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115章 陳家的後代不是孬種 文 / 周書祥

    陳家的後代不是孬種

    陳小龍考上了市重點高中，爺爺陳壽河、奶奶譚媽、後媽張草鶯無不喜笑顏開，逢人就講。每當人們來到新人家電門市部買電器時，陳家人也借此機會向顧客宣講陳小龍被市重點高中錄取的事。沒多久，整個街道甚至洛江河畔的人都知道了陳小龍是個有本事的優秀學生。人們議論說，陳小龍的親爸陳永旺那時很調皮，不成球（頑劣、不走正道），坐牢都坐了兩次，這次坐牢還沒有刑滿回來，但他生的兒子陳小龍卻為他爭了光，還考上了市重點高中。人們的這種議論，正是陳家人所希望的，也是他們向外宣傳的目的——陳小龍為陳家爭了光，陳家的後代不是孬種，還是有本事的。陳小龍就要遠離爺爺奶奶、媽媽去市重點高中讀書了，陳家人都在忙著，為他上學做著準備。媽媽李佳晶、伯伯秦小恆雖說都在忙於各自的開學工作，但也沒有忘記為陳小龍準備上學的各種用品。秦小恆為小龍買了一嶄新漂亮的皮箱，還準備送他一些生活費。

    小龍上學的那天，一大早，佳晶安排好了幼兒園的工作，來送兒子上學。李佳晶對秦小恆說，我們送2000元給小龍，送時我與你各送1000元錢，說著，從2000元中分出1000元遞給秦小恆。

    秦小恆提著皮箱與佳晶以及女兒秦育葵一道來到新人家電門市部，高興地跨進陳家的門。還沒進門，小龍就高興地對表妹育葵說：

    「好妹妹，表哥就要上高中了，哥哥不能再陪你在一起玩了。」

    「哥哥放了假，就和我在一起玩，好嗎？」育葵望著表哥難捨地說。

    「好的，妹妹真懂事，畢竟是上了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了，妹妹一定好好學習，將來像哥哥一樣，考上重點高中。」小龍微笑著，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我一定考得比你還要好，將來考得學校比哥哥的還要高。」育葵笑著說。

    「像育葵這麼說，我們市裡將來還要開辦一所比小龍哥的重點高中還要重點的高中了。」佳晶高興地笑著說，全家人也都笑了。

    「小龍，到了高中學校，爺爺奶奶，媽媽都不在身邊，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像以前那樣，努力學習，為咱們陳家爭光，爭取三年後，考上北大或者清華。」爺爺陳壽河高興地勉勵孫子。

    「我們相信小龍一定會刻苦學習，三年後一定會考上北大清華，不僅為陳家爭光，也為我們洛江中學的師生、為洛江河畔的家鄉父老爭光。」秦小恆說著，從褲兜裡掏出1000元錢，遞給陳小龍，說：

    「小龍，這個皮箱是我為你買的，這錢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了。」

    小龍看見這麼多錢，忙說：

    「秦伯伯，箱子我收了，這可能有上千元吧，我不要這多錢，我爹爹（爺爺）奶奶已經給了我很多錢。」他說著，連忙縮回手。

    「兒子，秦伯伯的這一千元錢，你一定要收下，這是他的心意呀。他一直都是很關心你的。還有我的1000元，你也要收下。」佳晶說著，從小恆手中拿過錢，與自己的1000元疊到一起，放到皮箱裡。

    小龍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見媽媽已經裝進皮箱了，笑著說：

    「謝謝秦伯伯，謝謝——媽媽！」

    「這是應該的，不用謝，以後生活上學習上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小恆笑著說。

    張草鶯也掏出1000元錢，親切地說：

    「小龍，這1000元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小龍不肯收，說：

    「謝謝阿姨！阿姨的心情我領了，我現在不要那多錢。」

    「怎麼，秦伯伯的錢你都收了，阿姨的錢就不收了。」草鶯有些不好受的樣子。

    佳晶看見草鶯那樣子，就勸兒子說：

    「小龍，你還是收了吧，這是你張阿姨的心意，你收了，張阿姨才高興呢！」

    小龍看看張阿姨，又瞧瞧媽媽，說：

    「媽媽，這錢我也不能帶多，我不是去城裡旅遊的，我是去城裡讀書的，帶多了反而是負擔。張阿姨的1000元就放在媽媽手裡，暫時由媽媽替我保管，以後我回來再給我。」

    佳晶見兒子說出這樣的話，非常高興，說：

    「小龍真是懂事了，是個將來幹大事的人。好，媽媽就替你收下你張阿姨的心意。暫時給你保管。」

    草鶯見佳晶這麼說，忙將1000元給予了佳晶。佳晶幫兒子在箱子裡裝好了衣服等物品。譚媽說還要不要帶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秦小恆說：

    「不必要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學習用品學校會統一買的。現在帶了反而是累贅，如果以後差什麼就在學校小賣部裡買，那裡什麼都有。」

