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前途未卜 鶺鴒-1 文 / HT-JIN
」真理絕對不會反對真理,但是真理的僕人會反對真理的僕人。」引自《談話錄》 距離太息嶺還有兩千多里的安康堡裡,一個十六七的男孩,獨自吹著一支短笛。笛聲不大只有周圍幾堆篝火的人能聽到。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曲子,既不能跳舞也不能唱歌,甚至不是教堂裡唱詩班唱的歌頌神的曲子。男孩孤身一人,身材單薄瘦削。而且,不和時宜的穿著粗布短罩袍,沒有穿內衣。獨自迎著深秋的寒風迎著火。這樣的穿著即使是在周圍的罪徒中也引起同情。
安康堡用城牆圈起來很大一片地方,每年都有很多來自大陸各地的罪徒被送到這裡,罪名更是五花八門。每個領主都有自己的法律,所以會有很多犯了各種奇怪罪行人願意終身去太息嶺服役,以替代懲罰。
罪徒的額頭正中都被烙印了一個很大的」罪」字,然後撒上一種紅色粉末,這樣他們終身都會帶著這個紅色的字。任何有這個字的的人出現在大陸上,都會立即被當地領主斬首。這是還能在整個大陸通行的幾條不多的法律。收集和押解罪徒去太息嶺也是國王的軍隊可以暢行整個大陸的唯一理由。雖然這要耗費國王現在已經為數不多稅款的很大比例。
男孩的額頭沒字,守備兵幾乎都認識他。把他當做是罪徒的家屬,實際上很多罪徒的家屬願意跟著自己的親人,離開家鄉去幾千里以外的太息嶺。男孩白天會離開跟在罪徒後面的家屬隊伍,用自己樣式奇怪的而且做工粗糙的短弓和隨手撿的枯枝硬草削成的箭,捕獵些小動物或摘些野果野草之類,晚上偷偷溜回來吃飯宿營。
一個衣衫襤褸冷的抱著肩膀的女孩走過來,淺棕色的有些彎曲的頭髮被非常野蠻的剪短了,像是一從頂在頭頂的野草,赤著腳,褲子膝蓋以下全部破爛成條,衣服的袖子也是一樣。映著篝火的顯得臉色不那麼蒼白,還有同樣不那麼蒼白的嘴唇。」你好,我叫曦瑟,可以坐在這裡嗎?」
男孩,停止吹自己的短笛,抬頭看看女孩。站起身鞠躬行禮。」請吧!尊敬的曦瑟小姐,這是我的榮幸。如蒙垂愛請叫我鶺鴒。」
曦瑟楞了一會,不是因為男孩說的大陸通用語帶有口音,而是因為男孩的表現像個貴族,甚至有的詞自己從未聽過。不過既然人家用意了,曦瑟也就的坐下靠近篝火,靠近溫暖的火焰。同時曦瑟也發現了用樹枝插在篝火旁邊的土裡正在慢慢烤熟的獵物。
男孩也坐下,轉動樹枝讓明亮的火焰照亮一隻兔子和一隻鳥的另一面。」曦瑟小姐,在下是否有幸邀請您共進晚餐,如果您不嫌寒酸的話。」
曦瑟點點頭,她又聽到了幾個不懂的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深深的點點頭,然後瞪大眼睛觀察男孩的反應。曦瑟很盼望一頓晚餐,但是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男孩從篝火旁拔起插著兔子的樹枝,湊進鼻子前聞了聞,很禮貌的交到曦瑟手裡,說了些女孩不是很明白的話。又從懷裡掏出幾個水果放在她面前。男孩自己則僅僅吃了只有一半兔子大小的烤熟的鳥。
吃罷,曦瑟偎在篝火旁睡著了。鶺鴒繼續把自己簡單鞣制的獸皮補綴在一起,剛剛天亮就叫醒曦瑟教他用獸皮包裹自己的赤腳,穿上縫製異常粗糙的獸皮短袍。然後隨著出城換崗士兵的腳步走出安康堡,一邊走一邊用一把小刀試圖削直一根一端燃燒過的樹枝。
很晚之後,鶺鴒腰上掛著三隻兔
*^看書,,網網游,看看前面的大隊快要進入峽谷了,急忙收拾些枯枝背在身後,跑著追上來。
峽谷很難走,地上都是或大或小的卵石,兩側山壁筆直陡立。白馬銀甲的騎士肅立山顛,持槍戒備。除了腳下曲曲彎彎的峽谷兩側並無通路。鶺鴒還是有些收穫的,他終於捉到幾隻住在巖壁縫隙了裡胖胖的大巖鼠。
晚上就在峽谷裡宿營,狗嘴萊得也安靜下來。鶺鴒烤著自己的獵物吹起短笛。山谷了裡笛聲傳得很遠,山顛上的映著月光的銀甲騎士似乎也在靜聽。鶺鴒放下短笛輕輕的唱起流行在家鄉的史詩。」人類的首領,勇敢的英雄,握著斷劍站在隊列的前面。他的劍是他的愛人親手打造,真神賜福的神器。愛人交給人類的首領,自己的丈夫,勇敢的英雄,對他說,要麼抱劍而回,要麼與斷劍同眠。
