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9章 鳳凰與菜鳥 文 / 曉雲
鳳凰與菜鳥的區別啊，在速度上，莫雪鴛永遠也別想超越了。
「我帶你去！」就在莫雪鴛欲哭無淚之際，忽覺衣領一緊，眨眼間，自己已飛身在外，再眨眼，自己已與恨無殤和葉浮生近在咫尺。
莫雪鴛感慨萬端，不會武功怎麼樣？不會輕功又怎麼樣！只要有一雙慧眼，認個好兒子，那都不是事兒！
守在地窖外的侍衛並未察覺不妥，只道初九進去後，一直沒有出來。莫雪鴛屈指一算，那該有三個時辰了！莫說改朝換代，再造一個朝代的時間都有了！
鐵門開啟，莫雪鴛先一步走進去，眼見地窖裡空無一人，莫說初九，連上官明的影子都沒有！
「師兄呢？那個上官小明呢？」冷閒庭隨後跟進來，狐疑看向莫雪鴛。
「該死！不是說沒人出來嗎！」葉浮生臉色驟變，轉身抓進侍衛。
「回……回神醫的話，屬下等真沒看見有人出來過……」侍衛戰兢回應。此刻，恨無殤已然走進地窖，舉步到了上官明平日裡用的方桌旁邊，一拂袖，方桌翻了幾翻，連帶著鋪在下面的氈布也跟著飛起來。
眼見桌下有一深不見底的黑洞，莫雪鴛左邊眉梢挑了一挑，上前幾步，低下頭，有風從下面吹上來！
特麼，通外面的！莫雪鴛在風中凌亂了。
「難怪上官明一點兒都不怕，原來是早有準備！」葉浮生恨的咬牙。
「那現在怎麼辦？師兄不會有危險吧！才走了三個時辰……本小王去追他！」冷閒庭剛要縱身下去，卻被恨無殤伸手攔住。
「不必了，初九既是願意，隨他。浮生，你跟過去。」恨無殤望著腳下深洞，淡然開口。
「師傅，您怎麼知道初九師兄是自己願意的呀？如果是被逼的呢？」冷閒庭稚氣的聲音難掩焦急之意。
「初九醫術了得，如果不想，定有辦法留下蛛絲馬跡。」恨無殤瞭解自己的徒弟，他不會猜錯。
「既然初九自願，那浮生就不必跟去了吧？而且……」葉浮生覺得以初九的醫術，除開自己，這江湖上能超越他的屈指可數，自己去，實屬多餘。
只是葉浮生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觀點，就已經被恨無殤一腳踹進深洞，除了那聲慘叫，人影早就滑出十萬八千里了。
一側，莫雪鴛表示同情之餘，也私下揶揄一番，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得了，實力面前，人權是浮雲，沒發現規律麼！
漆黑的夜，沒有半點星光，樹林裡，一團篝火緩緩燃起，一身著夜行衣的女孩兒正翻來覆去的烤著蛇肉，頭髮用細繩纏了個包子似的髮髻叩在頂上，瘦小身子使得拉出來的影子也斜斜長長。
火光掩映下，女孩兒一雙大眼睛清亮如水，宛如山澗清泉，一眼能讓人看的透徹，皮膚不是很白，淡淡的麥色，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
「秀兒，蛇肉還沒烤好嗎？本相都餓了！」篝火旁邊馬車裡傳出的聲音有些懶散，名曰秀兒的女孩兒手快翻兩下後急急跑到車邊。
「主人，烤好了！」秀兒將手裡兩串蛇肉遞進去，眸子由始至終都不敢抬起來。
「你不吃嗎？」車廂裡，初九從上官明手裡接過蛇肉的下一秒，反手遞還給了秀兒。
「不……不吃了……」秀兒連忙搖頭，不經意迎上初九視線時，臉騰的紅了。
「你要怪就怪本相，秀兒不是有意騙你的。」上官明見秀兒彆扭著，失笑出聲。
「我沒怪她，只是覺得她在外面辛苦這麼久了，應該先吃。」初九淡淡開口，伸手去的那串蛇肉絲毫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你不是因為生我的氣，才不肯吃我的東西嗎？」秀兒試探著重新抬起頭，狐疑問道。
「我剛剛知道時，是很生氣，我拿你當朋友的！可後來覺得不該，人生於世，誰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已。」初九平靜開口，眼神無波無瀾，看不出半點情緒。
一側，上官明咬了口蛇肉，眉梢不動聲色的挑了一挑，是個可造之材。
「不……不用了，我自己再去抓一條回來……」秀兒搖頭，轉回身愧疚跑開。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初九皺皺眉。
「地窖裡的地道是她挖的？」見秀兒離的遠了，初九方才拿回蛇肉，狐疑開口。
「嗯，這丫頭最擅長挖地道，速度驚人。」彼時恨無殤在時，他趁給楚墨卿飛鴿傳書的時候，也順帶著給秀兒傳去一封，不然他怎可能在地窖裡安心大吃大喝！
「也不知道她小的時候受了多少苦……」初九看著手裡的蛇肉，喃喃自語。誰又是天生就會挖土的呢！
「話說回來，你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跟本相回南昭，莫雪鴛不會怪你嗎？」上官明轉了話題。
