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 最美的美夢 文 / 安玲瓏
往日的陸悠悠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站在葉謀這樣萬里挑一的男人身邊,穿著華麗的禮服,戴著奢侈的首飾,牽著他的手一起走進眾人的視線,像最美的美夢。
而此刻,陸悠悠確實置身於這樣的美夢,她和葉謀一起走出電梯,在紅毯上步步走過,跟隨著他,光彩奪目的他,在有人驚歎的聲音裡,他側頭凝視她,目光裡是深深的柔情,掌心裡是堅定的力量。
他對她微笑,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驕傲,因為有她相伴,他感到驕傲,而她也因此有了成就感。
他將她帶到嘉賓間,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對人介紹:「這是我女朋友,陸悠悠。」
對方的稱讚聲此起彼伏,無一例外都是「真漂亮啊,葉總好眼光」、「這樣的美人,把這裡不少千金都比下去了」、「這就是將來的總裁夫人吧?咱們可等著喝喜酒啊」。
陸悠悠聽著這樣的稱讚,難以抑制地羞紅了臉,長這麼大,她從沒在一時間聽到這麼多溢美之詞,簡直不知怎樣去回應。還好,有葉謀陪著她,替她應付眾人調侃。
晚宴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正是觥籌交錯、淺談低語進行中。陸悠悠小心翼翼地舉目四望,在場的人士一看就均非等閒,應該都是金界的高層,自然,她一個人都不認識。
大家在輕鬆的氣氛裡三五成群地閒聊著,並沒有公式化的儀式和致辭。陸悠悠站在葉謀身邊,不斷有葉謀的同事和下屬前來敬酒,說的都是祝賀葉謀這次成功拿下景區開發建設權的話,稱讚他年輕有為。
葉謀對前來敬酒的人都很客氣,即使對方端來一整杯也盡數碰杯喝下。賓客中還有不少女士,都是二十多三十的年紀,多半是高層帶來額女眷。她們都上前與陸悠悠搭訕閒聊,幾乎每人都與陸悠悠交換聯繫方式、喝一杯。雖然是喝的香檳和紅酒,但幾波敬酒下來,陸悠悠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頭腦發昏。
葉謀雖然在應付男士們,但還是很敏銳地發現了她的狀況,他便一直陪伴在她左右,貼心地扶著她,絲毫不吝嗇對她的關懷,將女眷的敬酒悉數擋下代替,換來的,是女眷們羨慕嫉妒恨的唏噓和調侃。
陸悠悠站在葉謀身側,望著這樣耀眼的他,心中突然有些小小的波瀾,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那麼多女孩子爭破頭想到葉謀身邊的這個位置,他真的太優秀太完美了,讓人無從拒絕。
時間劃過,晚宴還在持續,陸悠悠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腳不可避免地有些疼,但也只能忍著。後來越站越痛,痛久了,竟都麻木了。
葉謀察覺到她不在狀態,也知道她醉酒了,便讓於彤馨帶她到休息室等他,散場後再一起回住處。
陸悠悠心中過意不去,真讓他獨自應付,她會覺得自己好無用,都不能幫他什麼。可是葉謀卻說他完全能應付,讓她放心地去醒酒,等他結束。
陸悠悠擰不過葉謀,只得聽他的話,由於彤馨帶著去往樓下的休息室。
於彤馨今晚前前後後忙了很久,心中已有些煩躁,能逃出大廳,高興還來不及。
兩人一起走在走廊上,於彤馨看見大樓外不遠處的湖面,便提議道:「陸小姐,要不咱們到湖邊長椅上坐會兒吧,那邊更安靜,吹吹風也好醒酒。」
陸悠悠從落地窗看出去,湖邊路燈盞盞,都照著空蕩蕩的長椅,欣然同意:「嗯,好提議,那兒也沒人再找我敬酒了。」
於彤馨了然一笑,兩人便一同下樓,向湖邊走去。
出了大樓,外面的夜很安靜,大概九點十點的光景,恰好月亮從雲後面露出了面目,清輝照向大地。
四周只剩兩人高跟鞋踏在小道上的輕響,於彤馨率先打破安靜,開口道:「陸小姐應該不擅長這樣應酬的場合吧?」
陸悠悠並不掩飾,承認道:「我以前的應酬都是在那麼幾個人之間,不會像這樣大場面。」
於彤馨似無心地說:「葉總雖然掌權公司沒多久,但他在這方面像是天生具備能力一般,很得心應手,一般沒人能讓他難堪。」
陸悠悠側目,不解地問:「他現在不是少東家嗎?還會有人想讓他難堪?」
於彤馨略驚訝道:「你不知道麼?金界裡有兩股大勢力,一支是董事長曾經的部下,另一支是董事長從前的『合夥人』鄭家一黨,自從葉總上任後,又多了葉總的勢力,可以說當時是三足鼎立的狀態。」
「一個公司分成三派,還怎麼經營?」陸悠悠皺眉道。
「所以啊,葉總剛接手時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但他成功將鄭家一黨清理掉了。」於彤馨不無驕傲地說。
陸悠悠側頭看於彤馨,在路燈下,她隱隱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仰慕的神色。頓了頓,問:「鄭家之前不會是在財務部門吧?」
「就是啊,你怎麼知道。」於彤馨笑著側頭看陸悠悠。
陸悠悠回憶起初見葉謀那天晚上的情景,大概那就是關於一場政變奪權的後續吧,所以那天的葉謀才那樣古怪。她低聲淡淡道:「我跟葉謀剛認識時,他提過財務經理被他炒了。」
於彤馨一下記起來,了然道:「那個是餘黨舊部,當然得清理,只是發現得較晚而已。」
「原來是這樣。」陸悠悠不難猜想,葉謀為了徹底控制父親的公司付出了怎樣的努力,竟然清理了公司的一半血液。
「為了清理鄭家的勢力,葉總跟他女朋友都掰了,鄭家的千金大小姐。」於彤馨狀似無意地隨口道。
「哦。」陸悠悠心中念頭一閃,對方這是要挑撥自己和葉謀的關係麼?還是自己想多了?
於彤馨見她沉吟,忙輕鬆地笑說:「陸小姐別介意,都是過去的事了,葉總跟她雖然在一起很多年,感情倒不深。」
「很多年?」陸悠悠感覺對方越描越黑了。
於彤馨知道自己說錯話,支支吾吾道:「董事長跟鄭千金的爸爸是故交,所以葉總跟她就是青梅竹馬了,從小就認識的。」
「這樣哦。」陸悠悠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在湖邊,聽著浪花陣陣拍打在河堤上的聲音,一時發現今夜湖邊的風有些涼,入骨的涼。
好像在她不瞭解的一隅,很多過往都存在,橫亙在她和葉謀之間。