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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女王逆天行 【萬更第六發1】 文 / 半面沙

    「你是誰?怎麼能坐在即墨家的專座上?」到底是年輕人火氣旺,白易祁一看到這個男子就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一本正經地質問道。

    洛青冥悠悠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向他撲面而來,比起白老家主半生沉浮修成的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洛青冥將他的恐懼收入眼底,兀地冷笑出聲。

    是個打過照面的蠢貨。

    白易祁被這股強大的氣勢震懾,只覺這男子沒來由面熟,卻也沒有多想。

    「即墨小姐,你一人獨佔了一半貴賓席就罷了,現在還帶了個外人來,是什麼意思?不把即墨家長輩放在眼裡了嗎?」他見洛青冥看起來不太好欺負,轉而把矛頭指向即墨千歌,話語之間咄咄逼人。

    反正她是公眾人物,形象這種東西再貴重不過。

    即墨千歌斜睨了他一眼,不語。

    倒是洛青冥微微側過頭,戲謔地冷笑:「白家什麼時候這麼維護即墨家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白易祁被洛青冥一句話噎住了,眼珠一轉,正想說些什麼,就被一旁的白老家主冷聲喝住:「祁兒,別胡鬧!」

    「抱歉,即墨小姐,祁兒不懂事,讓你見笑了。」白老家主一雙眼眸銳利,雖說著道歉的話,卻絲毫不見歉意。

    就算即墨千歌是即墨家准繼承人,終究也是小輩,讓一個久居高位的老者對一個小輩低聲下氣道歉?他做不到。

    「無礙,年輕人年輕氣盛,可以理解。」即墨千歌笑了笑,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沒有一絲違和,語氣裡儘是過盡千帆的老成持重。

    白老家主眼神冷了冷。

    話說得當真是巧。此話一出,乍一看是她寬容白易祁,然則仔細揣摩,不難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

    外界所傳的囂張跋扈恐怕都是裝的,即墨老匹夫的這個孫女心思深沉,絕非善類啊。

    白易祁想得卻沒有這麼多,他盯著即墨千歌,竟口不擇言道:「即墨千歌,你不要再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想借義演的機會,對白家圖謀不軌!」

    白易祁說這話時,沒有壓低音量,所以讓前排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話音未落,已然語驚四座!

    「白少可是道聽途說?」即墨千歌聞言,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絲毫不見慌張。

    白易祁冷哼一聲,眼中多了幾分得意:「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消息,怎麼會是道聽途說?」

    「哦?」即墨千歌撥弄著自己圓潤的指甲,漫不經心道,「真是幸苦白少了。」

    言下之意就是,白家本就對即墨家不安好心,這才會暗地探查。

    這麼不動聲色的一句話,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白易祁你這個廢物!白老家主暗罵一句,趕忙開口為白易祁解圍:「即墨小姐,拙孫口出狂言,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別傷了兩家人的和氣。」

    兩家人和氣?事到如今,還在惺惺作態麼?即墨千歌在心底冷笑。

    那麼也好,既然你願意演戲,那麼我們就來比比,誰更會演戲。

    當即也揚起一抹得體的笑,完美得讓人無可挑剔:「一點小摩擦,無傷大雅。畢竟即墨家和白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這麼拘謹,你說對吧,白老家主?」

    她還特意把最後的「白老家主」四個字咬得特別重,其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如此冰冷的稱呼,哪裡看得出白家和即墨家之間的好關係?

    白老家主花白的眉毛一抖,眼底的顏色和一身黑色西裝相映,越來越深。

    但他仍點頭,臉上也掛起了長者慈祥的笑容:「是啊,即墨丫頭所言極是。」

    虛偽。即墨千歌在心底冷笑。

    「不過我倒和易祁那臭小子有一點想法是一樣的。」頓了頓,白老家主又道。

    「請講。」即墨千歌臉上的笑容不減,眼底也沒有任何異色,心理素質好得讓人心驚。

    「我也很想知道,這位先生是……」他把目光轉向洛青冥,眼神似乎藏了什麼。

    「洛青冥,你好。」洛青冥象徵性地點頭,算是後輩對長輩的敬意了。

    畢竟,他可沒打算和白家合作,沒必要再做出什麼更禮貌的舉動了。

    白家主微笑著應了兩聲,眼中卻浮現了更深的狐疑。

    洛青冥?他和洛青淵是什麼關係,會是洛家的人嗎?

    那個古老又神秘的強大家族,終於要開始現世了嗎?

