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0. 270.立太子 文 / 乙夢
270。立太子
「劍哥哥，票子掏出來沒有啊？明鸞還等著大喬過來給揉揉肩膀的。」戚明鸞裝模作樣的張望了一會兒，得寸進尺的在木劍平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木劍平剛摸到兩錠碎銀子又覺得拿不拿出來都很尷尬，票子是什麼？銀票？不就十兩銀子至於用銀票麼？話說大宇皇朝有哪家錢莊流通那麼小面額的銀票？
要是真拿出來碎銀子，好像也很丟份兒，堂堂北候三公子，怎麼說也是給未過門的妻子買的份禮，竟然只值十兩！傳出去還不被人說成他小氣！
「可能木公子一時沒帶那些在身上，那就融後再說便是。大喬先退下了。」大喬也不在殿中多留，退到戚明鸞身後，然後就真的輕輕的替戚明鸞揉起了肩膀，這待遇簡直比孫皇后還要優厚。
「下次去四妹府上做客的時候帶去好了。」木劍平也索性不掏了，扯著抽痛的嘴角，咕嚕嚕的灌下一杯酒。
「錦兒，還不謝過三公子，送你這般靈巧的玉飾。」孫皇后拉了拉榮錦的手，荒唐事一出接一出的，好在北侯家的不是太在意這些繁縟節，應該不會對錦兒存有什麼芥蒂。
「謝木三公子之禮。」榮錦緩緩福身行禮，手中的玉飾收入荷包中交還給侍女收好。
「祖母累嗎，坐久了腰疼，小七給祖母揉揉好不好？」裝乖賣萌的向著戚老夫人撒嬌，大喬在給她揉肩膀，她給祖母揉揉腰，對滿大殿裡異樣的眼光忽略不計，反正標新立異也不是一兩日了。
「到底是年紀大了，腰骨這兒還真是有些酸了。」戚老夫人看了看大喬，言語中藏著一些似說不說的話來，大喬的表現讓她這個老夫人都瞠目結舌，「讓清溪來吧，你這小胳膊要是累著了，祖母要心疼的。」
「諸位，這一次宮宴上喜事不少，讓朕心情甚悅。」突然間，上座的宇玉玨洪亮的聲音響起，像是在做著什麼結束語的開頭準備著。「雖說這是朕登位只有的第一個年關，但有些事朕覺得必須早些定了才好。」
皇上鄭重其事的說這話，底下人自然要表示敬意恭聽，聽了閒話等一切活動，都靜靜的聽皇上要說什麼。
這場宮宴，不僅僅是鍛煉了孫皇后的承受能力，這些賓客的眼界也被開拓了不少，不覺得還有什麼事兒是他們遇不到的了。
「朕這個決定倒也不是一時興致，其實已經決定了好久。懿德，來，上前來。」宇玉玨起身，滿殿賓客亦起身恭敬而立，宇懿德則是被宇玉玨召喚到了身前，居高臨下面對所有的人。
「懿德，你是朕唯一的嫡子，今日親事也已經定下，該是承擔起你應該承擔責任的時候了。」宇玉玨拍拍宇懿德的肩膀，十分有份量，每一下壓在宇懿德身上都渾厚有力。
「咳咳，父皇，兒臣……」是咳嗽也好是惶恐也好，宇懿德不能夠十分淡定坦然的應對宇玉玨說的話。
何況宇玉玨的話說的再明顯不過。
孫皇后難掩心中激動之情，她所盼望、一直努力去爭取的，不就是現在這一時刻嗎？
有人則面無表情波動，至於內心是否平靜如水，那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你的德哥哥，以後得叫太子哥哥了吧。」楚婉總擅長耳語，讓足以勾人心魂的聲音飄進戚明鸞的耳朵裡，音量恰到好處，除了戚明鸞和銀杏、大喬，就連戚老夫人都不曾察覺半點。
「太子？是啊，太子。」再如何遲鈍如戚明鸞，也能明白宇玉玨話中的意思。這場面，有些像先皇宇旭貞臨終前說那些話時，讓她的心裡不好受。
太子之位，除了宇懿德還會是誰，就像宇玉玨說的，宇懿德是他唯一的嫡子，順理成章不是麼。
宇旭貞駕崩時，戚明鸞心中的難過是為宇旭貞，那現在的難過是因為什麼，宇懿德當上了太子，是孫皇后一直盼望的，亦是宇懿德該得的地位。
幾十年前，先皇不也是將還在襁褓中的嫡長子宇玉玨立為了太子，這是宇懿德的命運，將來亦會是高高在上的一朝帝王，不會再是那個願意被她欺負、跟戚少源比飯量、陪著她逗她笑的一達哥哥，也不會是願意為了她執筆作畫、戀戀不忘的五皇子。
「年後，朕就會封朕的嫡子宇懿德為太子，孫大人獨女孫妙青既然已經賜婚給懿德為側妃，朕會一同冊封她為太子側妃。太子一立，國本牢固，朕還望在座各位卿家能年復一年，為大宇皇朝的國泰民安、為黎民百姓的衣食富足做出最大的努力！」
口諭一出，福公公先一步下跪行禮，高呼皇上萬歲、太子千歲，隨後所有人一同下跪行禮，高呼皇上萬歲、太子千歲。
戚明鸞扶著戚老夫人一同青石磚鋪就的地上，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卻是先皇出殯那日，同樣是一同跪著的場景。
甩了甩頭，想甩掉這些不合時宜的回憶，先皇已經入土為安，生前的種種也就煙消雲散，下毒、喪妻……將來宇懿德坐上了皇位，是不是也要面對這一些。