    陳壽河看著孫子，喜笑顏開地說：

    「小龍這三年初中學習，成績優秀，還真是得虧了你秦伯伯的幫助，小龍還得感謝你秦伯伯呢。」

    「爸，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給予小龍幫助，完全是我應該做的事。」秦小恆看著岳父陳壽河，謙虛地說。

    「爹爹（爺爺）說得對，這三年初中學習，秦伯伯在生活上在學習上給予了我很多很大的幫助和教育。我永遠忘不了秦伯伯給予我的幫助和教育。」

    「這是秦伯伯應該做的事，完全不需要感謝！」佳晶也笑著說。

    ……

    一切準備停當，小龍就要去了。秦小恆、佳晶都說：

    「小龍，我們送你去學校，送到了再回來。」

    小龍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連忙說：

    「媽媽的幼兒園剛開學，且媽媽是園長，很多工作都需要媽媽親自去做，媽媽就不要去了。秦伯伯是中學的副校長，學校很多事情等著伯伯去做，所以，你們兩人都不要去了。只要爹爹（爺爺）去就行了。」

    陳壽河聽了很高興，孫子真是長大了，到底懂事了，說：

    「我們小龍真不錯，現在想到為媽媽、為秦伯伯的工作考慮了，好，就這樣。」又對佳晶和秦小恆說，「你們只送到洛江車站口，只需送400多米遠就回轉，我送小龍到市重點高中。你們的開學工作的確很忙，千萬耽誤不得。」

    佳晶心裡讚歎道，小龍真是一個好兒子，替媽媽解決了大難：送兒子去城裡上學吧，幼兒園的好多工作等著自己去辦，不送吧，又怕陳壽河和譚媽有意見——自己的親兒子上高中讀書也不親自送去。

    在兒子就要離開媽媽的時候，陳小龍對媽媽說：

    「媽媽，我要與你單獨說幾句話，我們到後院說吧。」說著，拉著媽媽的手。

    「你就去吧，他要跟你說幾句知心話呢。」陳壽河看了一下佳晶，對她說。

    兒子與媽媽來到後院樹下，看著媽媽的臉，說：

    「媽媽，我問你一件事，你要把真實情況告訴我——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提到陳永旺，佳晶心裡不知是啥滋味，不回答也覺得對不起兒子，說：

    「這個事你爹爹（爺爺）奶奶沒告訴你？」

    「他們告訴我說，我爸爸還要一年多才回來。我怕他們是騙我。你要實話告訴我，我爸爸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小龍盯著媽媽，眼睛一眨不眨。

    「兒子，你爹爹（爺爺）奶奶說的是真的，他們沒有騙你。我理解你的心情。我雖說與你秦伯伯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但我和秦伯伯的心情與你的心情一樣，也在關心著你爸爸。你就放心吧，你爸爸會平安回來的……你要好好讀書，為陳家人爭光，為你媽媽爭光！你爸爸那時很不懂事，經常同一些不三不四的壞孩子在一起玩，把品行弄壞了。你要吸取你爸的教訓，交往同學要有選擇。你要記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學校裡，要與好學生在一起。千萬不要離校上網，好多優秀的學生都是經常上網後，學習成績下降了的。在學校裡，除了要聽老師的話，還要自己管控自己……還要保重身體，有什麼情況及時打電話給我。」佳晶說著，不知怎麼的流下了眼淚。

    小龍見媽媽流淚，連忙說：

    「請媽媽放心，我一定記住媽媽的話。在高中裡好好學習。為媽媽爭光……也為——為爸爸爭光！」

    「好兒子，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與你秦伯伯會抽時間去學校裡看你的。」

    「媽媽，要是爸爸能提前回來，你叫他去學校裡看我……因為我知道，爸爸現在變好了，他已經不是一個壞爸爸了。」兒子也流出了眼淚。

    佳晶不知怎麼的，自己不流淚了，心裡感歎道：兒子真是長大了，比一般孩子都懂事，以後，還不知他對我這個母親是個什麼看法。她回答兒子道：

    「是的，你爸爸經過了很多挫折，走了很多彎路，也應該清醒了，也是應該變好了。只要你爸爸一回來，我就叫他去學校裡看你。」

    「好的，媽媽，不要忘記了。」

    「媽媽不會忘記的。」

    母子倆上前來，小龍就要出發，張草鶯對譚媽說：

    「媽，您在家裡看守一下店子，我也去送小龍一程。」

    譚媽高興地答應，牽著孫子的手說：

    「奶奶就不送你了，要照守店子，你去了，要好好學習。奶奶會抽時間去看你的。」

    「奶奶放心，我一定會記住奶奶的話。」

    一家人就要出發了，這時，陳壽河說：

    「要是小龍的外公李長青爹爹也來送一下小龍，就更好了。只可惜，他外公每次從我們家經過，都好像怕與我們打照面，總是把臉扭向一邊，匆匆而過。唉！他這個人……」

    「佳晶姐，我們現在就像是一家人，我們自家人說幾句話，你不要見外，你與小恆成家時，你爸當時死活不同意，還不願與你在一起，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張草鶯關心地說。

