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走投無路 大刀-1 文 / HT-JIN
」即使你用罪人的方法行善，必使你也成為罪人。」引自《大教典》 阿波正在清洗自己的大刀，刀是自己親手打造的，豎起來和自己一般高，刀被背的血槽掏空，當做握把使用。大刀沒有開刃，通常意義上的刀刃有一分厚，上面滿是無數次戰鬥留下的缺口。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缺口，讓刀刃變得像是一把鋸子。所以阿波每次戰鬥以後都要仔細清洗，尤其是殘存在缺口縫隙裡的血污。
阿波討厭聞到血腥味，所有他清洗的非常認真。大刀中部有一處非常深的楔形缺口，那是和一把戰斧對撞的結果，留下的缺口像是一個倒刺，每次揮動起來，這個倒刺都能撕裂對手的鎧甲，讓後面的缺口飽餐血肉。所以每次清洗都是從這裡開始向後。」又多了一處！」
阿波發現了一處新缺口，細長的缺口光亮平滑，像是遇到了一把重劍。阿波熟悉大刀的每一個細節，這是無數次清洗的結果。他不在乎有缺損，但是每多一處，都會讓他的心一沉，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阿波從來不去想，也根本不敢想。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阿波都更加專注的清理自己的大刀，尤其是那些很難清洗的地方。阿波愛這種工作，這能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抬頭看看遠處飄揚著金錢旗的地方人還是很多。阿波收起洗乾淨的大刀，清洗插在腰裡的短劍，這是以前撿到的，劍鞘裝飾非常漂亮，應該屬於某個貴族。不過阿波更在乎的是短劍刃口鋒利長短合適，可以方便的割下首級，這一點在戰場上非常重要。
最後脫下衣服和褲子，浸到水裡，然後是內衣和靴子，最後是自己。等一切都收拾洗乾淨，逐一穿上濕漉漉的衣服，冰涼的濕衣服緊貼著皮肉，這讓自己感覺很好。尤其是沒有血腥的味道感覺更好，背好大刀撿起地上的的一個皮口袋走向帳篷，還有幾個人圍著，阿波不想和他們擠，這會讓血腥味瀰漫的更濃。
前面的人衣服武器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頭髮，他們都只有右邊有頭髮，左邊完全剃光。這是流浪僱傭兵的標誌，阿波自己也是一樣。
前面的幾個半邊頭拿著錢走開了，阿波這才走上前去，及腰的木柵欄後面站著一個沒有表情的軍官，他身後堆滿了人頭。幾個更加面無表情的奴隸，正在忙著把人頭裝車運走。」三個騎兵，兩個軍官。」
阿波打開手裡的皮口袋直接倒在軍官腳下，這讓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阿波厭惡的轉過頭。軍官倒無所謂，看著腳下的人頭和頭盔，大聲數著數。」四個，五個，六個，七個，……。一共十個金幣。」
這行的規矩每個人頭值一個金幣，騎兵和軍官兩個，高級軍官和軍旗議價，但是桑普頓侯爵這裡願意提供軍糧和，這是比較優厚的待遇了，所以才會有大批的半邊頭聚集過來。」一共十個金幣，去哪裡領軍糧。」
軍官用腳把地上的首級踢開，清理出一塊空地，數出錢交給阿波。又指了指遠處飄揚著野豬頭旗的地方，哪裡人更多。阿波沒看，他知道，這幾天一直都是去哪裡領取食物。只有活著從戰場下來的流浪僱傭兵才有權領取賞金和一頓晚飯。不過領取賞金之後，戰場的一切物資就與己無關了，否則按照盜竊論處。」我不幹了，明早就離開。」
軍官忽然有了表情，大睜著眼睛看阿波，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確實有點奇怪，很少有半邊頭會在仗打到一半時離開，尤其是今天打了一場勝仗，這是最近一段時間裡唯一的一次
』看？！書;；網最新,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他們的戰鬥位置也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比如胖子，衝鋒時待在自己身後，因為自己舉起大刀可以當盾牌用，保護自己和他。接敵時他在自己的左側靠後。胖子用的是長柄戰斧，他利用身高優勢揮舞起戰斧正好可以彌補自己揮刀的間隙，鏖戰時兩人交替衝在最前面充當矛尖，互相輪換休息。
胖子也很高興，自從被阿波安排了現在的位置，終於擺脫了因為目標過於顯眼，總是被圍攻甚至遭到暗算的厄運。」我終於想明白了，不能一輩子給別人打仗。我要自己打出一塊地盤，自己當領主。如果不行，乾脆當山賊，我要從今以後每一次揮刀都是為了我自己。想跟我走的明早出發，目標北方。我聽說哪裡地廣人稀，也許會有一番作為。」
