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同心結 文 / 一曲淺歌
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楚姒清就想要逃。
「清兒,別動!」他忽然溫柔起來,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她手中的劍拿走,放在一邊。
楚姒清覺她幾乎要看被他的視線融化了,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慕容塵忍不住低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楚姒清猛然睜開眼睛,又是窘迫又是憤怒地看著他,結果這個時候,慕容塵的吻才落下來,狠狠地堵住芳唇,唇齒相貼之間,他的聲音含糊又曖昧,「猜對了……」
繾綣糾纏,恨不能色授魂與,倒鳳顛鸞。
直到門外有人敲響了這書房的門,這兩人才戀戀不捨地結束這長吻。
「王爺,您要的劍搬來了。」門外那聲音溫柔嬌俏,楚姒清一聽就知道是誰,不由得掛下了臉來。
慕容塵只假裝沒有看見她的反應,而後對著門外喊道:「外頭候著!」
轉過頭來又狠狠地欺負了一下楚姒清,然後才略有些艱難地緩緩起身。
楚姒清這才想起他腳上的傷,頓時花容失色。接著她便如一條靈活的魚一般從他的身下溜出,然後扶著他重新坐好,又為他找回了踢亂了的鞋子。
慕容塵趁著她低頭為他穿鞋的時候,手腕輕轉間,就鬆了她頭上束髮用的玉冠,三千青絲傾瀉而下,竟直接逶迤到了地上。
「你手賤麼?」楚姒清抬頭瞪他,漂亮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起來竟有些像小松鼠。
慕容塵又忍不住想笑,但是看楚姒清揮了揮拳頭的模樣,到底還是忍住了,繼而大手一撈,便將小女人直接撈到了的身畔做好。
楚姒清不明所以,卻見他手一勾,就勾了她一縷髮絲出來,而後又從他自己的頭髮中分出了一縷。
「你要做什麼?」楚姒清十分不解。
「噓~~」慕容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別說話,不然做不好。」
楚姒清眨眨眼,覺得這的冰山男今日似乎有些反常。他漂亮又骨節分明的手在黑髮的映襯下越發的白皙,上下翻飛靈巧的如同飛針走線的繡娘。
她愣愣地看著他專注又帶著暖意的眼神,還有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心跳的節奏就亂的一塌糊塗。
在她吞了吞口水的時候,他忽然道了句,「好了!」
然後獻寶一般遞到她眼前,「禮物。」
楚姒清差點手抖。這男人……這男人竟拿兩人的發編了個同心結!
「喜歡麼?」慕容塵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楚姒清點點頭,卻不敢說話,她好怕一開口就是哽咽。
「現在試試這劍利不利吧!」說著,慕容塵手一探,便以內力將方纔被他丟在一邊的短劍吸了過來,手腕一轉,便橫在了兩人之間。
而後,慕容塵握著兩人被分出來的那股發,對著劍鋒,讓楚姒清吹口氣。
楚姒清當然是明白他意思的,當即照做。
劍是好劍,吹毛即斷。
但是楚姒清卻對握在手中的墨色髮結愛不釋手。
「這劍差強人意,不過你好像很更喜歡本王的禮物。」慕容塵言語間絲毫都不掩自己的小得意。
楚姒清就是嘴硬,「勉為其難吧。」說這話的時候,還在輕輕撫摸那髮結。
慕容塵也不揭穿她,只是淡淡道:「結髮同枕席,恩愛兩不疑。你既接了,日後下了衙,便自覺些回來吧。」
「好!」一答應,楚姒清就是反應過來了,這好像不太對啊,明明是自己來要禮物的,怎麼他就給了一縷頭髮,自己就要成他家的人了?
