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杜老師來家訪 文 / 伊甸園主人
司徒雷看文章速度極快,雖然是個上千度近視患者,瞄了兩三眼,就抬起頭,盯著吳曉道:「吳老弟,你的文章寫得不錯呀,這樣的文章上你們東海日報根本不在話下,但是要上我們南洋日報,就不能打包票了。」
吳曉原先估計的也就是這樣的結果,今天特意來找司徒雷不正是為了文章上南洋日報的事情嘛。自從希望之火那篇稿件,連續登上東海日報南洋日報和南江日報之後,他就品嚐到了寫文章的甜頭,一手寫文的本事,別人看得見但是拿不走,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也正是因為寫了一手好文章,就像葛局長說過的,提拔他做局辦副主任,主要還是考慮到他高超的文筆。
「司徒大哥,我相信您的眼光,實在是因為我們局裡這段時間在教師培訓方面花了不少心血和精力,現在學生的培育講究素質教育,教師的職業能力發展,同樣離不開各方面知識的汲取和滋養,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們局才會這麼重視,也希望上級領導能看得到。」
吳曉自認為這番話說的冰冷刻板,沒什麼說服力,但司徒雷卻不停地點頭表示理解,最後痛快地答應道:「行了,怎麼說我也是東海人吧,既然我和你同是葛校長的弟子,這個忙我就不能不幫。」
說完,吳曉感激地把最後兩滴酒也倒在了他的杯子裡,替他夾菜道:「司徒大哥大好人,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兩人於是雙雙一飲而盡。吃好飯,吳曉用一個大號黑色塑料袋,裝著好酒好煙,一股腦兒拎進了司徒雷的辦公室,司徒雷推脫幾下,最後全部收下了。
司徒雷對慷慨客氣的吳曉印象不錯,但是答應他把稿子放上南洋日報,主要還是葛校長那一封推薦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另外吳曉的文章確實寫得也不錯,不需要司徒雷再花力氣去修改潤色,他也正愁沒有好的稿件,於是就爽快答應了。
吳曉開車回東海市的路上,心情很好,一邊聽著輕鬆愉快的鄉村音樂,一邊琢磨著司徒雷,司徒雷那人看起來木訥窮酸,其實做事很有原則,與人交際也算圓滑,不過好酒和好煙就是他的軟肋,下回要再有事情求他,好酒好煙還是少不了。
————————————————————————————
又是一個星期六,離開學只剩一個禮拜了。大清早的老媽打來電話,說天天的班主任杜老師來家訪了。吳曉聽的迷迷糊糊的,心裡納悶,怎麼還在放暑假,班主任就來家訪了,不會是老媽搞錯人了吧,會不會是某個培訓機構的老師來招人,二老誤以為是天天班主任。但是二老會搞錯,天天自己總不會搞錯,自己的班主任他能不認識。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吳曉就拉著洪萍起了床,簡單梳洗了下,也顧不上吃早飯,就一人喝了一杯牛奶,就急匆匆回了老家,正好等會中午在老家吃午飯。
桑塔納已經修好了,吳曉在院子裡停好車,就往屋裡趕,上個禮拜吳曉花錢在老家客廳也安裝了一個空調,本來二老是捨不得開的,又是早上溫度還不算太高,但是今天卻把溫度打的叫人起雞皮疙瘩。
天天聽到汽車聲,衝出來怯生生地依靠在吳曉身邊道:「爸爸,杜老師來了,剛才檢查了我的暑假作業,還問我暑假裡有沒有去旅遊,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吳曉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還是洪萍反應快,主動湊上去,撫摸著天天的腦袋說道:「天天如果想去旅遊的話,明天阿姨就帶你去海南,那裡藍天碧海,綠樹成蔭,可好玩了,還能潛水呢!」
洪萍的語調裡充斥著歡樂,天天很快就破涕為笑,忘掉了媽媽的事情,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去旅遊,而是被杜老師一問起家裡的情況,心裡就覺得孤單寂寞,畢竟爺爺奶奶的關愛可以彌補父母的關愛,卻無法完全代替。
吳曉一進門,發現果然是杜老師,她今天穿了一身職業裝,短袖白襯衫,黑色短裙,頭髮盤在後腦勺上,臉上擦了點粉,不多所以不艷,淡淡的散發著女性的美感。她見吳曉來了,主動站起來打招呼道:「吳主任,打擾您的休息了。」
