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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驟變 文 / 鋒利的柴刀

    「長官,咱們這次是不是就得交代在這裡了,是不是?」鑽出防炮洞的譚飛慢慢爬向唐城,他要把剛才那粒子彈交還給唐城。沒有回答的唐城接過譚飛遞來的子彈,然後斜了譚飛一眼這才閉著眼靠在焦土上,只有摸著腰上的手槍和膝上的卡賓槍這才能讓自己躺得踏實。

    一直過了中午,對岸的日軍都沒有再渡河或是對唐城這邊進行炮擊,就連木橋那邊也恢復了寂靜。唐城自然是不會相信河對岸的日軍會放下武器立地成佛,推測日軍又在計劃陰謀的唐城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這河對岸。唐城可以在望遠鏡裡看見樹林裡的日軍,但日軍就是不進攻,反而影影綽綽的不知道在幹什麼。河岸的一無遮攔讓戰壕裡的趙志他們暴曬著烈日,空氣中永遠有著蠅蚊的嗡嗡聲,空氣中蒸騰著惡臭,幸好大家的嗅覺多少已經多少有點兒麻木。

    等待日軍再次渡河的唐城只少少在戰壕裡佈置了幾個觀察哨,大部分的人都鑽在防炮洞裡睡覺,等養足了精神,好防備夜間日軍的偷襲。下午的時候,日軍終於又開始了炮擊,轟隆隆的炮擊一直沒有停過。日軍的冷槍也越發的密集起來,好在擔任觀察哨的傢伙們鬼賊的很,都很小心的趴著。「骰子,該你和巖龍出馬了,好好教訓教訓那些打冷槍的小鬼子。」被日軍的冷槍手逼的緊了,唐城便把窩在防炮洞裡睡覺的骰子和巖龍派了出去。

    日軍的這通狂轟濫炸,所費彈藥恐怕是前邊好幾次火力準備的總和,唐城他們被震趴下來,從頭頂騰下來的煙塵徹底把戰壕裡的人都覆蓋了。煙和爆塵讓頭上的晴空像是入了深暮,骰子大概是被爆石砸到了,一腦門子血地出現在唐城的視野。「狗日的這是玩真的了,這炮打的挺準,老子剛開了沒幾槍,就有兩顆炮彈追著我轟。」骰子說著話,胡亂撕開一個急救包,把紗布纏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沒有繫好的紗布頭像旗子一樣在風中飄蕩著。

    「夥計們,來菜了,小鬼子要過來了。」剛還在閉目養神的唐城等人被觀察哨的喊叫驚醒,便吶喊著鑽出了防炮洞,端著自己的步槍趴在了戰壕上。潰兵們紛紛端著自己的槍鑽出戰壕,和唐城他們一樣趴在戰壕上,等著日軍的渡河。日軍這次的渡河不再是排著整齊的隊列了,而是伏低了身體利用木排作掩護,把隊伍推進到河邊的時候,利用木排後面跟進的機槍隔著河向唐城他們射擊。

    日軍意圖用自己的機槍火力壓制住唐城他們這邊的反制火力,好掩護部隊渡河。隨後跟進的日軍迫擊炮和擲彈筒一起轟擊著唐城他們的河岸陣地,和機槍一起為渡河的日軍提供著重火力支持。淬不及防的潰兵們被日軍的機槍和飛濺的彈片擊倒了幾個,滾落在戰壕裡捂著臉慘叫著,被軍醫帶人拖走了。

    「長官,發信號吧,這樣不行,弟兄們快要頂不住了。」唐城正用望遠鏡觀察著河對岸日軍的機槍陣地,一個帶著德式鋼盔的老兵順著戰壕跑了過來。老兵臉上滿是灰黑,唐城根本認不出這貨是誰,但他知道對方要自己發信號是為了什麼。清理華萊士留下的倉庫時,喬治和趙亮還在那倉庫裡找出一門英軍老式的40毫米高炮,在咨詢過喬治之後,唐城便將這門40毫米高炮當做了出奇制勝的遠程火力。

    唐城一直都留著後手,那門40毫米的高炮早已經被拖至河岸後面500米的地方隱藏起來。這是唐城用來對付日軍重火力的唯一手段,只靠那幾挺機槍,唐城他們根本守不住河岸。高炮並不是只能用於防空,相反它一樣能用於地面目標的打擊,雖說英軍這種老式40毫米高炮的射速並不是很好,但唐城卻需要用它的超遠射程來對付河對岸日軍的迫擊炮和擲彈筒。

