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6章 冷子燁莫雪鴛生死相依 文 / 曉雲
「嗯，你沒認錯，是我。」看著直奔自己過來的冷子燁，莫雪鴛苦澀抿唇，明明知道即將到來的災難，可在心底深處，莫雪鴛卻覺安心，至少，她看到冷子燁了。
多麼不理智的想法，大敵當前，所有人都在蜀中拚死抗戰，她卻在看到冷子燁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了。
這一刻，莫雪鴛終於明白，冷子燁在自己心裡的位置，那麼重要……
「雪鴛！還好你活著！還好！」莫雪鴛未及站穩便被冷子燁緊緊摟在懷裡，這一刻，莫雪鴛分明聽到冷子燁胸腔裡節奏混亂的心跳。
「子燁……」莫雪鴛躊躇片刻，雙手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冷子燁的腰際。
而這場景，正好落在聞訊飆來的冷傲天眼裡。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窖門緊閉，冷傲天踩著戾氣的步子走下來，眼底升起彷彿千山冰錐一樣的寒芒。
「冷傲天……你要幹什麼？」看到冷傲天一刻，冷子燁順間將莫雪鴛保護到自己身後，怒目而視。
「朕要幹什麼？冷子燁，朕真是沒想到啊，一個落魄的王爺，一個辛者庫的宮女，你們竟敢掀翻天……掀翻朕的天！」冷傲天呼啦抽出腰挎的利劍，赤紅眼睛如燃起熊熊烈火，「朕被你們騙的好慘！」
「你有什麼好怨的！當初你不也騙的淳於燕好慘麼！冷傲天，你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冷子燁說話時，冷傲天手中利劍『噗嗤』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若不是冷子燁被封了內氣，憑冷傲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住手！冷傲天，臨仙兒的話你聽不懂麼！她不准你要了我們的命！」見冷子燁受傷，莫雪鴛猛的上前，厲聲警告。
「就算她不說，朕也不會讓你們痛快的死！你們害朕到今日這般田地，朕會讓你們加倍償還！」冷傲天忽的拔出刺在冷子燁身上的利劍，陰笑著走向莫雪鴛，「只是沒想到呵，莫雪鴛，你不是很厲害麼，不也著了臨仙兒的道！」
「彼此彼此，皇上的處境又比雪鴛強得了多少？這仗打完了，勝敗與否，於你冷傲天似乎都沒有多大意義了，不是麼！」莫雪鴛恨冷傲天，恨到了骨子裡，可現在，冷傲天卻是他與冷子燁生還的唯一希望。
「你！」冷傲天再舉利劍，冷子燁卻毫不猶豫的擋在莫雪鴛面前。
「冷傲天，如果你放了我們，我保證會在十天之內將臨仙兒趕出天朝，介時朝中大權還是你冷傲天的。」莫雪鴛漠然看過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雪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冷子燁側眸，震驚開口。
「臨仙兒是可恨，自從她來，朕的地位已經被架空，朕這個皇上，當的也真沒意思……」聽出冷傲天言詞間的鬆動，莫雪鴛再欲開口，卻見冷傲天將將撩下的利劍復又對準了冷子燁的胸口。「可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冷子燁，莫雪鴛！朕做不做皇帝已經無所謂了，但是你們，一定要死！」
看出冷傲天眼底的殺意，莫雪鴛身形一震，就在冷傲天手中利劍猛刺過來的時候，莫雪鴛忽的扯過冷子燁，反轉身形，生生抱緊了這個男人。
「讓我為你擋一次劍吧……」莫雪鴛絕望抿唇，美眸裡華光綻放，深情流露。今世這樣死了，莫雪鴛不甘心，可能跟冷子燁一起共赴黃泉，她至少了了一樁遺憾。
千鈞一髮之際，忽有兩道黑影閃過，冷傲天連人帶劍被一股強大的內力衝出去，倒飛撞到了牆壁上，口吐鮮血。
冷子燁驚訝抬眸，看到的卻是熟悉的身影。
「恨無殤？」聽到冷子燁的驚呼，莫雪鴛身形陡然一震，有那麼一順間，她想推開冷子燁，可她終究沒那麼做。無殤，就讓我放縱一次吧，或許這次之後，就沒機會了……
當臨仙兒聞訊趕過來的時候，地窖裡除了躺在地上半死的冷傲天，再不見任何人。
「該死！是誰！」臨仙兒粉嫩拳頭狠砸在牆壁上，美眸如覆寒霜。
「娘娘，會不會是蟠星公主的人？這件事……」此刻說話的，是臨仙兒自臨月帶來的貼身丫鬟美玉。
「蟠星……她剛剛不是走了？」臨仙兒柳眉一皺，倘若讓蟠星知道天盈袖的真正死因，事情就麻煩了！
「奴婢確定蟠星公主走了，可保不齊這是蟠星公主的計中計……」美玉似有深意的瞄了眼空蕩蕩的地窖。
「蟠星……這可是你逼我的！召集所有暗衛，連夜趕往蟠府，殺。」眼下天盈袖死了，流煙死了，只要蟠星一死，那麼滄海四國在天朝的所有決斷就只憑她一人之意。如此想，臨仙兒再一次下了狠心。
深夜裡，一隊身著黑衣的暗衛先後縱身至蟠府潛伏，直至臨仙兒做了頂不起眼的轎子行至府門下令之後，黑衣人頓時燃起箭頭，將帶著火的利箭射向蟠府各個房間，隨後猛的將早就準備好的柴油撇進蟠府。
霎時間大火漫天，哀嚎聲響成一片，而這四五十個黑衣人便匍在牆角，但凡看到有人跑出來，便齊齊射箭，如此，方可保證整個蟠府無一人生還。