「不會，她不會怪我。」初九吃了口蛇肉，輕描淡寫應聲。
上官明微怔，爾後失聲淺笑，「她是不會怪你，我的命倒是危險了！其實……你為什麼相信我？」
「沒有，我也不是相信你。」初九話不多，每句都很噎人。上官明私以為這是受恨無殤熏染太深的緣故。
「若非相信，那你貿然跟本相走，可不明智。」上官明搖頭。
「或許初九錯了，宰相大人誆初九回南昭只是想在秦聊面前邀功，為你堅固不催的地位又添上一塊基石。可若初九對了，母妃大仇得報，初九方能踏實的活下去！當然……如果是初九錯，那麼宰相大人的腦袋也要小心了，你知道吾師的脾氣。」
初九一番解釋聽的上官明眼前一亮，十三歲的年紀已經知道何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這可不容易！
「放心吧，本相自小也受過苦，能活下來不易，怎麼都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上官明勾了勾唇，簡而言之的一句話概略了他前半生的極苦。
秀兒回來了，手裡握著一條手腕粗的大蛇，篝火下，初九分明看到秀兒手背有被蛇咬過的傷口。
「你先吃。」初九又是一皺眉，將手裡蛇肉擱在一邊，起身跳下馬車，逕直朝秀兒走過去。
許是太過專注，秀兒似乎沒意識到初九已經站到她身後，只低頭碎碎念叨著，「讓你咬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大壞蛋！你跟鐵蛋一樣壞！總是搞偷襲……」
「鐵蛋是誰？」初九緩身蹲下來，不理秀兒睜的老大的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扯過來，幸而只是草蛇，並無毒性。
「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秀兒支吾開口，又看了看車廂。
「這種事不適合女孩子做，你回車上去吧。」比起眾星捧月般的舞紅妝，初九覺得秀兒縱得不到那麼多愛和喜歡，可得到一點兒也是好的，這一點兒，他能給。
「哦……」秀兒瞧了眼被初九拽著的手，臉又紅了。和在天朝時不同，彼時她是打扮破爛的小乞丐，是女扮男裝的，接觸起來沒什麼障礙，現在，她是屬下，是奴婢，而蹲在自己對面的男孩兒，終究是要成為主上的！
秀兒覺得，只要初九能不記仇，已經是她賺了。
且說秀兒走到車廂邊兒，恭敬低下頭時，上官明已然伸手過來。秀兒知道主人意思，把手遞過去時，一個縱身跳進了車廂裡。
「主人，是他讓秀兒過來的……」秀兒想解釋。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回去後本相賞你一千金，不知道夠不夠分給你那些乞丐朋友？」上官明看向秀兒時的目光慈祥和善，溫和如水。
「夠了夠了！其實……不用那麼多。」秀兒虔誠道。
除了上官明暗衛一職，秀兒還是南昭丐幫幫主，只是她這個幫主當的特別神秘，眼下南昭丐幫無一人見過幫主真身，但卻深受其惠，對秀兒，可謂忠心。
「主人……初九真是您兒子嗎？」見上官明的視線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初九，秀兒刻意壓低了聲音，狐疑開口。
「是，他是本相跟瑾兒的孩子，當年本相不小心把他弄丟了，真是太對不起他，對不起瑾兒……」上官明的聲音同樣壓的很低，卻溢出隱藏不住的悲慟和心疼。
「可你跟莫雪鴛不是這麼說的？」彼時秀兒就在下面，自是聽的清清楚楚。
「本相誓要將初九推上南昭皇帝的位置，而做為一個皇帝，出身是大忌，本相怎容別人抓住他的把柄！」上官明眸色漸沉。
「呃……可秀兒知道了？」秀兒睜大眼睛，不由噎了噎喉。上官明聞聽此言，方才將視線收回來。
「你在本相心裡可不是外人！」上官明寵溺拍了拍秀兒的頭，看著這個與初九年紀相仿的姑娘，上官明心底自是有另一番感慨。
「主人放心，秀兒就是死也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的，秀兒是最能藏住秘密的人！他日若是我說了，就在主人面前自刎謝罪！」
秀兒信誓旦旦保證，卻不想一語成讖……
黑水將軍府
冷子燁穿廳而入，甚至沒有敲門，於是尷尬了。房間裡，莫雪鴛已然褪了外袍，一身淺粉內衫的坐在榻上，將將掀起錦被。
「你怎麼不敲門？」看到冷子燁一刻，莫雪鴛怒目圓睜，雙手猛的掀起錦被將自己包了個嚴實。
「沒敲嗎？那本王出去重新敲……」倘若以往，冷子燁便是賴也要賴在房間裡，然則在經歷冷子瑤與楚君臨的變故後，冷子燁只能將自己對莫雪鴛的情愫暫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