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石秀的本色演出 文 / 愛吃麵的兔子
王啟年忙得團團轉,他不是光吃飯不做事的人,雖然超人才的糧食多得彷彿不要錢一般,他也得給把把關啊。王啟年指點著流民一口鍋放多少乾糧正好煮一鍋厚粥,少了吃不飽多了浪費。路能行和大家站在車前,看著這一幕大家高興啊,這些人都是給超人才掙錢的勞力,還消彌了中原慘烈的戰事,這次和平使命行動真是功德圓滿了。
卻在這時,劉宗敏那不圓滿的聲音又呱噪起來,「什麼,闖王你跟官軍和解了。啊,那朱家皇帝也在車上,那你為什麼不一刀把他砍了?這樣不就你當皇帝了嗎?我們都是大將軍。什麼什麼,別給路真人聽到?聽到又怎麼了?他使的妖法,又不是靠真本事打敗的我,大家來真的我怕個鳥,老子是闖營中頭一條好漢。」
路能行道:「誰把這隻小強給掐了?」
張飛石秀搶著出陣,石秀一舞兵刃,道:「張三哥,殺雞焉用牛刀。這傢伙使刀我也使刀,讓我先試試他的斤兩,如果我不行你再上吧。」
「好,打他個滿地找牙。」張飛退後,李定國道:「石哥防他的左手刀,劉鐵匠的左手比右手還力大。」
石秀點點頭,二話不說幾個箭步衝向劉宗敏,「老子聽不得你個黑烏鴉鴰燥,咱們先鬥一場再說。」話音未落提起朴刀攔腰便砍,倒把劉宗敏逼得連退幾步,拚命三郎當真名不虛傳。
劉宗敏後退之時已經抽刀在手,他的兵器是兩把門板大小的大鍘刀,這傢伙力氣確實大。招數大開大合,五十斤份量的大刀被他舞得呼呼風生,簡直是一頭人形戰鬥機甲。石秀揮著朴刀跟他硬來了幾下被震得手麻,他知道不可硬拚。於是利用朴刀刀身長的特點專攻劉宗敏的下三路,劉宗敏力大卻笨拙,他是一個騎將,坐在馬背上進退自如,步斗卻不如江湖草莽出身的石秀狠厲。
場地中只見石秀如靈貓,劉宗敏如巨獒,靈貓圍著巨獒團團轉,巨獒咆哮如雷卻拿靈貓沒有辦法。要說石秀這小伙了,絕對是梁山中被低估的高手,看石秀的綽號和身手就知道石秀經常在社會底層幹架,是實戰中練出一身武功。石秀的武功套路和武松很像,可以使器械,也能空手搏擊,《水滸傳》並沒提到石秀是怎樣拜師習武的,他得討生活沒有錢和時間像史進那樣聘請名武師學習,一拳一腳一招一式都是艱苦生活的街頭實戰中打出來的。
所以不一會兒劉宗敏就給打毛了,他自許是闖營中第一高手,卻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拚殺得捉襟見肘,而且對方沒用妖法,是純武力相搏。劉宗敏不禁有些心浮氣躁,他馬上改變打法,也不講招式,兩把刀如車輪般往石秀身上砍去,想仗著力大無匹一陣猛攻把石秀拿下。
但他這麼一來,卻正中了石秀的算計。
石秀這小伙子可以說是梁山兄弟中最善於觀察和把握機會的機靈人,在梁山一百零八兄弟中,石秀是標準的北宋社會底層人員,他一出場就是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靠打柴為生的進城務工者,還不如阮氏兄弟有個漁夫的正當工作,更不要說比富家子弟的史進,比軍官出身的花榮,也就跟賭棍白勝差不多。
但精明的石秀就是憑著過人的義氣膽識和出眾的判斷力,把握住了人生的幾次機遇,並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完成了從失地農民工到黑道豪傑再到朝庭武官的三次飛躍轉變。
第一次就是仗義出手解救楊雄。
話說楊雄因為行刑後得了一筆小財,披紅掛綠的招搖過市,被兵痞張保帶了兩個小混混逼住挑釁,堂堂北宋朝體制內的正處級政法幹部被小混混圍攻,竟然被逼得「動彈不得。」以楊雄的身手,要打倒三個混混估計不是什麼難事,關鍵還是在這個錢財上面,這個錢估計是潛規則來的,比如砍頭時用快刀還是鈍刀就大有差別,犯人家屬一般都會花錢讓犯人走快些少受苦。楊雄對當街打架就有些顧慮,鬧大了潛規則會被揭穿,可不動手又失面子,一時束手束腳被逼到牆角挨了幾拳頭。
