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6章 兩面三刀啊莫雪鴛 文 / 曉雲
「都會過去的……」莫雪鴛的雙手叩在了冷子燁的腰上,再抬眸時,那抹黑袍已然不見。
適夜,莫雪鴛親自下廚做了一碗參湯,將將自廚房裡走出來便被舞傾城堵個正著。
「給冷子燁送去的?」舞傾城美眸掃了眼托盤上的湯盅,陰陽怪氣道。
「是給尊主大人的……」想到白天的事,莫雪鴛覺得這次是自己理虧,更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莫雪鴛你行啊!白天才跟冷子燁摟摟抱抱,晚上就想上師兄的床,本姑娘倒沒看出來,你這麼精於算計呢!」不得不承認,即便是滿臉鄙夷的情況下,舞傾城也不失為絕色美女。
我也沒看出來你一個姑娘家,說話這麼損!莫雪鴛心中腹誹著,腳下走的急,不願跟舞傾城逞口舌之爭。
「別走啊!本姑娘話沒說完呢!莫雪鴛,我問你,你這心裡到底愛的是誰?師兄?還是冷子燁?如果你再這樣搖搖擺擺,傷害的就是兩個人!不,是三個人!」舞傾城差點兒忘了自己。
莫雪鴛腳步驟停,舞傾城以為她要給自己答案,卻在下一秒感覺到氣流不對,側眸時,自己的師兄就站在對面。
「師兄……」見恨無殤臉色不對,舞傾城壞笑的看了眼莫雪鴛,爾後似無事人的走開了。
莫雪鴛端著托盤的手有些顫抖,腦袋不自覺的低下來,都快貼上托盤了。
「你怕我?」恨無殤黑眸微皺,淡聲開口。記憶中,莫雪鴛每次見到自己,似乎都是這個表情,可面對冷子燁時,她的表情卻可以豐富多彩,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直到後來恨無殤終於明白,喜歡和崇拜的區別,就在於此,可是現在,他沒想過放手。
「沒有啊!雪鴛只是……這是雪鴛親手熬的參湯,尊主大人要不要嘗嘗?」看到莫雪鴛端著參湯的手凍的有些發紅,恨無殤皺了皺眉。
「跟本尊回房。」恨無殤轉身走在前面,莫雪鴛便像個哈巴狗似的跟在後面,顛兒顛兒的!
房間裡,莫雪鴛撩下托盤的一刻,有熱茶置於眼前。
「坐吧。」是絕世茶,這味道聞一次就很難讓人忘的掉,就好像眼前的男子,一眼,萬年。
「冷子瑤被楚墨卿抓了……」本就是來解釋的,再難開口也要先起個頭兒。
「茶有沒有涼?」不及莫雪鴛說完,恨無殤便將話題差開。
「嗯?」莫雪鴛茫然抬起頭。
「等閒庭登基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即便是這麼簡單的問題,恨無殤差不多醞釀了好些天,如果不是白天看到莫雪鴛跟冷子燁那麼親密,他或許還要醞釀幾日。
莫雪鴛被恨無殤的問題給難住了,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尊主大人打算怎麼辦?」莫雪鴛下意識反問。
「本尊會離開。」恨無殤淡淡道。
「離開?去哪裡?」莫雪鴛雖未想過陪冷閒庭一輩子,可至少要等到皇位穩固之後才會考慮離開,再加上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妙,想要助冷閒庭君臨天下,似乎還有很艱難的路要走。
「哪裡都好,隱居也不錯。」恨無殤淡漠應聲。
「隱居……隱居好啊!雪鴛……」莫雪鴛想說她也想隱居的時候,腦子裡沒來由的浮現出冷子燁的影子,只是這一順間的停頓,黯淡了恨無殤眼底隱隱的光亮。
「喝茶吧。」恨無殤垂眸端過托盤上的湯盅,掀起盅蓋淺嘗一口。對面,莫雪鴛並未注意到恨無殤的表情變化,反倒是恨無殤此刻的面無表情,讓她心裡有點兒毛毛的,這湯出鍋後她還沒嘗過。
洛城出兵了,莫雪鴛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依著顧昱的應敵之策,蜀中大軍本可大獲全勝,可在戰術轉折的關鍵時刻,楚墨卿竟然將冷子瑤吊在了城樓上,楚墨卿雖未說出威脅的字眼兒,但意思昭然若揭。
得到消息的時候,莫雪鴛當即下令顧昱退兵,而洛城大軍乘勝追擊,直打到蜀中城門,幸而蜀中守城力量不弱,否則這一仗蜀中就危險了!
