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6章 引出當上舊事 文 / 曉雲
且在莫雪鴛趕到的時候，冷子燁正在榻前受著伍伯一通數落。
「洛王爺……老夫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當初冷傲天繼位，老夫是問過你的！你說冷傲天心慈仁善，是個當皇帝的好料子！所以淳於燕來找老夫支持他，老夫才會同意，你該知道，先皇心裡的第一人選是你！如果不是你拒絕，先皇也不會留下這份遺詔。」榻上，一臉凶相的伍伯頭頂纏著白紗，一雙炯炯黑目瞪向冷子燁時，失望至極。
「本王現在覺得冷傲天不太適合當皇帝了……」冷子燁撓頭，低聲開口。
「你當這是玩吶！你這一句不適合那就是戰火橫飛！退一步講，你就算覺得不適合，那你來做這個皇帝！老夫一定支持，可不是你，是冷閒庭，他還那麼小！」伍伯氣的頭疼。
「他總會長大的！」冷子燁完全不覺得這是問題。
「呵！王爺請回！」伍伯忽的扭過頭，不再言語。
冷子燁心知這不是一次能說通的事兒，於是起身默然離開房間。房門外，莫雪鴛就站在那裡，與冷子燁四目相視時，心情生出莫名情愫。
涼亭裡，莫雪鴛退了青寧，沉默不語。
「你想說什麼？」冷子燁知莫雪鴛不會無緣無故叫他過來，狐疑開口。
「我知當年淳於皇后為求伍伯支持，跑了不下十次將軍府方才成功，我當時還說這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原來是你在後面推了伍伯一把。」因為伍伯站出來說話，冷傲天得到武將中絕對多數人的支持，才會穩坐龍椅。
「本王就是看她太辛苦，再這麼跑下去，瘦了怎麼辦。」冷子燁薄唇輕抿，過往那些不可言說的蠢事，他做的何止一兩件。
「你為淳於皇后做了這麼多，那當初為什麼不告訴她？」莫雪鴛心情煩亂，前世加上今生，她這是欠了冷子燁多少！
「莫雪鴛你信不信，如果淳於燕知道這件事，本王估計活不到現在！」冷子燁苦笑。莫雪鴛信，但凡威脅到冷傲天皇位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冷傲天真該死。」莫雪鴛惱恨詛咒一句，爾後起身離開。
「喂！你……你還沒說正事兒呢！你叫本王過來想說什麼啊！」冷子燁只道那些是前言。
「本宮與你能有什麼正事……」莫雪鴛走了，留下這句戳人心窩子的話，聽的冷子燁特別難受。
怎麼跟本王就沒正事了！本王在你心裡的價值就是無趣時逗著玩的？本王是狗麼！
蜀中舉起豐慶大旗的當天，消息便傳到了天朝皇宮，事實再一次得到證明，冷傲天又是沖天一怒，吐了口血。話說最近冷傲天特別容易吐血，只是他自己不太在意。
「莫雪鴛，你真行！你這是要氣死朕！」冷傲天揮落了御桌上的奏折，狠戾眸子迸射鼎沸寒意。
「看來這場仗不得不打了，這頭一陣，皇上打算派誰？」凝心坐在側位上，美眸掃了過去。
「冷嘯弈！朕要讓他知道，當初他拿命護著這個女人，到底錯沒錯！」冷傲天恨聲開口，隨後喚進太監，當即下旨命駐守邊陲的冷嘯弈直接率兵剿滅蜀中叛徒。
且待太監退下之後，凝心悠然起身。
「凝心聽聞誓師之時，顧昱現身且公然支持小涼王，看來詔書上五位老臣之一的的顧昱已經被莫雪鴛收買了。」凝心冷笑開口。
「枉朕對顧家恩待，他這個吃裡爬外的老東西！」冷傲天緊攥的拳頭砸到了御桌上。
「凝心有一法，可除顧昱。」凝心的話令冷傲天眼前一亮。
「何法？」
「皇上有所不知，冷閒庭的師傅恨無殤，實乃敦親王的遺子。」凝心語出驚人，冷傲天猛的瞪眼。
「敦親王還有遺子活在世上？當年……呵！當年率軍圍攻敦王府的，正是顧昱和伍伯！」冷傲天恍然凝心之意，薄唇勾起陰蟄弧度。
「不過這件事，還須皇上刻意渲染一下才行。」凝心提議道。
「放心，朕自有分寸！倒是楚墨卿，來了這麼多日也不見他出現，怎麼？他怕朕舊事重提？」冷傲天側眸，揶揄開口。
「吾皇只是身體不適，皇上莫挑這個理，且等吾皇養好了身體，自會率領狄天大軍助皇上一臂之力。」落魄鳳凰不如雞，用這句話形容楚墨卿再貼切不過。
從御書房回來，凝心徑直去了安頓楚墨卿的側殿，未進門，便聽裡面杯盤碎裂的聲響，已經過了這麼些天，楚墨卿還是不能從突然失意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對此，凝心十分理解，楚墨卿的這種失意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從雲端掉進深淵是個什麼滋味兒，就好比當日酒肆前，楚墨卿無情下令放箭時，她的心都要痛死了。