    一直等著唐城手下的觀察哨找到日軍的迫擊炮陣地了,唐城這才向身後一直隱蔽待命的40毫米高炮發出了信號。40毫米高炮的出現讓日軍慌了手腳,他們不知道河岸這邊的守軍居然還有火炮,雖然只有孤零零的一門,可40毫米高炮那強大的遠射能力使得它成為了日軍的噩夢。操縱40毫米高炮的幾個炮手也不是蓋的,光光光的一頓炮彈砸過河去,對面樹林邊緣便騰起幾團煙霧,隨即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傳來爆炸聲的地方是日軍的迫擊炮陣地和擲彈筒陣地,應該是被高炮炮彈擊中了彈藥,引起了殉爆。打完了日軍的迫擊炮,可以隨意移動的40毫米高炮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日軍木排後面的機槍上,光光光又是一通炮彈砸了過去,日軍的機槍也都老實了。頑強的日軍扔下了滿地的木排、屍體和變成槍械零件的機槍,又重新退裡回了樹林裡。

    喬治向唐城保證這種高炮是可以用於清除地面目標的時候,唐城還有些不大相信,可親眼見識之後,唐城卻已經笑的合不攏嘴。只要這門40毫米高炮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河對岸的日軍就永遠沒有過河的機會,除非他們能用列多外圍的那些固定炮位上的大炮轟掉這門高炮。唐城並不知道自己使用高炮清除地面目標的舉動,若是放在英軍部隊裡是會被人給笑死的,高傲的英國人從來不會使用高炮作為地面部隊的支援火力,唐城這是開了先河。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戰壕裡還活著的潰兵們學著骰子的樣子,砍些樹枝和茅草回來,插在自己所處的戰壕邊側,要防備夜間的照明彈會暴露自己。所有的人都接到了唐城的命令,不許在陣地裡點火,這就是說大家又要吃冷罐頭和壓縮餅乾了。唐城這邊也有照明彈,時不時的也會打上幾發,防備日軍趁著夜色強行渡河。

    同樣筋疲力盡的唐城屁股下墊著鋼盔坐在戰壕的一處拐角,拿著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一把勺子,正在跟一盒罐頭較勁。今天晚上,他要待在這裡,要提防狗急跳牆的日軍趁夜渡河。果然不出唐城所料,日軍半夜真的想偷襲渡河,過百個日軍舉著木排悄悄的潛近了河邊,不想卻被唐城這邊的觀察哨聽見了動靜。一通照明彈打上了半空,坐著木排飄在河中間的日軍暴露無遺,被唐城他們隔著河岸,當了活靶子打了一陣,日軍又退了回去。

    三次渡河受挫,讓日軍開始惱羞成怒了,又恢復了炮擊。他們這次不光炮擊河岸陣地,而且連列多也開始轟炸了。夜空被爆炸的火

    火光染成了昏黃黃的顏色,所有的人都蜷縮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一動也不動就像死了一樣。只有偶爾東張西望的腦袋或眼神,還代表他們是活著的。

    一直到天亮,日軍都沒有再渡河,估計日軍的指揮官也不願意再做這種無用的犧牲吧。戰壕裡還活著的潰兵們草草的收斂了被炸死同袍的屍體,用工兵鍬把戰壕和防炮洞挖的更深更隱蔽,直到他們認為能防住日軍的炮火為止。唐城趴在戰壕上,一臉木然的觀察著對岸,日軍的銷聲匿跡讓趙志心裡很不舒服,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就在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的時候,半空中又傳來炮彈劃過的聲音,「炮擊,炮擊,鑽洞了,鑽洞了」老兵們大聲的喊著,先鑽進了防炮洞裡。幾顆炮彈落在了戰壕周圍,卻沒有聽見爆炸聲,老兵鑽出洞看著炮彈裡冒出的白煙,大聲的喊道「煙霧彈,煙霧彈,狗日的要過河了,固防,固防」

    唐城盯著那幾顆炮彈,那幾顆玩意冒出的白煙越來越多,借助早晨吹過來的風勢,已經覆蓋了一段戰壕。突然唐城發現被煙霧覆蓋的戰壕裡有兩名潰兵跪倒咳嗽,用手開始拚命揉自己的眼睛。在他們旁邊的一個步槍手溜下戰壕,飛跑了回來。他連路都看不清了,結結實實地一跤摔進了一個防炮洞裡。

    「該死的,是毒氣彈。」有些恍然大悟的唐城拚命的扯著嗓子嘶喊著「毒氣,是毒氣。」唐城沿著戰壕叫喊著「有防毒面具的留下,沒有的撤到後面的樹林去,快,快。」恍如實質般的煙霧就快推移到唐城身邊了,他不停的踢打著滿臉淚水和鼻涕的潰兵們,把他們一個個的攆出戰壕去。唐城現在有些後悔沒有讓手下的士兵去打掃戰場,那些日本兵屍體腰間應該有防毒面具。

    擁有防毒面具的潰兵只有寥寥幾人,剩下的潰兵只能按照唐城的命令向後撤離,就連唐城他們也要跟著後撤。順著河岸邊推移過去的煙牆重過空氣,像水一樣緩慢地流進唐城他們原先的陣地裡。「上來了,鬼子上來了。」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潰兵指著前方喊叫起來,同樣扣著防毒面具的日軍舉著木排已經衝到了河邊,準備放木排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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