    無數個問號在腦海中成型,以至於他對白易祁突然驚呼毫無防備。

    「原來是你!」白易祁忽然認出了洛青冥,不由低聲輕哼。

    要知道,他們的唯一一次見面,留給他的可就只有不愉快的回憶。

    「對,是我。」洛青冥淡淡道,似乎毫不意外白易祁能認出他。

    他若是真的認不出來,那才該懷疑懷疑了。

    看到他這雲淡風輕的樣子,白易祁妒得牙癢癢,卻被白老家主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既然都相識,你們幾個小輩就在一起熟悉熟悉吧,我這個老頭子就不打擾你們了。」白老家主冷硬臉上硬是扯出的假笑,怎麼看怎麼令人作嘔。

    「即墨千歌,你別裝得太過了。」白家主剛一轉身離去,白易祁就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迫不及待地張牙舞爪起來。

    「哦?我哪裡裝了?」即墨千歌面色不改,語調平淡地發問。

    白易祁冷哼一聲,語氣得意地上揚:「你以即墨家的名義四處捐贈,所有人都奉你為公益女神。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查清你的真面目!」

    「嗯。那麼我的真面目是什麼呢?」出乎意料,即墨千歌竟然含笑頷首,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只是在收回目光的一瞬,她瞇起了陰冷的雙眸,眼中閃過警惕。

    洛青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提醒她放鬆下來。

    即墨千歌抬眼,對上一雙墨海般溺滿溫柔的眼,心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大腦高速運轉起來,她開始用理智思考。

    白易祁不過是個由內而外都膚淺愚蠢的,而她的事都做得很隱秘,沒理由被他撞破還不被發現。

    唯一的可能便是……身邊有人背叛了她。

    會是誰呢?是誰這麼迫不及待地就想反咬她一口了?即墨千歌在心底冷笑。

    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名字,被冰冷的刀逐個逐個剖開,從外表窺探到內心。

    「怎麼,無話可說了?」白易祁輕蔑地看著她,那鼻孔就快朝天了。

    他彷彿看到了眼前絕色傾城的女子跪在他的腳邊哭爹喊娘,求他不要揭穿她的秘密,屆時……

    可他忘了,眼前的不是別人,是即墨千歌。

    是一身傲骨與冷冽的女王,而不是外強中乾的白蓮花。

    所有人都是這般自以為是,以為掌握了一點把柄,便能全盤穩贏。

    即墨千歌眼眸中冷光劃過,白色的名字鋪在黑瞳深處,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洛青冥好看的眉擰起,刀片般鋒利的目光直直刺向白易祁。

    「白易祁,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不單單是白易祁和白家主,就連前排的觀眾也聽得一清二楚。

    義演上能坐前排的觀眾又豈是常人?少說也是在各界有點名氣的,更別提那些名流精英。和世故打交道久了,自然人也精了,雖說一個個表面上都不對洛青冥的話多加關心,實則紛紛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

    「我?笑話,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白易祁想起此人的身份,心裡不由一陣後怕,然而轉念一想,這裡知道他身份的寥寥無幾,便也壯起膽子,冷笑道。

    洛青冥眼神一暗,眼中幽暗光芒更甚,攝魂奪魄。也唯有即墨千歌,才敢與這雙眼對視。

    白易祁一陣毛骨悚然,不由自主想別開視線,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然,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洛青冥便收回眼神,又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妖孽模樣。

    「是,我是沒有資格說這些。」他勾唇,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不過嘛……」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狐狸眸眼角上挑,如魅惑人心的魔。

    話鋒一轉,俊美得過分的男子不懷好意地把爪子搭在了即墨千歌肩上,瞇眼道:「有小歌兒在這裡,你有什麼資格叫囂?嗯?」

    上揚的尾音極其好聽,帶著一絲華麗鼻音,撩人心弦。

    即墨千歌面色一冷,轉過頭,對上男子唇角的似笑非笑,同樣揚起足以令人驚艷的笑容,心裡卻狠狠暗罵一聲無賴。

    「……」身後響起一片尷尬的輕咳,所有人一本正經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絲龜裂。

    他……他們沒聽錯吧,這男的……就是一小白臉?

    即墨家的大千金什麼時候有了養小白臉那啥的癖好?

    洛青冥卻好像沒察覺到身後那些詭異的目光似的,依舊笑得禍國殃民。

    即墨千歌斜睨,不動聲色地把他的爪子挪開,以靈力凝聲成線,灌入他耳中:「你當小白臉還真當上癮了?」

    「沒辦法,有小歌兒你在,我想不當小白臉都難。」洛青冥拋了個媚眼回去,同樣傳聲道。

    饒是即墨千歌,在面對臉皮厚得堪比逞強的洛青冥,臉上笑容也有片刻僵硬,隨後咬牙切齒道:「洛青冥,我發現你越來越能認清現實了。」

    上次胖揍神劍隊員的時候怎麼就沒見這麼有自知之明?!

    即墨千歌拚命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別過眼去,不再看他。

    然而這落在外人眼中,活脫脫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

    誤會就誤會吧,她也無所謂。反正某人上次的表白,她沒接受,也沒說拒絕,是吧?