戰勢告一段落,楚墨卿才回將軍府便見凝心已經等在那裡多時了。
「有事?」楚墨卿瞄了眼臉色漸青的凝心,狐疑開口。
「凝心竟不知皇后娘娘來了洛城,不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凝心的語氣有些緊張,看著楚墨卿的眼神暗藏警惕。
彼時葉浮生說出自己殺害楚君臨的事實,說明這件事已經暴露了,楚墨卿雖對冷子瑤無情,可對那個兒子還是在乎的,倘若被他知道真相,那麼自己就麻煩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楚墨卿沒有止步,逕直去了書房。
「主僕一場,凝心原以為再也見不著了,既然皇后娘娘來了洛城,凝心於情於理都該請安的。」見楚墨卿眼中並無殺意,凝心方才穩下心神。
「不必,這件事你無須插手,若無別的事你先退下!」楚墨卿煩躁揮手,爾後大步進了書房,自裡面砰的關了房門。
書房的密室內,送來的飯菜沒有半點動過的跡象,楚墨卿皺了皺眉,爾後走到蜷在角落裡的冷子瑤面前。
「你想餓死?」再見冷子瑤,楚墨卿的心情已經不似初時那般冷酷和不屑,當初的失敗掩蓋了他的良知,那些傷人的話多半是真的,但此刻再讓他說出口,卻也不太可能。十幾載的同床共枕,若說一點兒感情沒有,那是假話。
沒有回應,冷子瑤無聲垂眸。
「朕在問你話!」冷子瑤的漠然讓楚墨卿有些慍怒。
依舊無聲,楚墨卿忽的用手鉗住冷子瑤的下顎,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我是想餓死。」冷子瑤清冷如淵的眸子緩緩抬起,落在楚墨卿臉上時無半點情愫。
「你!」楚墨卿皺緊眉頭,眼中漸漸燃起勝怒,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在他印象中,冷子瑤一直是匍匐在自己腳下仰望著自己的,現在這副表情,讓他不安。
「將軍若想殺,現在就動手,若不想,請你走。」哀莫大於心死,冷子瑤連恨,都覺得失去了意義。
「哼!你想餓死也得朕同意!」楚墨卿胸口怒意暴漲,忽然抓起飯菜狠狠搥進冷子瑤的嘴裡。
「唔唔……咳咳咳……」看著冷子瑤痛苦的拒絕,楚墨卿猛的鬆手,甩袍而去。
急促的腳步聲伴著轟隆的聲音消失在冷子瑤耳畔,看著眼前的石門,冷子瑤無力咳嗽兩聲,爾後閉上眼睛,她還不能死,她還沒看到殺害自己臨兒的兇手死在自己面前!
離開書房後,楚墨卿接到來自蜀中的信箋,是莫雪鴛的筆跡,她願意用自己換回冷子瑤!
不管是為了冷子燁,還是為了蜀中大軍,莫雪鴛都必須盡快救出冷子瑤,所以想到這個主意的時候,莫雪鴛沒跟任何人商量便將信遞了出去,地點約在西郊十里亭。
「莫雪鴛,你怎麼不一直瞞下去,有本事你自己去換人啊!」莫雪鴛的先斬後奏顯然招至眾人不滿,冷子燁沒有立場說,恨無殤亦沒開口,但舞傾城可管不了那麼多。
「不是沒有本事麼……」莫雪鴛尷尬一笑,眸子下意識瞄向站在一側默默無語的恨無殤。
「什麼時候換人?」恨無殤知道莫雪鴛在等自己的意見。
「兩日後午時,十里亭。」莫雪鴛正色開口。
「知道了。」恨無殤點頭,爾後轉身離開正廳,舞傾城見恨無殤離開,自是跟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用那雙凌厲的眸子剜了莫雪鴛一眼。
此刻廳內只剩兩人,冷子燁沉默許久終是起身,「雪鴛,你做這件事的時候該與本王商量,本王雖救子瑤心切,卻也不想讓你受這樣的危險,這件事……」
「這件事楚墨卿已經答應了,而且這是救冷子瑤的唯一方法,洛城不大,但要藏個人太簡單了,唯如此方才能讓楚墨卿把子瑤帶出來。」莫雪鴛肅然分析。
「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楚墨卿的為人你我都知道。」冷子燁還是不放心。
「除了冒險,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莫雪鴛抿唇淺笑。
密室的石門再次開啟,冷子瑤依舊沉默如石的坐在那裡,連眼睛也沒抬。
「皇后娘娘,好久不見了!」凝心早於楚墨卿到的洛城,自然知道將軍府內的各處機關,能找到冷子瑤,也不奇怪。
聽到凝心的聲音,冷子瑤平靜的臉上頓時染上駭人怒意。
「凝心……凝心!你還敢來見本宮!」冷子瑤狠厲低吼,然則無論她拼了怎樣的力氣,卻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為了防止她自殺,楚墨卿餵了她軟骨散。
「我為什麼不敢來見你?」凝心知道冷子瑤現在毫無還手之力,便不擔心她會暗算自己。
「臨兒視你如母,你怎麼下得了手!你當時……」冷子瑤嗜血的眸子迸射出利錐一樣的寒芒,似要將凝心凌遲一般。
「我當時先給楚君臨餵了軟骨散,然後堵住他的嘴,生生將他悶死,你能想像到那賤種的眼神嗎?他不相信啊!他到死都想問我一句為什麼,可我沒給他機會!待他死後,我用鞭子狠狠的抽!抽出跟冷閒庭一樣的鞭傷!嘖嘖……這你不能怪我,只能怪冷閒庭用的是鞭子!」凝心這樣攻心,冷子瑤豈會受得了。
「凝心,你不是人!我殺了你—」冷子瑤眼淚決堤,咆哮著衝向凝心,卻被凝心猛的推翻在地。
「殺了我?冷子瑤,我何嘗不想殺了你!從你嫁到南昭那天我就想把你千刀萬剮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凝心陰蟄的眸子閃爍出冰冷的寒意,緩緩走向冷子瑤時自袖裡取出匕首。
「為什麼?你們這都是為了什麼!」冷子瑤恨自己遇人不淑,恨自己與人為善!她這輩子,有眼無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