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章 收徒 文 / 弓良
「我姓孫，全名叫孫大勝，勝利的勝。略懂一些應對陰司靈物的法門，但沒有什麼門派。因為我長了一幅猴相，認識我的人就送了我一個孫大聖的諢號。」說到這裡，孫大勝自嘲的一笑。
其實孫大聖的諢號固然是因為他長的三分像猴，但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術法廣博，本領高強，五十多年前更是憑一身本事做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才得了孫大聖這個尊號，意指他像傳說中的孫大聖一樣本領通天。
孫大勝看著徐天然問道：「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徐森，四歲。」
「四歲，正好。「孫大勝喃喃的重複道，然後他對小徐森說道：「徐森，你可願意跟著我學本事？」
語氣間竟很嚴肅認真，似乎並沒有把徐森當作一個四歲的幼童，而是很認真地在徵詢徐森自己的意思。
徐森此時正在母親的腳邊玩兒玩具汽車，聞言抬頭看著孫大勝，竟然一幅認真思考的神氣。然後他指著女鬼問道：「學完本事能像阿姨那樣眼睛發紅光嗎？」
徐天然和李秋香則一臉茫然的樣子，現在他倆雖然能看見女鬼了，但面目五官還是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但徐森能看到女鬼的發紅光的雙眼，兩人也沒有驚奇，以為是正常的事情。哪知道徐森話音剛落，女鬼竟然啊的一聲驚呼，孫大勝也是雙眉一挑，眼中精光乍現！夫婦倆哪裡知道，即使連孫大勝都看不到女鬼的五官樣貌！
徐森講到這裡時，我忍不住問道：「難道鬼的樣貌都是無法看清楚的嗎？」
徐森解釋道：「其實但凡鬼物，畢竟不屬陽間所有，即使能被一些具有特異本領的人看到，就比如徐森的天眼或孫大勝這樣的異人後天修煉成的鬼眼，但也都只能看到其形體，聽到其聲音，但面貌五官是無法看清的。並不像電視上所演的那樣，能清楚地看到鬼的全貌。除非兩個情況，一個是鬼在陽間已久，修為高深，才能逐漸顯露出其本來面貌。再一個就是擁有傳說中的能看穿一切的神眼，那麼無論是什麼鬼怪，在其眼中都無法遁形。」
我驚訝的道：「你擁有的就是傳說中的神眼！？」
徐森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繼續他的故事……
女鬼的修為還不夠，所以本來面貌仍無法顯現，孫大勝當然也就看不清楚。此時徐森卻一言道出女鬼眼放紅光，孫大勝怎能不大吃一驚。
他探尋的看向女鬼，女鬼明白孫大勝的意思，說道：「不錯，我現在已經到了神光外溢的境界。」
鬼竟自稱身具神光，孫大勝不禁輕哼了一聲。不過他此時也不多做追究，只是略微意外的說道：「沒想到啊，你離實體之境竟然只有一線之隔了呢，難怪這麼想跟在徐森的身邊。」
神光外溢，指的就是鬼在陽間足夠長，吸收積累了足夠的陽氣後，眼睛就會開始泛出紅光。當紅光完全內斂的時候，五官樣貌也就能清晰顯露了，也就是所謂的實體之境。到了那個層次的鬼，不但能控制自己是否讓常人看到，甚至還能讓人直接觸碰到，當然，那又要修煉很長一段時間了。
徐森告訴我，民間流傳鬼只能在夜間出沒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只不過白天陽氣旺盛，活人很難感覺到鬼罷了。夜間陽氣轉弱，所以鬼就更易被人看到。由於大多數人都是晚上見鬼，所以就誤以為鬼只能在晚上出沒。其實，達到實體之境多年的鬼，一樣可以讓人白天看到他們的存在。
書歸正傳。
孫大勝說完又看向徐森，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歡喜，喃喃自語道：「上天待我不薄，想不到能在杖朝之年，得到一個天生仙體同時又身具神眼的弟子，看來即使我無法完成，他也會替我完成我的願望的。」
「杖朝之年？八十歲？」徐天然和李秋香都暗吃一驚，孫大勝無論怎麼看也就五十多歲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已經八十了。
也就是那時還沒有身份證，不然兩口子非得讓他拿出來核實一下不可。
