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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離婚了 文 / 醉我

    他們的離婚手續,辦得很順當。

    無子女,財產分割方面,首付是晨偉付的,房子也一直是晨偉在供,房子歸晨偉,家裡所有積蓄歸安月!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異議。

    出了門,晨偉頭也不回地上了車,一溜煙地開著車子走了,留下安月一個人籠罩在汽車尾氣中咳嗽!

    安月從晨偉提出離婚到辦手續,一直沒有哭過,可是此刻,她卻哭了。

    一直裝得滿滿的心,一下子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樣,失落與無助,迎面襲來!

    一隻溫軟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挽著安月,「走吧!別看了,人已經走了。」

    「錢雪!」安月轉身,趴在錢雪的身上放聲哭了起來,「我好捨不得他!」

    「我知道!」錢雪的眼睛濕潤了,算上大學,他們在一起,快十年了。十年,晨偉已經成為安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好比手一樣,現在突然間失去了,儘管她還想拚命抓住,卻怎麼也抓不牢。

    「我以後怎麼辦?」安月仰起掛滿淚痕的臉,萬分痛苦地看著錢雪。

    安月離不開晨偉,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有晨偉的日子,每天是晨偉叫她起床,洗漱完畢,一杯熱騰騰的牛奶送到手裡,有晨偉的日子裡,安月是幸福的。

    可是,這幸福,伴隨著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徹底地終結了。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安月沒地方住了。

    錢雪帶著安月看了一下午的房子,安月根本就心不在焉,看了幾套都說隨便。隨便的意思就是不是很好,這是錢雪的理解,房子沒租成,錢雪就把安月帶到了她家裡。

    這是一處花園洋房,一共三層,頂樓是帶閣樓的,還有空中花園,錢雪的房子,就在三樓。

    當時吳志國帶著錢雪看房子的時候,錢雪一眼就看中了這裡的房子,本來說要一到三樓全部買下的,錢雪說一個人住,一層都嫌大,樓下有人住,心裡踏實點兒。

    錢雪衣食無憂,唯獨倍感寂寞,那些等待吳志國歸來臨幸的日子,可以說難熬!

    錢雪讓安月隨便挑了一個房間住,看著安月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別不開心了,離婚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我再給你介紹一個。」

    「錢雪!」安月沒有接錢雪的話茬兒,而是看著錢雪,欲言又止,「知道我跟晨偉為什麼離婚嗎?」

    「他對你不忠,去**,你受不了就離婚了,其實,作為姐妹,我說真的,這次,你真的有些小題大做了,哪個男人不出去偷吃?鬧到離婚,真的不值得!」錢雪雖然沒問,但是一想,就知道安月是因為這個原因離婚。

    「不是,不是,錢雪,其實是,是我不好,我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不是晨偉的。」安月說完,低頭痛哭起來……

    一個月前,吳志國辦的一個酒會上,安月應邀跟錢雪一起參加。

    這是安月第一次參加這麼盛大的活動,緊張而興奮,原來,上流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跟在電視上看到的一般無二,一個個西裝筆挺,長裙拖地,安月的露背裝,在她看來,已經很開放了,可是到了這裡,還是感覺有些不大方了。

    雍容華貴,在這些長相一般的豪門女身上體現了出來,錢雪在一旁嘀咕,「她們都是用錢包裝起來的,脫了那些行頭,比我們差遠了。」一聽錢雪說那些衣服動輒上萬、十萬,驚得安月直咋舌,這真的不是平頭老百姓可比的,做一年,也不一定能買得起她們一身衣服。

    這就是人與人生來的差距,有些人叼著金鑰匙出世,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清貧。

    吳志國看到她們兩個來了,笑臉相迎,「錢雪,安月,來了,快過來,我介紹些朋友給你們認識。」

    這種酒會,吳志國很少帶錢雪出席,主要是怕家裡的那個不高興,這次是錢雪磨了很久才答應下來的,錢雪知道,如果一直這麼做吳志國的背後情人,她是不會跟吳志國有結果的。

    本以為吳志國會推脫再三,沒想到,他居然很爽快地答應了,錢雪不知道,吳志國的老婆酒會那天不在e市。

    「來,給你介紹,張楓,天籟集團ceo,年輕有為呀!是我們e市少有的青年才俊!」吳志國面前站著的是個身材修長,面色白皙,長得很帥氣的一個男人,看到張楓的那一刻,安月的心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因為她發現,張楓臉上帶著笑容,那雙好看的眼睛,正盯著她看……