這個時候石秀正好路過看熱鬧,石秀果斷的該出手時就出手,三拳兩腳就打翻了張保一夥,給楊雄解了圍,楊雄得救了,石秀的命運也從此改變了。
石秀給楊雄解了圍,楊雄請石秀喝酒表達謝意。石秀早就知道楊雄的身份,是薊州城響噹噹的政法機關中層幹部,於是自我介紹說「我這個人也沒什麼本事,平生路見不平必定捨命相助,所以別人都叫我拚命三郎。我就一草根,窮打工的。」楊雄一聽,見石秀一表人才武功了得,為人真誠踏實能做事,就想把石秀收來做小弟。就說「你看我們倆結拜兄弟如何?」石秀一聽,擺脫社會底層生活的機遇來了,斷無拒絕之理,於是楊雄就做了大哥,石秀就成了楊處長的小弟。儘管從為人處事來看,石秀都比楊雄精明老練沉穩,但出身不由己,窮小伙就這樣攀上了官二代,並且成了官二代的結拜兄弟。
石秀做了楊雄的弟弟,當然不再去砍樹打柴了,他自己不說,楊雄也覺得丟人。得知石秀祖上賣肉的,楊雄就把家裡岳丈的肉鋪子交給石秀打理,石秀吃住在楊雄家裡,又做了放心肉專賣店經理,一下子生活就改變了,從民工成了白領,再不愁吃穿,再不被人欺負剝削,逐漸跨入了中產階級行列。
第二次的機遇就是在三打祝家莊時立下汗馬功勞。
石秀和楊雄剛上梁山時的地位和待遇是很低的,因為晁蓋天王是個理想主義者,石秀和楊雄上山帶著時遷,時遷這傢伙偷了祝家莊的雞,三個人是被追打著逃到梁山的,晁蓋一見這三人偷雞摸狗就心中不喜,礙於宋江求情才收留了他們。
石秀和楊雄就此不受重用,經常被派去打探消息,做探路的炮灰。這些事情應該是小嘍囉小馬仔去做的,楊雄處長當然心不甘情不願,一肚子窩囊氣。石秀卻早已習慣這種被人看不起,生活在最底層的感覺。他心裡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要改變命運只有比別人更努力更玩命,才有可能掙脫命運的枷鎖。當宋江派他到祝家莊打探消息時,石秀二話沒說就接下任務。其實這任務很危險,石秀楊雄時遷三人剛在祝家莊殺人放火闖下大禍,此去有如自投羅網。但石秀沒有讓宋江失望,不但探知了祝家莊的機關暗道,幫助攻打祝家莊時陷入迷宮的宋江脫圍逃出生天。又冒著生命危險詐敗於孫立,被抓到祝家莊裡去做內應。這更是險上加險,石秀隨時都有被殺了的可能。最後在梁山大軍第三次攻打祝家莊時,石秀和時遷在祝家莊內放火動搖了祝家莊軍心,宋江率領的梁山軍成功打下祝家莊,宋江在梁山的地位更穩固了。
石秀一次次用不要命的努力出色的完成了任務,為梁山捨命立功也得到了回報,他在梁山的地位逐漸抬高,連義兄楊雄也跟著他沾光。最後兩人都名列天罡星之列,可以說是這是石秀捨命拼來的。要知道天罡星的位置上全是梁山重量級黑道大哥。
石秀第三次抓住命運的翻身之戰就是勇救盧俊義。
吳用計賺大名府無敵高手盧俊義上山,卻鬧得盧俊義遭陷害下獄,燕青走投無路之際得石秀楊雄相助,又是石秀分析形勢讓燕青楊雄回梁山求援,他卻隻身一人趕往大名府伺機救人。石秀趕到大名府時,盧俊義正被押赴刑場馬上要被就地正法。當蔡福舉刀行刑的生死關頭,石秀當機立斷大喝一聲「梁山好漢全伙在此!」從樓下跳下孤身一人劫法場,嚇住了大名府公安機關所有工作人員。石秀的任務本來只是打探消息,這時候他若有片刻遲疑,盧俊義就會人頭落地。如果換了旁人,很可能這時只能袖手潛伏,然後回梁山覆命。
只有石秀才會決定捨命一搏,拚命三郎拚命的舉動讓盧俊義活了下來,雖然勢單力孤沒能帶盧俊義逃出去,可這血性這膽識這義無反顧,肯定會讓心灰等死的老盧銘記在心的。
而且石秀並不是李逵這樣腦袋里長肌肉的一勇之夫,他被抓後在大堂之上大罵梁中書,言語中既有義憤更有威脅,這下震驚了梁中書,梁中書被石秀的亡命精神所攝,怕遭到恐怖報復,反而不敢殺石秀和盧俊義,下令把二人囚在死牢裡,幾個月後梁山人馬打進大名府,兩人最終得救,可以說,完全是石秀救了盧俊義。
