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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9章 不是那樣的(1) 文 / 鏡未磨

    只得說些寬心的話:「真的,別想太多了。畢竟鍾慶豐幫了你,還為此挨了一刀,先把這幾天過了再說。至於以前的事,以後再慢慢說。興許過了這一劫,又各過各的生活了呢。」

    宋林愛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反正不能視而不見,禍患是她惹下的。卻又覺得無法面對,所以只能暫且閉起耳目,什麼都不去多想,只看眼前事,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

    孫青陪了她一些時候,看她情緒好了一些。說:「我今晚在這裡陪你吧。」

    宋林愛抬起頭:「不用,你回去吧。」又囑咐她:「這些事別跟江南說,她的日子才過安穩,不想拿這些事來煩她。」

    孫青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

    鍾笑膩歪了大半上午,最後是被鍾慶豐攆出來的,心中難免有氣。發現這也是個沒良心的哥哥,不知怎麼了,她認識的男人竟然全這樣,一個比一個的大爺且沒人性。

    所以來了氣,下午沒說來看他,知道那些傷無關緊要了,心裡也就不那麼擔心。只問他:「用不用我去照顧你?」

    鍾慶豐的意態太堅決了:「你要是不過來,我還能早好一些。行了,你在家裡呆著吧,我沒幾天就出院了。」

    鍾笑咂咂舌:「哥,你看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妹妹啊?我瞅著,你怎麼比秦涼還要排斥我呢。」

    鍾慶豐不得不道出一個事實:「其實秦涼比我更排斥你,這點兒自覺你都沒有麼?」那個孩子只怕長大了比秦秋彥還要難打發,難有女人能進到他的心坎裡去。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人中意過,都一副能遠則遠的模樣,好像那是種十分麻煩的生物。

    不過據秦秋彥說,秦涼很喜歡江南,即便他嘴上不說,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便不得不說母子連心,真的是心心相惜的。

    就因這一句大實話,鍾笑徹底鐵了心,這兩天堅決不去探望鍾慶豐了。世界上哪有哥哥這麼貶低自己妹妹的?

    當晚出去找樂子,自己在網上查了查,給自己安排了幾個節目。打算吃飽了,去逛一逛,反正鍾慶豐有車,她開著四處走也很方便。

    離正揚跟叢錦約好時間吃飯。

    先到一步,坐在位置上等她,拿出手機看商務信息。

    叢錦今天工作不順利,難免有遇到難題的時候,做生意就是這樣,費心費力是一定的。

    所以一進來就看出心情低落,坐下來跟離正揚說了句:「來很長時間了?」

    離正揚收起電話,淡淡笑:「沒有,也是剛到不久。」開始叫侍者點餐。

    叢錦沒什麼胃口,只是隨便叫了一份。

    連離正揚也看出來了,問她:「怎麼?有不高興的事?」

    叢錦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他。許是工作上的事說起來不方便,她是個女強人,公事上也有自己硬撐的習慣,似乎說出來了,就是示弱,是她很不喜歡的一種感覺。

    問他:「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僅是因為家裡人願意,其實你並不是真的打心眼裡認可我,想要娶我?」

    人總是如此,有不順心的事情時就容易變得悲情。看來真的是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否則叢錦從來不會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平時避都避不及的事情,知道這個男人很直白,說出的話定然要是刺痛心扉的。聽過一次,便再不想聽。即便是離正揚想說,她也會極力把話題岔過去,並不給他機會。

    這一次卻像是自找不痛快,非要這樣問。

    只是覺得心情太低落了,病症被擴大,就有一種整個人生都極度悲摧不幸的感覺。明明討厭,卻又想證實這忐途是真的。所以才說人是種喜歡犯賤的動物。

    叢錦想,她可能會後悔,不過還是問出來了。這個問題壓在心裡本來就很不痛快,不問不說,並不代表她不會想。反倒是像塊心病那樣,日日想,夜夜念,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她這樣強勢的女人,怎麼可能喜歡被男人輕看。由其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藉著今天這樣悲情的東風,便問了出來。

