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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章 冤死(2) 文 / 弓良

    陳松遠和薩日朗花都以為徐蕾會搖頭,誰知道徐蕾竟然想都沒想就說道:「既然你是被害死的,脫離不開三樣東西——情、錢財、以往的仇家。你能帶著九姨太歸隱,證明你深愛著她,是準備與她共享後半生的,而且地方志裡對這個九姨太也有過記述,說她雖然是你強搶而來,後來卻被你的深情所動,又佩服你抗日的血性,甘心委身於你,並先後救了你兩次,成了當地傳誦一時的佳話,所以害你的應該不會是她。而你既然選擇歸隱,身邊沒了往日的勢力,你自然不會不考慮防備仇家尋仇,所以必然會有周全的部署。而且你隱退的四年中,中國經歷了從舊社會到新中國的轉變,局勢風雲變幻,大事不斷發生,你這樣一個人物,很快就會被湮沒在歷史洪流中,除非與仇人對面相見,否則讓人想起來都難。你能坐上匪首的位置,平日行事一定是考慮周詳且謹慎,你一定會選擇一個無人認識你的地方定居下來,這種仇人見面的情況也不應該發生。剩下的,就是錢財了。你做土匪這麼多年,一定是積攢了豐厚的身家,又下了退隱的決心,這筆財富你自然會帶走了,這筆財富自然會惹無數人覬覦,成為惹禍的根苗。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你的行蹤沒有人知道,你又怎麼會因為錢財而被害呢,難道是幾年之後,你認為風頭過了,無意中露富而招來了殺身之禍?」

    在徐蕾說的時候,陳松遠一直默默的聽著,一句話也沒說,等徐蕾說完後,陳松遠仍然靜靜的站在那裡,頭微微低垂著,似乎被徐蕾的敘述勾起了無限的心事。直到薩日朗花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問道:「到底事情是怎樣的,徐蕾說的對嗎?」陳松遠才有了反應。

    「她前面說的基本都對,而且和我當時的考慮完全一樣。我為了防止仇家日後找上門來,早已做好了部署,準備了新的身份,歸隱後會斬斷與往日的一切聯繫,誰也不可能找到我。離去前,我也考慮到如果帶走所有財物會招來怨恨,所以我只拿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除了留給我其他的姨太太一些,讓她們有個保障,其餘的則全部留給了山寨裡的兄弟,所以在這點上,我的兄弟們都沒有什麼不滿。當然,即使我只拿了三分之一,也足夠我隨心所欲的花一輩子了。」

    薩日朗花道:「既然如此,難道你真的是日後露富而招禍了?」

    陳松遠苦笑一聲道:「我在道上打滾那麼多年,又豈能不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歸隱後我隱姓埋名,遇事克制忍讓、從不爭強,不說是夾起尾巴做人吧,也絕對算的上是韜光養晦了,如果讓曾經認識我的人見到我這個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但我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難以忍受,因為這種平凡、平靜的日子一直是我期盼的,我只想和憐香平靜的度過下半生。」

    「憐香?」徐蕾問道,「就是你的九姨太嗎?」

    陳松遠點點頭。

    「那你死後,她怎麼樣了,我看你是獨自葬在這裡的,並沒有與她合葬。」徐蕾的這個問題,也問出了薩日朗花的心中所想。

    「哼,合葬!哈哈哈……」陳松遠忽然仰天狂笑起來。

    徐蕾與薩日朗花面面相覷,不知道陳松遠為什麼又忽然激動起來。

    徐蕾心中靈光一閃,不可置信的道:「不會吧,難道是你的九姨太害的……」

    「不錯,正是我的九姨太,我最愛的好憐香!」陳松遠厲聲打斷道。

    「可是、可是你的九姨太不是很愛你,而且還救過你嗎?」

    陳松遠道:「哼!所以說你們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表面一套背裡一套,心機比男人還深,而且說變就變!當初,她被我打動固然是因為我真心對她好,而且木已成舟,她也沒有選擇。另一方面則是,那時我雖然凶名頗著,但是平時打的是殺富濟貧的旗號,又真玩兒命的和小鬼子對抗,所以雖然喜好女色,但是在當地還是有很多人把我當做一方豪雄的。就是這層豪雄的光環,憐香後來才心甘情願的跟了我。」

    徐蕾道:「是不是你歸隱後,憐香卻不甘寂寞了?」

    「不錯。」陳松遠點頭道,「我沒想到,我能放下的東西,她卻放不下。原本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可能一生都不會知道世界還有另外一個樣子,另外一種生活。在我還在綠林打滾的時候,她嘗到了被人高高供起的滋味,並且深深為之著迷。隨我退隱的最初日子,她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還不到一年,中國解放、新中國成立,在當時的大環境下,她總覺得不能揚眉吐氣,還要時刻提防被人揭穿身份,低調做人,這讓她逐漸開始煩悶。後來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消息,我以前山寨的兄弟,有人去了香港,在那裡發展的很好,還成立了自己的社團,就鼓動我也去香港發展,重拾往日的輝煌,還說與其讓那些錢財躺在那裡發霉,不如用它們轟轟烈烈的瀟灑一回。但是我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真的只想過些平淡無爭生活,所以每次她提出的時候,我都避而不答,被逼急了就用容我考慮考慮做借口拖延過去。我以為隨著時間延長,她的這個念頭就會漸漸淡去,直至打消這個念頭。」

    徐蕾接道:「可惜你錯了,她不但沒有打消這個念頭,而且還越來越不甘寂寞,甚至後來因此心生怨恨,直至對你下了毒手!」

    陳松遠咬牙道:「不錯!一旦脫離了原來那種刀尖舔血的生活,豪雄的光環不見了,又收斂起了好勇鬥狠的性格,在她眼裡,我就成了一個平凡人,一個躲在陰暗處苟延殘喘的,怕死、怕報復的沒落土匪。她的心裡越來越看不起我,但是表面卻一點兒也沒有流露,甚至在屢次去香港發展的提議被我拒絕後,為了防止我起戒心,她又狀若無事的和我過起了隱居的日子,而且一過就是兩年。在我都已經完全忘記了此事的時候,她卻突然發難,領著香港來的一些黑道人物在家中伏擊了我。當時我還不知道是憐香出賣的我,在與這些人交手的時候我還拚命護著他,直到我殺光伏擊我的人,重傷垂死,命不久矣的時候,這些人的幕後主腦才露面。你們猜這個人是誰?」

    陳松遠並沒有指望徐蕾和薩日朗花回答,而是自顧自的往下說道:「我昔日的拜把兄弟,二當家!而且從他出現那一刻起,憐香不但沒有一絲驚訝,還很自然的和他站到了一起,我就明白了,我被憐香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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