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0章 戰神周劍離 文 / 曉雲
冷子燁出去後，莫雪鴛以迅雷之速套上衣服，隨意攏起身後如瀑長髮，起身坐到桌邊，穩了心神之後方才叫其進來。
「王爺這麼晚才來，是有要緊的事？」看著冷子燁日漸憔悴的容顏，莫雪鴛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且不管她有多恨冷子瑤，多不待見楚君臨，可他們到底是冷子燁的親人！親人慘死的滋味她知道，生不如死呵。
「這是楚墨卿最新定下的出兵計劃，你且交給周劍離。」冷子燁自袖內取出折疊平整的宣紙，正色道。
「知道了，拜王爺所賜，周劍離已經成為天朝攻無不克的戰神了。」莫雪鴛小心收起字箋。
「也拜周劍離所賜，楚墨卿已經懷疑泉都將軍府裡有奸細，昨日還殺了兩個，眼下他雖懷疑不到本王，但等他懷疑到的時候，本王便沒有退路了，所以……如果你不是特別困的話，本王想與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對周劍離，冷子燁只道無語，他雖不懂戰術，但也知道仗不是那麼打的，既然得著消息，便該迂迴一些，像周劍離那種痛打落水狗的打法兒，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我知道你們行軍路線圖！哈哈哈！
「不知道王爺對上官明這個人瞭解多少？」就算冷子燁不提，莫雪鴛也想說此事，上官明提出狄天是他助初九登基的障礙，那麼掃清這個障礙，只能靠冷子燁。
「聰明絕頂，尚算忠心。」冷子燁有聽妹妹提及此人，分析之下，只有這八個字。
「那狄天呢？」
「迂腐頑固，脾氣暴躁，但極是忠心，手中握南昭三分之一兵權。」冷子燁繼續道。
「眼下上官明帶走初九，欲助初九坐上南昭金鑾殿上的那張龍椅，但狄天留在南昭皇城，是個障礙。」莫雪鴛言簡意賅道。
對面，冷子燁原地化石了！
「王爺？」莫雪鴛輕呼一聲，不見冷子燁有反應，於是又叫，「冷子燁，你沒事兒吧？」
「雪鴛，你覺得本王現在有心情和時間跟你開玩笑嗎？」冷子燁欲哭無淚，就算開玩笑，也該編的靠譜些，剛剛莫雪鴛的那些話，他真是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個中緣由若細究起來沒有兩三天說不清楚，本宮只能說，初九是南昭郁太妃的遺腹子，是南昭先皇的兒子，卻受南昭太后秦卿幾番陷害，最終慘死，而上官明深愛郁太妃。」莫雪鴛簡單解釋一下。
「還真複雜……」冷子燁一時接受不了。
「有多複雜，便如王爺當初誓要替淳於燕報仇一樣，倘若我現在告訴你，冷閒庭是淳於燕的兒子，你會怎樣？」莫雪鴛不算說謊，冷閒庭還真是她淳於燕的兒子……
「淳於燕若有兒子留下來，本王死都要護他……你想讓本王怎麼做？」冷子燁恍然，斂眸正色開口。
「想辦法引狄天到泉都，如此，上官明那邊才能方便行事。」莫雪鴛道出心中所想。
「談何容易，狄天乃南昭支柱，掌管南昭皇城周圍十三個郡縣的兵權，輕易不會離開。」冷子燁冷靜分析。
「原來如此，難怪上官明會覺得他棘手。」莫雪鴛蹙眉道。
「對了，雪鴛，你是不是在楚墨卿面前彈奏到一首叫『凰訣』的曲子？」冷子燁恍然開口。
「是啊。」莫雪鴛點頭，還不止一次。
「難怪了，本王那日聽楚墨卿說唯有能彈奏出『凰訣』的女子方是南昭命定的皇后，如此想，他幾番對你手下留情，便是這個原因。」回憶彼時房頂，冷子燁心痛如絞。
「哈！又是命定！」有了之前鄴城『命定』一說，莫雪鴛對此毫不驚奇。
「如果……如果這一說法傳到南昭，加上黑水久攻不下，南昭朝廷勢必要有微詞。」冷子燁假設道。
「沒錯，有微詞就一定要派人到泉都，武將中狄天又是那麼的德高望重……雪鴛會盡快將這件事告知上官明，希望他別讓你我失望才好！」莫雪鴛眼中閃出璀璨華彩，她相信，以上官明的腦子，定會將事情辦的漂亮！
冷子燁不能在黑水將軍府久留，於是不得不起身離開，行至房門處，冷子燁忽的轉身，「替本王告訴閒庭，姜太妃不是子瑤派人殺的，本王現在懷疑是楚墨卿又或者是凝心假借子瑤的手行事，本王會找到證據。」
「若真如此，那最好不過了。」莫雪鴛心中一顫，微微點頭。
「你替本王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在本王心裡，他都是我的皇弟，不管什麼時候，本王豁出命，也不會讓他死在我面前。」冷閒庭那日絕望的眼神，一直是冷子燁心底的死結。