篝火邊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阿波。這個理由實在太出乎預料了，還沒有流浪傭兵有人想過自己要當領主，從事這種職業的人，根本就不想明天的事。他們沒遇到阿波以前，活到明天晚上的概率大約只有一半多一點。」半邊頭不能想太多，否則會死的很快。」
聲音來自篝火營造出來的陰影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這是老鬼，一個奇怪的人，總是來去自由，沒人能說清楚他在哪，不過他永遠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戰鬥時他就躲在大刀楔形軍陣的核心，只有從身邊飛出的冷箭能提醒人們他的存在，不過他的冷箭永遠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刻。阿波承認，自己欠老鬼不止一條命。
一身破敗的黑袍，銀白的頭髮和鬍鬚，頭頂也蒙著黑布，手裡扶著一根筆直的長樹枝充做枴杖。即使他已經走到篝火的亮處仍然像是一個陰影。他的弓和箭在菜鳥身上，他說他背不動。大刀可不信這話，他能把箭射出兩百大步命中目標，這一點連自己都做不到。」我倒有個地方適合你這樣的人，哪裡不收稅，沒有貴族，土地要多少有多少，獵物更多，還有最重要的我在哪裡有朋友，可以安頓你們。」
老鬼的話立刻引起人們的興趣，小團體齊刷刷的看著老鬼。」不過哪裡比較遠，你們要是有馬才好，就算不願騎了，隨便賣掉也能當盤纏用。還有你們的鎧甲也太遜了，實在丟我的臉。」
半邊頭幾乎不穿鎧甲，就算穿也只是帶幾個部件保護要害，否則會影響動作的靈活，不過這樣一來顯得寒酸，也就不足為奇了。
阿波從火裡抽出一根燃燒的樹枝，轉身背對篝火，用燃燒的樹枝照亮地面。」對面的營寨今天大家都看到了，明天打起來我們是仰攻，坡度還挺大，會非常不舒服。按照常理，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或乘勝追擊，一般不會出陣突擊，尤其是騎兵。不過他們的弓箭手會拚命射箭，還有可能有滾石原木或者火團。」
阿波在地上畫起了地圖，小團體全都圍了過來，腦袋聚成一圈。」我們明天的任務是搶馬，但是比搶馬還有重要的是保命。我沒心情和一大群排好隊的重騎兵拚命。誰要是有這個想法趁早滾蛋，別明天噁心我。」
地上畫滿了兩軍的隊形和地貌的標記或者符合，半邊頭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大多有軍人背景，其他的跟阿波時間長了，也能看懂一些。」我們，待在中軍，打響以後我們向右翼的長矛步兵方陣裡沖，目的不是殺人，而是設法搞亂他們的陣型，根據這兩天的經驗，他們會派輕騎兵組成的督戰隊過來穩定戰線，防止潰兵衝散後面的陣線，我們乘機奪取他們的馬。」
說完，扔掉樹枝，等半邊頭們消化一下。
身後伸過來一根長樹枝。指著對手中軍靠後的地方。」他們在這裡一直藏著一隻重步兵部隊，即使戰敗也沒有用過。」
阿波移動快要燃盡的樹枝，移到老鬼戳的地方。」這支隊伍是教兵！」
阿波幾乎是自言自語，但是語氣肯定不容置疑。老鬼的手杖似乎頓了一下，也似乎是更加用力的戳了戳。阿波陷入了沉思，樹枝在一大堆符號裡又畫了半天，這讓地圖顯得更亂。半邊頭們全都沒有和教兵交手的經驗，不過教兵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勇猛善戰，還是都聽說過。幾個腦袋開始小聲的交換意見。」我決定了，就照剛才說的辦。但是我會控制速度，無論快慢後面必須跟上。」」老鬼，替我盯著這支部隊，他們如果動了就全都跟我撤，我沒心情和他們拚命。」
阿波把一直畫圖的樹枝和燃盡的樹枝一起扔到地上。」爵爺，去把我的計劃告訴帳篷裡的人，也告訴他們我們湊足需要的東西就走。」」烏鴉，胡狼，帶上菜鳥去戰場給大伙偷盾牌。和配老鬼長弓的箭。如果方便就帶多幾雙靴子來，明天是山地，不能赤腳。」
烏鴉是小偷，胡狼是斥候，他們兩個在衛兵和奴隸看守的戰場偷東西不難，難的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找到這些東西。不過以前很多次成功案例已經證明過他們的實力了，阿波並不擔心，至於菜鳥主要是做往來搬運的工作。
全都安排完，阿波找個乾燥的地方，鋪好皮口袋，到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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