吳校長也急忙走上去請杜老師坐下,又順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熱水瓶給老師添了水,笑道:「杜老師客氣了,應該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才對,我和他阿姨工作都比較忙,平時沒什麼時間管教天天的學習,都是您在費心費力,本來是休息的日子,還勞煩您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
洪萍聽他話語裡把自己當成了天天的後媽,心裡不免開心,順便自我介紹道:「杜老師您好,我是,我就是天天的阿姨洪萍,您真漂亮,怪不得孩子們都喜歡您!」
說完這話,洪萍臉上露出了尷尬,她現在還沒有嫁給吳曉,也就談不上是天天的誰誰誰,便臨時找了個阿姨的稱謂來代替下。不過杜老師沒有看得那麼仔細,她只覺得洪萍的話說的好聽,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比起洪萍來,自己無論從著裝還是氣質上來講,都跟洪萍差了一大截,虧得她看得起自己,說自己漂亮。
更讓杜老師不好意思的是,主要還是吳曉說的那句休息的日子還勞煩她跑一趟,其實她今天來主要目的並不是家訪,天天這孩子學習成績從一年級起就很突出,上學期更上一層樓,考到了年級段第一,這樣的孩子如果都需要家訪的話,那杜老師該忙死了。當然她也是從吳曉和洪萍的言談裡聽出來,原來天天的親媽並不在天天身邊,怪不得剛才提起他媽媽的時候,天天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皺著眉頭有點要哭的感覺。
老爸老媽見吳曉來了,也就自顧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老媽要去菜市場買點菜,今天兒子和洪萍肯定是要留下來吃飯的啦,老爸呢,可能要帶上魚竿去魚塘邊釣會兒魚,自從兒子在教育局當領導的事情被老陶傳開了之後,他在家附近的地位就躍上了好幾個台階,就連去魚塘垂釣都不用付錢了。
天天有點害怕杜老師,就傻站在一邊,洪萍見狀,心想自己和杜老師也沒什麼好聊的,正好陪天天一起玩耍,趁機培養下感情,於是就和他一起去下象棋去了。天天被他爺爺調教的很厲害,洪萍低估了他,開局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於是偌大的大廳就只剩下了吳曉和杜老師兩人,杜老師見其他人都離開了,原本緊張的心情就稍微放鬆了點,拿起茶杯吹了下,淺淺地喝了一口。吳曉坐在紅木椅子上,隨口說道:「天天上學期在學習上取得了可喜的成績,謝謝杜老師您的付出,沒有您的教導,他就不能考取年級段第一名的好成績。」
杜老師知道吳曉實在說客氣話,尷尬地回復道:「吳主任您千萬不要再誇我了,天天從小成績不錯,學習習慣也非常好,依我看,我的功勞是有限的,要不然為什麼全班四十多個學生,為什麼出挑就天天等五六個,還有兩三個學生上學期在數學考試中,甚至考了個不及格。」
吳曉也笑道:「當然是杜老師您的功勞了,數學課不是您教的,沒看到你們班的語文成績在全年級段排到了第二嘛,作為一名教學不到十年的年輕教師,杜老師您已經做得非常出色了。」
吳曉字裡行間雖然仍舊十分客氣,但已經把自己放在了領導的位子上,杜老師一想到今天到來的目的,不禁又緊張了起來,照理說她做了七八年家校聯繫的工作,見到家長是不應該拘謹的,可是吳曉不是普通的家長,他是教育局局辦副主任,就算是新新小學的沈校長見了他,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更不要說她一個小小的班主任了。
杜老師就故意扯開話題,聊了點與自己不怎麼相關的事情,「吳主任您真客氣!上回您陪同譚主任來我們學校考察調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吳曉坦誠地答覆道:「能有什麼問題?我和譚主任也就是走個形式,你們幾位優秀的行政幹部在沈校長的帶領下,相信新新小學的明天一定會更好。」
吳曉又起身給杜老師添了水,見杜老師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切入主題,他也就不著急,今天是週六,索性沒什麼事情,坐下來聊聊天也好。對他來說,今天也是第一次以領導的身份,和兒子的班主任面對面單獨聊天,既是一種優越,又有一種興奮感,直覺告訴他,杜老師今天到來,肯定是有事情有求於他。
果然,杜老師平靜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喝了一口溫水,原本上下不斷起伏的胸脯慢了下來,她的胸部不大,屬於飛機場一類,但是氣質比較文雅,容易引起男人的戀愛,她終於鼓起勇氣說主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