還有那渾身散發著的煞氣,沐九兒瞳孔微縮,難怪朝歌居然能夠大敗天楚,有這等悍將存在,何愁戰爭不勝。

    「皇上,老臣已經年過五旬,也是時候給這些年輕的後輩們讓位了!」鎮南大將軍站如青松,聲如洪鐘,「老臣以為朝廷武將多的只會紙上談兵,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們拉到戰場上好好操練操練,要讓有些人知道,不是讀了兩本兵書就能被稱作將軍的!」話音未落,鎮南大將軍的視線卻若有似無地掃向一旁的俞將軍。

    俞將軍面色一沉,心裡七上八下的,雖然心中不滿可對鎮南大將軍的話他卻不敢反駁,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老臣以為鎮南大將軍言之有理!」老丞相也站出來,看著一旁的武官們,鎮南大將軍還能為朝歌鎮守多少年,不過三五十年,可他們現在除了鎮南大將軍和一直鎮守在邊關的韓將軍之外便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人了,那些士兵也是久未上過戰場,只怕是骨子裡的血性都快給磨沒了。

    「御史大人以為呢!」楚雲飛看著一旁的御史大夫。

    「老臣也同意鎮南大將軍的看法!」雖然御史大夫與老丞相平日裡政見難有相合,可難得的是他們對朝歌那都是忠心耿耿的。

    「嗯,那就這樣定了吧!」楚雲飛點點頭,他剛登基,皇位尚未穩定,又遇上朝歌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鼠疫,天楚又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來犯,當真是「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然後直接讓青山擬旨。

    「是,臣等遵命!」鎮南大將軍首先領旨謝恩,其他一干被點到的武將縱使百般不願,也不得不隨鎮南大將軍一起上戰場,進行所謂的磨練。

    終於塵埃落定了,楚雲飛大鬆了口氣,只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新官上任的蕭王褚瑞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金鑾殿上,來帶著他帶來的侍衛也已經消失不見。

    皇宮御花園地底下的地道內,褚瑞攙扶著朝皇,黃公公攙扶著帝后,雲岫拿著火把走在前面開路。

    「璃兒,現在朝堂上情況如何了!」朝皇還是有些不放心。

    「父皇放心,現在大皇兄已經自顧不暇了!」褚瑞淡淡道,卻沒有將十八城爆發鼠疫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事關重大,而朝皇又是重病初癒,再加上他體內的殘毒,若是知曉這樣的噩耗,只怕是身體是會有些吃不消了。

    「哦,怎麼回事!」朝皇抿著唇,這幾十年的帝王可不是白當的,看著褚瑞的臉色就知道絕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褚瑞仍舊淡淡的,看著朝皇,說得雲淡風輕,「大皇兄想上位,也總會有人想拉他下位,兩虎相爭還有誰會注意到我們!」這句話倒是實話,至少那名呈報鼠疫急報奏折的侍衛就是他那二皇兄安排的。

    看大皇兄那像是吃了死蒼蠅的表情就知道,楚雲承這件事情絕對是戳中楚雲飛的死穴了。

    雖然不至於一局定勝負,但卻明顯的能給人添堵,而且他並不認為楚雲承只留了這一手而已,要知道若說才華,楚雲承也是不差的;若論出生,除了褚瑞就屬他楚雲承了,現在楚雲飛得償所願的榮登大寶,那楚雲承如何會甘心。

    「哼,這兩個逆子!」朝皇冷哼一聲,雖然早就知道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不省心的,可他原本也沒想著把皇位交給他們,一直以來對他們也持放任的態度,為的就是讓他們兩人相互制衡,看著身邊的褚瑞,在他十五歲時默認他出宮遊走,也是為了讓他至少能有一段悠然的生活,因為他早已經決定,這皇位要交給誰。

    大兒子楚雲飛雖然腹有韜略,也不乏才華,可個性太過陰狠,心眼太小容不下人,這樣的人注定不是帝王之才;而二兒子楚雲承,不得不承認他在各方面都非常的優秀,有才華、有謀略,會識人,陰謀陽略都有涉獵,可輸就輸在他是天楚和親公主的兒子,朝歌的皇位絕對不能交給擁有天楚血脈的楚雲承手上。

    可憐兩人在朝皇心中的形象早已經定型,可兩人卻不自知,在前面鬥得天翻地覆,最後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父皇小心!」褚瑞看著前面已經明顯變窄的地道,「前面應該快到了。」

