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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冷龍嶺 文 / 布衣才人

    飛鸞騰雲轉九霄,北去祁連路迢迢,屠龍若有情郎伴,也自圓滿也逍遙。

    幾人駕得鳳輦,在雲裡霧裡穿行,忽聽得駕輦的侍女說道:「今次還真是第一次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啊,也不知那北國祁連如何?」另一名侍女聽到後,笑聲說道:「我祖上是鮮卑人氏,也聽得祖輩說過那北國的風光,蒼茫一片,到處是雪景,比不得咱們南國的水清人秀,想那祁連山定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小二魔正在酣睡,聽得兩個侍女正在爭論,說道:「你們知道什麼,那北國祁連山蜿蜒壯觀,古有「萬寶山」之美稱,那祁連冷龍嶺正是神角蛟龍的棲息地,血神草只有在那種極寒之地才可生,但是卻是極陽極烈的毒物。神角蛟龍為抵禦祁連雪寒,日日嚼食血神草,以抵禦寒氣。話是這麼說,可是具體的誰也沒有見過這血神草和神角蛟龍的模樣,誰知是真還是杜撰。」侍女疑惑,問道:「既然不知是真是假,那神主此行豈不是徒勞?」小二魔笑了,說道:「非也,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有這個傳說,那就一定有人見過。」

    說話間,鳳輦已經飛過漭漭大河,泱泱大川,侍女看著下面的風景跟小二魔說道:「神主你看下面,好造化的神秀。」小二魔循聲望去,蟒河大川,鬼斧神工,盡收眼底,暗自歎息道:「這華夏風光,原來這般秀麗,當真是開了眼了。」

    忽行進途中,遭遇不明狂風襲來,捲著砂石,嗖嗖的刮打在臉上,飛鸞也覺行進困難,連連吼叫,匆忙中,慌亂了陣腳,四下想掙脫鳳輦而逃,驅車的侍女揚鞭馴服,卻被飛鸞驚嚇中綻放出的金光所傷,小二魔上的前來,一把揪住鸞首,將內力疏散到兩隻飛鸞的腦裡,令他們鎮定下來,等過了這陣狂風,兩隻靈鳥也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那名驅車的侍女驚魂未定,擦了擦汗,說道:「多謝神主出手,不然的話,這兩個傢伙就掙脫跑了。」另一名侍女也說道:「方纔路過那狂風險境,這兩個靈物居然會狂躁,按理說不應該啊,是不是你出門前,忘了給它們餵食「金寶藥」了。」那名侍女還理道:「當然餵了,我也在納悶此事。」小二魔上的前來撫慰道「好了,飛鸞平時一般不會輕易狂躁,必定剛才那地方有險情,方纔的狂躁也是他們的一種預警。」

    侍女說的「金寶藥」是一種餵食靈獸神禽用的獸藥,本身是用蜀地毒蟲—千地履的腦液加上神女峰上獨有的一種仙草—雪女蓮,再用藥罐煨上十天半月,晾曬成干以後做成首飾盒大小的藥磚,等到使用的時候,再拿來餵食靈獸,因其藥性辛,所以實用後,靈獸就像被辣椒刺激一般,只顧狂奔,不管前物,一般多用在飛禽身上。

    飛鸞不同於凡鳥,騰飛之速相當之快,幾翅膀就可飛出百里之外,幾人行了不到半天,就來到了祁連山脈。調整鸞首,準備飛往冷龍嶺。

    冷龍嶺是祁連靈脈,鴻蒙之始,是周天撒下的一塊條狀白玉,落於這裡,得名冷龍嶺,大宛國高寶通曾在《素水經》裡記載了冷龍嶺的奇,說這裡常產靈物,北疆飛龍呼嘯來,臥落河西耀星宿,往來西域的商人,貨隊,奇客,都願來此一覓,渴望能得一神物,傳說那飛將軍李廣的坐騎—踏蹄雪,就是出使西域的商隊獻給漢武帝的,後漢武帝為表彰李廣功績,將此馬賜給了他,李廣得此馬後,一往無前,所向披靡,才得名:「飛將軍」。