不過聽孫大勝說自己的兒子又是天生仙體又是身具神眼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兩人心裡還是暗自高興不已。
此時女鬼忽然說道：「他現在能看到我，為什麼前幾天他卻看不到我的樣子呢？」
說完，她就把前幾天晚上的事情學了一遍。李秋香這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徐森看到在床位翻跟頭的小孩兒就是眼前這個女鬼，當時她不過是幻化出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而已。
孫大勝凝神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慈愛的對徐森說道：「森森，你不是想和那個阿姨一樣眼放紅光嗎？我現在教你一段口訣，只要你能連著念出來，你就也能眼睛發光，好不好？」
徐森脆聲答道：「好！」
孫大勝也不避諱旁人，就張口說了一段晦澀繞口的口訣，有些發音似乎根本就不是漢語中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習得。口訣倒是不長，只有兩句。不過孫大勝說完後，徐天然夫婦都試著在心裡默誦，發覺根本無法記住那古怪發音，就更別提還要說出來了。
沒想到才四歲的徐森竟然張嘴就複述了出來，雖然有些生澀，但確實與剛才孫大勝說的口訣分毫不差。
沒等夫婦二人表示驚訝呢，更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徐森剛念完口訣，雙眼之中就忽然流光溢彩，不斷變換的發出各種不同顏色的光芒，煞是詭異！
徐森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眼睛發生了異狀，顛兒顛兒的跑到鏡子跟前。看到鏡子裡自己那不但發著光，還在不斷變換顏色的雙眼時，不但不害怕，還高興的咯咯笑了起來。
孫大勝對女鬼說：「徐森確實是擁有神眼。不過他現在還小，不能自如的運用。剛才我教他的那小段口訣，就是專門激活神眼功能的咒語。沒想到徐森竟然一下就學會了，看來此子簡直就是天生的我道中人哪！」
原來那小段口訣是專門針對神眼用的，別人就是學會了也是毫無用處，難怪孫大勝毫不避諱旁人。
異象持續了十幾秒鐘左右，徐森的眼睛才恢復正常，孫大勝招呼站在鏡子前還意猶未盡的徐森。
「森森，好玩嗎？以後想不想再玩這樣的遊戲？」
徐森幾乎都沒考慮，就拍手叫道：「想！」
「如果你想，就要拜爺爺為師，以後聽爺爺的話，和爺爺學本領，這樣爺爺才能教你如何玩剛才那樣的遊戲。告訴爺爺，你願不願意拜爺爺為師？」
此時的孫大勝簡直就像一個手拿棒棒糖在誘拐孩子的拍花老頭兒。
一聽說拜眼前這個爺爺為師，以後就能隨時玩這樣讓眼睛發光的遊戲，徐森高興的說道：「願意！」
誰能想到，日後在異界聲名鵲起、叱吒風雲的人物，竟然是這樣被師父哄入此行的。
孫大勝聞言大喜，轉向徐天然夫婦說道：「我收徒弟不用什麼敬茶跪拜的儀式，你們作為他的父母，」然後他指著女鬼問道，「還不知道你如何稱呼？」
「胡媚兒。」
「好！」孫大勝續道，「就由你們父母和胡媚兒共同做見證，今天我就正式收徐森為徒，將我的本事傾囊相授！」
說完，他把徐森喚到面前，也不管徐森能否聽懂，正容說道：「森森，以後你就是爺爺的徒弟了。爺爺沒有門派，也就沒有什麼門規，但你要記住，以後學了本領，要盡量去幫助別人，不允許做壞事，否則爺爺饒不了你，聽明白了嗎？」
徐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孫大勝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一塊古樸的方玉，玉的週身都雕刻有深奧的符。孫大勝把玉掛到了徐森的脖子上，說道：「這是師父給你的見面禮，以後要時刻隨身佩戴，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摘下來，記住沒有？」
徐森摸著脖子上那塊兒涼涼的方玉，大有愛不釋手的意思，點頭說道：「記住了。」
「好了，徒弟的事情處理完了。」老孫頭邊說邊看向胡媚兒，「現在來說說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