雖然《水滸傳》裡沒說盧俊義和石秀在大名府監獄雙規期間是怎麼交往的,但男人和男人的關係有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這同窗就包括鐵窗,盧俊義一生之中最淒慘的遭遇是一個素昧平生的梁山年輕頭領陪他度過,在狹小的空間裡兩個將死之人度日如年,可想而知由此建立起來的友誼是超越生死的。果然,後來盧俊義只要一出場,石秀和楊雄幾乎都是他左膀右臂的副將。在盧俊義坐上梁山二哥的寶坐後,石秀和楊雄的地位一升再升,一直升到天罡星大哥級別。
石秀的起點很低,用今天的話說說是一草根吊絲。命運很不公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石秀雖然一出生就輸在了人生的起跑線上,就像今天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兄弟一樣。可這個人胸有志氣,身懷絕技,有膽有識,他還是個相貌堂堂的帥哥。
真正讓路能行看重的並不是石秀的血性志氣和武功,。而是他的沉穩警覺,敏銳凶狠。一個自小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男兒漢,特徵必定是有骨氣血性,沉穩中更具狠性。石秀是個人精,他在摸爬滾打中磨練的一身本領,一腔熱血和一雙應眼,對陣劉宗敏這樣的一勇之夫絕對是勝多敗少,這樣的人豈是光會力大招猛的人能擊敗的?
這時兩人已經翻翻滾滾斗了上百招,還是沒分勝敗,石秀臉上見汗,劉宗敏也是氣喘如牛,他揮動兩把重刀的速度已然放慢。石秀猛攻幾招逼開劉宗敏,托的跳後兩丈,大喘氣道:「兀那壯漢,我們暫且罷鬥,算個平手如何?」
「廢……廢話,小白臉你撐不住了,老子再攻幾招你就敗了。想罷鬥從老子胯下鑽過去。」
石秀一聽劉宗敏胡言亂語氣得俊臉通紅,他挺刀直拼劉宗敏,只是氣怒之下腳法已敵,在將將奔到劉宗敏向前時腳下一滑跌成滾地葫蘆,劉宗敏見機左手刀揮下,他這刀如砍實了,石秀不得被一刀兩斷。
路能行和李自成同時大呼「住手,不可!」說時遲那時快,跌在地上的石秀不停翻滾,連大砍刀及身都不招架,就在眾人掩面歎息之際,那劉宗敏已然僵立當場,他的胯下正有一把鋒利朴刀頂了進去,扶住刀柄半跪在地之人卻是石秀。
「要麼兩把刀丟了,要麼兩個蛋丟了,自己選。」石秀冷冷道。
貼肉切入褲子的刀鋒的冷意讓劉宗敏的子孫根縮了,他馬上清醒了,劉鐵匠黑著臉丟下雙刀,道:「我先砍中的你,還是我贏。」
路能行哈哈大笑,拉起石秀拍拍他後背的衣服,道:「劉鐵匠你個驢日的,你可看見我兄弟有傷?他衣服都沒破個洞,你胯下小弟弟卻出來乘涼了,你還要臉不?」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見,石秀全身上下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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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敏暴怒大喝,「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砍中了的。」張飛攥著醋罈大的拳頭上來,瞋目道:「兀那黑漢,看你長得像條好漢,卻是個輸不起的慫人!」
劉宗敏羞怒之下轉頭就跑,悶著頭一發跑出三五十米,突然轟隆一下傳來兩物相撞之聲,只聽得一條驕橫的嗓門大罵:「你這黑漢不要命找個好死的地方,往我馬頭上撞什麼?撞斷你腿是輕的,撞壞了本候爺的千里馬你陪得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