    離正揚也在猶豫同她說真說假,明顯看出來這個時候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最佳時期。

    有些箭永遠別想著射,因為一旦射出了,就不會有回頭的餘地。

    不想叢錦又催了他一句:「是不是真的只是權宜之計,為了敷衍你的家人而已?其實你自己的真實意願是極度不願的?」就算他沒有那麼清楚明白的說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大有感觸了。哪一個男人但凡對這個女人有一點兒感覺,哪怕只是一點兒,也不會這麼漫不經心的。

    他的確沒什麼不妥帖的地方,面面俱到,可正是真為太周全了,像商業應酬,所以讓人失了溫情,怎麼都覺得這不是愛。

    離正揚微不可尋的歎口氣,戲演到今天,再去揭內幕,何必?

    靠到椅背上,仍舊只是問:「到底怎麼了?」

    叢錦沒有說話。

    離正揚只好說:「我不想騙你,知道也騙不了你。你這樣聰明,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相信你很能聽得出。的確跟家裡人有很大關係,他們想我成家,想要抱孫子,這些年我一再再反抗,相了很多次親,找各種借口推脫敷衍,已經十分倦怠。覺得自己累了,而且有些東西不僅得不到,連說都不能說出來。覺得像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們性格中有一部分相似的東西,而且門當戶對,或許這就是生活。」

    叢錦自己問的,最後卻不想聽下去了。等離正揚一說完,拿起手邊的包站起身離開了。

    她也是個很周全的女人,即便知道離正揚的真心,也不去揭穿,人前人後的角色扮演都很成功。還是第一次這麼冒失,無聲無息的退場。

    離正揚沒有去追她,追上了能說什麼?叢錦現在這樣,明顯更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只怕她自己今天到底有多反常,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鍾笑坐兩桌之外看著,餐廳內太安靜,連他們說的話都聽得到,稍稍一用心就聽全了。倒不是真的想刻意去聽,只是一開始看到離正揚了,發現是在z城見過的,一直以來疑是秦秋彥的基友。所以多注視了兩眼,甚至考慮著要不要上前來跟他打聲招呼。畢竟一起接過秦涼,也算認識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見叢錦走過來了。自然不能再上前打招呼,沒想到兩人沒談兩句,女的便又憤然離場了,瞅她那樣走的真的是很不愉快。

    叢錦一走,離正揚挑出根煙點上,轉首看窗外,整個人顯得十分沉寂。

    鍾笑還是走了上去。

    「你好,是離先生吧?」

    離正揚一回首,看到鍾笑之後愣了下,反應過來,馬上風度翩翩的同她招呼:「你好,怎麼是你?」

    鍾笑樂起來:「我就覺得是你麼,沒事,來這裡玩一段日子。」

    又問他:「你是本地人?」

    離正揚已經掐滅了手裡的煙,臉上有輕緩適宜的笑意。

    「是本地人,秦涼和秋彥怎麼樣?」

    鍾笑嘴巴下意識一翹:「那對閻羅父子,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好,他們兩個也會好好的,風聲水起。」哪一個不是自己刀槍不入,刺激起別人來倒是無往不利,鍾笑這些年就一直深受其害。沒想到離正揚還關心,可秦秋彥那斯明顯已經不把他當一回事。鍾笑轉而一想,不禁又要起疑,莫非是離正揚喜歡秦秋彥,而實際上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樣一臆想,愛情的版本翻轉,離正揚馬上就成了可憐人。鍾笑看著他,竟覺得楚楚可憐的,很是悲情。