    「你說的是你跟張楓!」錢雪聽安月講著,驚得叫出聲來,「他不是送你回家了嗎?你們怎麼可能,這也太快了!」

    「他帶我去喝了酒,他看出我不開心,說了很多讓我感動的話,我喝多了,醉了,之後就發生了。」安月此刻悔恨不已,一直以來,她都是個很保守的女人,晨偉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可是,那夜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她很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地眷戀那個晚上,那一晚發生的一切,不時地浮現在腦海中,尤其是當晨偉不行的時候,就算晨偉吃藥,也不如那晚來的那麼讓她戰慄,從心靈到**,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原來,晨偉之外,性愛可以是這個樣子。

    安月徹底地迷醉在這種感覺裡,她迷失了,第一次沒有為做錯事情而感到懺悔,甚至,這一個月來,沒有一絲絲覺得對不起晨偉,直到跟晨偉離婚。

    「那你也應該吃藥呀!老天,那孩子是張楓的?」

    安月點頭,低著頭,好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我以為那天是安全的,我跟晨偉一直都是安全的。」

    安月痛苦地用手抱著頭,眼淚一滴滴地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碎開!

    「你呀!叫我怎麼說你?晨偉是個好男人,他愛你的,可是那個張楓,就是個花花公子!安月,我對你真的無語了。」錢雪生氣地扭過頭去,為安月的放縱生氣,也為晨偉的可憐而生氣,這個男人,究竟做錯什麼了?安月要這麼對他?

    晨偉坐在客廳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香煙,煙灰缸裡的煙蒂塞得滿滿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晨偉一看,是老家打來的。他按掉電話,從茶几上拿了座機撥號,「爹!」接電話的是晨偉的父親,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刨了一輩子黃土的地地道道的農民,是晨偉這輩子最尊敬的人,也是晨偉覺得虧欠最多的人。

    「你弟媳婦又生了!」晨偉爹的語氣有些沉悶,這是晨偉的弟弟晨剛生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是丫頭,生下來的時候,晨偉爹很不開心,一聽是個丫頭,轉身就離去了,再沒有看過孩子一眼。

    這是晨偉的心結,晨偉爹想要個男孫,在他們老家,女孫是不入族譜的,生了等於沒生!晨偉很想給爹生個大胖孫子,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努力,可是,安月的肚子一直都不爭氣,終於爭氣了,卻!晨偉的手放在了心口上,痛!扎心的痛!

    「又是個丫頭!」晨偉爹聽到晨偉沒動靜,接著說道,「偉娃,你弟不能再生了,再生就超生了,再者,村裡在選村主任,你弟有希望,你弟他不容易,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機會。」

    晨偉爹話裡的意思,晨偉是清楚的,就是讓他生一個,「爹,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個屁用,你那媳婦,有病看病,別老這麼拖著。」晨偉爹的語氣緩了緩,「我跟你娘商量過了,過些日子,就到城裡來看看你們,她帶了個土方子,很管用,狗娃的媳婦不是不能生嗎?就是吃這個方子給治好的,開春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晨偉爹說著,咧開嘴巴笑了,好像生了大胖孫子的是他,有了希望,晨偉爹就不愁了。

    晨偉一聽這話,不由得發起愁來,爹娘要來,可是,他已經離婚了。

    吳志國今天來得早,安月開的門,一開門就看見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花上還點綴著銀點,很是好看。錢雪喜歡粉色的玫瑰,所以,吳志國每次買玫瑰,都是粉色的。

    「安月,你也在!」吳志國驚訝,這個日子,安月不是應該在她自己家,或者在外面跟晨偉歡度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送玫瑰花。」

    「七夕呀!」吳志國對於這種日子,記得特別清楚,主要是錢雪,最在意這種日子。

    「糊塗了,連七夕都不記得了。」安月的心顫痛了下,以前,跟晨偉在一起的時候,他對特殊的日子,總是設定提醒,沒有一次忘記的。

    去年的時候,晨偉就請她去吃了大餐,是e市最大最貴的西餐廳,安月之前跟吳志國和錢雪去過一次,去這種公眾場合,吳志國總喜歡拉上安月,碰到熟人,也好解釋。那一次,他們三個人就花了上千,安月還沒敢敞開了吃,回去之後,還下了碗麵吃。

    跟晨偉去吃的時候,安月嫌貴,晨偉笑著說,一年就這一次。那天,晨偉還買了很大一束紅色的玫瑰花,安月很喜歡。

    晨偉還送了她一個鑽石項鏈,是之前她跟晨偉逛街的時候看到的,當時安月很喜歡,卻沒買。晨偉說,今天不但是七夕,還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所以要特別慶祝,不要怕花錢。