「皇上不吃東西，身體什麼時候能養好？」凝心推門而入，地上一片狼藉。
「朕不想吃！」見凝心走進來，楚墨卿轉過身，束手而立。
「皇上若是餓死了，豈不白白便宜了初九那個賤種？」凝心繞過一地碎片，搖曳著走到楚墨卿身邊，玉指撫上楚墨卿的肩膀，身子無骨似的靠過來。
「凝心，朕想過了，你讓忍者潛入皇宮把初九殺了！把上官明殺了！介時南昭群龍無首，朕率狄天大軍殺回南昭，這樣豈不簡單？」楚墨卿忽的轉回身，眼中儘是期待。
「這個方法固然可行，那之後呢？皇上殺了初九，不管是恨無殤還是冷閒庭，會不會放過你？那兩個人的武功皇上見識過，沒有人阻擋得了。」凝心所言非虛。
「那怎麼辦？就讓朕在這裡坐以待斃？讓冷傲天看笑話？」楚墨卿猛的甩開凝心，怒意滿腔。
「冷傲天自顧不暇，哪有心思看皇上笑話，而且我們也不是坐以待斃，冷傲天想除蜀中禍亂，必要斬殺冷閒庭，恨無殤他們也別想逃。只要他們一死，我們沒有後患，再揮大軍打回南昭，還不是勝券在握麼！」凝心曉之以理勸慰。
其實楚墨卿的辦法未嘗不可，有冷傲天牽扯莫雪鴛的精力，她又有多少心思顧初九，但她不能同意，事實上，她也從沒想過讓楚墨卿奪回皇權！
破屋更遭連夜雨,漏船又遇打頭風，伍伯和那三位文臣的事還沒處理妥當，蜀中已是謠言四起，恨無殤的身份被傳的人盡皆知。
當年敦王府的事家喻戶曉，所有人都知道敦王府滿門死的有多慘烈，倘若敦親王有遺子留於世間，與先皇子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如此，恨無殤收冷閒庭為徒的動機遭到眾人質疑，莫說別人，連景隆都有私下裡找莫雪鴛確認這件事。
莫雪鴛知道，這件事棘手了，軍心不穩可是大忌！
「莫雪鴛！」房間裡，莫雪鴛搥腮沉思的時候，冷閒庭的聲音突然響起。
「閒庭……你不是跟景隆去軍營了？」見冷閒庭氣鼓鼓的走進來，莫雪鴛狐疑挑了挑眉。
「真生氣！他們說師傅壞話！」冷閒庭按著桌面蹦到椅子上，一雙黑亮眼睛滿是怒意的瞪過來。
「誰？說什麼了？」莫雪鴛心中暗震，試探開口。
「他們說師傅收本小王為徒居心不良，還說師傅早晚會殺了本小王竊奪天朝江山！更可恨的，他們……他們還要本小王跟師傅斷絕關係，讓我殺了師傅！他們找死呢吧！」冷閒庭『砰』的將手裡的長鞭摔在桌上，「殺師傅不可能，殺他們就不一定！」
「是營中參將？」莫雪鴛眸色漸冷，景隆怎麼辦事的！
「莫雪鴛，師傅是敦親王的遺子有什麼問題？八皇叔是好人，娘親生前說過，八皇叔是至情至信之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冷閒庭還是那副氣鼓鼓模樣。
「庭兒說的對，你師傅沒有任何問題，他坦坦蕩蕩，跟八皇叔一樣，他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別聽那些人放屁！」不管誰對恨無殤有敵意，冷閒庭都不能有，莫雪鴛如是想。
「嗯！」莫雪鴛的肯定對冷閒庭來說至關重要，此刻聽莫雪鴛這麼說，冷閒庭心情舒暢了不少，且在冷閒庭跳下椅子想走的時候又似想到什麼，「可是……你能不能別讓他們放屁了，太臭也會熏死人的。」
莫雪鴛心中一震，謠言猛於虎，她親身經歷過呵！
可辦法又豈是那麼容易想的，當初選擇相信恨無殤她也是經過一番掙扎的，連她這麼瞭解恨無殤的人都要想一想再作選擇，何況是別人。
房門響起，莫雪鴛以為是冷閒庭去而復返，隨意應了一聲，不想進來的，卻是伍伯。
「莫雪鴛！」伍伯要麼不出現，要出現就出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莫雪鴛看的出來，此老東西來勢洶洶呵！
與那三位文臣非暴力不合作的無言抵抗不同，伍伯是武將，行事自是雷厲風行。
「伍老將軍頭不疼了？」莫雪鴛陪上笑臉。
「恨無殤是敦親王遺子的事你知不知道？」伍伯一句廢話沒有，上來直奔主題。
「知道啊，怎麼了？」這種情況下，她需將擔子攬過來。
「你知道？你知道還讓冷閒庭拜他為師傅……」
「老將軍注意稱呼，冷閒庭也是你叫的麼！」莫雪鴛板起臉，不想對面老東西臉板的更僵。
「老夫就是叫了！怎麼滴！」看著伍伯那副叫天驢的表情，莫雪鴛真是太遺憾，咋就沒一頭撞死他呢。
「不怎麼滴，老將軍繼續說。」莫雪鴛且給伍伯機會，讓他說個夠，若到最後實在說不通，那就宰了！這種根本不把閒庭放在眼裡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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