    她這人打小就不太用腦子,而用鍾慶豐的話講,他這個妹妹是沒有腦子的。

    心裡想著,問出來:「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喜歡秦秋彥?」

    離正揚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問她:「鍾小姐指的是哪一種喜歡?」

    鍾笑馬上說:「自然是愛情。」否則兩個大男人談什麼喜歡,豈不是矯情。

    離正揚這一回連嘴巴也抽搐了起來,只差伸手抹一把冷汗。是,秦秋彥風華絕代,舉手投足又氣勢迫人,他很欣賞他,可是如若說成愛情,那實在太重口味了。

    不知道鍾笑怎麼會做這樣的想法,還不知道眼前這位面容連帶身材都無可挑剔的人,其實是個十分無厘頭的女人。很明確的告訴她:「我不喜歡男人,你剛才看到了,我有未婚妻的。怎麼會喜歡秦秋彥?」

    這樣還不能證明,他表裡如一,真的很男人。

    可鍾笑不這樣想,幾乎是一語道破:「可你也不喜歡你的未婚妻啊。」誰知道那樣的關係是幌子還是什麼。同性戀結婚的還少麼,卻不能否認他們性取向不同的事實。

    離正揚盯緊她,微微一震。鍾笑的直腸就如一道鋒利的光,將什麼朦朧不清,昏昏暗暗的東西幾乎一下就照破了。就像破散的陰魂鬼魅,那個一直進駐在離正揚身體裡,操控著他只能當個傀儡的始作俑者,因為鍾笑這有口無心的一句大實話,一下就抹殺掉了,利落的跟喝口涼水一樣。

    反倒是說過的人,那麼不自知。

    離正揚沒想到她是這麼直爽的一個人,連拐彎抹角都不會。跟她光鮮亮麗的外表簡直相差甚遠,內心竟質樸如斯。

    當晚離正揚請鍾笑喝酒,才知道她原來是鍾慶豐的親妹妹。

    如果她自己不說,別人一定猜不出,真的不像,所以不可思議。

    鍾笑一再再追問:「你和秦秋彥真的沒有姦情麼?」她知道這樣問實在太冒昧了,可是沒有辦法,誰讓這是一對多麼好的噱頭,總讓人忍不住八卦的衝動。

    離正揚再三向她保證:「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秦秋彥哪一個都性取向正常。你可以懷疑這天下所有的男人,也不用懷疑我們兩個。」

    鍾笑呼一口氣:「這樣也好,省著浪費兩個極品,要知道現在資源緊俏,我們女人有多難嫁。」她馬上又惆悵起來,也是喝的有點兒多了,所以說起話來更是口無遮攔的:「你說,中國真的是男多女少麼?為什麼我們女人這麼難嫁?還是說有太多的女人是沒有上戶口的,就跟暗藏的殺手一樣,時不時跳出來跟我們搶男人?」

    離正揚飄飄的笑起來,這個問題江南也同他探討過,那也是個奇葩。不過江南沒堅決懷疑是太多女人不上戶口導致的,她更認為是男人不按套路出牌造成的。

    覺得有趣,把江南的觀點複述給她聽:「我一個朋友對這方面有獨道見解,她跟你想的還有點兒不一樣。她覺得跟男人不平視有很大關係,男人喜歡水嫩的,喜歡往下看,三十歲的男人可以討二十歲的老婆,十幾歲有倒貼上來的也不介意。可女人卻很少能有這樣的魄力。相當年紀的男人去找年輕的了,年紀大的又已經有了老婆,再除去那些同性戀的,資源自然變得短缺,便要讓女人變得窘迫了。」

    鍾笑感歎:「慘無人道啊,慘無人道。做為十惡不赦的男人,這一頓的酒錢你來付吧。」

    離正揚笑著:「當然,哪有讓女人付帳的道理。」

    鍾笑當晚喝了不少,沒辦法開車,是離正揚將人送回去的。

    返回的路上,叢錦打來電話。

    過了那一陣,回過味來,便後悔自己今晚的舉動,覺得她那樣簡直是著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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