    小二魔降下輦來,只覺得冷龍嶺寒氣逼人,陰風陣陣,蕭蕭蒼茫,確實是標緻的北國風光。侍女們拿了一件虎紋大氅,披在小二魔身上,而小二魔則環視著這四周。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啊?」一名侍女喃喃說道,不住搓手哈氣。小二魔說道:「雖然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也不可大意啊。」侍女點了點頭,繼續搓著。

    倒是光覺得寒冷,也沒有什麼別的,還有就是飛鸞一直耐不住苦寒,嗷嗷亂叫。小二魔沒有在意許多,開始四下找尋神角蛟龍。

    只聽得山後隆隆的巨響,小二魔和侍女們心頭一驚,想到:「是不是那蛟龍?」她沒有多想,起身飛到山後去一探究竟。

    小二魔飛上山脊,俯瞰山後的情況,卻發現,原來不過是一群山間的野羊在趕路,尋著這些羊的身後望去,好像是支脈的山上崩下雪來,野羊們為了活命而拚命的四散。

    正在小二魔思量間,只覺得腳下一陣巨顫,山脊落雪皆落下山去,露出一段粗鄙的岩塊,小二魔根基未穩,在空中使了一個凌空輕身,下了山峰。

    落了下來,只見飛鸞已經驚駕掙脫了制掣,山下的侍女臉如死灰,惶惶道:「神主,你的身後。」小二魔全然沒有在意,轉身回到後去看到,被自己的所見嚇到了。

    剛才那座山峰,已經抖落身姿,露出了片片龍鱗,山頭的上面冒著熊熊黃熱氣,將天上的飛雁全都熏了下來,山尾是蜿蜒盤旋,這時也都動了起來,其中一隻飛鸞被這駭然場景嚇壞,掙脫了鳳鞍,鳳輦,向天上飛去,只見那山尾嗖的一陣抖動,將那只飛鸞從天上打了下來,然後看見山頭裂開一個大口,冒著滾滾紅火,將飛鸞吸了進去。

    幾人嚇得不敢動彈,萬沒想到,這龍居然如此之巨。

    小二魔幾人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不知怎麼應對,一旁的侍女道:「神主,怎麼辦啊?飛鸞已被吃掉,咱們的腳力沒了。」小二魔踟躕片刻,說道:「見機行事吧。」

    那只如山巨龍抖了抖身子,起得身來,只見他斗轉脖頸,從脖頸的八個窟窿裡噴出黃煙來,等黃煙噴畢,從那裡面鑽出來八個長頸龍頭,個個赤須獠牙,面貌猙獰,那龍口裡含著滾滾紅火,似要噴發出來。

    駕車的那名侍女怔了一下,說道:「這莫不是那傳說中的九嬰,我幼時曾讀過山海經,記得對這種神物的描述,不過據說他是居住在北狄凶水之地,早就被上古神人后羿射殺,怎會再次見到?」說畢,小二魔問道:「可知有沒有躲避的辦法?」侍女搖頭道:「沒有聽過,應該是沒有吧,況且那后羿是上古神人,又有法器護身,自然能射殺此龍,可咱們沒有那法寶啊。」

    另一名侍女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也許能逃出去呢。」小二魔看了看鳳輦上躺著的燕百里,思量了片刻說道:「只能放手一搏了。」

    巨龍站起身來,扭轉龍頭,朝他們走來,眼見魔龍來襲,小二魔急說道:「清風,明月,你們速速駕鳳輦離開,我來應付。」兩位侍女不忍離去,說道:「神主,我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對付這巨龍。」小二魔怒聲喝道:「大膽,想違抗我的命令嗎?」說罷,轉落手中玉掌,轟了出去,這股掌風裹著熊熊陰綿絕勁,講兩名侍女緩緩推到了鳳駕輦前,兩名侍女思量片刻,駕起僅存的一隻飛鸞,起身飛離此地。