    即墨千歌眼神閃爍,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紅暈,恰好在這時,身著素雅長裙的主持人走上了臨時舞台。

    考慮到場合,年輕的主持人刻意選擇了底色素白,領口和袖口處各滾一圈淺褐色花邊的中袖長裙,外罩一件輕紗。

    她款款走上舞台,裙紗輕舞,墨發低垂,好似九天仙女。

    但若細看,便不難發現她眉眼間的冷漠和隱忍。

    似是感受到看台上意味不明的目光,她微微抬頭,清秀的五官撞進了即墨千歌的視線中。

    主持人瞇眼,向即墨千歌投去詭異的眼神。

    這張臉,雖不算絕美,卻很讓人賞心悅目。即墨千歌有一瞬恍惚。

    像,太像了。

    簡直就是女版的樓墨白。

    由於義演是即墨家和白家對半資助的,所以主辦方在演出流程上完全受到控制,這個主持人就是白家指定的。

    「白少,我可否請教她的姓名?」即墨千歌看了看舞台上的主持人,又轉頭看了看白易祁,挑眉道。

    見即墨千歌居然也有問題要求問他,白易祁心情大好,冷哼一聲,語氣難掩傲慢:「她是我們白家挑了很久才找到的合適人選,姓樓,名若白。」

    即墨千歌一愣。

    樓墨白,樓若白……

    而她給白家的大禮,也是讓樓墨白去準備的。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各位來賓大家好,在這天高雲淡的絢爛秋日,伴著習習涼風,本場義演即將開始,下面有請主辦方和資助商上台致詞。」主持人開口了。

    即墨千歌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無法否認,樓若白的長相和聲音都是非常讓人舒服的,只是這開場白,空洞乏味得像是小學生的習作,連描寫都怪異無比,讓人都不忍心聽。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身旁的洛青冥卻猛然冷下神情,一股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

    他驀地抓起即墨千歌的手,緊緊握。只是這次,指尖冰涼得毫無溫度可言。

    「怎麼了?」即墨千歌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洛青冥收起臉上一貫的微笑,面色冰寒,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感覺,這個人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

    經他這麼一說,即墨千歌頓了頓,接著微微一笑,假裝不以為然道:「想多了吧。」

    話雖這麼說,她的心底卻也警戒起來。

    「我能猜得到,你的心裡現在很緊張。」洛青冥瞇起眼,非要道破事實。

    「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即墨千歌有點無奈。

    洛青冥挑眉:「這不是面子的問題了。你是在逃避將要發生的任何事吧。」

    即墨千歌心裡一沉,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晦暗。

    他居然能將她的心事,猜到十分?

    「而且今天的行動事關成敗,你當然不會讓這些人為因素干擾你,所以你早就留好了後手,對吧?」洛青冥留意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黑,心底一沉,卻還在說著。

    心底越是防備,就越是害怕擔心的事成真。

    即墨千歌面色冷凝,死死盯著場中樓若白不語。

    「你怕背叛嗎?」洛青冥瞇起眼,修長的手指附上她的下巴,卻被她巧妙躲開。

    即墨千歌這才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淡淡道:「怕?怎樣才叫做怕?」

    「像你現在這樣。」他微微彎起嘴角,沒有溫度的笑更加刺眼,燦若星輝。

    「不好意思,恕我無法理解你的意思。」即墨千歌瞇起狹長的鳳眼,回以同樣明艷的笑容,如盛放的玫瑰,越發肆意。

    洛青冥注視著這雙漂亮幽邃的眼睛好一會,手指摩挲著光潔的下巴,語氣神秘:「怕不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話音剛落,即墨千歌便感受到了自己身子那不受控制的輕顫。

    是真的怕吧。

    一抹嘲諷的笑意爬上嘴角,她將手機握緊,按下樓墨白的電話。

    電話那頭只有忙音和客服不斷重複的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也不知他忙什麼去了。

    即墨千歌的心越來越沉。

    經歷了前世的重重背叛,信任已經成了她最遙不可及的東西,早在她部署下每一步計劃之前,她都已想好了應對一切背叛的對策。

    只是,她不想用。

    她不想再輕易消耗信任這種貴重的易耗品,哪怕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

    「你不該心軟的。」洛青冥注視著她的側顏,旁敲側擊道。

    面對一切可能將要到來的背叛,無需心慈手軟。

    耳尖微動,即墨千歌沒有反應。

    洛青冥也不催,只是轉過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地欣賞著無聊的義演,實則眼睛的餘光從未離開過她。

    即墨千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倏爾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冷笑出聲。

    真是莫名其妙的心軟。即墨千歌,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手機在指間一轉,她翻到號碼簿最下面,按下一個第一次撥打的號碼。

    「黑鷹,我讓你辦的事情,可以啟動了。」朱唇輕啟,吐出的話如程序一般冰冷無情。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兩三秒,吐出沉重的一個字:「是。」

    電話掛斷,再沒有過多交談。

    洛青冥在一旁聽完他們之間短暫到不能更短的交談,眼中詭譎的光芒一閃而過。

    p:作者君表示很鬱悶==怎麼發都說有十來個敏感詞,什麼仇什麼怨啊ぷ(。『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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