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啟(三) 文 / 寂雲生
「一宮九仙府,四象守洞天。
星辰鎖億兆,山河納萬千。
三玄十絕處,神都牧天川。
渺絕雲峰岳,笑盡諸靈仙。」
這是前代聖武天君驚蒼海在位時經常吟唱的《雲闕歌》中的一節,描述的正是雲中界聖武堂天翮宮的盛景。
卻說這聖武堂乃是聖人道統、上古大派,平日裡行事雖然低調,卻深具霸氣,一舉一動常常會引動整個雲中界局勢的改變,旁事不說,單說約莫十甲子之前發生的聖武堂天君奪位之爭,便涉及多家門派,更伴有一位異人的崛起和海外神宮的現身,而「銘天河」這個名字也是由那次宗案正式出現的,此處詳細略過不提。所謂「無大事不動」便是說此門派。
聖武堂坐落在北方古蘆洲的九丈雪原之上,那裡常年積寒,凡人難以居住,而冰雪覆地,深不知幾,兼且連山起伏、雄峰四起,瑰麗之處,宛如神域。
古老的神山玉桐聳立於天地之間,是這片雪原的主宰,也是聖武堂山門所在。
玉桐山脈如同長龍一般盤踞在九丈雪原之上,群峰連綿起伏,峰頂高聳入雲,俱有冰晶雪巖聳立,蔚為壯觀、氣勢宏偉。而在諸峰環繞的中央,卻漂浮著一顆巨大不知凡幾、通體遍佈宮殿建築的隕星!
據傳這顆隕星乃是太古星辰「參天」的碎片。
傳說在上古末期「天崩」之劫中,「參天」等四顆太古星辰被外域的力量借天機混亂之時推入雲墟世界,在當時造成了巨大的生靈傷亡,更導致了後來亙古陸的分裂:在星辰與大地相撞時,大地固然碎裂,星辰卻也被反震爆炸,而便是這毀天滅地的力量開啟了「地裂」之劫!
直到大劫過後,諸天重立,而聖人平息禍亂,便要教化眾生、遺留道統了。「參天」古星碎片中最大的一塊就這樣被聖皇聖人以驚天神通煉化,成就了聖武堂的不世根基。
這顆隕星後來被世人稱為「神都」。
環繞「神都」的有一條亙空河流,寬近千里,蜿蜒綿長,不知道有多少萬里。其中水花晶瑩、生靈昂然,而流勢湍急,接天之尾而垂上,折群峰以流通,散之以四方,瀅然而不凍,哺育著這片神山中的無數生靈,便是世所稱謂的「天川」了。
傳說這天川乃是聖皇聖人設下太一玄微生水靈符、憑空凝聚無窮水汽,於九天之上無量雲層之間生成、垂垂而下的神河,無數年來便被聖武堂門人尊稱為「玉龍」,與那玉桐神山的地氣龍脈並稱聖武「兩脈」,象徵著聖武堂宏大綿延、不息不絕的深厚氣運!
再說那「神都」之上的無數建築中,有一片極是惹眼的龐大宮殿群,其中最為壯麗的一座宮殿呈四方之相,囊括周邊百里地界,內含亭台樓閣、花榭翠庭、瑰美園林、錯綜迴廊,又有九百九十九座小殿屋舍,兼含有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境時空,端的是神妙無比、巧思縱橫——而這,便是歷代聖武天君居住的天翮宮了。
天翮宮地勢最高,以之為中心,四方建築所處地勢及建築高度依次降低,如是圍出七層,其間或有間隔奇峰異水、龐大廣場、叵測陣法、秘密藥園、琳琅曲徑……名目繁多,難以勝數,直教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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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又能怎樣?受得了又能如何?殘酷與否並不是以年紀而論的,世界總是對新人比較不友好,況且相比許多人,他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不是嗎?」寬袍廣帶的人淡淡道。
「話雖如此……」坐在輪椅上的人苦笑了一下,道:「可是還是覺得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不是個東西。」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想要擺脫命運的掌控啊……」寬袍廣帶的人歎息著答道,一時間居然顯得有些疲憊似得。
坐在輪椅上的人卻是對此顯得非常理解,沒有急著開口,反而很有默契地沉默著。上清閣上一時無聲。
過了一會兒。
「既然你覺得她不會願意回來,那讓誰去看護他們比較好?」,坐在輪椅上的人沉吟問道。
「我已經讓王漢過去了。」
「王漢?」,坐在輪椅上的人一怔,略顯驚訝道:「你居然捨得讓他從外域離開?」
「捨不得又如何?」,寬袍廣帶的人轉過身來,金色的眸子閃著莫名的光輝,「人,總是要長大的!」
坐在輪椅上的人的聽後,揚了揚眉,笑道:「確是這個道理,不過域外可就要小心了,破軍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最近的魔潮很是頻繁,戰況很緊呢。這下王漢離去,他大哥恐怕非要抓瞎不可。」
「無妨,讓他們繼續觀察,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平時謹守戰線即可,不准輕易應戰,相關卷宗先送到我書房去吧。」寬袍廣帶的人又轉過身去眺望遠方了。
坐在輪椅上的人的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總覺得最近魔潮的異動有些不妥,恐怕事情會往最壞的那面發展。」
「哦?看來你是有些想法了,說出來看看吧?」寬袍廣帶的人淡淡問道。
過了一會兒,坐在輪椅上的人輕吐了三個字:「銘天河。」
「嗯……我倒覺得多半不會是他們。如果真是的話,他們的勢力也太大了些,不過我覺得他們未嘗不會打這方面的注意,因為不管現在他們的計劃取得了多少進展,離顛覆一界還早著呢,所以他們必定會找尋外援。目前看來,魔潮的湧動還只是個徵兆,還很難說是否有外力參與,況且這種程度的湧動還是在控制範圍之內的,先讓王摩詰好好盯著吧,暫時還不需要太大舉措。」寬袍廣帶的人淡然說道,語氣卻是極其肯定。
「是。」坐在輪椅上的人俯首道,說完便悄悄下去了。
寬袍廣帶的人依舊在眺望遠方,順著他的目光,只見天地交接處雲海翻湧,好似萬馬奔騰,又像萬獸共舞,氣象恢弘,再配上雪原特有的冷色調,更顯得瑰麗無比。
「美好的東西啊,如何才能長久?」他低聲問道,無人回答。
一陣清風吹過,上清閣內已空無一人。
雲中界上軼第九紀六千八百九十三年三月初七,玄洲古陸洌象山,素心禪院。
清晨,古剎門前,有兩個僧人佇立。
「一明師兄,此去護送唐元施主寶體至東廣要多加小心,如今我寺已經捲入了這場入世大因果,一舉一動都將引來不測風雲,凡事卻是要更加謹慎了。」一性大師對著即將離寺的一明大師低聲說道。
「師弟的意思我領會得。」一明大師沉吟道,「怕只怕因果自染啊。」
「師兄的意思是?」
「昨夜我心神不定,便忍不住又測了一卦,卻非吉相,乃是暗藏殺機之兆。然而此事又事關我寺與東廣的一份陳年因果,總是要去了斷了不可。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歸要來,善緣也好、孽緣也罷,我都一力擔之了。」
「唉,若是終究躲不過,我輩卻是必定要成全慈悲了……」
「嗯,正該此理!」
言已盡於此,一明大師轉身便走,幾步之間已經身影飄渺,不知遠去幾千丈外了。
看著師兄遠去的身影,一性大師歎了口氣,雙掌合十,低聲念道:「阿彌陀佛,祖師在上,善護我寺傳承不斷、香火不絕……」言語間,轉身回寺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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