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7章 咒罵先皇 文 / 曉雲
「莫雪鴛，你知道敦親王與先皇有多大仇怨？他的兒子若活著，肯定是要報仇的！那恨無殤明裡收冷閒庭為徒，實則是利用冷閒庭奪取天朝江山，之後取而代之！你倒好，非但不阻攔，還助紂為虐，也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法子騙洛王爺將詔書給改了！莫雪鴛，你再執迷不悟就要成千古罪人了！」伍伯也沒客氣，將想說的話全數倒了出來。
「老將軍怕了？」莫雪鴛斂了眼底的恭敬，冰眸冷射過來。
「老夫……老夫怕什麼！」伍伯挺了挺胸脯。
「老將軍既知敦親王與先皇有仇怨，便該知這仇怨因何而起，又是誰對誰錯！先皇不仁不義，先將皇位弄到手，又江山美人同要，他做這麼不要臉的事的時候，老將軍有沒有勸過他？將軍與雪鴛，我們誰才是助紂為虐？」莫雪鴛嗤之以鼻，冷漠看向伍伯。
「你……你敢咒罵先皇？」伍伯提及『先皇』二字，刻意拱了拱手。
「就是罵了，怎麼滴！」莫雪鴛若願意，誰說上句都沒問題，她若不願意，這上句誰也奪不去！
「好……好哇！老夫不跟你一介女流一般見識，老夫這就去找恨無殤！」伍伯怒極轉身，卻見房門忽的開啟。
「本尊在此。」門外，恨無殤一襲黑袍漠然而入，俊冷容顏上，那雙眼，如月夜寒星。看到恨無殤的剎那，伍伯身體本能一僵，腦子裡赫然浮現出敦親王當年模樣，氣宇軒昂，霸氣無雙。
此刻，恨無殤身上的霸氣與他所熟知的敦親王一樣尊威無比，令人不敢侵犯。
「你……你就是敦親王遺子？」伍伯到底是沙場老將，片刻怔神後緩了過來，即便被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壓震懾的不敢再上前一步，但還是壯著膽子質問。
「如何？」恨無殤一步步走過來，黑眸深幽如墨。
「你……你想借冷閒庭之手毀了天朝，老夫斷不能讓！」見恨無殤走過來，伍伯本能想要後退，可尊嚴不允許他動一步呵。
「憑你？」恨無殤薄唇微勾，伍伯只覺耳邊一冷，不待其反應過來，身後方桌已然化成粉末。當時，莫雪鴛正拄著桌面……
伍伯驀然轉身，見眼前場景，後脊頓生一股冷汗，此等功力，堪稱神人！
「想殺就殺……」伍伯脖子一挺，擺出一副大義凜然樣。
「本尊不屑，出去。」恨無殤自伍伯身邊擦肩而過，逕直走向莫雪鴛，他本意也不是來找伍伯的。
被恨無殤這樣無視，伍伯頓覺臉上無光，「莫雪鴛！你想讓冷閒庭登上天朝皇帝的位子，簡直是癡人說夢！憑他有這麼個師傅，這輩子都別想……」
莫雪鴛無語撫額，這不找死麼！
果然，恨無殤揮袖間，一股勁風直朝伍伯而去，伍伯心知不妙，猛的閉眼，卻在下一秒被人撞開。
「顧昱？」伍伯被撞飛後摔到牆角，反應過來時，顧昱已經扒在地上，口吐鮮血。
「冒犯了……老東西，還不扶我退下。」顧昱吃力抬頭，朝恨無殤恭敬點頭後催促伍伯道。
伍伯雖不甘願，但見顧昱傷的不輕，也只得拂袖起身，拉著顧昱離開莫雪鴛的房間。
見顧昱如此反應，莫雪鴛暗自吃驚，顯然，顧昱與伍伯的態度很不一樣，這讓莫雪鴛看到了希望。
「本尊會與閒庭斷絕師徒關係，然後離開。」房門緊閉一刻，恨無殤冷漠開口。
莫雪鴛美艷明眸瞪如銅鈴。
「尊主大人三思啊！這萬萬使不得，莫說閒庭死都不會同意，便是雪鴛……也不會讓尊主大人受這樣的委屈。」莫雪鴛驚愕之餘，極力勸阻。
「本尊已經決定，你不必再說。」恨無殤不看莫雪鴛，揮袖轉身。
「恨無殤！」見恨無殤欲走，莫雪鴛情急之下大聲吼道，爾後快步繞到恨無殤正對面，「你就算現在走了，也改變不了閒庭是你徒弟的事實，如果你相信雪鴛，給我五天時間，五天之後，小的若解決不了這件事，介時隨尊主大人如何決定？」
「但……」
「小的捨不得尊主大人，若你走了，小的必定日思夜想，鬱鬱寡歡，求尊主大人務必給我這個機會，只是五天而已！」因為知道恨無殤的脾氣，他決定的事鮮少改變，所以莫雪鴛不得已說出這些黏人的話，力求留下恨無殤。
恨無殤聞聲不語，黑眸似有深意的落在莫雪鴛身上，許久，薄唇微掀，「准。」
聽到肯定的回答，莫雪鴛狠吁口氣，手不經意拍拍胸口，再抬眸時，正迎上恨無殤複雜難辨的黑眸，臉，騰的紅了。
房門開啟，莫雪鴛點頭哈腰將恨無殤送出來，餘光處，那抹絳紫身影讓莫雪鴛心底一沉。
「師兄！跟她說清楚沒有？」也不知道舞傾城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此刻正拉著恨無殤的手，臉上難掩興奮之意。
「本尊決定……」恨無殤暗吸口氣，還沒說出結果，便見舞傾城冷笑著走到莫雪鴛面前。