漫天大火映紅了皇城的半邊天，轎子裡，臨仙兒緊攥著拳頭慢慢攤開，抹掉了眼角將將掉下來的眼淚。
蟠星，不是本公主無情，是你太聰明，本公主不得不妨……
暗處的角落裡，莫雪鴛側眸瞄了眼匍匐在自己身旁的蟠星，看著那張被火光映紅的容顏上，眼淚無聲落下，莫雪鴛無言。
再多的安慰也阻止不了她的心痛如錐，便如彼時的自己。
回到客棧，蟠星沉默好一陣終於開口。
「滄海四國中，天燼和蟠龍的虎符在本公主手裡，我隨你們回蜀中。」
「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嗎？」莫雪鴛蹙眉。自地窖被恨無殤與舞傾城救下之後，莫雪鴛方知這一切竟是蟠星的計中計，彼時聽到臨仙兒口口聲聲否認的時候，蟠星佯裝離開，卻在下一秒換了另一種身份回來，所以臨仙兒後來承認的那些，她都有聽到。
「我們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天盈死在她手裡，而流煙也真是間接被你們害死的，至於臨仙兒自己，自是有辦法控制臨月的兵力。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蟠星聲音低沉，臉色異常難看。
「那就事不宜遲，我們一起返回蜀中！」莫雪鴛點頭。能把蟠星爭取過來，莫雪鴛便覺這趟生死之行沒白來。
「好。」蟠星頹然點了點頭。莫雪鴛知她心情極糟，便未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且說莫雪鴛從蟠星那裡離開後並未回自己房間，而是去看了冷子燁的傷勢。
房間裡，冷子燁將將繃緊了白紗，正欲穿上內衫時聽到有敲門的聲音傳過來。
「進來。」莫雪鴛聞聲而入，看到的正是冷子燁春光乍洩的『美景。』
「你……」莫雪鴛覺得自己該轉身迴避，可在看到冷子燁肩頭滲血的白紗時，猶豫了。
「我幫你。」坐在榻上，莫雪鴛緩緩靠近冷子燁，雙手輕輕拉起垂在兩側的內衫，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冷子燁的傷口。
「你為什麼跟過來？」冷子燁垂眸看著眼前的女子，感受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的清香，緩緩抿唇。
「不然怎麼辦？由著你在皇城自生自滅？」莫雪鴛抽緊了冷子燁腰間繫帶，嚅嚅低喃。
「雪鴛……其實我們……」冷子燁正欲表達自己無法抑制的心境時，房門被人硬生推開，舞傾城冷眸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緊。
「莫雪鴛，師兄在你房間裡等了兩個時辰，你卻在這兒跟他親親我我？」舞傾城惱恨看著榻上糾纏不清的兩個人，冷厲開口。
「恨無殤在等我？」莫雪鴛停留在冷子燁腰間的手下意識怔住，茫然看向舞傾城。
「所以呢，你是要去見師兄，還是留下來陪著冷子燁？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該有個明確的態度了？」莫雪鴛第一次將舞傾城的話聽到了心裡。
是呵，她不能再左右搖擺不定了，是時候做出選擇。
「雪鴛，別走！」看出莫雪鴛眼中遲疑，冷子燁下意識握緊了莫雪鴛的手。
過往點點滴滴浮在眼前，莫雪鴛承認走過來的這一路，冷子燁何止救了她一次，那份真心，她銘記於心，自己的真心，卻只能隱藏在心裡，她已經做出選擇了。
莫雪鴛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緩緩起身，美眸迎上冷子燁視線的時候，唇角微勾，「好好養傷，洛王爺。」
「洛王爺……」冷子燁何止聽過莫雪鴛幾百次這樣喚自己，唯這次，最心痛。
背轉身走向房門，莫雪鴛眼淚無聲滑落，當斷則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在地窖，自己已經任性過一次了，這之後，她不會再任性了。
莫雪鴛繞過舞傾城，推門離開了冷子燁的房間。屋子裡一片寂靜，舞傾城能感受到瀰散在這屋子裡的淡淡的，卻難以揮去的悲傷氣氛，可愛情就是這樣，有人幸福的時候，就一定要有人在角落裡無聲哭泣。
就像她，當莫雪鴛做出選擇的時候，絕望的又豈止冷子燁一人，可她心甘情願，能看著師兄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她孤獨終老又怎麼樣！
「以後別再想著莫雪鴛了。」舞傾城輕聲開口，算是警告。
榻上，冷子燁無聲坐在那裡，沒有回應，但心裡卻明白，這一次，莫雪鴛不會再回頭了。可是他能不想麼？已經烙印在心裡的名字，是他不願意就能不想的！
站在自己房門前，莫雪鴛輕拭了眼角的淚水，曾經的疑惑和不解已經不重要了，對恨無殤不管是敬畏也好，崇拜也好，她都不能回頭了。
「讓尊主大人久等了！」推門的時候，莫雪鴛露出她慣用的招牌笑容，顛兒顛兒的走進房門，看到的，依舊是那張冷峻容顏。
其實恨無殤的魅力真是不可擋，他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那種與生俱來的尊威和霸氣便能震懾住所有目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