    當晨偉把那串鑽石項鏈戴在安月脖子上的時候,安月哭了,感動地哭了。

    那一刻,恍如隔世!卻猶在眼前。

    「錢雪,你這是幹什麼?」吳志國手中的花,已經被錢雪搶過,扔了出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錢雪,你!」安月驚訝地看著錢雪。

    「要不是他介紹那個王八蛋給你認識,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錢雪哭了,為安月的不幸婚姻哭,也是為她自己哭,她的青春為了這個男人而耗盡,可是昨天晚上再次提出讓他離婚的時候,他虛偽地說,他是愛錢雪的,可是離婚,不是兒戲。錢雪質問,就算不是兒戲,五年時間,也足夠了。今天,吳志國是特意跑來道歉的,卻沒有想到,錢雪把火撒在了他的身上。

    五星級酒店門口,張楓快步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西裝的扣子。

    剛到門口,就被一個個子高挑兒,長得很漂亮,打扮很時尚的女孩子攔住了去路,手裡還端著一杯剛在不遠處買的奶茶,「張楓,沒你這樣的,說甩就甩,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誰呀!」張楓的眼睛有些迷離,英俊的臉上,多了分醉意。

    「王八蛋!」女孩抬腳在張楓的腳上一踩,端起手中的熱奶茶,用力地往張楓的身上潑去,然後,轉身離去。

    張楓「啊呀」一聲,熱奶茶正好潑在他那雪白的襯衣上,他趕忙用手清理,可是還有什麼用?襯衣全髒了。張楓惱怒地朝著遠處的那個倩影看去,這個時候,他才記起來,那個女孩子,不就是被他上個月剛剛甩了的模特許珊嗎?張楓只得自認倒霉,得罪誰都好,就是不要得罪女人,張楓明白這個道理,可還是屢錯屢犯。

    這個時候,張楓的手機響了起來,「老吳,什麼事情?」

    「出來喝酒!」

    「今天什麼日子呀!你不用陪你那小美人!」

    「被趕出來了,老地方,過來吧!」吳志國口中的老地方,是他在市區的一個會所,很大很豪華,吳志國招待一些重要的客人,一般都會在這裡。

    看到張楓一身狼狽,吳志國大笑起來,「不用問,又是風流債!」

    「還笑!再笑我走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坐吧!」吳志國吩咐人去找件襯衣過來。

    「是不是小妮子又給你使性子了?」

    「又吵離婚的事情,我是煩透了。」

    「你這個年紀,中年男人三大喜:陞官、發財、死老婆。我早跟你怎麼說的,離婚好了,單身多好,你看看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分她一半財產,想得美!你也別在我跟前得意,看看你狼狽的樣子,總有一天,怎麼死在女人手裡都不知道。」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來!乾杯!」張楓說著,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你打算怎麼辦?」錢雪說的是安月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問題,安月也想知道,心中沒有答案,自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錢雪。

    安月搖搖頭!

    「照我說,打掉這孩子,去求求晨偉,復婚算了,晨偉這種好男人,這個世界上已經絕種了,我告訴你,張楓那邊,你可別打他主意,他身邊的女人,能從城西排到城東去,我就納悶了,你怎麼會跟他?」錢雪說到這裡,氣得說不出話來,誠然,她是有些嫉妒安月跟晨偉的幸福,可是,安月是她唯一的知心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跟吳志國關係的人,好朋友現在變成這樣,她的心裡也很難過。

    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反倒幸福了,至少,她還有吳志國,雖然是跟另外一個女人分享的。

    「晨偉是不會原諒我的。」

    「可他愛你!」

    「愛的極限,就是恨,更何況,我做了背叛他的事情!錢雪,其實,我的心裡很不安,你說晨偉會不會做傻事?」安月說到這裡,有些擔心。

    「這個難說!晨偉這個人,內向,性格略顯孤僻,這次又受這麼大的打擊,如果換作我,肯定瘋。」

    「錢雪,你不要嚇我!」安月一聽這話,有些緊張了。

    「不是我嚇你,是你這事情做的實在是太!」錢雪頓頓,「算了,不提了,你也不要多想了,現在想什麼也沒用了。」

    錢雪睡了,睡之前,吳志國打來了電話,兩個人聊了半個小時,安月知道,他們和解了。

    安月輾轉反側,無法成眠,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她不放心晨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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