「會的。」莫雪鴛點頭，目送冷子燁離開後在房間坐了一會兒，隨後走出房門，也不知道這個時辰閒庭睡了沒有。
莫雪鴛報著試試看的態度繞過拱門，行至冷閒庭房門前見裡面沒有光亮，有些失望的轉身欲走，卻在轉身一刻，腦袋嗡的一聲，爾後身子僵硬的轉了回來。
看著屋頂上那抹黑袍迎風孑然獨立，莫雪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打這個招呼。有風拂面，黑袍須臾間近在咫尺。
「跟我過來。」恨無殤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讓莫雪鴛聽的牙齒打顫。走在恨無殤身後，莫雪鴛一直想，在恨無殤沒動過她半根毛髮的情況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怕他！
若只是敬畏也就罷了，何以久不見他，心裡會想，就算被他數落幾句，哪怕是瞪兩眼，也會覺得心裡踏實！想到此，莫雪鴛打從心裡狠狠鄙視自己一番，這是多麼深入骨髓而又無藥可救的奴性啊！
有硬物撞到腦門兒，莫雪鴛抬頭，正見恨無殤低頭看自己。
「在想什麼？」
「在想尊主大人！」莫雪鴛鮮少有這麼誠實的時候。
「嗯？是本尊而非冷子燁？你這麼晚找閒庭，不是想跟閒庭說冷子燁交代的事？」恨無殤話多了，這是莫雪鴛第一反應。
「是想說的，如果閒庭還沒睡的話。小的覺得若閒庭知道這件事，或許不會那麼難過。」莫雪鴛認真道。
「你相信冷子燁，到這種地步？」恨無殤皺眉，聲音也跟著有了壓抑感。
「呃……」莫雪鴛無語，原來她這麼相信冷子燁的，只要他說，自己甚至不需要去證實。
「尊主大人英明，小的應該先查一查！若那冷子燁敢騙我，小的必定不讓他好過！」莫雪鴛佯裝凶狠模樣道。
「莫雪鴛，你很怕我？」恨無殤看著眼前莫雪鴛的卑躬屈膝狀，眉頭擰的更緊。
「小的是敬畏！」莫雪鴛記得很久以前，恨無殤也這麼問過她，當時她也是這樣回答，之後恨無殤似乎很滿意。
「本尊不需要敬畏，日後你在本尊面前，不必自稱小的，『尊主大人』這四個字，本尊也不想再聽到。」恨無殤發話了。
「嗯？」莫雪鴛抬起頭，不解看向恨無殤。
「嗯？」同樣一『嗯』，效果不同，莫雪鴛當下低頭，「嗯！」
「還有，今晚開始，你睡覺不必脫下衣服。」恨無殤霸道開口。莫雪鴛想哭，這事兒您也管吶。
「小……雪鴛遵命！」如果你真不需要敬畏，我丫現在就揍你！莫雪鴛咬牙。
「時候不早，你回去睡吧。」恨無殤滿意點點頭。
「不敢，尊主……恨無殤？」莫雪鴛試探著尋找最恰當的稱呼，可如此指名道姓好像不太妥當，果然在看到恨無殤冷射過來的視線時，莫雪鴛當即改口，「還是無殤你先走好了，雪鴛在這兒看著你走！」
恨無殤不止滿意點頭，唇角還似有一勾。直至恨無殤的身影淡出視線，莫雪鴛方才狠吁口氣，最近這尊神的脾氣真是越難琢磨了，居然走親民路線，估計是沒人提醒他，就他那張臉，注定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這輩子很難低調下來。
且說葉浮生追上上官明和初九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為了表達他心中的憤怒之意，葉浮生未露面之前尋著機會給上官明下了濟猛藥。原是等著上官明上門求饒，不想一天一夜過去了，葉浮生回客棧找時，已是人去屋空。
葉浮生不禁罵了句，臭小子！
蒼穹如墨，烏雲掩蓋月光，夜風透著森森涼意刮過，捲起地上零星落葉。篝火旁，秀兒雙手不由的朝膝蓋處揉了兩下，時常鑽洞，受濕受潮，她雖年紀還小，但遇著這種天氣，身上的關節也會很不舒服。
有長袍落在肩上，秀兒抬頭時正見初九蹲下來。
「以後不要鑽洞了吧。」初九撿起地上的硬樹枝，刻意將篝火撥的旺些。
「那不行，除了輕功，我就只有這個本事了。」秀兒搖頭，那麼堅定的。初九沒說話，火光映襯下，那張臉已初顯俊逸非凡，假以時日，必定是個英俊少年。
初九明白秀兒的話，像他們這樣的身份，如果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便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好比初時在逍遙閣，他想努力去學功夫，真正成為可以為逍遙閣效力的人。可是不行，學來學去，他連殺雞都費勁，或許別人不在意，可他卻不容許自己是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