    「嗯!」朝皇臉色陰沉,他已經知道了今天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想到自己身上居然被人下了長達十年的毒藥,這次若非是褚瑞親自替自己把脈又得到那樣的解毒聖藥,只怕是自己真的就要交代過去了,那兩個兒子。

    「對了,璃兒有關鼠疫藥方的事情!」朝皇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這盛都爆發鼠疫可不是開玩笑的,要知道盛都是國都也是朝歌的立國之本,朝歌多年的根基全在這個地方,現在爆發鼠疫若是不能及時的得到治療,恐怕是……

    聽到鼠疫藥方的事情,雲岫側耳仔細地傾聽著。

    褚瑞抬起頭看著前面的雲岫一眼,心中有些惱火可面上卻未表現出來,「父皇,治療鼠疫的藥方可是一直都在雲夫人的手上。」

    「不要以為父皇不知道!」朝皇看著褚瑞沒好氣地說道,「那藥方不是你們共同研究出來的嗎?」

    「父皇說笑了!」褚瑞不急不緩,不鹹不淡,「兒臣可沒這能耐,父皇既然派人調查那自然也知道,兒臣手上雖然有兩張藥方,可也只能堪堪抑制住鼠疫患者情況不惡化而已。」

    朝皇看著褚瑞,「真的?」

    「父皇試過不就知道了!」其實褚瑞也不算是說謊,那藥方他是有完整的,可藥方中的藥引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找到了,千年冰參啊,別說朝歌就算是其他兩國也未必能拿得出來。

    冰參難尋,更何況是千年以上的年份。

    「哼!」想到沐九兒提出的要求,朝皇冷哼一聲,「這件事情等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是,父皇!」褚瑞也不惱。

    雲岫走在前面,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儘是不屑,這朝皇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他倒是非常的好奇,要是他知曉天楚來襲之後,又是怎樣一副表情。此刻的雲岫卻並不知曉,他的無意之舉卻讓原本就進入白熱化階段的朝歌皇位爭奪又迎來了一個新的**,甚至掀起了朝歌上下對楚雲承懷疑。

    沐九兒看著那金鑾殿上的情況,那楚雲飛明明心中恨得要死可卻不得不壓抑住怒火與武百官周旋的神情,她看到就覺得好笑,只是楚雲飛在金鑾殿上愁眉苦臉,殊不知他自以為早已在把控中的皇宮,卻早已經落入旁人之手。

    「皇上駕到!」

    金鑾殿上正在就鎮南大將軍的出征問題進行熱烈的探討,突然從後殿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眾人抬頭看著上方的楚雲飛,臉上帶著疑惑之色,這皇上不是就坐在上面嗎,誰那麼沒有眼力價。

    楚雲飛也面色難看,「來人吶,去給朕看看,到底是誰在後殿搗亂!」

    「是!」兩名小太監趕緊朝著後殿跑去。

    「哼,是朕何如!」朝皇在褚瑞和黃公公的簇擁下,步步走上台階朝著龍椅上的楚雲飛走來,「逆子!」

    楚雲飛,還有金鑾殿上一眾大臣看著那不可能出現的人物,雙目大瞪,「父,父皇……」

    「還知道我是你父皇!」朝皇冷哼一聲。

    「不,你不是父皇!」楚雲飛強壓住心中的疑惑和悸動,看著朝皇身後的褚瑞,面色一沉,「三皇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以為隨便找個人來充當父皇就能將朕拉下位嗎?」

    朝皇被氣得面色鐵青,「逆子,還敢狡辯,真是氣煞朕也!」

    「你有什麼資格自稱朕,不知道三皇弟從哪裡招來的騙子!」楚雲飛面色難看,「三皇弟父皇已經駕鶴歸西,你這算是什麼意思,想讓父皇在天之靈不得安息麼?」

    褚瑞淡笑著,「臣弟什麼意思,想來皇兄是知曉的!」他看著楚雲飛越來越暗的臉色,稍頓接著道,「父皇體內潛伏了十年的曼陀羅,想來皇兄比臣弟更清楚才是。」

    「三皇弟,就算大皇兄再如何你也不應該隨便找個人充當父皇吧!」楚雲承難得的與楚雲飛站在一條戰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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