    正要衝破雲天之際,忽然來了一陣狂風呼嘯,攪得鳳駕輦在風中狂顫,且狂風中夾雜著一股子噪音,讓飛鸞心神俱慌,四下亂飛,兩名侍女揮起凰鞭,打了幾下,卻不見效果,反而更加厲害。

    清風說道:「怎麼回事?連凰鞭也不管用了。」明月看了看下面說道:「這股子風邪得很,只在這一片地方刮著,且我們到哪兒,他刮到哪兒,莫不是那巨龍作祟?」清風明月不得已,只好找了一處,降了下來。

    原來剛才的狂風確實是那巨龍所為,中間三個龍頭是風龍首,負責吹起山谷之風,方才就是他們三個鼓起神力,一齊噴射出颶風來,幸好降得及時,不然另一隻飛鸞也將殞命。

    兩人落了下來,只見的山中有一處隱約顯現的洞口,約莫有二十幾丈,兩人驚奇不已駕起輕功,飛到前去,洞口被常年的冰水凍結,足有百尺之厚,兩人合力催生掌勁,兩掌轟碎洞口的冰掛,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一口如鏡子一般的黑水深潭,透著一股子清亮,裡面不住冒著熱氣,洞口北面的冰壁上放著一張天然冰床,似是專門為人準備好的一樣,清風驚聲說道:「想不到居然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哎,倒不如把咱們的飛鸞和那個病秧子放在這裡,咱們去幫神主脫困,你看如何?」明月笑道:「好主意,好主意,看來這也算是上天的安排吧。」

    兩人飛下山洞,山下的飛鸞已經疲憊不堪,臥在地上,不願起來,清風上前卸了鳳駕輦,鳳鞍,把飛鸞嘴上的錦鳳環也卸了下來,明月從錦囊裡掏出一枚金寶藥來說道:「哎,靈兒,又要給你吃這害命的藥了。」清風笑說道:「明月師妹,這金寶藥只是獸藥,又不是給人吃的,怎會害命啊?」明月摸了摸飛鸞的頭,說道:「這藥用的雪女蓮和千地履練成,不是毒藥又是什麼?」清風說道:「也是,師妹說的沒錯啊,確實是毒藥啊。」

    兩人餵了飛鸞,把燕百里拖上飛鸞背,清風飛鸞的耳邊竊竊私語了片刻,飛鸞好似聽懂一般,逕直朝冰洞飛去,二人也跟著飛了上去,飛鸞飛過洞裡的黑水潭,把燕百里扔在冰床上,明月安置好燕百里,清風把鳳鞭放到飛鸞的跟前,飛鸞就像一個乖娃娃一般,動也不動,一定是害怕的不敢動。

    明月說道:「清風師姐,這樣做沒事吧?」清風笑了笑,道:「不會有事的,這不是還有飛鸞了嘛,狼蟲虎豹也不敢進的前去。」明月安下了心神,說道:「師姐,事不宜遲,趕緊去營救神主。」清風「嗯」了一聲,雙雙飛出洞外。

    小二魔在巨龍的面前只有躲避的份兒,完全沒有招架的力道,心想道:「這裡是山谷,若要離開這裡,恐怕還得依靠地勢,這巨龍在山谷裡行動不便,自然就為自己的逃生多了一份保障。」小二魔催生體內混勁,將雪化成水,然後轟到巨龍的眼睛裡,巨龍龍首被迷住雙眼,四下亂撞,其餘八個龍首口含風,火,電,三種天象,四下亂噴,沒有了方向。

    小二魔似乎看出了點端倪,心想:「那個最大的龍頭一定是主心骨,把最大的龍首眼睛迷住,就有逃生的可能。」小二魔再次催生內力,又是一掌雪化水,朝龍首打去,誰知這一掌卻被巨龍識破,轟的一口巨火團,從嘴裡射了出來,那火團足有幾丈多高,朝小二魔飛去。