「慕容塵!」
「嗯?」
「剛剛說的不算!」
「夫人,說出的話潑出的水,這可悔不得。」
「啊……你耍詐!饒是不消那些繁文縟節,我也不能被你這區區一縷頭髮騙了去,你還沒求婚,我更沒有答應。想娶我可沒這麼容易!」楚姒清難得露出了些小女兒情態來,模樣端的是嬌俏可愛。
慕容塵任由她耍賴,只是淺笑著看她鬧。楚姒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就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同心結,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在他的書房中翻翻這個,看看那個。
而門外的藍衣,卻是將屋內的動靜聽了個滿耳。嬌滴滴的小臉兒蒼白,纖白的手藏在袖中,握的骨節泛白,就連指甲扎進肉中也渾然未覺。
跟在她身後小丫頭一見頓時大驚:「藍衣姐姐,你怎麼了?你的手怎麼流血了?」她說的極輕,生怕驚擾了書房中的主子。
可藍衣卻狠狠瞪了她一眼,倒不是嫌她多管閒事,而是惱她那一聲喊地太輕了。只可惜小丫頭的悟性實在不好,被她這麼一瞪眼,頓時就縮了縮脖子,完後退了一步,直接就不準備說話了。
藍衣越發氣結。
她是知道的,若王爺知道自己受傷,想來定不會無動於衷,畢竟……畢竟還有姐姐的那層關係在啊。但是現在她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覺得再這麼下去的,王爺恐怕就要忘記姐姐了。這個女人……這個醜女太可怕!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這麼想著,她就對身後那丫頭使了個眼色,然後壓低聲音道,「你再去敲門。」
那小丫頭眼淚都要下來了,王爺說了候著,現在敲門那就是催促啊!若是王爺因此惱了可怎麼是好,更何況……裡頭還有個與王爺蜜裡調油的女人——老一輩的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再上前敲門那就是作死!
為了不作死,小丫頭裝死了。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十分正確的。藍衣眼神威逼小炮灰做事無效之後,心中怨氣橫生,但又無可奈何,她只能丟下一句只有惡狠狠,但可能沒什麼真實威懾力的「你給我等著」,就親自出馬。
藍衣姑娘出手比較高明啊,她輕移蓮步走過去,抬手要敲的時候踩到了裙角,然後華麗麗地以一個優雅又迷人,更我見猶憐的姿勢倒向了那扇門。
摔倒之後再楚楚可憐一臉驚慌地驚呼一聲,雙目含淚地說:「塵哥哥……」
叫了這一句之後,她瞥了一眼楚姒清,然後若驚弓之鳥那般,忽然又改了口道,「藍衣……藍衣驚擾了王爺和楚姑娘,請王爺恕罪!」
那聲音若夜鶯婉轉,絕勝杜鵑輕啼,當真是聞者起憐意,聽者生愛惜。更厲害的是那句改口,彷彿是受了楚姒清私下裡脅迫似得。
楚姒清微微挑眉,心中都不由得稱讚,這丫劇本寫的不咋地,但是勝在演技一流。
慕容塵皺著眉,目有不耐之色。
而藍衣推門進來,餘光就瞥見楚姒清在書架前翻東西,而慕容塵坐在書桌後,並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般。心中頓時就鬆了口氣。
另一邊,楚姒清仔細一看,也發現了這正是那日和自己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的丫頭,就轉頭看了慕容塵一眼,見他面沉似水,卻沒有打算當著自己面處理的意思,心頭的那點兒柔情蜜意便散了。
「王爺,在下今日宮中當值,便先告退了!」說罷,便走向軟榻,收起了榻上短劍,轉身離去。那動作行雲流水,快的沒有任何一絲的停頓。
在楚姒清離開之後,書房中的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慕容塵不說話,只自顧自地翻著手中書,而藍衣跪在下首,竟有些下不來台的意思。
整個書房頓時愁雲慘淡,外面人也是大氣不敢出。
跪了一會兒,藍衣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心中卻是越發的不甘心。若換了曾經,塵哥哥何曾這般待她,別說是讓她跪著,便是晾著她也未曾有過。
「塵哥哥……」藍衣委屈地提醒那人,表示自己還在。
「適才那樣叫就挺好,不用改回來了。」慕容塵不動聲色地翻頁,語氣更是平靜無波。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不過藍衣也有殺手鑭,這話一說,她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落下來了:「塵哥哥你是在怪我麼?」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那本王也不介意幫你想一想。」
慕容塵放下的手中書卷,眸中頓時發出了駭人的寒光來,「為婢者,遵主意,不可妄言,不可妄議,不可自作主張,不可不忠,不可直呼主子的名字。有犯其一,其主可隨意處置。」
藍衣心下一片寒涼:「可是……可是我是姐姐托付於你的啊……」
慕容塵冷笑一聲,「若你不是馨兒的姐姐,就憑你的所作所為,你以為本王留你到如今是哪日把你抬成妾麼?可笑!」
藍衣臉色一片煞白。
妾?在他的心中,原來自己做個侍妾是癡心妄想麼?
慕容塵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的,「藍衣,過去的事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想要對清兒動手,大可以去,她弄不死你,自還有本王收拾!」
藍衣癱倒在地上,聲音有些的淒涼地不行,「這可當真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姐姐,你可當真是看走了眼……」
她其實並不想拿那個死人說話的,但是她知道,眼下自己在慕容塵的心中,恐怕也就剩這麼一個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