「莫雪鴛，你給本姑娘聽好了，以後別有事沒事的到玄機塔找師兄，師兄既然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舞傾城得意抬起高傲的下巴，一臉凱旋的瞥向莫雪鴛。
「師兄，傾城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不待莫雪鴛開口，舞傾城登時轉回身，雙手摟起恨無殤的胳膊，本就好看不似人間姑娘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五日後再定。」恨無殤抖了抖舞傾城扯著自己胳膊的手，漠然離開。
「什麼叫五日後再定？師兄你別走啊！莫雪鴛……你給本姑娘等著！」舞傾城恨的一跺腳，急急追了過去。
看著舞傾城連小跑的動作都那麼優雅耐看，莫雪鴛打從心裡又自悲了一下。
「為什麼硬要留下恨無殤？現在這種情況，他走是最好的選擇。」莫雪鴛故意裝作沒看到冷子燁，他卻不識相的走了過來。
「就因為這種情況，無殤才不能走，若走，便會被視作心虛，那這件事就更解釋不清了。」莫雪鴛不以為然。
「那他留下就能解決了？你想怎麼解決？外面傳的是事實！」莫雪鴛那句『無殤』叫的冷子燁很受傷。
「事實是先皇的確做了違背道義和情理的事，那麼他就該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冷子燁的語調很不受聽，莫雪鴛也來了脾氣。
「為了恨無殤，你連大局也不顧了？」冷子燁喉結滾動，眼底一片深沉。
「那有什麼奇怪！本宮喜歡他！為他做什麼我都願意，你管不著！」莫雪鴛只道冷子燁就沒朝恨無殤安過好意，此刻這麼說大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沒有回應，冷子燁直視莫雪鴛許久，終是轉身離開。
看著冷子燁的背影，莫雪鴛心裡像是堵了什麼似的難受，吸一口氣，有些疼。
愛情這玩意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喜歡跟不喜歡也那麼難以分清，莫雪鴛看向恨無殤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冷子燁的背影，低下頭，心緒糾結成一團亂麻，未來會是怎樣，她猜不到呵……
時間緊迫，莫雪鴛當晚便進了顧昱的房間，彼時受了恨無殤一掌，顧昱到現在嘴角還滲著血絲。
「皇太后……」
「老將軍不必起來。」莫雪鴛朝前趕了一步，免得顧昱行君臣之禮，「大夫沒來過？」
「吃了藥，無大礙。皇太后這麼晚過來，想必是有要事來找老夫？」顧昱拋磚引玉，算是起了話頭。
「恨無殤的事，老將軍怎麼看？」莫雪鴛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開口。
「老夫也正要說……」顧昱開口前刻意朝外面瞧了兩眼，「老夫想問皇太后一件事，恨無殤當真是敦親王的遺子？」
「事實不假。」莫雪鴛看過恨無殤身上的黑色月牙印跡，也聽恨無殤親口承認過。
「好……太好了……老夫做夢也沒想到敦親王還有孩子留下來……」顧昱突然失控，眼淚肆意橫流。
「難得老將軍能說出這種話。」莫雪鴛甚感欣慰。
「當年老夫與敦親王私交甚好，在得知先皇欲對敦親王不利時本想通知敦親王逃命，但卻晚了一步，先皇知老夫與敦親王的關係，故意派老夫與伍伯一起率軍圍攻敦王府！」回憶往事，這個神采奕奕的老將軍彷彿順間蒼老了十年。
「原來如此……」莫雪鴛點頭。
「那時見敦親王出來，老夫想過拼了這條命也要救他滿門，可老夫在動手時，卻見敦親王搖頭，那時，我猶豫了……」顧昱擦乾老淚，長歎口氣。
「敦親王是怕你做無謂犧牲，倘若換作雪鴛，也會猶豫，畢竟那時老將軍已經不是孤家寡人。」莫雪鴛可以理解顧昱的難處。
「可我後悔啊！老夫如何也沒想到先皇竟然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斬了敦王爺滿門！我那時若非被伍伯封了穴道，一定會衝過去！敦親王於老夫有救命之恩！我卻……噗—」顧昱激動之餘，一口血狂噴出來。
「往事再提無意，本宮今晚來是想問老將軍，對於眼下局勢，老將軍可有應對之策？」莫雪鴛怕顧昱再回憶下去，會中了自己的心魔，於是轉移話題。
「老夫知道現在軍中將士遲疑的原因，是怕恨無殤竊取新帝的皇位，打到最後都不知道為誰賣的命，權益之計是想辦法證明恨無殤不是敦親王的遺子！」
「老將軍覺得此計可行嗎？以恨無殤的脾氣，他不會隨便讓人編排自己出身的。」莫雪鴛果斷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