    飛火團襲來,小二魔並沒有退避,而是用十成的內力灌注於掌心,將週遭十幾地上的積雪,化為冰水,再使陰綿內力將冰水鑄成冰刀,然後齊齊射了出去。

    孰知飛龍轟出口中巨火,冰刀還未到前,就被化為流液,隨之散去一股陰綿絕勁,巨火沒有停歇,直奔小二魔而來,小二魔一時呆住,失去了應對的辦法。

    「神主,快走!」只聽見凌厲一股清音,是那清風所喊,說畢,飛到前去,一把推開小二魔,自己卻被火團所吞。小二魔驚魂未定,跑到前去,只見清風已經化作一團枯骨,黑焦不堪,冒著滾滾的青煙,飄向遠方???

    小二魔哽咽著淚水,跪爬到清風的面前,喊道:「清風!!!」聲音如雷聲一般,震徹山谷,久久未能散去。明月上的前去,扶起小二魔,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瞬時變成冰淚,結在臉上刺骨銘心。

    明月還在哭泣,小二魔已經騰轉腳步朝巨龍衝了過去,明月趕忙上前去拉小二魔,卻被風象的三個龍首一下子吹到了山後,小二魔獨自一人駕起輕功,欲要上去,卻被其中的一個龍首口含萬鈞電象,齊齊劈射出萬丈雷電光芒,小二魔來不及避開,被其中的幾道電光擊中左臂和大腿,應聲落了下來。

    電象的龍首將口中的紫金電光收了回去,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地上的小二魔,喉嚨裡蠕動著一股子東西,似是電光,小二魔此刻已經被電光擊中,鮮血汩汩地從肉裡湧了出來,喏不得半步。

    看著巨龍一步步地走來,就是不發動攻擊,只一腳也能踩死自己,小二魔笑道:「果然自不量力,活該!」這話似是在抱怨自己,沒有救了人,反而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一想到這些,小二魔就心灰意冷,徹底失去了鬥志,變成了板上魚肉。

    接著,巨龍又是一口巨火,朝小二魔噴來,這次的要比先前的大許多,小二魔看著那紅紅的火球,莞爾一笑,嘴角的鮮血在紅火的映襯下,漸漸由深紅色變成了淺紅色,越來越近,這一下子,不光是一團火球而已,被火球融化的山間積雪,也如奔騰洪水一般,從山上洩了下來,一齊朝著小二魔奔去。

    小二魔笑道:「看來我????。」話還未落,只見中途山間一陣爆聲,石開山裂,一股黑黑濃稠的液體從山裡迸發出來,散發著一種莫名的香氣,傾斜了下來,遇到衝過來的洪水正好凝成一座黑牆,攔截了洪水的去路,火球依舊朝小二魔而去,小二魔還在驚訝間,從那崩裂的山口裡爬出來許多的爬蟲,蛇身長短,但有四肢,混體銀麟,頭上只有一隻觸角,滿嘴裡含著黑色的毛髮,吐著三尺長的信子,個體大小不一,一齊隨著洞口那黑稠的液體噴了出來。

    小二魔心中綻喜,想:「天意啊!」只見從洞口裡飛出一人,逕直衝下山去,由於太遠,看不太且,小二魔在猜測會是什麼高人在此出沒。正在思量間,直覺肩膀被鐵爪子捉住,使不出力來,小二魔抬頭望去,原來是自己的飛鸞靈兒,心中大喜,說道:「好靈兒,乖靈兒。」

    飛鸞帶著小二魔,越過了那黑稠液體築起的高牆,翻到那邊去,只見牆後卻是一片汪洋湖海,山間的積雪都變成了洪水,聚集到了一起,巨龍九嬰就在洪水上面站著,忽見那高人踩著一條剛才見的爬蟲蛇,從水裡湧了上來,小二魔定睛一看,原來是燕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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