才剛被冊封太子，就已經想到宇懿德登位了，這等同於咒現任宇皇駕崩的念頭要是被宇玉玨知道，該不會即可把自己關小黑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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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宮宴，在宇玉玨宣佈立五皇子宇懿德為太子、孫妙青為太子側妃之後告一段落，眾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皇宮，此時，天色早已黑如墨，漫天的繁星閃爍，戚明鸞卻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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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的馬車像個車隊般浩蕩，戚候儒、戚少成、戚老夫人、戚明鸞各自一架，戚少成與海灩郡主定親之後海沛送的一車東西，再算上戚明鸞被北侯收為義女、受封鳳鸞郡主後得到的各種賀禮與賞賜，又是兩馬車。
「主子若是累了，在馬車上先睡會兒，等到了府上，自有大喬在。」馬車中只有大喬與戚明鸞對面而坐，雖有些於禮不合，可也不會有人計較這些，戚家的人對戚明鸞的縱容遠超過戚明鸞自己的想像。
「嗯。」戚明鸞應了一聲，大喬便將小榻上的毛毯收拾妥當，隨後她就躺在那張簡單的睡床上。
馬車搖搖晃晃，戚明鸞大腦的思考也跟著亂晃，宮宴比預想中平穩的多，當然集體中毒還有至少沒有發生宇玉筠與宇玉玨之間上演的兄弟相殘、謀朝篡位的場面。
可是到宮宴結束、各種人情往來、最後馬車駛出了皇宮，戚明鸞還是沒有看見陌藍與榮銘的出現，甚至都沒有人問起過。
「主子想問什麼就問吧，不能讓主子安睡就是大喬的過失了。」大喬取出另一床薄毯，小心翼翼的蓋在戚明鸞的身上。
「你還知道你有過失，你過失大發了你。」戚明鸞一個眼神掃過，大喬的神色依舊溫柔體貼，毅然一副任打任罵的好跟班形象。
放在現代社會，大喬這樣的絕對是被女人搶著要的好男人形象了吧，似乎要有一個好老公，就得從小開始拿跟班一樣的培養才靠譜啊。
「我已經是挑了內務府裡宮女們都不一定肯用的普通荷包、還有玉石齋裡品質最低的白玉、花了最短的時間隨便的雕了一隻白鳥。」大喬說的委屈，也讓戚明鸞睜圓了眼珠子。
「看我不告訴木劍平去，你糊弄他未婚妻子，你說你們倆打一架，誰會贏？還有大白，你把他神鳥的形象弄成一隻很隨意的白鳥，看大白會不會再理你。」前一秒百分百妥協順從的大喬，這一秒就會巧舌如簧的辯解了！翅膀硬了啊！
「又不是我說那是大白的，是榮姑娘自己先誇什麼荷包精緻、再對那隻玉飾喜歡的不得了，木三公子娶了這樣眼界的妻子回去，可有的受了。」大喬的嘴皮子功夫一直不弱的，平日裡沒什麼機會表現，也只有現在跟戚明鸞獨處之時，稍微難得的放肆一下。
戚明鸞剛想起身繼續圍著這個話題說什麼，被大喬輕輕一按又躺了回去。
「主子與其想知道木三公子與大喬誰功夫上能勝一籌，還是更關心一下五皇子、哦不現在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與榮銘榮公子還有陌公子打起來的話，誰能全身而退。」
大喬退坐在馬車一邊，簾子隨著車駕晃動，偶爾能看見外頭的光線，夜行的馬車上昏暗得很，要看清小主子臉上的神情都不容易。大喬很好奇，出自真心的想知道如果太子殿下與陌公子打了起來，小主子會更關心誰？
如何想，大喬都沒有料到他的小主子給他的這句話：「是不是榮銘被吊起來海扁了一頓然後關柴房斷水斷糧？」
「榮公子去了哪裡，大喬倒是真的不知道，原本以為主子你會更關心陌公子或者是太子殿下的，唉，看來大喬對主子的心意瞭解的還遠遠不夠。」大喬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嘴角上揚的弧度卻一點兒都沒減少。
他何其有幸，能一直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過著與父親戚福完全不同的小廝生活，他的將來會是如何，護著主子長大成人，然後呢，跟著主子嫁人？當不當什麼府上的主管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一直跟在主子身邊，像現在這樣照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