人類的首領,勇敢的英雄,抱著殘盾站在隊列的前面。他的盾是繼承自他的父親,人類的先王,傳世的神器。先王親手交給人類的首領,自己的兒子,勇敢的英雄,對他說,要麼持盾而回,要麼臥盾而歸。」
鶺鴒的聲音不大但是非常清晰,在靜謐的峽谷中傳的很遠。這首史詩到此時應該由聽到的人一起合唱下文。」喔!人類的首領,勇敢的英雄,我們的王。站在隊列前面手持著短劍和殘盾。」
鶺鴒耐心的等,只有風吹過峽谷的嗚嗚聲。」狂風捲集著冰雪呼嘯而來,高大的松樹悲憤的低下頭,冰塊不停的擊打著綠枝,扭扯著殘存的綠葉,烏雲翻滾狂傲的噴吐狂風。風說對樹說,真神賜我在天地直接行走,要麼卑伏如草,要麼斷折如塵。樹對風說,我是天地的造物,高貴的種族,寧可斷折如塵絕不卑伏如草……」
唱到此時鶺鴒不想唱了,本來以為家鄉的聲音可以安慰落寞的心情,不想反而更糟。不僅如此,原來本就安靜的峽谷現在更加安靜了,周圍的人轉過頭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鶺鴒不想唱了,只好繼續吹短笛,好讓峽谷有些聲音。
突然黑暗中竄出狗嘴萊得,抓著鶺鴒的衣領大罵。」該死的畜生,無良的罪徒,下賤的奴隸。誰讓你唱歌了,峽谷騎士老爺們生氣了,這下不止是你,連我們也要受連累。該死的畜生……」
狗嘴萊得身後無聲的伸過來一把騎槍特有的圓錐型的槍頭斜面的槍尖,真的像是驅趕一條狗一樣撥開狗嘴萊得。騎槍縮回之後,一個滿身精工打造的銀甲胯下白馬的騎士出現在火光能照亮的範圍。騎士沒有拉下頭盔的護面,一張臉顯得年輕英俊,狗嘴萊得恭敬的站在一邊,偷眼不停的看著騎士的表情。」尊駕怎麼稱呼,剛才是您在吟頌傳世的的史詩嗎?」年輕的騎士看著鶺鴒,鶺鴒則被騎士鎧甲上鏨刻的複雜花紋吸引。」高貴的騎士,在下來自塔蘭半島,如蒙不棄請叫我鶺鴒。」他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鎧甲上的花紋。」尊駕的封號,領地和家傳可否相高。」騎士還在准問。」在下塔蘭半島塔蘭騎士團見習騎士,現在沒有封號,家嚴就是塔蘭公爵,我是他的獨子鶺鴒?德伯得斯。」鶺鴒趁著騎士驚訝終於看清了鎧甲的全貌。
騎士端坐在馬上,把騎槍掛好伸出右手岔開五指撫在左胸同時低頭。」峽谷騎士參見世子殿下。請殿下移步隨我來。」
鶺鴒知道這是騎士們的馬上簡禮,各地的騎士團稍有不同。於是客套了幾句從篝火裡抽出一根較長的樹枝,充做火把跟在峽谷騎士的後面。曦瑟也悄悄跟在鶺鴒身後。騎士帶轉過一個非常隱秘的啀口踏上一條修整的很好的坡道。騎士任由自己的馬信步前行並不驅趕,身後傳來狗嘴萊得瘋狂的叫罵。鶺鴒則接著樹枝上的殘火自己看騎士鎧甲後背的花紋。
直到前方出現一個燃著篝火的山洞,帶路的騎士才催馬急行,趕過去報告。
等到鶺鴒帶著曦瑟走到洞口時,引路的騎士介紹了一個高大的中年騎士,墨得爾爵士。」世子殿下遠來峽谷真是萬分榮幸,在下即刻稟告家主西琳娜女公爵,只是不知殿下此來合意,是否方便告知屬下。」墨得爾爵士穿著一身花紋更加複雜的鎧甲,沒戴頭盔露出一頭金色的順滑的長髮。」尊敬的爵士,在下不過是喜歡獨自旅行偶然路過此地,借宿一夜天亮就走,我要趕去太息嶺。事前沒有通稟實在抱歉,懇求不要驚動女公爵大人的清修,」鶺鴒認真觀察墨得爾爵士鎧甲上的花紋。」如此也罷,今晚我要值更守夜,如蒙殿下不棄請在我的帳篷歇腳,我的侍從也請隨意差遣。還有世子殿下,弊家主已經改信新神,號令治下各處一律執行,請殿下諒解。」
鶺鴒知道了,這是自己唱的歌頌舊神的史詩惹出來的麻煩。於是也就坦然了,帶著曦瑟就在山洞的最深處墨得爾爵士的帳篷洗澡換衣服,又吃飽飯這才舒服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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