    「開始幾個月是那個倔強的樣子，死活不理我們。後來，我與小恆多次上門看望他，才對我們的態度有了一些好轉。」佳晶稍帶笑容說。

    「佳晶，我也說句話，你也不要見外，你爸爸原先雖說當官比我大，但有些事還沒有我開朗。現在你與永旺雖然都有了各自的歸宿，但小龍畢竟是我們陳李兩家的根啦，照小龍看，走過路過也得進我家坐坐，可是，這多年來，都是揚長而過。」陳壽河遺憾地說。

    「我爸是一個要面子的人，總有一種自尊性甩不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佳晶微笑著說。

    「你放心，我要是有見外的想法，就不會在你的面前說出來。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爸以後要丟開以前關於兒女的誤會，重新建立良好的關係，走得親熱些。」

    「您的心情我領了，您有這麼崇高的思想境界，我非常感激。我相信我爸會這樣的。」佳晶看著陳壽河笑著說。

    真是話說曹操曹操就到，李長青去菜市場買菜，剛好走到陳壽河的家電門市部，佳晶立刻喊了一聲：

    「爸，您來了！」

    李長青聽見女兒佳晶的聲音，立即抬起頭，看到陳家裡站了好多人，秦小恆也在裡面。小恆立即上前喊了聲：

    「爸，您來了。我們現在送陳小龍上高中，小龍考上了重點高中呢。」

    「老書記，進屋裡來吧，你的外孫陳小龍考上了市重點高中，你難道不知道？」陳壽河邊說邊上前，拉著李長青的手往屋裡牽。李長青臉帶著羞紅，就著他的牽拉，跟著來到屋裡。秦小恆馬上端來一個凳子，放到新岳父面前，並熱情地說：

    「爸，您坐吧。」

    「外公，您也來送我上學！」小龍對著李長青高興地說。

    李長青慢慢坐下，勉強笑了一下，看著外孫小龍說：

    「是——是啊！這事我也聽說了，這些日子我高興得不得了，連飯量也大了些。」

    「爸，小龍考上了重點高中，將您的飯量也考大了，真是值得慶賀！」佳晶看著爸爸笑著說。

    「老書記，以後咱們要照小龍看，要走的親熱些，你以後在我門前路過，一定要在我家裡歇歇，坐坐，說幾句話。陳小龍是我們陳李兩家的聰明寶貝，我們的關係要好上加好呢。」陳壽河挨著李長青坐著，微笑著說。

    「好哇，只要你還認我這個老書記，看得起我……」李長青也勉強笑著。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照小龍看，我們永遠是親家呢。」陳壽河說著，看了看手錶，對大家說，「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要送小龍上車了。」

    這時，李長青掏出300元錢，遞給外孫陳小龍。小龍不要，佳晶也說：

    「爸爸，您的心意小龍領了，我們都給了很多，這錢您留著自己買點東西吃吧。」

    「那怎麼行？你們是你們的，我是我的。」李長青邊說邊往外孫手裡塞。

    「小龍，收下吧，你外公的心意一定要領呢。」爺爺陳壽河勸道。

    小龍猶豫一番，看著媽媽，佳晶微笑著對著兒子點了點頭。小龍笑著說：

    「謝謝外公！外公一定要保重身體！我以後回家就去看望您！」

    「這就對啦，小龍真是懂事了」外孫的幾句話，使李長青心裡樂開了花。

    一家人送小龍出發了，秦小恆提著箱子，佳晶提著背包，爺爺提著其他生活用品。要經過洛江小學，到了小學門口，育葵說：「哥哥，我不能送你了，我要上課啦！」

    「好的，妹妹拜拜！」小龍舉起手來同表妹打著招呼。

    「哥哥拜拜！」育葵搖著手，然後向教室跑去。

    到了乘車處，當陳小龍與爺爺陳壽河上車時，小龍與他們一一打著招呼：

    「媽媽，外公，秦伯伯，張阿姨，你們回去吧——再見！」

    幾個人都伸出手與他拜拜。

    客車發動了，李佳晶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不知怎麼的，又流出了眼淚。

    李長青去菜市場，張草鶯也回到店子裡了。回校的路上，秦小恆對佳晶說：

    「你養的兒子真聰明，你什麼時候給我生一個兒子？」

    佳晶瞅著丈夫，微微一笑，嬌滴滴地說：

    「不要著急，快了。」

    「怎麼，你……你懷孕了？」

    「是的，這個月沒來經血了。我有時想吐，這是懷孕的表現。」

    「好哇！謝謝你！親愛的！」小恆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

    「這也是你的功勞……」她瞅著他，甜甜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